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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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罐夫君,娘子要掀瓦!-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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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梦中的人还是这般一直没有动静,只有平缓的呼吸声告诉他,她还活着。
只有这轻浅而时缓时急的吐纳声,明确而清晰的告诉他,她还在他身边。
但越是如此,赫连玦只能越是心痛。
沈如薰在梦中难受得皱了皱眉头,赫连玦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此刻只能看她动了一下,而后又是更加沉寂的样子……碎了一双幽深的魅眸。
原本就足够暗的眸子,此刻只是更加暗得不像话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沈如薰只是依旧在昏迷中,就好像真的醒不来了,如……上官青紫说的那般,她医不了她了,只能顺其自然了。
“如薰……”赫连玦的声音从欣喜慢慢恢复变成了平静。
于是在一瞬间又拧起了剑眉,紧抿轻扯的唇角又蓦地平了下来,只有一丝疲惫与落寞停在唇边。
满是凌人魅气的脸上,是说不出的疲惫与憔悴。
沈如薰在睡梦中又皱了皱眉头,似是痛苦的模样,但无论赫连玦此时怎么唤,都唤不醒,仿佛听不见声音似的……
火,大火,无边无尽的火莲。
她想要出来,可是找不到那一个出口,只好一直被困在了里头。
“夫君……”沈如薰意识好似渐渐苏醒,却捕捉不到画面,睁不开眼睛。
只好最后又沉沉的在那梦魇中失去意识。
赫连玦一直盯着沈如薰看,视线从未挪开半分,可最后只见她再皱了一下眉头,而后便是沉沉的又再睡了过去。
连皱眉的动作都不曾有了……
“如薰。”似一声低吼,最后还是袅袅余音散在这卧房中,只有无情的烛花“啪”的爆了一声。
算是作与他,最后的回应。
沈如薰这一晕,就晕了三天,这三天内莲庄中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赫连啸天的落败,未等头七的出殡,玄武堂、朱雀堂牢牢落入赫连玦手中,还有其余数十个分堂堂主,数百个分派派主一齐来觐见,柳氏伤心欲绝的哭醒之后,性情大变,请离莲庄,去山下一处小庵朝佛替赫连啸天送葬。
一个偌大的莲庄此时说大不大,至少冷清了许多。
不会有那么多是是非非,也不会再有那么多尔虞我诈,唯有大雪飘了一夜又一夜。
雪落得急了,似来不及扫,落棠院四周都积了厚厚一层雪白。
此时,“嘎吱”一声,又似推门的响声,无声弥漫在这落棠院的回廊中。
赫连玦似站在这廊下看雪,一身颀长的身姿添了些许落寞,而惬意的魅色不再。
这雪里,上官青紫提着药箱从主卧出来,霎时便抬眸,又与赫连玦相遇,这几日都是这样的场景。
赫连玦听着身后开门又复而合门的声音,只稍稍动了动颀长的身影,好似有了反应,停了一刹而后才缓缓回头看向了上官青紫。
两个人视线便这般相对,上官青紫只好静静的站在原处,顿了顿身姿。
提着药箱的手也微微不自在的一紧:“赫连公子。”
声音轻得好似那空中的飘雪。
赫连玦的声音低沉而魅人,好似依旧:“如薰,还没醒吗?”
