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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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天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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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三人到达下一个镇的时候已是第三日,只要再翻过一个山头便到赤岭关。 

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已是晚上。天幕群星繁乱,耀眼夺目,绽放极尽的璀璨光华。

夏日里的风有些闷热,东惜若倚靠在窗边,静静地望着天空无数闪烁的星点,窗外知了不停地叫着,听得她心中越发烦躁。

萧重月到底遇到了何人,深埋在体内的情蛊竟然忽然发作,他的情蛊又是何人种下的,他和赤炼城又有何关联,还有母后,她和赤炼城到底有着怎么样的千丝万缕……

这一切的一切缠绕在她的心中始终挥散不去,反而越来越纠结。

东惜若不由摸上自己的脸,在这张人皮面具之下,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惊天秘密,竟让父皇和母后如此小心翼翼?

“长公主殿下,属下容兰有事禀报。”

正想着,铁骑军首领不知从何方进来,现身在她的身后,她依旧倚着窗,轻声问:“可查到了什么?”

“七日之前,萧重月带领数十个暗卫进入死亡之林,全数覆没,只有他一人走出。”

东惜若一怔,死亡之林是赤炼城的必经之路,难道他意图进入赤炼城?可是,上一次他们二人被刺杀身陷死亡林,萧重月对林中的路况异常熟悉,按理不会遭遇危险。

“他可有见到什么人?”

首领容兰恭敬回禀:“属下无能,无法进入死亡之林查探。”

东惜若面色沉静地望着窗外,习惯性地屈起食指敲击着窗沿,沉默了片刻,她吩咐道:“立刻去查探皇后娘娘的娘家一族,越快越好。”

然而,房中却许久得不到回应,她转过身来,看着首领容兰皱眉:“怎么?”

首领容兰忽然单膝跪地,抱拳施礼:“恕属下无法从命。”

“为何?”她冷静地问。

犹豫了一下,容兰回道:“陛下吩咐,铁骑军任由长公主殿下差遣,除了关乎皇后娘娘的任何消息。”

“连本宫都不能知道?”她声音冷了下来,眼中寒芒闪烁。

容兰只静静地跪在那里:“请公主恕罪。”

房中气氛僵滞了许久,东惜若静静挥手:“罢了。”

她走向案桌,执起笔架上的紫毫,迅速写下几个名字,吹干了纸上的墨迹,递到他的手上:“秘密将囚禁在死牢中的这些人放出来,告诉他们,若想活命,便速来赤岭关的贤林村。若是有心存侥幸,表里不一的人——”她话语一顿,眼中渐露杀机,“杀无赦!”

“属下遵命!”首领容兰接过纸张,塞入怀中,一个跃身,瞬忽消失了。

房间里又恢复先前的寂静,东惜若冷然蹙眉,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她越发确定,母后定和赤炼城有关系,甚至和她被掩藏的容貌也脱不了干系。

想起昔日父皇和母后提及她容貌时的恐慌和不安,想起母后从不曾在她的面前提及过外公的事,想起父皇下令禁止朝中任何人谈论外公,想起母后喝令她不得嫁于皇室中人时的疾言厉色,她只觉心中一片冰凉。

此时此刻,她已经等不及她出嫁的那日,她现在就想立刻揭开覆在那秘密之上的面纱。



又是一日过去,萧重月还未醒来,时而冷汗涔涔,时而全身颤抖,顾神医神色凝重地坐于床边,手指捏着细细的银针,准确无误地插入他身上各大穴处。

过了许久,他才停下,抬袖擦了擦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微微吐出了一口气。

“公子的情蛊已暂时控制住,不过几日便可恢复。”他伸手摸了摸萧重月的头颅一处,低声纳闷,“可是,公子头上的淤血已消散大半,可神智为何丁点恢复的征兆都没有?”

“据闻情蛊一旦发作便控制人心,也控制人的意识。”东惜若凝重着神色看向床上的人,她粗通医术,也知情蛊的厉害,“是否和情蛊有关?”

顾神医却摇头:“不,公子中的情蛊不是普通的蛊毒,公子中的乃是母蛊连带的情蛊,只有赤炼城的神族后裔之血才能解蛊。”

东惜若惊诧,不由沉默了。

赤炼城族人分两族,一族为贵族,也就是神族后裔,身怀秘术和法术,身份地位凌驾于沧澜大陆的任何人,终年不出赤炼城。而另一族只是普通人,出入城内外,遍布整个沧澜大陆,只忠于和听命于赤炼城城主,这些人虽无秘术和法术,但武功高强,身怀绝技。

萧重月的情蛊唯有神族后裔之血才能解,难道他曾遇到赤炼城之人?可神族后裔从不出赤炼城,他又怎会遇到?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心下蓦然一惊,萧重月身份神秘,无人得知,莫非他是赤炼城之人?!

难怪他对死亡之林如此熟悉!

