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秦墨突然开口说道。
古力魂与梵天有些惊诧，而船上的人族强者则是讶然，人族从不与异族做交易，哪怕利益再诱人也绝不会越矩。
南宫墨轩盯着秦墨，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人族其余强者也是如此，若是秦墨要出卖人族，他们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斩杀。
梵天虽然疑惑，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你要与我等作何交易？”
古力魂不说话，他只是看着秦墨，今日之事，本是经过精心算计，人族这一边每走一步，都在演算中。
可当秦墨从船里走出，并且抵挡住了他的惊惧，还说要和他们交易时，一切都偏离了预定的轨迹。
那可是三位王，打开天算，所演算出的结果，而现在居然出了变化，这实在让古力魂不解。
“我要做的交易很简单，就是你们之前与欧阳前辈做的交易。”秦墨平静地说道。
但是，听到此话的人，却被秦墨给吓住了，他们可都记得之前的交易，梵天说让欧阳墨轩，把秦墨交出去，从而兵不血刃。
可欧阳墨轩却当场拒绝，当然他还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如果十万青牛魔可以自裁于此，他到是愿意交出秦墨来。
古力魂有些不解，于是他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拿你的性命，来换这一船人的性命？”
秦墨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我可以主动走出来，但这十万青牛魔，必须自裁于此，所以，我的意思是，用十万青牛魔的命，来换我走出来，至于你们能不能杀得了我，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你卑微的人族，你怎敢如此小觑我青牛魔一族，难道你认为我十万青牛魔，还灭不了你百万人族蝼蚁？”梵天立即大怒，手中的战斧挥动，虚空一阵扭曲，那股可怕的煞气更是直冲秦墨。
只不过还未接触到秦墨，这煞气便被战船的屏障挡住。
见到梵天无法商量，秦墨看向古力魂，说道：“你对我的提议如何？”
古力魂沉默，他只是盯着秦墨，但秦墨去不再恐惧，在秦墨的眼中，古力魂看到了一种让他难以理解东西，而这东西让他有些畏惧。
正因为这畏惧，古力魂心底焦躁不安：“你真愿意走出来？”
“若是你们答应，并且立下古祖誓言，又何尝不可？”秦墨微笑道。
闻言，梵天更加愤怒，他暴躁冲古力魂说道：“你怎能相信这卑劣的人族？”
不等古力魂开口，秦墨便抬手，直接道：“圣皇在上，若尔等答应我之诉求，我便走出这屏障，并且我可保证，其余人族强者，绝不干涉我的决定！”
船上的人族强者都惊讶的看着秦墨，南宫墨轩的杀机消失了，他的眼中也全是惊讶，因为秦墨发下的是圣皇誓言，只要对面的梵天愿意履行约定，那么秦墨就必须走出战船的防护。
秦墨即便再强，但也没有人会相信他可以在一位天鬼和一头五气朝元巅峰的青牛魔下活过片刻，甚至连瞬息都不可能。
而且船上的人族强者确实无法干涉，因为即便他们此刻把秦墨掳走关起来，也无济于事，只要梵天答应要求，秦墨就必须履行他的誓言，不然就是天打雷劈的下场。
若是有人敢帮助受罚者，也会受到同样的天罚，即便欧阳墨轩这种五气朝元的大能，也不敢面对天罚。
梵天几乎无言以对，秦墨用圣皇誓言让他没有了说话的机会，只要他答应秦墨的要求，他就能稳妥的完成任务。
古力魂看向梵天，梵天却咬着牙，怒吼道：“只有战死之青牛魔，没有自裁之青牛魔，你休想让我等平白流血！”
“事实上，你们确实有可能攻破虚空战船，我也正是因为你们有可能攻破战船，所以才走出来的。”秦墨却一脸轻松，他平静地说道，“但是，你能保证攻破战船之后，杀死我吗？”
古力魂几乎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这四周有大阵存在，攻破战船，杀你毫不费力！”
“是吗？”秦墨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而后他运转神狱敛息决，同时启动了蓑衣，“那么现在你认为你还能杀得了我吗？”
话音刚落，秦墨凭空消失在了古力魂与梵天眼里，十万青牛魔，百万人族战士都找不到秦墨的存在，就好像他真的消失了一样。
“气息完全消失了，人也消失了！”人族强者皆是不可思议，即便欧阳墨轩也不由动容起来，以他五气朝元巅峰的实力，居然都探查不到任何踪迹。
但过了一会，秦墨又出现了，他就那样站在人们面前，但看过去，可人们却依旧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古力魂脸色难看，梵天更是如此，此刻他们有些明白秦墨的意思了，人族也明白秦墨的意思了。
“若是一战，我相信我身后这百万人族战士，都愿为我一人牺牲！”秦墨开口，身后战船内百万战士，只感觉热血沸腾，他们确实愿意，因为任何一个人族的绝世天才，都有可能是他们的第九代圣皇。
