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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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器-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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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吴忧营造一个舒心的后方。让他可以全身心地投入事业中去。

阮君自认为不是一个器量宽宏的人,特别是在感情方面。她不能容忍和别人分享一个男人,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妹妹。不能说她是自私的,虽然这个时代很多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甚至女诫里也一再强调不妒忌是女子的美德,但是阮君不这样认为,相信大多数人也不会这样认为。她既然把全部的心意都放在了吴忧的身上,为什么就不能要求吴忧也对等的付出呢?现在吴忧在这方面是很让她放心的。可是她又不能完全放心。不管是妹妹阮香也好,刚出现的星雨也好,都是如此的优秀,阮君也不得不承认,是男人要对这样的女子不动心真的很难。她可以承认自己比不上这些强劲的对手,但她不能因此就容忍吴忧花心。她对这个问题也格外敏感: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吴忧是我一个人的丈夫,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在这上面决不能含糊。

吴忧可以说是对妻子最为了解的人了,他对阮君的了解甚至远远超过了身为亲姊妹的阮香。面对阮君的吃醋,吴忧总是小心地解释。吴忧对阮君迁就、呵护,就如同对待一个偶尔闹闹小脾气的孩子。吴忧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也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能够娶到阮君他已经十分满意了,对美女、才女,他总是保持一种欣赏的态度,面对妖媚的星晴时,涌上他心头的甚至是畏惧而不是男女之情。吴忧有时候不能理解阮君为什么这么爱闹小脾气,这么爱打听他和别的女子的交往。大概这也是男人和女人考虑问题的方式不同吧。吴忧更愿意把阮君的这种行为解释为对自己的爱,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总体上来说,吴忧和阮君打打闹闹,还算一对和谐美满的夫妻。

睡梦中的吴忧好像忽然碰上了什么惊怖之事,浑身颤抖,手紧紧抓住阮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阮君俯下身子,让自己的脸和吴忧的脸贴在一起,回抱住吴忧,轻轻哼唱起小时候奶娘唱给她听的一首民谣。过了一会儿,吴忧安静下来,又一次进入了安恬的梦乡。吴忧结婚后曾经几次出现这样的行为,阮君问吴忧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的时候,吴忧总是一脸茫然,记不得梦见了什么了。吴忧有个好习惯,他从来不说梦话。

吴忧和纪冰清几乎是同时惊醒的,不过两个人的反应可就大不一样了。吴忧是拍拍阮君的脸蛋道:“喂,你怎么出来了?夜里露水大,小心着凉了。”当然不忘了趁机在老婆身上揩点油。

阮君笑着摆脱了他的魔爪,道:“不知道是谁在外边就睡着了呢。”

吴忧看看自己身下的毡毯,不好意思地笑道:“快到家了,一下就放松下来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呵呵,还是老婆体贴我。来,亲一个吧。”

阮君急忙逃开,道:“有人来了。”

吴忧道:“别担心,是灵州部队。”

阮君奇道:“灵州部队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这里应该还是柴州地界吧?原来你在这里停下来就是要等着和这支部队汇合啊。”

吴忧道:“小君越来越聪明了,是小香来信告诉我们在此汇合的。”

再说纪冰清,也是听到了大队人马靠近的声音,一个机灵就醒了过来,不过她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杨影离她近在咫尺的面孔。纪冰清“啊”地娇呼一声,急忙捂住嘴,这时候她才注意到自己正以一个十分羞人的姿势半躺在杨影怀里,不禁又是“啊”地一声惊叫。

这时候吴忧和阮君已经走了过来,这一切尽数收在眼底。吴忧道:“啊呀,杨兄果然不同于凡人,这么快就搞定了?真有我当年的风范啊……啊哟!”却是被阮君和纪冰清同时狠狠掐了一下。

吴忧哭丧着脸道:“唉,杨兄你看,还没过门就这样凶悍,以后可怎么得了啊?”

纪冰清恨恨道:“要你管!”同时杨影尴尬地说道:“先生误会了。我们确实没做什么。”

那支队伍渐渐走近,一个汉子飞马过来,正是呼延豹。这支队伍便是由他率领的。众人相见自有一番欢喜。

吴忧拉了呼延豹到一边问道:“夏粮收割早已结束,怎么你们还在乐城附近活动?就不怕打草惊蛇么?”

呼延豹道:“我也不太清楚郡主的用意,我们来这里是给乐城的山民送秋播的种子。前一阵子我们分批潜入,在乐城百姓的协助下,把今年的收成抢到了手,不过上回是齐信带着人来的。”

“唔,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怎么行军的?”吴忧很有兴趣地问道。

呼延豹道:“自从你走了以后部队整天集训,不停地行军训练,一会儿朝南,一会儿朝北。郡主还在长湖建立了造船厂,设立了水军训练基地,不少弟兄正在练习水战。再过不久咱们就要有自己的水师船队了。我这次带来的有六千人,一千人是骑兵,在乐城昼伏夜出,加上百姓的配合,一日行军一百多里,不久前和一支怀州军照了面,我们照郡主的吩咐,不和他们交战,掉头就跑,他们硬是没追上我们。”说罢哈哈大笑。

吴忧道:“可有掉队的战士?”

