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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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杀天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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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得立刻掀被下床,出来的时候才早上,现在已是傍晚时分,不知嬷嬷她们寻不到她,会急成什么样。她忽然无故消失,若是被父皇和母后知道,这宫中不知又要掀起什么乱子来。

东惜若又急又慌地穿鞋,却见一双修长玉白的手拿起地上的绣鞋,握住她的脚穿上。

她抬头一瞧,竟是萧重月!他蹲着身子,满头长发漆黑如墨,披散在雪白的衣袍上。

她下意识地缩了下脚,难以置信,呐呐无言地看着那一头散落的乌发。

“公主方才喝醉了,在下已让暗玉送信回宫给李嬷嬷,公主无需担忧。”

也许是他此时令人费解的行为,也许是他的动作太温柔,当他抬头说话之时,对上他的眼睛那一刻,东惜若的心里怦然一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忽然在心底漫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刹那间浮上心头。

“多谢。”心里怦怦直跳,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气氛忽然变得绵绵旖旎,两人都未再说话,萧重月默默地替她穿鞋,东惜若居然就鬼使神差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不避讳男女之防。

恰巧进来的女掌柜忽然就看到这一幕,不由蹙紧了眉,神色变得有些冷,还未说话,萧重月已淡然出声:“有事待会再禀。”

女掌柜欲言又止,看了片刻,终是默默地退下,将门掩上。

萧重月起身,取过案几上的解酒茶,递过去:“喝了它会比较舒服。”

东惜若愣愣地接过,只觉今日的萧重月似乎和平日里不同,她仰头将茶喝下,才问道:“我醉酒可有说什么糊涂话?”

说话之时,她细细观察宇他的反应,见他神色无常才堪堪地松了一口气。

“公主日后还是不要再喝酒了。”闻言,东惜若落下的心又提起,只听他语气促狭地问,“公主年方十二吧?”

东惜若不明所以地点头。

萧重月淡笑了一声:“但公主说自己已十八,再过几月过了生辰便是十九了。公主不会是心中有人,恨不能快些长大吧?”

东惜若心中一个咯噔,这是她上一世的年纪,她心中警惕,该不会她又说了其他不该说的?她竟这般糊涂,只是因为苏允就这么不堪打击。

她不经意试探:“我这般年纪,心中哪藏得了人。不会是又说了什么其他的糊涂话吧?”

萧重月摇头:“不曾。”对于她轻薄自己,只字不提。

近距离看时,东惜若这才看清他唇上破了皮,心下不由惊疑,想问又不敢问,就怕是她酒后糊涂做下的混账事。心中挣扎了半晌,她才从床上站起。

“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快些回宫了。”似是想掩饰尴尬,她连衣服都未整,匆匆忙忙走向门外,甚至忘记了今日赴约的目的,一转眼,她很快下了楼。

萧重月站着,只是用一种奇怪而莫名的表情看着那个飞快消失在门口的人,甚至有些出神。

“她就是你口中那个聪颖机智的长公主,东惜若?”一人锦衣玄袍忽然从暗处走出,正是这段时日一直跟随的李赢长,他不以为意地说,“怎么看都是个毛没长齐的小姑娘,哪有你说得那般神乎其神。”

萧重月却不语,只是拿过案几上东惜若喝过的酒杯,沉默地看着。

李赢长粗鲁地坐在他对面,正要喝酒,发现案上没有多余的酒杯,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斟了满满一杯,仰头就要喝的时候,手中酒杯忽然就落了空。

他诧异地看他。

萧重月洒了杯中的酒水,从袖中掏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杯沿,复又递过去给他。

李赢长看了一眼那酒杯,未去接,呐呐只问:“不会是那小姑娘喝过的吧。”

萧重月只说:“男女之防总是要避讳的。”

“……”李赢长许久没有说话,直直地盯着他看,薄唇上破了一小块皮,已结痂,半晌他才堪堪说出一句话来,“你不会是看上那毛都没齐的小姑娘了吧?”

萧重月心内一怔,随即冷冷蹙起了眉,只道:“只是权宜之计。”

给读者的话:

第71章 动情

   “是么?”李赢长却不以为然,直接拿起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擦干下巴酒水,冷笑,“看你方才替她穿鞋,那模样怎么看都像动情之人。”他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别不承认,我混迹风月多年,一眼便能看出来。”

那样的话,让萧重月骤然一惊,脸色却如平时般淡定。

他忽然就冷冷叹气:“我费了多少心思,才得来如今的地位和权力,我怎会因为她,而动摇心中的每一个决定。这世上再多的温暖和爱,都不会永恒,只有掌握权力才是最真实可靠的。”

李赢长忽然就怔住,他看着眼前这个表面温润如水心却冷漠如冰的男子,不禁有些感慨。

“可是,这些东西岂能说控制就能控制的。重月,别说得那么武断,人这一生最易变的就是人心,即便你装作无心无情,可那终究是假的。”

