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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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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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歆不好意思,便转头看向那边道:“谢大哥,是在那边吗?”

谢顺平回过神来,点头道:“正是。我们过去吧。”

两人便去了对面猜谜。

慕容宁看着那两人居然把她一个人扔下,自顾自走了,那气就直冲了上来,涨得她两肋生疼。

这边范朝风匆匆赶过来,只看见大房的一些婆子丫鬟,就拉了几个人问了问,才找准了范家那一行人的行踪。

谁知过到这边,却没有看见范五爷他们一行人的身影,倒只看见慕容宁神色怏怏地坐在一边。

范朝风想装没看见,转身要走,却被慕容宁抓个正着。

就听慕容宁叫了声:“四表哥”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范朝风无奈,只好又转身,做出一幅惊讶的样子:“昆宁郡主,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又气愤道:“这些奴婢都该打,居然将郡主一个人扔在这边,自己跑去游玩。郡主放心,朝风现在就帮您去把婆子丫鬟找回来”便又要拔脚开溜。

慕容宁却感动得无以复加,只扑了上来,从后抱住范朝风,哽咽道:“四表哥,你也要和宁儿生分了吗?”

范朝风全身僵直,就要掰开慕容宁的手。

慕容宁哭道:“四表哥,你可是忘了流云河边的慕容宁了吗?”

四周的人便象看大戏一样围了上来。就有人冲着他俩指指点点,又有人自以为很了解状况,便对身边的人道:“唉,自古痴心女子负心汉。女子要是遇人不淑,这一生便也毁了。”围观人群里的女人们便群雌粥粥,痛斥男人的负心薄幸。

范朝风恼上来,再也顾不上慕容宁的闺誉,死命掰开慕容宁的手,大声道:“这位大姐,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应我家里自有妻子幼儿,为何要跟你私奔出走?--真是莫名其妙”

周围的人哗然,原来是要勾引人家丈夫--真不要脸

这边的喧哗早就惊动了之前分散到各处的范家众人和谢顺平等人。却是让他们在外围看了场好戏。

范五爷玩心顿起,故意不让人上前将人群赶开。

现在看见戏散场了,才带了家丁婆子上前赶人“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

范朝风见了范朝云等人,也来不及训斥,只道:“你们赶紧回楼里去。大哥过来了。”

范朝云本还想调笑两句,见范朝风神色俨然,又给他使眼色,便知道出了大事。就赶紧叫过绘歆两姐妹,又带上了谢公子,便在家丁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回去了范家的观灯楼里。

再说慕容宁从自家的观灯楼里偷跑出来,就是为了去找范朝风。他们家今年的观灯楼和范家离得远,却是要走上一段距离才到。

为了不引人注目,慕容宁只带了奶娘和一个丫鬟。慕容宁的奶娘方才却是去方便了。跟着慕容宁的丫鬟又被她故意甩开,却是找了几圈才找到小姐。慕容宁还未来得及发脾气,慕容家的家将已找了过来,只绷着脸道:“辅国公让小姐赶快回去。”

慕容宁发起了小姐脾气:“我不回去”

那家将就道:“得罪了”便上前一步,敲晕了慕容宁。

慕容宁的丫鬟要尖叫,就被另一个家将也敲晕了。

慕容宁的奶娘到底见过些世面,知道这是要出大事了,便赶紧道:“两位爷前面先行,老奴跟在后面就是。”

那两名家将点点头,便各人扛着一人,回身向慕容家的观灯楼飞奔而去。

而则哥儿的武师傅周妈妈,本是翠微山掌门的关门弟子。今日出来看灯,本是想瞧瞧热闹,却是让她看见了一个人,颇象她在翠微山的一个师弟,就追了出去。

结果那人在人群里左一弯,又一拐,很快便没了影子。

周妈妈气性上来了,便使出了看家的本事,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翠微山的秘法到底是有些不同,就又发现了那人的踪迹。

只是那人已经改了一身黑衣劲装,正向流云河大堤上最高最豪华的那处观灯楼行去。

周妈妈疑惑,便也不动声色,暗自跟在后面。周妈**功夫,在整个翠微山,除了大师兄,就没人是她的对手。现在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那人丝毫都未察觉。

眼见那人就到了那处观灯楼下。

周妈妈便见那人拿出条黑巾蒙在脸上,又整了整腰带,从腰间抽出把银白长剑握在手中。便一个鱼跃飞上那观灯楼的上层,冲着楼上人群簇拥在中央的一个男子直刺而去,口里大叫:“狗皇帝,纳命来”

第一卷 庙堂 第七十五章 赏灯 下

第七十五章 赏灯 下

楼里的人听见这声大喝,知道不妙,那刚提拔上来的五城兵马指挥使蔡同运蔡将军立刻大呼“护驾”,便将明启帝围在了正中。

明启帝作为帝王之尊,一向讲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抑或是君子不临险地,不立危墙之下,并未到过这种闲杂人等出没的地方。只今日被内侍怂恿,突然觉得应该与民同乐一番,便带了内廷里十个身怀绝技的内侍出来,微服出巡,就到了皇室的观灯楼里。

