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们渣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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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我们渣得要死-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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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进程家的门,不论血统,不论出身,单看名分,他亦是程家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程家上下面对他心中难免忐忑。出人意料的是,这个素来心思阴毒睚眦必报的二少爷此次却是格外宽厚,并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样反攻倒算,对待当初那些捧高踩低的事一概揭过不提。就连对程太太,也毕恭毕敬地叫一声“大妈”,主动伸出橄榄枝,要与她冰释前嫌。
  几经起落,程骄更如精钢淬火,愈发坚韧。
  他明白,对这些当初作践他的人,心中再怎么恨,也要做出大度的样子既往不咎。他将来处处要用人,难道还真能把程家上下清算一遍,做个光杆司令不成?
  只是别人都可以不恨,唯有夏千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了。
  程骄彻底被激怒了。
  “夏、千、秋!”他伸手扼住千秋的脖颈,厉声道,“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么?”
  “求之不得。”千秋垂下眼,淡淡道:“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那我就把命赔给你吧。”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如愿!”程骄捏住他的下巴。力气大得仿佛会捏碎他的下颌骨一般。他明明笑着,说出的话却仿佛带有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想死,也死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з??)在一群拜年的亲戚中见缝插针地更新!


☆、年夜饭

  程骄言出必践。
  病房里的尖锐物品都被收走,窗外也安装了防护网。
  他走后,千秋又被人强按着打了几次针,疼得死去活来。
  折腾到最后,他假自杀倒变成了真寻死,连饭都不吃。就算强灌进去,他也拼命地吐出来。
  身体却奇迹般地好了起来。
  早先,千秋还当程骄逼他扎针只是想羞辱他而已。如今千秋隐隐地觉得,程骄给他扎的东西,似乎不是营养针那么简单。
  不知道那药究竟有什么奇效,似乎他伤口愈合的速度也要比寻常人快一些。
  当真印证了程骄那句话:“没有我的允许,你就是想死,也死不成。”
  这种打针的酷刑足足实施了小半个月。
  终于有一天,那个妆容精致却永远对千秋摆了一张臭脸的女护工端着餐盒进来。千秋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程先生格外开恩,说如果你都吃完,今天就可以不打针。”
  千秋真是被打怕了。
  程骄将他看得很透:他这样的人,用柔情蜜意根本无法打动,唯有狠狠地揍上一顿,才会长记性。
  程骄调教他的方式,到于当年他调教奴隶的手法十分类似。千秋不是不懂。他不是个硬气的人,向来随遇而安。此时人在屋檐下,自然不会做无谓的意气之争,让自己吃苦头。
  点点头,将饭菜吃个精光。
  入口之时,他微微惊讶了一下。
  稀饭煮得又软又烂。粒粒白米泡得像圆润的珍珠。几小碟子的小菜也做得酸甜爽口,趣味盎然。饶是千秋这样挑剔的人,也觉得唇齿留香。
  千秋的养生之道就是不吃太多盐。他曾经说,现在的厨子个个都会偷懒。为了提味儿,把饭菜做得又咸又油又辣。家里的厨子是知道他的口味的,饭菜做得都是以清淡雅致的。吃惯了家里的饭菜,外面的饭食口味太重,他吃不惯。偶有饭局,也不过浅尝辄止。
  这次送来的饭菜,味道很熟悉。倒像是夏家一直跟着他的老厨子陈伯做的。
  千秋叹了口气,陈伯给他做了三十多年的饭菜,如今他落魄了,几个月前他再也无力支付陈伯的薪水,只好辞了。
  几个月来,他自己要么在外面胡吃,有一段时间,更是囊中羞涩,连外卖都吃不起,只好东西自己做。
  他做饭的手艺得了陈伯的真传,比起五星级酒店的主厨也不逞多让。想当年,程大少的恋人吴优吃了,赞不绝口。他却说,我从来不给自己做饭。饿了都是直接叫外卖的。自己做饭给自己吃,毕竟凄凉。如今,人穷志短,顾不得矫情,他也就只能独自咀嚼这份凄凉。
  他早早就从夏家祖宅搬出来单住,跟父母的感情并不亲厚。陈伯算他半个长辈,吃到他的饭,也就算吃到了家的味道了。
  千秋一边吃,一边吸气,生怕落下泪来。吃完了,女护工收拾了碗筷,转身要走。
  “等一等!”千秋叫住她。“陈伯现在,还好吗?”
