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炭头
楔子
楔子
湛蓝的天空如同镜子般明净透亮，其中却映照着一片辽阔无边的血色战场；漆黑的夜色如墨汁一般漆黑诉说着战场上亡魂的衷肠……
在一处河谷上有着一行人，这些人里有飘飘出尘的道士，有凌厉肃杀的剑客，有慈眉善目的佛陀，有威风凛凛的天将，这是一群仙人……
在他们目之所及处是一个浑身飘荡着火红色液体黏膜的男子，他手持一把八尺多长的火焰大刀，他已经受伤了，手拖在背后用大刀支撑着自己，他像一只戾鬼一样眼神幽冷地望向河谷上的众仙。他所处的地方是一片黑暗，这里的景象是奇异的，沿着河流的空间像是被谁用刀生生分割……众仙所在的地方从大地到天空一片光明，而那道像戾鬼的男子所处的另一侧河谷从大地到天空漆黑如墨。
“六代，你输了！”
男子沉默，他身上夺目的鲜红像是代表着他的不屈，过了片刻他微垂下眼眸道：“为何？”
“我们是仙，你是魔！”
“道不可道，你们才是魔。”
“呵呵，所谓邪不胜正，你输了，所以你是邪！”
“我会死，但不会输，我们的意志薪火相传。”男子浑身的粘稠的火红色黏膜像是沸腾起来的水花，转瞬之间无限扩张，从百余丈的谷底直接弥漫到了河谷之上还没有停止，一直到了半空才堪堪止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粘稠体的妖兽，而男子身影缓缓拔高站立在了红色黏膜所形成的妖兽鼻尖，他握了握手中八尺长的巨形大刀，大刀像是被点燃的纸张迅速变红，刀身足足长了二十余丈，他眼神冷冽，气势如虹，直奔对面河谷众仙而去……
背后的众仙见男子奔来，气势逼人，一时间脸上都有些慌张，脚下止不住往后退去。
“ 快，魔水珠，快阻止他！”
“快啊……”佛陀扔了禅杖。
那名凌厉肃杀的剑客，没有退却，他猛然甩出了自己的剑，只见那三尺多长的青剑在空中迎风高涨，变成了二十多丈的剑芒狠狠地刺入了男子脚下的妖兽胸部。。。。。
妖兽只是顿了一顿，气势更加狂暴汹涌。。。。。。
“魔水珠，天地囚牢！
一位身穿龙袍神色睥睨的帝王盯着那汹涌而来的男子，默默地从丛袖间取出了一个颗大拇指大的蓝色水珠，一道灵力打入迅速掐决，水珠像是被风儿吹起来的布口袋迎风高涨……
男子此时已经蹿过了河谷上空来到了众人所处之地，面对蓝色的水幕，他以一种最愚蠢，最悍不畏死的姿态撞了上去……
顿时天空一片轰鸣，粘稠的红色液体像是迸发了火山岩浆，四处溅射……
蓝色的水幕被炸裂的水花像是暴雨般洒落漫天……
大地开始龟裂，天空也似乎开始了重组，俨然一副末日的景象……
空中滑落了一道黑色的身影，那名叫六代的男子已经垂危，他知道他失败了，那些所谓的仙人一个都没有死！他从空中落下猛烈的风使得睁不开眼睛，不过他依然是看到了地上那些他熟悉的身影，那些都是他的朋友兄弟，他好想痛哭一场，可是风吹的他眼泪都流不出来，他喃喃道“死了，死了，都死了……”
“嘭”他落到了黑色天空下这边的河漫滩上，半边身子落入了水里，他想要喝口水，却没有丝毫的气力，他知道他的身体在崩溃，他要死了！他的意识还留恋在这个世间，河水里有一只红鱼轻吻着他的面颊，像是不停的吹着泡泡，弄得他痒痒的，河滩上一颗妖异的花儿轻抚着他，缠绕着他的身体……
“红儿，你不是说你一直想要上岸吗？”他突然有了气力，将手里的一颗蓝色水珠挂在了红鱼的脖子上。
“梅儿，你不是想要像人一样四处走动吗？”男子向那妖异的花儿说道“其实你再怎么修炼也不行的，因为你差了一颗心！”说罢，嘴巴一张，他将自己那颗鲜红跳动的心脏送给了它。
他重重地又倒在了河滩，他看到不远处正在汇聚的红色黏膜，形成了一个小形的怪兽 他道：“麟儿，你走吧……你给予了我力量，我教会了你生活，可是你要知道你不是什么灭世之种。。。。。。有爱才能有一切！ ”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他却说不了，他什么都看不到了，紧接着他感到好冷“刚才不是还有力气吗？哦……那是回光返照吧……也可能是我没有心了……”他最后这样胡乱地想着，再也没有醒来……
“他死了！”
“六道死了……”
“真想是一场梦，他居然死了！”这些所谓的仙人不知道从那里一个个像是地鼠般冒了出来，看着河滩上死去的男子，兴奋地呼喊……没有人敢上前去查看！即使他死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一道飘渺的身音从天边传来，一道人影缓缓向他们走了过来，他的一半身子在黑暗之中，一半身子在光明之中，他向河滩上死去的那道身影挥了挥手里黑白相间的拂尘，瞬间从他的拂尘上弥漫出点点星光笼罩了他的整个身体。
“神梦道人！”
“怎么可能？”
“你确定你要参与此事吗？”众人里那个唯我独尊的帝王道。