呼延豹道:“没有,这帮小子原来就是走山道的好手,跑这点儿路还不跟玩似的?”

吴忧拍拍呼延豹的肩膀道:“呼延大哥辛苦了,咱们一起回灵州吧。我也正好有事要找小香商量。”

呼延豹喜道:“太好了,咱们一起回去。我也把这些日子灵州的事情给你讲讲。”

忽然后队一名传令兵跑上来禀报道:“怀州军万人左右,全是骑兵,离我们三十里,正全速追来。”

呼延豹道:“追上来了?这么难走的山路,真难为他们怎么敢追。”

又转头对吴忧道:“这里的地形十分有利于我们,我们给他来个迎头痛击如何?”

吴忧担心道:“弟兄们已经赶了半夜的路,都很累了,是不是先歇一歇?”

呼延豹看了看身边正在行军的士兵,道:“我们累,怀州军只有更累,在山路上行军,骑马不会比步兵快多少。眼前是个好机会,命令所有人休息半小时,这样咱们体力就比敌人充沛得多。”

吴忧道:“既然这样,可以试试。这样吧,派出四个大队分别埋伏在两边山上,到时候举火为号,三面夹击,可一举击破敌军。”

呼延豹兴奋道:“就这样办。”急忙传令,骑兵下马,队伍停止前进,前队变后队。随着一个个传令兵飞奔向各个大队,不一会儿四个大队已经分头向两边的山地进发,留下来的部队排开阵形,士兵们原地坐下休息。大军行进间变阵,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吴忧对呼延豹竖起大拇指道:“大哥真是治军有方,令行禁止,不惊不躁,这支队伍可以称得上是精兵了。怪不得大哥敢和怀州军决战这么一下子。”

呼延豹道:“兄弟不用夸我,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说到练兵,还真得佩服一下沙炳和周景那两个家伙,不过他们也不如郡主厉害,呵呵。”

吴忧奇道:“这跟小香有关系吗?”

呼延豹道:“当然有关系啦。小香命令各队队长根据实战编制了步兵、弓箭兵、骑兵还有弓骑兵的操典,对士兵进行统一训练,还有水军操典正在编制中。这样即使部队长官不怎么擅长练兵,只要照着模子往上套就行了,一样可以练出精兵。现在各部队在中队一级建制上新增了行军教授一职,专门解释操典中的细节问题,让那些不识字的军官也能够完成训练任务。现在各部队除了出战执行任务之外,所有的时间都在练兵,成果你都看见了,现在灵州将近五万人马就是这个水平。”

又道:“郡主专门组建了一个新的部门,训练部,让沙炳和周景两个死对头分别任正副部长,专门负责部队的训练,还有操典的制定和修改,两人为了制定操典还有训练的事情没少吵架,不过练兵倒是不含糊。”

吴忧赞叹道:“不想小香一个多月竟然做成了这么多事情。有如此精兵,可以纵横天下了,大周复兴有望了。”

又一个斥候回报:“怀州军在十里外停住了,不知意欲何为。”

呼延豹有些意外道:“停住了?是不是埋伏的部队被发现了?”

吴忧道:“咱们去看看吧。”

怀州军。

率怀州军追赶呼延豹的是驻乐城大将井麟。前一阵子被灵州军摆了一道,今年的夏粮怀州军一粒也没收到,井麟怒气冲天,没有得到命令却不敢发动大举进攻,看着灵州军在眼皮子底下活动只能干瞪眼。现在灵州军居然敢再来,井麟决心这一次决不放他们回去。他得到灵州军活动的消息后,匆匆忙忙就集合了一万多人马一路追了下来,不过正如呼延豹所言,崎岖的山路除了增长了井麟的怒气,没有任何好处,骑兵走得小心翼翼,不少马的马腿都摔断了。

林清泉和百里慕是听说井麟率兵追赶灵州军的消息后匆忙赶上来的。还好及时截住了井麟。林清泉一把拉住井麟的马缰绳道:“将军何往?”