话语依旧,却终究是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上官青紫只听着赫连玦这一道问话声,虽短却觉得裹着浓稠得化不开的痛意,她觉得心里头也一痛:“还没。”亦也是轻声回答。
这是这三日来,赫连玦第一次开口与她说话。
头两日,甚至沈如薰在大堂中倒下的那一日,赫连玦都不曾开口,更不曾与她问过沈如薰的其余情况。
兴许是因为她说“医不了了”,也兴许是因为沈如薰此时的情况,他比谁都清楚。
上官青紫此刻回答完他,便只一直抬眸盯着赫连玦瞧。
只见这声“还没”传到他耳中时,赫连玦清冷站在回廊中的身影又似一僵。
这种变化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余下便又是再寡言少语,再把眸光落到雪里头了。
像是失落,又似一切不过是意料之中罢了。
上官青紫看着这样的情况,那挺拔魅人的身姿衬着雪景,只觉得心中一紧,窒息一般。15077310
说说可沈只。“赫连公子。”不自觉的喊了他一声。
“嗯。”赫连玦站在前头,只扯了扯唇角,沉声。
“你……”上官青紫有些于心不忍,似劝道:“进去多陪陪如薰吧。”
“或许多与她说几句话,扯动她心底的那根弦,说不定她便能醒了。”
……
给予一个新的梦境,是好的。
只怕……梦醒了会更残忍吧。
“嗯。”赫连玦的身影依旧停在那回廊中,只是再沉声一应。
上官青紫没等他回话,只是心虚似的,说完便匆匆收了眸光,将手中的药箱拿得更紧了一些,转身再最后看了这回廊中的身影一眼,别眸转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悄然无息,一声叹。
好似怕这一场梦,会走不到尽头一般。

赫连玦从回廊中走进卧房之时,一推门便是房中的暖意扑来,可心间却是半分未暖,只听着房中烧得啪啪啦啦的炭火声凝了眸。
幽深的魅眸一睨,便是从那落下的纱帘中看到了里间那静静躺着的身影。
赫连玦走了进去,一掀开帘子便看到了沉睡在床榻上的沈如薰,几日的晕歇她似没有变化,还如那日一般,往事历历在目,她痛苦的嘶喊声还犹如在耳边,脸上也没有半分血色。
赫连玦此刻只看着沈如薰,又皱起了眉,走上前去望着她。
只见沈如薰一张小脸这般沉静,好似那秋水无波澜,眸子紧紧闭着,也不再有笑意在里头,不会说话,唯有偶尔皱眉,还有那睫羽轻颤的动作,他忍不住便伸手去轻抚了她的小脸。
指腹轻轻滑过她的眉眼,落在她的眉间,最后掠过她一瓣苍白的唇。
“如薰……”
“醒来,陪我说说话好不好?”低沉的话语声,已不是在讲话,更多的是沉到了极处的渴求。
这几日她不在,丝毫没有反应,他又似回到了蕲州山庄守着她的时日,纵然接见再多江湖人士,掌再多的江湖权势都没了意义,只觉得望着那廊景,也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哪怕起来,与我随意说个几句,都行,可好?”
沈如薰还是没有反应,根本就不如上官青紫说的那般,多与她说几句,她便能醒了。
赫连玦终于止声,坐了下来,此时就这般坐到了她的身边。
沉沉的凝视着她,修长的指微颤的从她的小脸,额头,慢慢又滑落抚到她的唇上。
没有太多血色的唇,颜色似乎不因他的指尖到来而改变。
赫连玦只觉得心中又一沉痛,此刻只孤寂的看着沈如薰,眸色深浓,忽地就干脆弯了腰身,轻覆了上去。
温热的唇落在了沈如薰冰凉的唇上,似用他的温度去温暖着她,感触似有些凉,却又是凉中带着说不出的暖痛。
沈如薰在睡梦中,却是忽地有了反应。
“唔……”嘤咛的一声,细碎且虚弱。
她好似在梦魇里已经找了好多天出路,却只见好多画面从眼前掠过,缠着她根本逃无可逃,大朵大朵的火莲开在梦里。