  女护工瞥了他一眼:“程先生交代了,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说的,也不要说。”
  千秋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暗笑了。程骄既然已经料到他要有此一问,想来,这饭菜真的是陈伯做的了。
  当初辞了陈伯他万分不舍。如今看来,陈伯在程家找到了新工作。这样一来,他也放心了。
  此后,再送来的饭菜,也就都是陈伯的手艺了。
  从前,千秋即便是吃山珍海味,也觉得味同嚼蜡。现在,他被囚禁在这小小的病房里,能吃到陈伯做的清粥小菜,都觉得是莫大的幸福。
  每次,女护工给他送饭,他必定要非常诚心诚意地向人家道谢。他本来就长得就好,这样对人盈盈动人地笑,简直是要惹人犯罪了。偏偏程骄找来的这个女护工是个十足的怪胎,像个又冷又硬的顽石,毫不为之所动。只是喂他饭菜的动作,却一日比一日温柔。
  一天,她送来晚饭之时,窗外正响起鞭炮声。千秋恍然:“哦,原来今天是除夕么?”
  那女护工没有搭理他,径自把餐盒掀开。千秋的伤口还没有好全,饭菜仍然以清淡为主,样式却比往日显得丰盛。
  女护工坐在他床前,正要喂他,只听千秋说:“这餐盒里有备用的碗筷,你坐下与我一起吃吧。”
  她刚要拒绝,千秋那双熠熠生辉的凤眸便轻轻眨了眨,软声哄诱:“今天是大年夜呢。一个人吃年夜饭太凄凉了。何况,陈伯做了这么多,我又吃不了,岂不是白费了他一片心意。你就当是帮帮陈伯,陪陪我?”
  那女护工微微一晃神,就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等她回过神来,就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呢?这个男人莫非真是狐狸精变的,给她施了法术不成?
  千秋却由不得她不同意。勉强撑起身,用没有受伤的左手帮她布置碗筷,欢喜得什么似的。女护工有心反悔,可看他这副高兴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不忍心说出口了。
  算了,就一顿饭而已。就算被程先生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吧?
  千秋是大家出身,讲究的是食不言。然而吃饭,他话格外多。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嗯,我知道程先生交代你不该说的不要说。问问名字,也不成么?”
  “看你这样年轻,只怕还要比我小几岁吧?”
  千秋是风趣幽默的人。天文地理,信手拈来。与他交谈,真有如沐春风之感。纵然他说十句,那女护工才回他一两句,他依旧言笑晏晏,侃侃而谈。
  吃到后来,女护工冰山一样的脸也渐渐消融了。千秋讲了几句俏皮话,倒把她逗笑了。
  虽说是两个人一起吃,千秋手不方便,还是要女护工喂他。
  女护工自己吃一口,就要缓过碗筷,再喂千秋一口。这样换来换去,千秋终于忍不住笑了:“不用那么费劲。换来换去太麻烦了。干脆,咱们用一副碗筷好了。”
  “这……”女护工瞪大眼。
  “这没什么的。难不成你还嫌弃我的口水吗?”千秋露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被人看见,不好的。”她竟然难得地红了脸。
  千秋眯着眼睛笑道:“哪里有人?”
  大概千秋真的是狐狸精变的。那女护工竟然像被蛊惑了似的,羞怯地端起千秋的碗筷,与他共食了起来!
  那女护工将千秋用过的筷子含在口中,那饭菜,蓦然就多了一股旖旎的味道。
  千秋眼睛亮亮的,带着鼓励的神情看着她笑。
  那女护工羞得满脸通红,又用还沾着自己口水的勺子,把汤送如千秋口中。
  一顿年夜饭吃得风月无边。
  一直吃到所有盘子都见了底,女护工才火烧屁股地跳了起来,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我、我该走了!”
  “小菲。”千秋用左手握住了她的手,低沉悦耳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我们以后,都这样吃饭,好不好?”
  女护工抬头看了他一眼,便陷落进那一腔温情之中。恍恍惚惚,只觉得醉人的蜜意在心头翻涌。
  “……好。”
  她端着收拾停当的餐盒,一低头,走了。
  她关门的一瞬间,千秋忽然抬起头,对着天花板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黑洞,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把前面几章小修了一下。
  情节上木有太大的变动,只是补了一丢丢肉渣,修了错别字,又润色了一下。
  (〃 ̄︶ ̄)人( ̄︶ ̄〃)'击掌' 我真是太能干了!


☆、明算账

    夜已深。
  千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
  不仅没睡,反倒翘着嘴角,很高兴似的。
  果然到了午夜时分,病房的门突然被人猛然推开了。
  一个高挑的黑影伫立在门边,不动,好像老时候的匠人精心描绘的剪影。
  只是他滔天的怒意混着古龙水的味道,被寒风一道吹进门。扑面而来。
  千秋半闭着眼,深吸了一口,眼中泛出迷蒙绚丽的光,只觉得通体都是舒泰的。那神情,颇似犯了毒瘾的瘾君子吸到海洛因一般。
  早在千秋拔了输液管那一回,程骄就秘密地在病房里安了摄像头,派专人盯着。他骨子里多疑,谁都不信。这件事做得隐秘,连那个名叫小菲的女护工都瞒着。
  幸亏瞒着!
