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俩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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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俩相望-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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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你这是做什么?之前我说过你回来后有事同你讲,你听我说完。”

“啪,”两道视线齐齐地看向莫龄龄。她不紧不慢按下电梯按钮。抬手抓了抓头发,说:
“莹莹,江涛是谢我照顾了他两天,只是朋友间的拥抱,你不用激动不用生气。没事发生或将会发生。”她停住,又看向江涛,“好好和她解释。其实没什么事要和她说的是不是?……就到此为止吧。”

怎么到此为止,怎么停止得了。江涛很怀疑现在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她,脸上竟有一丝淡淡地笑意,却冰冷的毫无温度。

莫龄龄乘着电梯一路向下,这样冷静的才是她认识的自己。脑子里不断出现的不是江涛眼里的痛苦,莹莹的愤怒,全是妈妈和那个女人的脸,交替着不肯散去。

街口的小店里传出歌声,
“如果爱上你只是个梦境,那么梦醒后又怎么沉沉睡去……”
是啊,梦已经醒了,彻彻底底,可若清醒以后发现还是爱着,又该如何?

莫龄龄不是个迎着问题上的人,潜意识中总有逃避心理,她觉得只要时间久了,事情总会淡去,会被逐渐遗忘掉,可惜问题哪里会凭白无故的消失,它只会像根刺,一旦扎入手指而不及时拔掉,疼痛会一直存在,说不定有一天还会红肿化脓。以前是靠睡觉逃避现实,次次希望再也不用醒过来。后来长大了,入睡不再是件容易的事,当然她不会磕药拿身体冒险,便开始躲起来不见人,不见认识的人。呆在家或远行,或远或近,只要去到没人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任何人的地方,就会觉得自己的生活从头来过,之前的一切全部被抹了去。
请了两天假,关了手机,拔掉座机线,裹着摊子窝在沙发里,看书累了就看碟,眼睛酸了闭上就睡。日夜颠倒,期间有人敲过门,莫龄龄像是没听见似的。她没兴趣知道是谁,也不想见任何人。

日子还是得过,没有人养着得结果就是必须每天朝九晚五。两日之后,她又精神地出现在办公室里,笔挺的西裤,同色系的小西装。同事问她哪儿快活去了,她笑笑,只答,“哪里有快活的命。累了,就休息两天。”

外表可以伪装的很光鲜,可又有什么用。里面老早是支离破碎,血肉模糊。

家里的座机线一直没再插上,手机倒是开了,不得不开,会有业务上的电话。一早刚开机,没有意外的是信息提示音,一一查看,有妈妈的,还有他的。给妈妈回了电话,然后一条一条的听了江涛的留言。

他为那天的是道歉。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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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到底去哪儿了?
他说我很担心。
他说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也没有再犯胃病。
他说我要出差,离开一个礼拜。
他说和莹莹好好的谈了一次,谈了分手。

脑里“轰”的一声,感觉所有血液一齐往上冲,涨的难受。他们真的分了手, 莫龄龄,你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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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一连几天,他尝试给莫龄龄电话,开始是关机,然后通了又没有人接,最后飞进留言。心里烦躁,知道自己和莹莹分手的事也许会给她压力,所以想好好和她谈一谈,只怪一时间回不到她身边。江涛去B市一周,事情有些棘手。之前谈的合同本来双方已经达成一致,谁知最后关头竟有人从中阻挠。江涛心里有底,对方是什么人什么目的他也猜得八九不离十。近一年来江霆时常给他压力,在他谈好的几笔生意上也来横插一脚,制造危机,要的是他知难而退,回家继承家业。江涛觉得荒谬。

白天开会谈判,晚上应酬饭局,每天都筋疲力尽。他记得答应过莫龄龄什么,临行之前特地给顾展朋去了电话,开了些代煎好的中药,助理天天会温给他喝。应酬总归少不了烟酒和油腻刺激的菜色,换成以前,他的胃早就受不了了。现在不知是不是中药的缘故,虽然不太舒服,至少没有疼的难以忍受。顾展朋接到江涛的电话时,也是惊讶,不过这总是好现象。

莫龄龄这几日也是忙的疯狂,天天加班,晚上到家已是头脑发胀,累得趴在床上再也不愿动一下。几乎每天江涛都会打电话给她,有时中午,多数是晚上。莫龄龄缩在被子里,他的名字在自己的手心无声地闪烁。她不接起,就是这样看着,直到屏幕变暗。她不是圣人,心里仍然很牵挂,想着他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担心他有没有再胃疼。