热得她浑身难耐,却渴望有什么从天而降。
此刻赫连玦是心疼得忘情一吻,可沈如薰却是觉得好似有天降甘霖,迷迷蒙蒙的感觉,好似夜幕一角被掀开,光亮透了进来。
她在梦境里头也终于一喜,哗的一下——
皱眉的瞬间,身子也动了一下。
“如薰!”像是察觉了到了什么,赫连玦竟蓦地失语的喊了出来。


、大结局:莫相忘(三)
多久了?记不清了,这几日他好像一直守在她身边,守得连身外之事都不曾再管,这莲庄中的纷纷扰扰蓦然寂静,他的心中只有她。
此刻感受着唇下的凉意,他一声失语,只感觉身下的人动了动。
沈如薰似痛苦:“唔……”
轻哼了一声,下一刻便是无意识的忽地回应了起来。
赫连玦甚至来不及将唇抬起,便感觉背后忽地一双小手攀了上来,他整个人也一僵。
只见似是在同一瞬间,一直沉睡的人儿有了动作,只感觉唇上的凉意渐渐消失,而后便是猝不及防的暖意,原本不过再纯粹的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忽地被迫变得缠绵起来。
赫连玦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魅眸骤缩。
“夫君……”似是柔柔无意识的一声低喃,与此同时,顽皮的小舌已经滑了进来。
赫连玦只觉得轰然雷响间,电光一闪,他已不是主动的那一方,沈如薰似本能的将它缠绕与他纠缠追逐,轻轻的回吻间勾魂摄魄。
“如薰!”赫连玦已瞬间是极喜到痛的神色!
沈如薰只似在梦里头挣扎半晌,刚醒来一时缓不过神似的。
就这样借势吻着他,他的吻这般温柔,于她来说,也像是在那清醒与懵懂的交界线,那似还若有若无的烈火莲花也少了几分。
沈如薰回吻间似也终于渐渐清醒过来。
只觉得脑袋疼得很,低出声:“唔……”
只换来赫连玦似按耐不住的喜意,他根本就再也吻不下去,只想抬眸看看她,可此时感受着她这么久来,难得出现的主动,只疼得身子僵直纾缓不了,只能贪恋着她此刻的温柔,与她相吻。
“你醒了,终于醒了。”他多么想说。
可是只听到沈如薰微微的喘气声。
她似乎也只觉得好难受,吻中呢喃:“夫君……”
这一声话语,不是赫连夫君,而是夫君……
赫连玦只觉得手中力道一重,这一刻感动得都要将她揉入了骨血中。
只见缠绵悱恻一番,沈如薰似乎终于轻轻睁眼,不由自主的吻着赫连玦,看着他入眸的样子,憔悴而俊逸的脸庞,满足的一放。15077310
赫连玦看她微微撩起眼皮的样子,也似迷蒙眷恋,这一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喜,魅眸中似惊意,守了那么多天,仿佛就等着这一天,没想到说那么多话也抵不及一个吻,此刻看着她的样子,眸光沉重,似是笑又是在感动。
只能低低的喊了她一声:“如薰。”
温热的气息都要喷洒在了她的小脸上。
沈如薰此刻是真的睁开眼睛了,两个人口齿中都还余有彼此缠绵的味道,好似生死相隔,可是……
她却是懵懵懂懂的看着他。
“如薰?”赫连玦本还高兴,高兴她方才缠了上来,在他最难过失望的时候,给他这般惊喜。
高兴她不自觉中,竟然是碎语呢喃的喊他“夫君”。
此刻只又惊又喜,还以为她是清醒了,还把一切记起来了,大手一把从她身下穿过紧紧拥着她,两个人在床榻上抱在一处。
只看着沈如薰双眸空洞,愣了一瞬,又“唔”了一声。
赫连玦的眸光开始变得奇怪起来,只抬眸沉沉的望着她:“如薰……”似声音沙哑。
可这一瞬……只换来沈如薰一声轻轻的噗嗤声。
“呵呵。”
这笑声中,好似携带了那么多东西,她双眸迷离,似乎有水雾在眸中,又不像是哭的样子。
赫连玦只敛了暗眸,看着她此刻的样子,心中又霎时五味陈杂,方才那激动,那拥吻间的喜意,也蓦地再而变凉。
低沉了声音:“如薰,你怎么了。”这声音中有着惧怕。