萧重月语声冷冷:“赢长无需担忧,我自有主张。”

“好吧,随便你。”李赢长无奈,话说到这份上,既然他不听劝,何必自讨没趣徒惹两人不快,“对了,你让我查探的消息已经有眉目了。”他从怀中掏出牛皮纸,展开放于案几上。

“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我昨晚连夜赶出来的。或许对你有帮助。”

萧重月细细察看牛皮纸上的地图,长眉越蹙越紧,只听李赢长道来:“这几日我连夜查探,发现四国皆有一模一样的死亡林,过了死亡林同样是雪荒,赤炼城的位置恐怕很难找出来。”

原来,上次他和东惜若闯入的并不是他以前去过的死亡林。难怪他那日觉得奇怪,他只在北国去过死亡林,怎么这死亡林忽然之间出现在了东国。原先他以为是赤炼城之人幻术所化……

萧重月将牛皮纸塞入怀中,谢道:“多谢。”

李赢长笑道:“你我什么关系,何须客气。今日我来不光是为了这个,是来向你暂别的,我那老娘让人送了一封家信给我,我先回家中小住几日,到时候我便直接来北国找你吧。”

他最后看了萧重月一眼,叹道:“重月,你喜欢谁都不能喜欢东惜若。”说完,纵身一跃,迅速掠出了窗外,飞奔至远。

穿窗而过时,有风吹进来,吹到萧重月的身上,让他感觉凉薄入骨,心越发得冷透到底。



“喀拉”一声,寝宫密道的石门缓缓打开,东惜若从门后走出,按下暗格里的盒子,石门又轰然闭上。

她靠在墙上心绪烦乱,想起方才萧重月替她穿鞋时的温柔,她禁不住心中微微的悸动,这令她心内又冷又怕。萧重月是什么样的人,她心知肚明,他如此纡尊降贵地待她,越是这样,东惜若心里越胆战心惊。

他那样的人岂会儿女情长情意缠绵,恐怕他忽然对自己温柔体贴的背后隐藏着某种目的。

她已陷入过苏允精心编织的情网中而沉沦迷失,已经历过这世间最痛不欲生的情爱痴念,万不能再深陷情痴欲念之中。

面对萧重月这样的人,她时时刻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这样想着,东惜若渐渐了然如心,心内也莫名地松了口气,终于从屏风后走出,却见惠皇后不知何时早已独坐在炕上,一边浅饮着茶水,一边等她。惠皇后在石门开启的时候便知道她已回来,见她许久不出来,也不出声,只默默等着。

“若儿回来了?”她低头饮了一口茶,语气平静问来。

东惜若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撒娇似的低低唤了一声:“母后……”

寝宫里许久没有声音,如铅一样沉滞凝重。她静静立着,不敢喘气不敢出声,甚至不敢抬头看惠皇后,她知道,每当母后沉默不语的时候,心中定是气极了。

“若儿去了哪里?”惠皇后将茶杯放下,看也不看她,只轻声问。

东惜若喏嚅了一会儿,才堪堪低声说:“也没去哪里,宫中待得烦闷,儿臣只是想到宫外看看。”

“跪下!”惠皇后闻言,忽然就大怒,起身转过来满脸凝重地看着她。

她惊得立刻跪下,心中迅速思虑着该如何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却不料头上惠皇后沉痛而薄怒的声音传来:“若儿,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母后?你出去见了何人!”

给读者的话:

第72章 天若灭我我灭天

   见她将头低垂着一声不吭,惠皇后紧紧皱眉,将一张纸愤怒地甩在了她的脸上:“若儿还有什么可解释的!李嬷嬷说你早上就已不在寝宫,此时已日落薄暮时分,你才回来,那么长的时间,你去见他到底做了什么!”

薄薄的信笺轻轻落于她的跟前,雪白的纸上苍劲有力的字映入眼帘,那是萧重月的字迹,没想到暗玉送来给嬷嬷的信竟被母后看到。

“你为何要去见萧重月!母后说过,你和他万不能再见面了!你为何就是不听!”

东惜若惊诧抬头,说:“母后,这是为什么?萧重月虽心狠手辣,但为人君子,儿臣为何就不能和他做朋友?”

“做朋友?你还想与他做朋友?!”惠皇后惊得脸色煞白,红唇微微颤动,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了些微的悲悯和绝望的神色,“若儿,他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与他,北国的摄政王和东国的公主,你们的将来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虽然她对萧重月没有那男女之情,但却被惠皇后的话激怒,索性就不管不顾地将上一世深埋在心底许久的话说出口来。

“我与他没结果,难道我与苏允就有好结果?若不是他和东音嫆早已暗通曲款,你和父皇是不是就认为我与苏允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他指给我当驸马了?!母后,为何你要阻挠我和他来往,既然我嫁不得皇室子弟,难道连他也不行么!”