圣皇为我，我为圣皇，这便是人族的信仰。
“若是一战，百万人族战士为我一人打开生路，以我身具之天赋神通，尔等杀我之言，何其可笑！”秦墨平静地说道。
但他的话听在百万人族战士耳中，却极为悲壮，他们自然明白秦墨的意思。
站在战船外的这个人族少年，他要以一人之命，去换百万人族战士的活路，同样他也要以一人之性命，去换十万青牛魔精锐自裁。
这是何等的霸气，这又是何等的悲壮？
以欧阳墨轩为首的天裂部落强者，皆因秦墨此时此举而动容，因为秦墨此时给他们感觉，就像是圣皇给他们的感觉。
眼前的少年虽然看似孱弱，但他却像是一座山般，挡在了异族与人族之间，似乎之要有他在，异族就无法侵入战船半分。
古力魂沉默，过了一会，他看向梵天，梵天尽管脑子愚钝，但他并非是没脑子，所以他此刻清楚的明白，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若是拼死一战，青牛魔确实不需要自裁而死，但他们绝对完成不了任务，谁也不敢保证在大战时，能够杀死这个人族少年。
若是杀不死这人族少年，三位异族王打开天算所付出的代价，全都毁之一炬。
“你确定你会走出？”梵天咬着牙，重重的问道。
“你认为我敢违背圣皇誓言？”秦墨反问。
“好，我答应你，以古祖誓言宣告，吾族此地十万青牛魔战士自裁，换你走出战船！”梵天浑身颤抖着说道。
“哈哈哈哈……”秦墨突然笑了，笑的很癫狂，而后他走向船外，直到十步距离时，他突然停下，道，“剩下十步，我希望每走一步，都有一万青牛魔战士自裁于虚空，若是不然，交易到此结束！”
第205章我要的东西，你有了
梵天紧咬着牙关，握着斧头的手，微微的打颤，只是此时秦墨却不给他任何缓和的余地，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古力魂立即看向梵天，那意思很明白，是时候做决定了，再拖下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尤其是见识到秦墨那可以销声匿迹的神通后，他们便更没有底气击杀秦墨。
相对于青牛一族的紧张，人族上下显得十分悲愤，很多人想冲出去与青牛魔一族一战，但他们无奈的是，一旦冲出去，秦墨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况且梵天已经答应了秦墨的要求，誓约便已经达成，救无可救。
“血祭虚空！”梵天终于是下达了命令，尽管说的是血祭，但也不过是听起来比自裁要顺耳罢了。
异族中血祭的事不少，凡是遇到什么重要的典礼，都会献上无数的祭品和头颅，尤其是祭祀古祖时，更是如此。
所以，当梵天下达命令时，十万青牛魔精锐战士，居然没有任何犹豫，他们从阵列中走出，而后面露悲壮的表情，狠狠的一锤子击向了自己的头颅。
“咔嚓！”整齐的脆响传来，虚空被这一万青牛魔的鲜血染红，在锤子的敲击下，这一万青牛魔直接失去了生机。
虚空中留下的是一万青牛魔的尸体，而看到这冷漠的决绝，人族这边却有些胆寒，胆寒于青牛魔战士的服从与冷酷。
秦墨也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底也有震惊，只不过比起震惊来，更多的是感慨，他想到了很多。
人族与异族最大的不同，就是不会拿自己同袍的性命去牺牲，同袍如血肉，割我血肉，我便要你性命。
哪怕一起战死，血洒遍整个玄黄大陆，人族战士都不愿意拿同袍的性命当筹码。
但梵天却做了，尽管他也不愿意，可他还是做了，而且这些青牛魔战士居然理所当然的服从。
这种服从是冷酷的，没有任何热度，趋于某种长期受到压迫和威严，从而在他们接受到这种命令时，毫不犹豫的去死。
他们不是为了某种信仰而死，他们是因为恐惧，因为命令而死，而命令不是信仰，更没有热度。
秦墨并未可怜他们，因为眼前的这些青牛魔都是他的敌人，人族与异族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这时候他毫不犹豫的踏出了第二步，而他距离危险也近了一步，他既然已经决定，就绝不会耍赖，他一定会走出这十步。
秦墨甚至没有应对十步之后，所面临危险的把握，他甚至感觉，自己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即便神狱敛息决与簑衣的防护极为逆天，可他依旧不相信，他能在一个五气朝元和三花聚顶巅峰的强者全力一击下存活。
但他依旧没有犹豫，他不想死，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不想死的时候，谁让他死都不行。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也并非是因为受到什么胁迫，换做是之前，如果梵天答应了南宫墨轩的请求，然后再行此事，秦墨坚决不会出来，哪怕百万人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去牺牲自己，而换取所谓的大义。
可现在不一样，秦墨是自己选择走出来的，他认为身为人族的一份子，他有必要去牺牲某些东西，从而换取对同袍的义气，但不是大义。