仙风道骨的神梦道人盯着他道：“黄帝，你觉得你做的对吗？这个世界存在吗？”
“当世界不存在，那么任何事情都被允许。因为世界没有一个超越的讼裁者，善恶价值再也无法绝对确立下来，人不是可以为所欲为吗？每一个超越世俗的统治，总会有愚昧之人进行反抗，所以他们是妖！他们是魔！他们就应该永世被封禁在这黑暗之森，直至灭绝。”黄帝语气森冷地说道。
真正的悲天悯人必然非旁观式的同情，而是生命从绝望中涌现出来的觉情。神梦道人眼神悲悯地看着倒在黑暗之森的众人，他又向他们挥了挥拂尘，整个黑暗之森上的尸体还有河滩上的那名男子都化作星光消失不见，而他自己整个身影也开始飘渺起来，仿佛也要消失一般空中传来了他灵动的声音：“都是一厢情愿的冀望，圆满本身根本是形而上学的独断，只不过是为了逃避真相，以不同的理由使之完整化，说服自己掩饰下。世界本无所谓的理行，无所谓合理的目的。。。。。。。且等我六个五百年，我们在第七个五百年里，坐而论道！”
“你这是要从要从人本位的角度质疑神的存在！愚蠢！就算等你上万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黄帝愤怒地说道。
然而空中却是再也没有传来老者的灵动声音，却是传来一个男子的轻声呢喃：“我怎明白你，你怎知道我，莫可理解，想多了，以为姻缘如此。想少了，以为萍水相逢。不增不减，神秘性才启示自己。它真的是含苞待放，站出来涌现自己。相知不再是后起的重逢，经理解而相识，经理解而相认，经相处而拥抱。我们再次相聚，再次遗忘，但一经呈现，它的流泻自是永恒的光辉，生命的可贵正在与无可利用，仅仅为品尝生活而活着。”
“这一切还没有结束，这仅仅只是开始！”
第一章 十里红妆
有雾的天气是不会有风的，柳树低垂着一动不动；河边的芦苇和尖草傲然地戳向天空，一切显得有些静谧但却也有些闷热。
少年坐在香梨树下百无聊赖地看着溪边在给黑龟洗澡的女孩，少女认真的模样显得有些娇憨，脖子上的一颗如同泪珠的深蓝色吊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他轻轻喊到：“红妆啊……”
“嗯？”少女稍稍扬首，她身着玄色镂花织金锦鸡心领，胸口脖颈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肤，脖子上的鹅蛋小脸儿稚气未脱，清丽秀雅，容色极美。唇若点樱，眉如墨画。她的鼻子要比常人高出许多，使人联想到农户家中挂在墙上的红萝卜。最美是莫过于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珠荡漾着无尽的乖巧灵动，顾盼之间，撩人心怀。此时那春山眉黛也是遮不住她心底的欢喜，白皙的面颊泛上微微的潮红，两缕青丝挡住了她的眼角，她伸手将其挽在了耳后道：“曳戈你发什么傻？说话啊？”
“哦……”曳戈跳了跳眉毛温柔地说道：“看见你这样子我好心疼……你看你把你胸前的小肉团都挤成什么了？”
“胸前的肉？”凉红妆低头看了眼胸前，羞怒难当将手里的黑龟向他砸了过去大喊道：“曳戈我要扣了你眼睛给你换上这对王八眼！”
……
“你这人好没良心了！师傅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镇子上买只白龟，你给我弄了只黑龟，我不把它洗白，我们怎么交差？你不帮忙就罢了，居然还偷看我……”凉红妆抱着簸箕坐在树下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到这儿她有些脸红，眼睛里却有些小开心，她转头向他娇嗔道：“看就看嘛……干嘛要说出来，好羞人的哦，你知道不？”
曳戈一阵心塞，他轻柔着被龟壳砸青了的眼睛。前天去镇子上是她硬要去赌坊，说什么“小赌怡情，大赌致富”结果十两银子啊！输的就剩五十文！无奈之下他去若水河滩给抓了只黑龟。他低头整理着药草轻轻道：“我不想和你说话。”
“喂！我给你说话呢？你瞎了么……”
“我真的有那么好看吗？你干嘛要偷偷看？”
“人家和你是有婚约的！到处都没长好，你急什么？”
曳戈实在有些忍不了看着她严肃地说道：“凉姑娘，请自重。我的梦中情人是赵捕快家的小姐，赵若兰，而且我和她才是真的有婚约的！”
凉红妆听了却很平静淡淡道：“她好像是我们卧龙镇少男心中的公用情人……哎，这是什么药？”她指着手里一片形如小茶盖的蓝色的药草问道。
“是公众情人，不是公用！请注意措辞！”
“那是乌韭，生长在石头上可以治心痛。喜性阳，若阴雨将之挥洒在空中，会像烧着了的纸片一样随风飘散。””