“若儿你……”惠皇后脸色惨白一片,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倒在地,堪堪地坐倒在炕上,半晌都未说一个字。

怔愣了很久,她终于疲惫地问:“若儿就那么喜欢那个萧重月?”

东惜若一愣,想起方才那人和润如雨的温柔,微微带笑的眼眸,又想起那人的杀伐果决,冷漠无情,她最后摇了摇头说:“母后,儿臣和萧重月并没有什么,你和父皇想多了。我与他只是同盟者的关系。”

“同盟?”惠皇后震惊,“你和他在谋什么?若儿,你千万不要做出让你父皇失望的事来。”

东惜若摇头,目光灼灼,清亮的眸中隐含着俯瞰天地的睥睨之色,令惠皇后心中隐隐恐惧和悲哀。

“母后,我要守护你们,守护父皇殚尽竭虑的锦绣山河,难道这样错了么!”

那眸光睥睨傲绝,那神色大气风华,惠皇后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从眸中落下泪来,她似是支撑不住,从炕上缓缓起身,一个趔趄软倒在地上,伸手摸着她的脸,低声呢喃:“命由天定,所有人的命皆造化所致。这一天还是来了,母后努力了那么多年,挣扎了那么久,护了你十几年,终究斗不过这天命呐!”

“母后?……”东惜若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母亲,惊慌失措,隐隐觉得那隐藏在她身上的秘密即将呼之欲出,心不由怦怦直跳。

“若儿,当年你外公给你批了一个命,涅槃重生,天凤归来。”说到这里,惠皇后忽然止住话语,片刻,她泪水如涌而下,“你外公批命从未出过错,母后担惊受怕十几年,只求若儿你平平凡凡,哪怕你天真愚傻,哪怕世人说你空有头衔愚蠢至极,母后也不在意,即使母后折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母后!你别说!”东惜若替她擦干泪水,心中异常难受,语气却斩钉截铁,“母后,人定胜天。我命由我不由天,天若灭我我灭天!”

那凛然勃发的气势,却令惠皇后眼中一瞬闪过惧意,她颤着手轻柔地抚着女儿的脸,不敢说出当年父亲批的后两句命——天诛地灭,白首相离。黄泉碧落,与君长诀。

只要不与萧重月有任何瓜葛,若儿便不会遭此厄运。她将若儿深藏在宫中保护得滴水不漏,不让她挥展才华,不让她真容示人,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怕的就是那一天。

如今,她遇到了萧重月,只要他们不相爱,只要那些人还未找到她,那就还有替若儿破命的机会。

东惜若见她默默不语地盯着自己看,想到方才那句批命,不由疑惑:“母后,您从不提及外公,外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又是如何得知我的命?”

第73章 萧重月带来的厄运

   惠皇后脸色苍白一片,神色却淡定,语声轻微地将早已和东帝编排好的一切告诉她:“你外公曾是东国的国师,为东国祈雨求福,你外公批命素来不曾出过错。”

“国师?儿臣怎么没听说过东国曾有国师?”东惜若诧异,有些不信,“既有国师,那当今东国的国师是哪个?”

惠皇后料知她会这么问,便说:“是羽皇庙的主持大师。国师不得参与政事,若儿当然未曾说过,如今东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国师于东国也可有可无了。”

东惜若微微拢眉听着,将信将疑。

“既然外公是东国国师,那母后怎么都未曾提过?”

惠皇后将她起来,拉她一起坐在炕上,忽然就叹气一声,说道:“你外公作为国师,身怀绝技,能欲知后事。当年东国风雨萧条,朝政不稳,国师可参与政事,他是你父皇的宠臣。再后来,我坐稳后宫,执掌凤印,朝中就有人弹劾你外公把持朝政,挟制天子,你外公心高气傲,便自刎以证清白和忠心。”她不由悲从中来,“你父皇后来便下禁令,禁止任何人谈论你外公任何事迹,国师也不得干预政事。”

“可儿臣听离母妃说,母后只是一个民间平女,说您身世成谜。”东惜若依然半信半疑。

惠皇后不禁冷哼了一声:“离妃是怎样的人,若儿心里难道不清楚?因为你外公一事,父皇几乎斩杀了所有朝中弹劾他的重臣,如今知道你外公的只寥寥几人,离妃料想没人敢提及此事,便想诋毁你母后,逞心头之快罢了。”

见她终于信了,惠皇后拍拍她的手背,神情凝重:“若儿,就当母后求你,日后再也不要去见那萧重月,他只会给你带来厄运!”

东惜若见母后说得情真意切,只点头面上同意,心中却是另一番想法。

当晚,惠皇后不放心,便留在未央殿用膳,临去之时,神色严重地吩咐殿中宫人看好长公主,否则人头落地,宫人们噤若寒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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