“姑娘可是想到了什么?”顾神医见她肃凝着脸色许久不说话,忽然一喜问,“莫非姑娘知道那位朋友住在哪?!”

东惜若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奇怪,摄政王怎会遇到赤炼城之人。”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却见他眸光微闪,面色不善,心中越发惊疑不定。

“过了这个镇子,我和二位便要分道扬镳了。”昨晚,惊羽秘密来信,关中将领张虎丝毫不将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认为自己领兵多年,自视甚高,言语轻蔑说她只是个女流之辈,哪里懂得挥军千里,只会纸上谈兵夸夸其谈。她得立刻赶去军营,萧重月已顾不得了。

顾神医惊讶:“姑娘要去哪里?另一条道再过去便是赤岭关,那边在打仗,姑娘弱质芊芊,去那岂不很危险?”

“有暗玉在旁保护,我自会安全无虞,神医无需担心,待会儿我们便启程。”东惜若神色淡淡,也不多说,只道,“我舅舅是关中军营的军医,我正是去投靠他,摄政王若是醒了,请神医立刻密信告知我。”

公子竟然让贴身护卫暗玉保护她!

顾神医十分震惊,对东惜若的身份不由越发好奇和怀疑起来,不禁试探着问道:“在下冒昧,敢问姑娘芳名?公子若是醒了,介时告知姑娘,在下却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岂不是闹笑话。”

给读者的话:

第91章 初入军营

   东惜若知他话中试探之意,说:“神医无需担忧,摄政王知道我是谁便行。”

顾神医无法得知,点头,接着看了看床上的人,有些怀疑起两人的关系来。

公子将暗玉给了这姑娘,由此可见,这姑娘应该是公子心中重要之人。然而,他不由想起当年,自那件事之后,公子便已对男女情爱心灰意冷,绝情绝爱,寡情如冷铁,冷漠如寒冰,怎会对这位平平无奇的姑娘有那份心思?

心中想了片刻,他摇了摇头,当下否定了这个猜测。

东惜若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也不解释,只看了萧重月一眼,便走出了房间,进了自己的房,迅速收拾好行囊,和暗玉离开了小镇,往赤岭关军营速速而去。

天气异常闷热,天空的云脚向地面沉沉压过来,不过片刻,天幕一瞬暗沉下来。

赶到军营的时候,暴雨连珠,豆大的雨从天幕里狠狠砸下,瞬间将马车浇透。

暗玉从军营门口走回来,面色不善地朝马车内道:“公主,岗哨兵说军中有令,任何女人不得入军营。”

东惜若面色微冷,早已料到军中那几位将领定然不会服她一个女流之辈,天高皇帝远,此时想给她这个公主来个下马威。

来之前,她早已将赤岭关军中大大小小的将领都一一调查过。

赤岭关的军中一位将帅,四个小将,将帅张虎年过五十,早年的时候,他挥军千里,英勇无敌。

然而,东国多年安稳盛世,已渐渐磨平了他的锐气,如今,她听闻张虎只会倚老卖老,自视甚高,军纪怠慢更不用说,甚至日日夜招军妓,鱼水欢爱,沉醉温柔乡,部下的四个小将早已对他不满,但碍于他是统帅,不得不听命于他。

东惜若只淡淡冷笑:“无妨,本宫自己过去。”

慢条斯理地撩开帘子,雨水一下砸向了她的脸,她撑开雨伞,漫不经心地下了马车,朝那大门缓步过去。

雨越下越大,地面上水珠四溅,溅湿了脚下的裙摆,斜斜的雨珠打湿了她鬓角的发丝,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一股凛冽冰寒之气浑然迸发,看得站哨的士兵下意识一凛。

一个士兵举起陌刀拦在她的面前,脸色轻蔑地大声道:“将军有令,任何女子不得入内,否则军法伺候!”

东惜若不以为意,将藏于袖中的圣旨交予暗玉,慢吞吞地说:“宣。”

暗玉接过,那站哨的两个士兵见是圣旨,脸色一瞬煞白,惊得立刻跪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南国逼境,城即破,国将难,长公主才智过人,德仪备至,甚肖朕躬,封其赤南王兼军师,旨到之日,诸将当戮力同心,攻抵南国。钦此!”

两名小将战战赫赫地重重磕头,就连溅起的雨水落入口中都不敢咳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东惜若不冷不淡地下令:“如有违背者,无论是谁,照样军法伺候!还不快去禀报张将军!”

正在此时,一人从军营里头冒雨急急忙忙地出来,一见栅门外站在雨中的人,惊得立刻奔过来,单膝跪地,声音掷地有声:“末将陆郎原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小将迎接来迟,多有不敬,待公主进账之后,请责罚!”