井麟道:“灵州欺我太甚,我今日便要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瞧瞧。”

百里慕道:“将军听我一言,再往前就是柴州和灵州交界处,咱们即使追上他们,其一须防灵州军埋伏,其二须考虑柴州军动向,若是因此而把柴州军牵扯进来,怀州就要两面受敌,对我们大大不利。”

井麟道:“怀州刚刚内乱,穆恬无心东顾,柴州方面可以不必考虑。至于埋伏,先生说得有理,我们先派人侦察一下。”

林清泉道:“将军三思,今晚这一仗是万万打不得的。且不论灵州军地形比我们熟悉。这里山道狭隘难行,不利于大军展开,如果接战,灵州军只需挡住我军正面,然后派部队袭我两翼,我军必然崩溃,再说我军追逐了大半夜了,士兵们都已十分疲劳,将军万不可以逞一时血气之勇,置将士们于险地啊。”

井麟看看身边这些疲劳的士兵们,很多人都是强抑住困意,确实是人困马乏了。

井麟不甘心地看看前面黑黢黢的山路,终于无奈地叹口气道:“撤!”

看着怀州军撤走,呼延豹恨恨道:“算你们走运。”

吴忧则道:“怀州军中有能人啊。”

呼延豹传令下去,各部队收拢队形,朝灵州进发。

第十五节山雨欲来

因为下雨路滑,所以吴忧他们比原计划晚了一天到达西柳城。不久前阮香把总部从烽火城搬到了西柳。水军基地长湖也离西柳不远。吴忧他们到达的时候,西柳城进进出出都是士兵。显得十分繁忙。呼延豹去交接军队,杨影、纪冰清各自归队。吴忧和阮君则直接进城找阮香。

“大哥,姐姐。你们回来了太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改天我再为你们接风洗尘。”阮香显然很忙,不停地有人找她。好不容易抽出一点儿空闲时间,对两人打了个招呼。

吴忧不无惊讶地看着川流不息、来来去去的人流。阮香往往只是听这些人说几句话,或者迅速浏览一下他们带来的文件,就简单地做出指示,或者直接让他们转去别人那里。这其中还有一些地方官员出入。显然灵州的地方行政体系也已经恢复运作。不过这样民政军政一起办公显得十分混乱。吴忧见插不上手,又转到别的部门去看。却发现几乎人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吴忧溜达了一圈,发现没人理他。最后就走到了自己的参谋部,却发现参谋部里外一共三重岗哨,守卫比阮香那里还严,和别的部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里没人进出。吴忧通过层层岗哨进入参谋部,发现空荡荡的屋子里边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副手纳兰庆,正靠在桌子边上打盹。桌子上散乱地放着一堆图纸文件什么的。

吴忧不禁佩服起自己来,自己会偷懒,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也学会偷懒了。吴忧没有管纳兰庆,自顾自地翻看着桌子上的各种文件。一边看一边摇头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呀?垃圾!”叫进来一个卫兵,让他把这一堆看似废纸的东西收拾出去。卫兵小心翼翼道:“纳兰将军弄这些东西已经好几天都不眠不休了,大人是不是叫醒纳兰将军商议一下?”

吴忧瞪眼道:“这里究竟谁是老大?参谋部的主官是我,不是纳兰将军,知道了吗?”

卫兵诺诺,找了一个口袋把桌子上的东西一股脑儿全装进去了,吴忧又吩咐道:“这些纸浪费了倒是挺可惜的,就给你们做手纸吧,或者做风筝也不错。去吧。”

卫兵行礼退出。卫兵的脚步声逐渐去远,纳兰庆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一看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了,不禁大惊失色,抬眼看到吴忧在,忙道:“大人可曾看见我放在桌子上的文件了?”

吴忧道:“什么文件?那些鬼画符?被我给扔了。”

纳兰庆大惊道:“大人不要开玩笑,那是我军下阶段对淄州的作战计划!”

吴忧笑道:“你才是开玩笑吧,那些东西上面字不成字,句不成句,图也乱七八糟,又不像地图,又不像图画,这是什么作战计划啊?我送给卫兵做手纸了。”

纳兰庆急道:“你闯了大祸了!咱们马上追,应该还来得及。”

吴忧见他不像是开玩笑,也有点儿拿不准了,道:“你那些东西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作战计划?”

纳兰庆低声道:“是郡主吩咐的。为了保密起见,文字部分奇数段落隔三字一读,偶数段落隔五字一读,遇到几个特定的字,就跳到句末倒着往回读,循环往复,不知道的人即使得到也看不懂,可以起到加密的作用。图则是地图按照一定的方式折叠两次,然后分解,重新拼到一起,抹去上边的山川河流城镇,用到的时候再反向拼回去。所以看起来比较奇怪。”

吴忧恍然大悟,同时也痛悔不已,道:“咱们快去。兴许他还没走。”

两人一出门就叫了一声苦,卫兵不久前刚刚换班,刚才那个卫兵已经回了兵营。问清了那个士兵的姓名和所属部队,两人急忙赶去城西的兵营,寻找这个叫林福的士兵。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士兵,两人不禁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士兵今天拉肚子,已经请了假,并没有去执勤。吴忧、纳兰庆面面相觑,这个冒充林福执勤的人显然是个易容高手,恐怕就是淄州的间谍。吴忧顾不上多说话,急忙抢过旁边一匹马,飞身上马,对纳兰庆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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