他此刻所做的这些，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人族，也同样因为没有人逼迫他，他是主动去献身的。
所以他没有恐惧，相反他感觉很爽，对，送死都送的很爽，他甚至感觉一身轻松，这种感觉如果硬是要用什么词来形容，秦墨还真能找到一个，这是“自由”。
在如此自由的情况下，他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做一些身为人族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他能从天鬼的惊惧下，变得平静。
当他踏出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乃至踏出第九步时，他依旧没有恐惧，哪怕死亡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而此时，梵天几乎将他恨的咬牙切齿，他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以他相当于五气朝元巅峰的实力，要杀秦墨，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只要秦墨踏出最后一步，走出这战船的屏障，他便必死无疑。
双方达成契约，秦墨若是想要违背契约，将会受到天罚，那将比一个五气朝元巅峰的强者更恐怖。
古力魂也同样盯着秦墨，九万精锐青牛魔，血洒虚空，只换这位人族绝世天才一命，他希望这是值得的。
人族这边，看着九万青牛魔血洒长空，他们几乎不敢相信，欧阳墨轩与异族打了这么多交道，从未见识过今日的情景。
若是换做平时，即便是天裂王部面对这九万青牛魔精锐，也得付出至少九十万精锐战士的性命，才能够将他击杀。
而如今，秦墨只是走了九步，九步就祭杀了九万青牛魔战士，这是何等的霸气与壮烈？
只是，在这霸气与壮烈之下，秦墨面对的是性命之忧，即便欧阳墨轩也不认为秦墨能够在那一刹那的瞬间，躲过两位异族强者的联手攻伐。
这不是玩笑，这是以性命相搏，而他们都不能出手，因为秦墨的誓言中，也包括了人族强者不能出手的协定。
所以百万人族战士，几十名人族强者，只能看着这位少年血祭十万青牛魔战士后，活生生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异族杀死。
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同袍被异族蹂躏，却什么都做不了一样，撕心裂肺一般。
不知何时，人族有人唱起了人族的战歌，这声音来自秦墨走出的隔间，来自张满堂的嘴。
他为秦墨因秦墨所做的一切而惊骇，如果可以他愿意换到秦墨的位置上去，可是没有如果。
他只能唱歌，用这首人族代代相传，用这首承载了人族的战魂的歌，去告诉这个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同袍，他们一定会为他复仇！
对，是复仇，而不是感激，因为复仇是最好的感激！
“人族赳赳，气势昂昂。”
“宁化培土，不作血食。”
“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修我甲兵，与子同袍。”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
“血不流干，誓不还家。”
当战歌响彻于这黑暗虚空时，好像将这黑暗都点亮了，这一刻数百万战士眼里只有一个人，就连欧阳墨轩这位五气朝元巅峰的大能眼里，也只有秦墨。
唱着有心，听着则又是另外一番滋味，秦墨不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战歌，他第一次听的时候，觉得这首歌并不怎样，甚至觉得有些洗脑，让人族战士不由自主的献出性命的拼杀。
但听着听着，他发觉自己错了，这个世界与他的故乡不一样，这个世界恩怨分明，同仇敌忾。
人族之间或许也有矛盾的存在，但在面对异族这件事上，至少九成九以上的人族，都会选择共同对敌。
每一次战歌响起，秦墨都发觉自己身上承载的东西多了许多，而现在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身上背负责任时，不只有压力，还有压力之外的幸福。
“吾是汝之剑！”百万战士同时高呼，但他们却并未喊出下一句，而是在等待什么。
秦墨知道他们在等待什么，于是他大笑着吼道：“同汝饮尽异族血！”
百万战士听罢，却并未继续喊出另外一句，他们沉默，但他们气血冲天，整艘古船似乎要冲出异族布下的大阵。
秦墨自然知道他们还在等待什么，于是他大笑着喊道：“吾是汝之盾！”
百万战士齐声同鸣：“护汝万世得长生！”
是的，他们等待是因为，秦墨现在就是他们百万人的盾，所以那句吾是汝之盾，需要秦墨来喊，这也是给予秦墨最高的礼节和尊敬，就连欧阳墨轩这样的五气朝元大能也心底在默念。
而平日里，能够让他们如此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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