这种感情真可悲,只能放在心里,一边苟延残喘,一边与寂寞做伴。

这边,江涛晚上连着赶了两个场,其中之一是日本客户,饭局自然设在日本餐馆。那些生冷的食物他的肠胃哪里受得住,还喝了整一盏清酒,结束了这边又立即去下一场。更是要命,个个像酒鬼,白的红的轮番轰炸。人在商场,总是身不由己。助理频频地从后视镜里看他,十分担心。江涛此时歪歪斜斜地靠在后座,闭着眼,一手抵在下腹,里面翻绞的厉害,面色也青得可怕。小禾建议去医院看看,不出意料地被江涛否决。明天还有最后一个重要会议,然后便可返回A市。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他很想念她。

回到酒店拿出药,加大剂量吞了几片,便倒在床上,手里还攥着电话。本是要打给她的,可江涛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恐怕一说话莫龄龄就会听出不妥,不想让她担心。虽然之前她不曾接起他的每一通电话,但江涛仍旧满心希望,万一她今天会接呢。
这一晚,江涛腹痛难忍,一夜无眠。与他相隔几小时车程的A市里,莫龄龄因为手机安静了一晚而担心,竟也一夜无眠。

周四,莫龄龄照样加班到差不多8点才走。对着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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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老早头晕眼花。偏偏公车司机刹车踩得极猛,一路跌跌撞撞,她更是觉得有些恶心。提前两站便下了车,一路走着回去。路边的黑色宝马停了快三个小时了,车里的江涛远远的就看见她低着头慢慢走来,好像地上有钱捡似的。

一见到她,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江涛硬是把七天的行程缩短到四天,傍晚就急急驱车赶回来。进了市区,本是让助理先走,可助理看着他的脸色始终不放心,中间随便去吃了饭,给江涛带回来的饭盒他一动也没动。助理小禾从公司刚成立就跟着江涛,两人私下也算是朋友,江涛的身体状况他很清楚。

“龄龄,”莫龄龄哪里想的到,这一抬头见到的竟然是他,一下子僵在原地。他叫自己名字的声音虚虚的没有力气,再看一眼便很容易察觉他的疲倦,眼底也有一种隐忍的痛楚。

江涛倚在开着的车门边,整个腹部绞痛的很厉害,不靠着车门借着力,他怕是连站都站不直。

“你去哪儿了?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也没借。”
“龄龄,到底怎么了?”身体微微有些前倾。

莫龄龄第一眼就看见了他不正常的脸色,随后又瞄了一眼驾驶位上的人,是上次在江涛家见过的助理,相互点头微笑。小禾开门下车,
“江总,我先回去了。您一会要不打车走吧,车子明天我过来开回去。”
江涛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为什么分手?”
“我说过,你不要有负担。就是怕你乱想才想和你谈谈,你又总是躲着。”江涛收紧抓着车门框的手,皱了皱眉,停了一下才继续,“分手是因为我发觉对她的不是爱情。我承认对莹莹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以前以为是爱她,现在才认识到这只是一种宠爱,对小孩子的宠爱。 龄龄,你知道我是喜欢你的,所以我不能骗她。有负于她的是我,与你无关……我……”
疼痛突然加剧,腹中如刀绞一般,身体不受控制的弯曲,他不得不用手按住小腹,狠狠吸了口气,才勉强挺直腰,“我很抱歉破坏了你和莹莹的友情。你如果生气了,我道歉……”

月光下,莫龄龄看得见他头上沁出的冷汗。江涛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不顾一切,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只有自己可以救他。疼痛,不止是他一个人在承受。莫龄龄在重见他的那一刻开始,身体某一部位就痛的像是要马上裂开。

在这个世间,总没有太完美的事。每一个人都有一些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靠近的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无法占有的感情,无法修复的缺陷。莫龄龄慢慢转身,只给他一个侧面,闭上眼。她心里清楚,再多看一眼这个男人,自己的底线说不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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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再守不住,彻底瓦解。

“如果我们不曾遇上,你们一定还很幸福,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你说,我这样不算是破坏了你们的感情么?老实说,我照顾你不是母性泛滥,江涛,我承认,我恐怕是爱上了你。那天在电梯口我不能说,因为我没有立场,因为这句话只能对着你一个人说。这些天,我很想你,却不想见你。我真是罪孽深重,白白让你们分了手。以前看见书上说,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即便是爱,我也不能接受我们在一起。 ”

爱情里怎么可以有伤害,虚弱、残破、罪恶与污秽?既然现在看清了自己原来无处可逃,又何苦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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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这样决绝的转身像是在宣布永不相见。
莫龄龄走得飞快,鞋跟在地面上敲出的声音清脆地尖锐。江涛下意识地一个箭步追上去,原来按着腹部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迫使她转身看向自己。

