《仙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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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宝-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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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如果朱乔这样的人,存心对付他这样的小人物,根本不费什么力气。假的是,朱乔再骄纵,也不可能为了区区小事,而大动干戈。

朱家有的是钱,就算小丁清高,不愿意做这事,肯定有大把的人争着抢着来干。

也就是说,现在不是朱乔在求人,而是给小丁一个效力、抱大腿的机会……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财可通神,有钱真好!

祁象就是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小丁的哀求,根本没有什么触动。主要是他演戏太渣了,揉了半天眼睛,居然连一滴泪水都没有,差评!

祁象心中腹诽之时,忽然之间就听见屏风外面传来了阵阵喧哗声。紧接着一个故作粗犷,细听却有几分绵软的声音,直接响彻了大厅。

“小朱,出来接客了……”

这声音余声悠长,透出几分戏谑、得意、张扬的意味。

“不好!”

听到这声音,小丁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然后飞快卷起了桌面上的空白画卷,再匆匆忙忙扯着祁象走到了角落之中。

“怎么了?”祁象有些莫名其妙。

“嘘!”

小丁探头探脑,低声道:“祸事来了!”

祁象愣了一愣,不解其意。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其中的缘故了。

片刻之后,一行人绕过了屏风,出现在奢华的客厅之中。为首的人,那是一个身材不高,不算胖,就是肉比较多,蓄着淡淡山羊胡须的青年。

青年来到这里,仿佛出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一点也不客气。

在青年的旁边,却是几个保安守卫,他们一脸无奈的表情,好像要把他阻拦下来,却又不敢动手,畏畏缩缩……

祁象有些惊讶,低声问道:“他是什么来头?”

“大朱,朱申!”小丁嘴唇不动,声音却冒了出来:“和朱少是死对头,两个人势如水火,相互看对方不顺眼。有两个人同时在场的地方,简直就相当于彗星撞地球,要爆炸……”

“反正你听我的,一会儿大家装聋作哑,有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靠近。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小丁郑重其事的警告,又扯着祁象走开几步。

就在这时,朱乔也听到了动静,奇怪的走了出来。一看见朱申,他的脸孔顿时一沉,阴森森的发黑:“是你……来我家干嘛?”

“你家又不是古代的皇宫大内,我凭什么不能来。”朱申笑容可掬,淡淡的胡须,一抖一抖的,充满了不怀好意的神色。

“小朱啊,听人说,你最近得了件宝贝,我特意来欣赏欣赏。”

朱申笑眯眯道:“我还特意带来了礼物,正经八百的拜访,我们两家好歹也是世交,你该不会赶我走吧?”

两人同样是姓朱,哪怕不是同宗同族,但是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

同姓,又同为富豪阶层的一员,再加上生意场上,又不是直接的竞争关系。那么两个朱家之间,肯定时常走动、联系。

所以朱申所说的世交,绝对没有半点虚假。

但是让人奇怪的是,两家人明明交情不浅,可是朱申与朱乔两人,却仿佛前世有冤似的,从小就开始斗来斗去,斗了十几年都不见消停。

当然,所谓的争斗,多数是意气之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害。两家人也懒得管他们了,任由他们玩闹。这也是为什么,朱申一路闯上门来,却没人敢阻拦的原因。

“对了,你的宝贝呢,赶紧拿出来,让我评鉴一二。”

与此同时,朱申反客为主,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双腿更是顺势搁在茶几,仿佛在家里一样随意。

朱乔看了,十分愤恨瞪眼,很是不满:“朱申,你不要太过分。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么?信不信我叫人轰你出去?”

“你叫啊。”朱申抖着腿,得意洋洋道:“你敢轰,我就敢给你爸打电话。我会告诉他,我是专程来拜访他的,却被你打出门,看他会不会揍你……”

“你……卑鄙无耻。”朱乔气急败坏,伸手抄起旁边一只花瓶,然后猛的一砸。

花瓶呼啸,好像是朝朱申头上飞去。

旁人看了,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别过目光,不忍直视。

“砰咣!”

一声巨响,花瓶砸在了太师椅旁边地面上,四分五裂,碎了一地。朱申撇嘴一笑,却始终岿然不动,早料定朱乔不敢砸自己似的。

“小把戏!”朱申掸了掸衣服,蔑视道:“你敢往我脑袋上砸,我就服你……”

“哼!”