陆郎原,正值二十,校尉之职,性格开朗正直,但易怒冲动,此人可提拔重用。

她淡道:“不必多礼。带本宫去帅帐。”

“末将这就带公主殿下过去。”

陆郎原得令,起身,带东惜若往帅帐走去。

还未到营帐,东惜若便听到里头一声不屑的怒声:“一个只知高枕软被的**公主,有何资格指挥老夫!想当年老夫挥军千里驰骋疆场的时候,她都还没出生!就连当今皇后都不知道在哪里呢,如今陛下却让老夫听命于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简直是胡闹至极!老夫不服!”

“将军,何苦和一个小姑娘计较,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听那公主身边的侍女说,公主今日或许就到了,万一被挡在门外,淋了雨,我们……”

其中一个小将还未说完,那张虎立刻截断他的话:“我呸!老夫就是要挫一挫她的公主脾气,看她那养尊处优的身子骨如何受得了苦寒之地!老夫今日便要看看她那哭爹喊娘的模样!哈哈哈!”

“将军,那位侍女如何处置?若是长公主到了,被发现她的侍女被关押,岂不是罪上加罪。”

张虎淫邪地大笑:“那侍女长得挺水灵的,老夫今晚便要尝尝公主的贴身侍女的**滋味!她知道了能耐我何!”

东惜若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脸上毫无半点怒气,倒是身后的陆郎原愤怒不已:“我呸!如今南国逼境,这个色老头只知日夜和那些个军妓厮混蛮缠,大难当头,居然还不知悔改,就知道倚老卖老大唱当年勇!公主,你定要好好治他的罪!”

她却默不作声,只一把撩开帐帘,慢条斯理地进入,正口吐污秽之语的统帅张虎朝她看过来,大怒:“本帅不是下了军令了吗!哪个不知死活放了个女的进来!”

帐中其余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她看过来。

东惜若浅浅一笑,语声却不冷不淡:“本宫倒是想看看,张大将军是如何让本宫哭爹喊娘。”满身的清贵之气,却清冽逼人,惊得帐中几人愣了一愣。

张虎大惊失色,吓得立刻跪地:“末将知罪,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

其余三人也跟着跪了一地,看那长公主也只十二岁上下,如何担得了军师一职,原先的蔑视心态越发重了。只有陆郎原被她那与生俱来的凌烈气势怔住了,神色几分迷茫,几分疑惑。

东惜若仿若未闻,慢条斯理地走至帅座,坐下,屈起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着,隔了许久,她才凉凉道:“陛下口谕,张虎忽于职守,忌贤妒能,排斥异己,贪图享乐,降为校尉。陆郎原刚正不阿,封其为征南大将军。若有异议,军法处置!”

给读者的话:

第92章 来个下马威

   帐中四人大吃一惊,尤以张虎最为震惊,他不由震怒,立刻起身,说道:“老夫不服!你一个公主凭什么对老夫指手画脚!”

东惜若依旧敲击着桌面,面色毫无变化:“对本宫不敬,是为一罪!”

“你!老夫不信,陛下哪里来的口谕,定是你这个黄口小儿胡诌,对老夫公报私仇!”

她不咸不淡道:“藐视圣上,是为二罪!”

“我呸!老夫今日就不信你这黄口小儿还能奈我何!”

“以下犯上,是为三罪!”东惜若从始至终未看他一眼,只娓娓说来,“国难将至,张将军却忽于职守,怠慢军纪,一味贪图享乐,丝毫不顾东国百姓的安危,此为重罪!数罪并罚,军法处置!”

张虎气得七窍生烟,还未骂出口,只见她朝陆郎原问道:“陆将军,这些个罪名,军法该如何处置?”

陆郎原大快人心,立刻回道:“回禀公主殿下,数罪并罚当以军法仗毙!”

东惜若温声说:“念在张校尉当年赫赫功绩,仗毙不至于,那就当众军棍一百。”她起身,“来人呐,将张虎拖下去!”

张虎最爱面子,如今在所有士兵面前出了这个丑,才是对他最好的打击,让他再也不敢小瞧于她。

左右士兵上来架住张虎,立刻将他拖出帐外,他愤怒地咆哮着,不过片刻,淅淅沥沥的大雨声里便传来嗷嗷的凄惨大叫声。

其余跪地的三人,不由心思忐忑,面对这个年纪轻轻,气势却凌人的长公主,大气也不敢出,这哪里是一个十二岁小姑娘该有的气势和态度,心中隐隐明白了为何陛下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千里迢迢来此指挥军帐。

只听座上之人又道:“至于你们三人,本为良将,只是误听于人,念在还未误入其道,各罚军棍十下。”

三人不由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领罪:“谢公主殿下!”

几人领命谢罪,各自退出了营帐。

帐中只剩下陆郎原和东惜若两人,陆郎原却忽然不自在起来,异常拘谨地站着,低着头默不作声,又不时飞快地看一眼坐于帅座上的人。

东惜若起身走至他的身边,问道:“你在看什么?”

陆郎原黝黑的脸一下热了起来,他不自在地搔着头,语无伦次地摇头:“没……没有,末……末将只是觉得长公主殿下十分好看。”说着立刻飞快地又瞧了她一眼,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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