五城兵马指挥使掌负京畿之地的安危,明启帝也让人知会了他一声,让他带齐了兵马,守卫在皇室观灯楼四围。

本以为防范得够了,哪知兵士只能防备普通人,却防不了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就让这个蒙面黑衣人冲上了高楼,一柄银光剑直刺明启帝。

许是翠微山传人真是不同凡响,居然就让他突破了十内侍的阻挠,直杀到明启帝身边。明启帝往后急退,却还是被那黑衣人的银剑横刺在腰部,立刻就有血流出来。十内侍里功夫最好的张让便上前一步,一柄佛尘挥退了银剑,又自己挡在了明启帝身前。后面的几个内侍也不是省油的灯,趁此机会,各种飞刀暗箭,都向黑衣人身上招呼过去。

那黑衣人甚是强悍,身中数刀而不理,仍然力图向明启帝杀去。就同挡在明启帝身前的内侍张让对了一掌,却是到了强努之末,就被打得落在墙脚,又吐出一口血,便赶紧爬起来,从楼上的窗子里跳了下去。

周妈妈起初跟在后面,只是觉得好奇,后来看见那黑衣人要刺杀皇帝,就觉得事情不妙,便立刻躲入楼下另一边的老百姓人堆里。她本是仆妇装扮,身手又敏捷,竟也未引起周围的兵士的注意。

而楼上喧闹也未有半刻的功夫,那黑衣人已经从楼上跳下,似是受了重伤,就往另一边奔逃过去。

紧接着楼上又跟着跳下几个灰衣内侍装扮的人,紧追他而去。

又有人大叫,“追上去不要放走刺客”

守在皇室观灯楼四围的兵士们便立刻集结,簇拥着骑了高头大马的指挥使蔡将军,往黑衣人和内侍们奔跑的方向追去。

周妈妈心跳得和擂鼓一样,隐隐觉得恐惧异常。便只跟在那些追军身后。

前面那黑衣人拐进了一个观灯楼里,便不见了踪影。

那范家的观灯楼就是离皇室最近的一个,也正是那黑衣人消失的地方。

蔡将军不敢擅自搜范家的观灯楼,便禀报了皇帝。

明启帝腰上被横刺了一剑,伤口虽不深,却也是流了不少血。刚由御医处理了,腰上就扎得鼓鼓囊囊的,还有血迹露在外面,正满目不悦地坐在那里。

听了蔡将军的禀报,明启帝便站起来。

内侍张让赶紧过来扶住了皇帝,又道:“陛下何必动气。若是蔡将军不敢捋虎须,洒家可以陪着陛下一起过去。--那镇国公再跋扈,也不敢在陛下面前放肆。”

明启帝闻言,看了张让一眼。

张让便微微点头。

明启帝颔首:“也罢。朕要不亲去,那镇国公也不会心服口服。”

一群人就簇拥着明启帝,前后都由兵士开道,浩浩荡荡地往镇国公范家的观灯楼行去。

周妈妈之前看见黑衣人逃去的方向,心里就直打鼓。便找了时机,早早先溜回了范家的观灯楼,找到镇国公范朝晖,将她今日在外所见,尽皆禀了。

范朝晖立时觉得有诈,便正要下令让人扯查观灯楼里的所有人等,外面已经有人高声通报:“陛下驾到”

范家的人无法,只好让女眷都留在楼上,男人们就都和镇国公一起,候在楼下的大厅里。谢顺平死活不愿象个娘们儿一样躲在楼上,范朝晖也就随他去。

这边明启帝就在内侍和兵士的簇拥下进了范家的观灯楼。

那蔡将军就拱手道:“鄙将执行公务,还望镇国公海涵。”

范朝晖先对明启帝行礼:“见过陛下。”又转头问蔡将军道:“不知蔡将军有何公务,要到范某家里执行?”

蔡将军便道:“今日有人行刺陛下。陛下现在还有伤在身。”

范朝晖只瞥了一眼明启帝包扎得硕大的伤处,便躬身道:“陛下受伤了?--真是辛苦了。”

明启帝按捺住怒气,忽略掉范朝晖语气里的嘲讽与不敬,只看向了内侍张让。

内侍张让便上前一步,尖着嗓子道:“镇国公不必逞口舌之快。如今刺客在逃,有人看见是躲到了镇国公的楼里。还望镇国公莫要见怪。让蔡将军的人搜一搜,自是能清者自清”说完就一挥手道:“给我搜”

“且慢”范朝晖如雷霆般的声音响起,只吓了众人一跳。

“何事?”明启帝脸色不豫。

范朝晖便躬身道:“陛下,行刺一事,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下官认为,不能就听一人所言,便认定那刺客就在这楼里。--若是刺客其实是躲在别处,那在此处耽搁,岂不是浪费时间,给刺客充裕的时间逃逸?”