朱乔鼓着脸,眼睛瞪得很大,饱含杀人似的目光。

朱申自然不怵,心情舒畅,笑呵呵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最近也得到了一件不错的东西。不过我却不像你这么小气,有好东西不肯和人分享……”

“我很大方的。”

说话之间,朱申招手道:“东西拿来,给他看看。”

听到这话,立即有人钻了过来,把一只锦盒搁在茶几上。他小心翼翼把锦盒打开,然后快步退了回去。

这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两个纨绔子弟斗气,不是他这种小卒子能够掺合的。

角落之中,祁象视线一瞥,也看到了盒中的东西。

那是一把茶壶,造型比较奇特。外观是壶的形状,但是表面却凹凸不平,有树皮、瘤疖模样的刻纹。尤其是壶流与壶把,仿佛一段枯藤,很是怪异。

尽管壶身造型奇怪,但是壶的色泽,却有几分鲜活层次感。壶身通体暗粟如金,又泛着淡淡的紫光,宝光自蕴。

乍看之下,祁象就知道,这是一把名壶,大名鼎鼎的紫砂壶。

众所周知,紫砂壶以宜兴所产为正宗。

宜兴紫砂壶,自明代正德年间闻名于世,至今已经有五百多年历史了。古往今来,不断有名家精品名壶问世,深受世人的喜**。

正所谓人间珠宝何足取,宜兴紫砂最要得。

多年来,为了寻求一把名壶,许多人不惜重金求索。特别是名家大师精心制作的紫砂壶,很具有收藏价值,往往是一壶难求。

然而,宜兴是无锡的管辖地,作为无锡富豪之子,朱申购买到一把大师名壶,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反正朱乔看了紫砂壶一眼,立刻冷笑道:“一把破壶,你居然当成宝贝?你信不信,我马上去库房拿一打出来,砸死你?”

“呵呵,有眼无珠。”朱申不屑道:“你家的壶,能和我这宝壶相比么?这叫树瘿壶,你懂吗?估计你也不懂……不学无术!”

朱申鄙视道:“不懂就赶紧叫个懂的来,让他仔细解释给你听。”

朱乔脸色阴沉如锅底,忽然回身一指,叫道:“你们去看看,我倒想知道,那把破壶到底有什么好,居然能够称之为宝!”

“我们?”小丁愣了一愣,顿时暗暗叫苦。他就是不想掺合这事,才躲到角落之中的。没有想到,这样都被揪出来了。

此时此刻,小丁恨不能埋头地下,装成一只鸵鸟,眼不见为净。

与之相反,祁象却颇有兴趣,趁机走到茶几旁边,仔细观赏盒中的紫砂壶。

紫砂壶是很有名的收藏品,他肯定不会陌生。以前在湖州居住的时候,他还曾经抽空去了一趟宜兴,专门研究了紫砂壶的制作工艺流程。

所以他知道,朱申没有撒谎,眼前这把怪模怪样的紫砂壶,的确有个专门的名称,就是叫做树瘿壶。

不过这样的树瘿壶,更有一个让业内人士觉得如雷贯耳的别称——供春壶!

提起紫砂壶,就不能不知道一个人,供春。

据史料记载,供春是紫砂壶的创始人,紫砂壶就是在他手中扬名于世,然后蓬勃发展,最终形成了现在的庞大规模……

第57章肤浅,内涵!

可以说,供春这个人,那是紫砂壶行业的祖师爷。~頂點小說,x。玩赏、收藏紫砂壶的人,如果不知道供春的声名,那么绝对只能算是半吊子。

供春发明创造的紫砂壶款式不少,其中树瘿壶是比较著名的一种。

一些文献资料记载,当年供春在寺院之中,跟从一个老僧学习制作茶壶,不过他的天资聪颖,很快青出于蓝胜于蓝。

在学习的过程之中,他以寺院旁边的大银杏树的树瘿,作为壶身表面的花纹。由于没有趁手的工具,他干脆斫木为模、削竹为刀,用手指按平胎面。

这样的壶,看起来十分的粗犷简陋。但是当壶烧制成功之后,反而显得古秀可**,就好像夏商周时期的青铜古器,栗色暗金,如铜如铁,别具特色。

这样的古拙之美,更让人着迷、赞赏。

从此以后,供春声名大振,树瘿壶也成为了稀世名壶。到了清代,一些权贵对紫砂壶搜罗极广,记载详尽,可是单单缺少供春壶,不少人为此抱憾终生。

当然,供春亲手制作的名壶,肯定是十分的稀少。但是历代以来,许多制壶大师出于对供春的景仰,也仿制了不少树瘿壶。

就是不知道,这一把树瘿壶,究竟是不是出自名家大师的手笔。

祁象若有所思,也不客气,直接把紫砂壶盖拧开,再把壶身从盒中取出来,上手打量。

说句题外话,看壶也需要一定技巧,很讲究壶身与壶盖分离,然后再鉴赏。不然的话,连壶带盖拿起来,要是翻转看壶底,又没有留意壶盖,肯定要悲剧。

壶盖一掉地上,砰一声碎了,这把壶也废了大半。

这是经验之谈,那是前人以无数血泪才总结出来的教训,不能忽视。

祁象很小心,自然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把壶身拿起来之后,他首先是注意打量壶柄位置,以及壶的底足……

一般来说,紫砂壶和字画一样,也是有款识的。

这些款识,就相当于现代商品的商标,在标记中往往隐藏了足够分量的信息,让人比较容易判断东西的来历、真假。

说实话,祁象对于这把紫砂壶的第一印象不错,上手的时候,壶身分量标准,不轻不重,很是舒服。特别是粟色的表面,古香古色,如枯藤老树,自有一番特殊韵味。

在看惯了千篇一律,中规中矩的茶壶之后,像树瘿壶这种奇特造型的紫砂壶,自然让人眼前一亮,十分的惊艳。

这壶韵味很足,祁象感觉应该是大师名家之作。翻看了片刻,他就在壶柄把下,发现了两字小小的篆字。

“真记!”