  不然,可不就不知道这对狗男女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情的么?!
  接到下属的汇报时,程骄若不是正在陪着程家上下的老老少少吃年夜饭,只怕就要骂人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已经落了个阶下囚的地步了,夏千秋竟然还不忘他那种四处留情的本色,连女护工都勾搭上了!枉费他挑的人还是脾气最冷硬、最无趣的刁钻女子,竟然也能被他给勾引了!
  程骄本是怒火万丈地来找他算账的。此时,见这货不仅巍然不惧,还老神在在地等着。登时就气得要骂人——
  “嘘……”千秋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闭着眼,幽幽道:“你听。”
  远方,袅袅的钟声空灵悠远地飘进来。
  当——当——当——当……
  随着钟声鸣荡,心中的忧愁仿佛也被一下下撞飞出去了似的。
  自打把夏商周送后,千秋与夏家那帮老古董渐渐交恶。想看两相厌,索性避而不见。这么多年除夕,给家里的帮佣放了假,自己一个人过。
  也不包饺子。随意煮些方便面吃了。他总说,自己一个人做饭给自己吃,真是太凄凉了。
  他总是想起那一年,他唯一陪小周过的一个年。
  开门的时候,那孩子高兴得好像要哭似的,一个熊抱就冲到了千秋怀里。
  电视里的热闹都是别人的,窗外的爆竹响出的幸福也都与他无关。外面越是热闹就显得他越是凄凉。——这般感受,时隔多年,终于轮到他来咀嚼了。
  不知站了有多久。那钟声足足响了一百零八下。程骄身上的躁气,就在这余音绕梁的钟声里,一丝丝地被磨尽了。
  最后一响停了。千秋睁开眼,眼中的欣慰和笑意毫不遮掩,“新年快乐,小周。”
  程骄是何等七窍玲珑的心,他这样一笑,立即就恍然大悟:他竟然是故意的!
  他安的那摄像头,自以为做得隐秘,瞒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瞒过心细如发的夏千秋!
  夏千秋如今是个笼中鸟。连个陪他说说话、解解闷的人都没有。小菲也是送了饭就走。程骄更是面都不露。千秋无事可做,每日只能在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天花板上哪怕多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儿,也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况且,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程骄了。此人幼年时期流落他人之手吃尽苦头,少年时期又遭逢他的背叛,在程家这十数年,又是每日走在枪林弹雨里、睡在火药桶上,早就养成了一副多疑谨慎的性格。他自杀之后,既然没有派人24小时盯着他,也必定想了其他的手段来防着他故技重施。这摄像头,即使瞒得过夏千秋的眼睛,也是瞒不过他的心的。
  他故意跟那个女护工来了那样一出,无非就是想诓骗程骄来陪他过年的。
  程骄来得不早不晚,正赶上要敲钟的时候推门进来,可不正如他所愿、陪他跨年了么?!这混账,连时间都算得分秒不差!
  程骄握紧了拳头。
  一个囚犯,却把狱卒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要见谁,什么时候见,全是他说了算!
  这到底是谁在囚禁谁?!他倒是成了人家手里的提线木偶了!
  程骄阴晴不定地看着夏千秋,怒极反笑:“夏千秋,你是不是笃定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了?不如你来猜一猜,我刚才在想什么?”
  夏千秋颇为自得地说:“你一定是想起了你十七岁那年的除夕了。我提前从祖宅回来的时候,你正巴巴地等着我呢。我一开门,就窜进我怀里了,还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是我唯一一次陪你过年。如今要你陪我一次,也不过分吧?”
  千秋一边说,一边就笑起来了。
  他一手养大的孩子,心里想的什么,还能瞒过他么。
  程骄走到他床前,低下头。他没有开灯。黑暗中,他伸手抚摸着千秋的脸。千秋像等着被顺毛的猫咪似的,亲昵地蹭了上去。
  三十多岁的人,一丝皱纹都没有,皮肤还是那样吹弹可破。不愧是勾引人的资本,保养得很不错。程骄冷笑了一声,劈手一耳光就甩了过去。
  这一下打得极狠!
  千秋硬是被他抽得在床上滚了半圈儿,白嫩的脸霎时间就肿了起来。如果开灯,就能看见他脸上青紫的掌印。他伏在床上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颗混着血水的槽牙。
  “你猜对了一半儿。”程骄搂着他,在他耳边像情人似的低语:“我是想起了那年除夕。可我想的,不是如何等你,而是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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