“你待如何?”却是内侍张让不耐烦的声音。

范朝晖压住心头的怒火,只望着明启帝道:“臣以为,陛下现在应该封锁这流云河堤上的通道,一个人都不许进,一个人也都不许出。然后挨家挨户,逐个盘查。方能没有遗漏,找到那刺客所在。”

明启帝迟疑,就又看了那内侍张让一眼。

张让见范朝晖果然扎手,便只好咳嗽两声,就要说话。

就见一个黑衣人就从旁边一扇门里滚落出来。

明启帝带来的人一看,都大叫“刺客在这里”便要上前将他拿住。

谁知那黑衣人却挣扎着跪下来,对着范朝晖的方向重重磕了一个头,道:“主公,小人无能,未能完成主公交付的重任。--小人贱命一条,不值得主公为了小人得罪所有的人。主公知遇之恩,小人来世再报”说完,便抽出腰间银剑,自己抹了脖子。

众人看见,转眼间,刺客便血溅三尺,俱都愕然。

明启帝就痛心疾首道:“镇国公,朕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楼上的范太夫人听见楼下风云突变,眼看范家一场抄家灭族的大祸就要压来,薄薄的嘴唇更是抿成一条线,双手紧紧抓住腰上挂着的一块玉佩。

程氏更是心慌,却是从未料到,范家还有这样危若累卵的一天。

安氏只紧紧抱住了则哥儿,打定了主意,无论怎样,也要护住这个孩子。

而楼下的范朝晖却只面无表情地看着明启帝那边的鼓噪不堪,不发一言。

五城兵马指挥使蔡将军就为难地看了镇国公一眼:“镇国公,清者自清,还望镇国公跟下官去走一趟。下官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还镇国公一个清白。”

范朝晖就拱手对明启帝再行礼道:“陛下,此事乃是他人栽赃陷害,跟臣毫无关联--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也不屑做这宵小行径。‘

内侍张让不待明启帝接话,便尖声斥责道:“范朝晖;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人赃俱获,罪证确凿,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给我拿下”

张让说完,便后退几步,挥手叫了后面的几个内侍上前,就要绑了范朝晖。

范朝晖站在大厅中央,只伸手一挥,一排排黑压压的铁甲军士举着强弩就从楼上楼下的窗子里露出来,对准了大厅里明启帝一行人。

明启帝吓得后退了几步,颤声道:“范朝晖,你要造反吗?”

范朝晖将手按在腰旁的长刀刀鞘上,单膝跪下道:“陛下明鉴下臣若是有不臣之心,断不会只用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刺客行事”

张让便躲在明启帝身旁,尖声反驳道:“范朝晖你让军士举着强弩对准陛下,还说没有不臣之心”

范朝晖便猛地站起来道:“张让你这个阉人,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们混淆是非,扰乱朝纲,陛下怎会被人蒙蔽,不辨忠奸?”

张让赶紧上前一步,又拦在明启帝身前,一边道:“范朝晖,你不要乱来”一边又微微抬起袖子,一只袖箭便唰地一声往范朝晖面前射去。

范朝晖艺高人胆大,并未将袖箭放在眼里。

旁边的谢顺平却不知范朝晖身负绝技,看见袖箭飞来,范朝晖却躲也不躲,便飞扑上去,将范朝晖一把推开,自己却躲闪不及,就被袖箭扎在左肩处。

范朝风在一旁赶紧飞身扶住谢顺平,又运内力将那袖箭逼了出来。

谢顺平哼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范朝风看了一眼那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发黑,便急道:“袖箭上有毒”

范朝晖拾起袖箭,拿到眼前看了看,便突然挥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掷了出去。

张让转身欲逃,却不及那袖箭来势汹汹,便被扎到了后肩上,扑倒在地。

范朝晖便大步上前,拽着张让的腿,将他倒拖到范家人这边。

范朝风便接了手,从张让身上搜出了药瓶,又让张让先用了药,见他无碍,才给谢顺平服下。

那边跟着明启帝过来的内侍们见范朝晖神威凛凛,一招就制服了他们中最厉害的张内侍,就都躲得远远的,皆吓得瑟瑟发抖。

范朝晖便道:“还请陛下移步到蔡将军处。下臣今日要替陛下分忧,诛内侍,清君侧”

那蔡将军刚刚将明启帝拉到自己带来的兵士后面护起来,范朝晖便已挥手下令,四围举着强弩的军士就将正往屋外逃去的内侍们射成了一只只刺猬。

明启帝见范朝晖的军士悍勇,自己这边的兵士却都有瑟缩后退之意,不由长叹一声。

范朝晖当着明启帝的面诛杀十内侍,却是连蔡将军都暗暗叫好。这十个内侍仗着明启帝的眷宠,明火执仗地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儿。之前有多位官员要求皇帝诛杀十内侍,反而被这些内侍害的家破人亡。如今因为上次范朝晖回城的时候,纵獒犬咬死了皇帝心腹内监,惹怒了这些已然封侯的内侍,便将灭门的主意打到范朝晖头上,却是捏错了柿子。

此间事已了,蔡将军便指使手下的人将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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