措手不及,莫龄龄这次没能躲过他的眼睛。再次对峙。

有冷汗从江涛的额角滑下,他连身体都不能完全挺直,居然还有这样大的力气,攥得莫龄龄得手腕几乎下一秒就会被生生地折断。

“你……再说一遍…”声音低沉,粗重的喘气声,似乎说每一个字都得咬紧牙关,费尽气力。

莫龄龄感觉是被活生生撕成两半。一半想问他哪里疼,想让他不要生气,想告诉他自己很想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另外一半却说得绝望;
“对不起,让你爱上我……我,爱上了你,还是对不起。”

莫龄龄没有挣扎,因为她清楚骄傲如他,一定会放手。

江涛微微眯起凤眼,目光开始变得凌厉,盯着面前这个女人。留宿她家得那一夜,他痛得几乎昏厥,她在身边哭着说害怕;就在几天前的那个温暖的下午,她跪在床前用手一点一点消除胃里难忍的疼痛;满是米香的厨房里,两人一起研究怎样才能褒好一锅养胃粥。他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地靠近彼此,瞬间竟也眼睁睁着见她推开自己,抽身离开。

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莫龄龄抽出手,两人几乎同时转身。身后是车门被重重摔上了声音。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 
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 
放在心里 
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 
对爱你的人 
掘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渠

莫龄龄的公寓地段不错,但只能算一般,绝对不能和江涛的相比。总共十八层,她住第五层。平时很少乘电梯,而是由安全门走楼梯上去,OL白天坐一整天,这时全当锻炼。

平日走楼梯基本匀速,今天却憋了一口气一路冲到家门口,好像后面追着头猛兽。

门前的感应灯“啪”地亮起,莫龄龄从包里掏出钥匙想开门,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里。手抖得很厉害,她使劲握了握拳,重新再试,只是眼前为什么模糊一片,连钥匙孔在哪儿都看不见。她不得不蹲□子,几乎是贴上了门才勉强插了钥匙开门进去。

门廊的落地试衣镜里的女人,是谁?黑色的隐形眼睛掉了一只,两只瞳孔明显呈两种不同的颜色,看起来很是怪异,也怪不得刚才看东西不清楚。有液体不停地从眼眶里往外冒,莫龄龄试图用手抹干,可来势凶猛,控制不了。抬手时瞥见手腕上他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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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起初的红色变成淡淡地青色。 这段极短的爱情,原来最后什么都没剩下,只有这青色的指痕?听人说过,世上的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幸福的, 一种是坚强的。幸福的被捧在手心里不需要坚强,而坚强的却是不得不坚强。 只是,莫龄龄,你知不知道,你是可以选择的。

在淋浴下冲了很久才出来,披上睡袍,倒了半杯水走到窗前。外面的景色和从江涛家看出去的完全不同。这里远眺不到什么东西,只有楼房,商场和楼下的街道。仅是不经意一瞥,差点让她拿不住手里的玻璃杯。

明明听见关车门的声音,那么响,震得她心里都发颤,他不是应该走了吗?怎么车子还在?等一下,刚才听禾助理说让他坐的士回去,那他上车做什么?心里又乱又急,是不是疼得动不了了?几乎不用考虑,她换上外套,抓过钥匙跑进厨房放杯子,就想往楼下冲。

“咣~~”清脆的破碎声混着碎片四溅的声音,太匆忙太心急,竟连杯子都没放稳。莫龄龄愣愣地站着,看着厨房里一地的水和碎玻璃。几片碎片弹到她腿边,脚踝和小腿竟出现几道小口子,隐隐地透着红色。

这一砸倒是砸醒了她。莫龄龄,你见不得他病见不得他痛,不然就会像发了疯似的连自己都背叛,毫不犹豫,义无反顾。

终于坐下来,拿过手机翻出顾展朋的号码,上次在江涛家与他告别时,顾展朋与她交换了电话号码,怕江涛不愿联系他时,至少有人可以及时通知。
“喂,是顾医生吗?我是莫龄龄。”
“莫小姐是你啊,怎么,江涛又犯病了?”
“恩, 那个…他好像疼得很厉害,不知道是胃疼还是肚子疼。您能不能过来一下?”
“我有个研讨会,现在在外地。这样,去医院,止疼最快最有效的只能打针。”
“他在车里…我不会开车……”
“江涛肯定是不愿意叫急救的,你给小禾打电话,让他赶一趟。”
“禾助理?”
“对,我告诉你他的电话……”对于江涛的身体状况,其实顾展朋有大部分时间都是从小禾那里得来的消息,因为江涛极少打电话给他。

谢过顾展朋,莫龄龄拨通小禾的电话,
“禾助理?我是莫龄龄,我们刚刚见过。”
“莫小姐你好,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是顾展朋顾医生告诉我的,那个……”话没说完,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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