曳戈说完这些起身看了没入山头的夕阳。他轻轻道：“快七月了，又要开启仙缘试了……”说完这些他心底有些惆怅，整颗心有些隐隐的失落。在仙缘大陆以修行者为先，以武者为尊的世界里，他都十四了，参加四次仙缘试了，可还是无法凝脉，他感到有些郁闷，但是并不伤心，他读了很多很多的书，心境豁达，再说仙缘大陆人妖魔三族子民百亿，像他这样无法修行的人大有人在，天生我材必有用，又何必妄自菲薄？他好歹还是这个小镇子上最年轻有名的医师呢！他喜欢医术并且精于此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世人总是要以武为尊，所以他不得不去参加仙缘试，为了她梦中喜欢的那个人，为了留住那个女子的心。
凉红妆手里拿着乌韭，看着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没有上前安慰。她知道他是不会被眼前的困苦打倒的，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去钻牛角尖去妄想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现实是不会因为个人主观臆想有任何改变的。
“我还是再努力一次试试吧，如果还过不了淬体凝脉期，那就算咯！”
凉红妆她看着他了的背影，安心地继续着整理药草。
“红妆啊，你慢慢收拾下，天快黑了。我要去跑步去了，我要坚持淬体，等会我上来接你。”曳戈说完，他就从小瀑布上跳了下去，扛了块洛水石，绕着这个小村落跑了起来。
凉红妆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喜欢他的这骨子里的性子。夕阳被山头遮掩，但在盛夏的墨绿的树叶折射下更显得霞光万丈，整个小村落被映照得异常唯美。她一会低头挑拣着药材，一会抬头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她会心地微笑了，“即使你不能修炼，一事无成，那又如何呢？纵然你为我许不了江山如画，但我宁愿与你在这山村里蹉跎了一生似水年华，即使你现在不爱我，但我觉得那是迟早的！”
她将怀里的簸箕放到了地上，取出一支镀有一只小巧的红鱼的红玉梆笛，望着那道矫健的身影吹了一曲《十里红妆女儿梦》的小令，笛声悠扬，一时这美丽的黄昏都沉浸其中：
“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
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却怕长发及腰，少年倾心他人。
待你青丝绾正，笑看君怀她笑颜”
。。。。。。
明月初上，村子里安静祥和。曳戈大汗淋漓地跑上香梨台看到凉红妆已经将东西收拾好了，正静静地看着他。曳戈捋了捋额前的头发道：“再等我下。”说罢，走到碾子另一边脱了上身衣服，“噗通”跳进了台子下的水潭里，他扎了个猛子才向台子上的红妆喊道：“这天真是太怪异，还没到伏天，就好闷热。”
月光很是明亮，凉红妆能够清晰地看到他露出水面身体的轮廓，她有些答非所问地道：“你身材一点都不苗条。”
“苗条？我这叫结实，你看这全是肌肉！”曳戈指着身上的沟壑分明的腹肌和胸肌说道。
凉红妆撇了不以为然道：“身材纤细有肌肉也好看啊！”
曳戈懒得理她，骂骂咧咧道：“瘦子身上的肌肉就像女胖子胸前的咪咪一样，毫无意义！”
凉红妆脸上瞬间红了，手不自禁地往自己胸前摸了摸，突然想到自己又不是胖子，于是才安下了心，但是她不能容忍他在自己这个淑女面前口无遮拦，站了起来抱起自己屁股下面的石墩子就朝他脸前给掷了下去：“嘴巴能不能干净些！”
“哎呀！”曳戈着实被这个擦着他肚皮落下的石头给吓了一跳喝到：“你砸着我了！”
“我好歹也是淬体二期了，我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顶多挨着你身体落下去的，根本就没砸着，你少给我装。”凉红妆双手插着腰一脸鄙夷地说道。
“你根本不了解男人，我身体有个地方它有时候它是横着的……”曳戈一脸痛苦地说道。
凉红妆有些纳闷，看到他疼的样子，心立马揪了起来。“噗通”一声也跳了下去，一把拉住他道“伤到哪里了，让我看看”……
曳戈看她着急的样子一把将她推到了水里道“我骗你的……哈哈……”
“你敢推我……你完蛋了……”
……
曳戈回到家时候已经不早了，他取下凉红妆身上装药材的布袋道：“你真像个小村妇……赶紧回吧。”
凉红妆皱了皱琼鼻，哼了身转身习惯性地道：“明天想吃什么饭呢？”
“我要吃的饭和你跟我做出来的饭，完全是两个样子，你去问师父吧。”曳戈说罢提着布袋和簸箕进屋就关了门。
凉红妆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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