祁象若有所思,想了想之后,他把壶身放下,又拿起壶盖打量,主要是察看壶盖内壁。果不其然,一个小戳印记,就在盖内显现。

“寿珍……”

祁象眼睛一眯,然后就笑道:“这是清末民初,紫砂名家冰心道人程寿珍的壶吧。”

“……不错,挺有眼光的嘛。”

朱申瞄了祁象一眼,然后戏笑道:“小朱,你好好跟人学学,不要总是吃喝玩乐,惹是生非,简直就是败家二世祖,社会的寄生虫。”

旁人面面相觑,表情十分古怪。

虽然说,朱申的这话,好像也没什么错。但是这番大道理,在他的嘴里说出来,大家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

“滚蛋,你有资格说我吗?”朱乔勃然大怒:“你是什么德性,谁不清楚啊。整天醉生梦死,夜夜肾亏,好意思指责别人?”

朱申不乐意了,双手一压太师椅扶手,借力站在了茶几上,叫嚷道:“你才肾亏,老子每天一柱擎天,顶风尿三丈,你行吗?”

“你尿,我看着,叫人量。”朱乔抱手冷笑。

“呃……”朱申一滞,尴尬收手,然后摸了摸鼻子,转身道:“哎,讷什么……你知道这是程寿珍的壶,那就告诉他,这壶有多珍贵。”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朱乔哈哈大笑:“民国时期的壶,你居然好意思拿出来显摆,不怕丢人吗?”

“来福……”

朱乔抬起了下巴,呶嘴道:“去我爸房里,把他藏在抽屉里的那把时大彬的六方壶拿来,让某个人见识一下。”

“好的少主。”一旁的中年人笑眯眯的点头。

“时大彬,你懂吗?”朱乔随之叫嚣道:“明代的制壶大师,专门给皇帝制作供壶的,比那什么程寿珍高明十倍……”

祁象听了,忍不住撇嘴。时大彬是万历年间的人,属于民间艺术家,制作的名壶虽然直接售予达官贵人,但肯定不是为皇帝作壶的皇家匠师。

当然,知道归知道,祁象却没有纠正的意思。他也想看一看,时大彬的名壶,究竟是什么模样。毕竟从价值来说,时大彬的壶,的确要比程寿珍的高。

哪怕是从艺术的角度分析,时大彬的壶也完胜程寿珍。

因为从清代中后期开始,紫砂名家一代不如一代。更多的是因循守旧,很少创新,制作工艺也日渐草率荒疏。

直到民国年间,近代名家受到西方艺术的影响,创新求变的想法也就成为了主流。一时之间名家大师层出不穷,他们的技艺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名传遐迩。

所以有的时候,近代杰出大师的紫砂壶作品,在拍卖场上的成交价格,往往远高于许多晚清时期的名家。

古玩藏品就是这样,不以年代论英雄,而是以质量为先。

“哈,时大彬的壶,那又怎么样?”

不过这个时候,大朱小朱的争执,却没有结束,只听朱申嗤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壶是由于它出自大师手笔,才值钱的?”

“咦?”

众人一听,顿时愣住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大师等于质量保证,而质量好的东西,往往很值钱。特别是名气大的大师,由于制作的东西非常精良,举世无双,所以更加的值钱。

这几乎是一种常识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固定的等式。可是朱申现在却说,这壶值钱却不是由于它是名家制作的,自然让人觉得奇怪。

“哼哼哼哼……”朱申在茶几上轻跃下来,眼中尽是得意神情:“你以为我的宝贝,就是这么简单而已么?真是肤浅!”

“一把破壶,还能有什么花样?”朱乔也有几分狐疑。

“所以才说,你真是孤陋寡闻。”朱申嘲笑道:“难道就不知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的道理吗?你真的觉得,名气越大的东西,就越值钱吗?”

“废话,那当然……”朱乔才想反驳,忽然想到什么,立即改口:“当然不是。”

“本来就不是。”朱申笑逐颜开,昂首挺胸道:“这壶,也是这样。哪怕它不是名家作品,凭它本身的内涵,一样值钱。”

“内涵?”众人懵了,搞不清楚,这壶能有什么内涵。

朱乔皱眉,仔细打量半响,就低声询问祁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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