怕她醒来,又变成了另一个他全然不认识的她。
只见沈如薰是终于醒来了,可醒来的样子……足以让赫连玦再落入寒潭之中。
“如薰,你说话。”他已经再难以言语,此刻所有沉声的话语都是强撑着自己说出来的,这一刻好像又无法接受似的,冷了一双魅眸。
眸中之痛,竟然比方才站在回廊中望雪还要痛。
高兴之后,再将他打入了那地狱之中。
沈如薰只是低低的笑着,此刻无论赫连玦怎么喊她,怎么问她,她都只是“呵呵”的轻笑。
好似在梦魇中被太多画面乱了脑袋,这会儿一时反应不过来,头痛得很。
拥吻间暖意还留在心中,所以这会儿不哭不闹,只是笑。
笑得赫连玦越是沉痛,难受的样子,抱着她整个人都冷了下来,颀长的身子这般僵,就好像再也看不到她醒来那一日一般。
是绝望留在心底,好似他这一辈子都要这般,在她时好时坏,复而在哭笑打闹中度过,他这一生,也要与她这般在一起,时时刻刻受着这蓦地极喜过后的极痛,永远直到白首的那一刻。
赫连玦眉目皆染了痛意,拥着她的手也变得更加紧了一些。
此刻听着沈如薰这糊里糊涂的笑声,只哽咽了声音:“你别傻笑了,如薰,与我说说话。”
她倒是与他说几句,让他知道她还能说话……至少,与他说几句正常的话。
不能告诉他,她醒过来了,她记起来了,她想起一切了……
可至少告诉他,看着他此刻这般难过的样子,与他说一句:夫君,你别难过了……也行。
就像从前那般,在这熟悉的房间中,两个人的落棠院中,说一句他最熟悉的话,“夫君,你别难过了。”
往事历历在目,他第一次告诉她关于莲庄之事,他蓦地沉了脸,她便是这样轻声的说这么一句。
而后提及柳氏,为何虎毒不食子,她也是这样一句话。
数不清多少次,她都这般温柔的与他说这句话,他此刻只想要再听一句,哪怕是心中最奢侈的梦想。
“与我说说话……”声音这般魅沉暗哑,似痛到了已经不能痛的极致。
可沈如薰此时回应他的,只有傻兮兮的笑:“呵呵……”
这几声笑,笑得他的心都碎了,整个人也蓦地冷了下来,好似身上悲怆的气势也倾覆出来。
沈如薰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难受,这般梦醒梦碎间,她迷蒙的双眸终于渐渐清晰了过来,直抬眸望着赫连玦瞧。
好似目光停留在了赫连玦的唇畔上。
他的唇此刻紧抿着,好像有凉意缠绕其上,化不开。
笑到了尽头,她忽地又不笑了起来。
此刻只看着赫连玦的唇,若有所思的盯着,没有听到他的话,却是忽地不由自主的抬手轻抚了他的唇。
方才帮她浇熄梦魇中恐慌的唇,将她带出那黑暗之地的唇。
“呵呵。”又再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
却是忽然在最后一刻又觉得脑中痛了起来,好痛……好痛……
好像又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往脑袋里头钻了,这七八天来,自她脑中第一次出现第一缕清醒开始,就不定时忽地隐隐作痛,偶尔痛得她双眼朦胧,偶尔又疼得她低低的哭了起来。久久她边再。
受到刺激,痛到了最深处,便会像在大堂中那般直接发狂嘶声裂肺的喊叫,然后晕过去。
此刻只是看着赫连玦的唇,暖暖的指尖停留在之上,又低低笑了起来,而后便是又哭。
脑子疼得很。
赫连玦看到她又反常,此时已经不敢在抱任何希望。
只是看她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跟着抽痛起来,只能忍着自己的痛,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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