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主任，当初我们宣传部工作确实做得过头了，还好你没受到影响，唉我真是糊涂了，不知道脑子哪根筋不对了。”
曹部长在上影混了十几年，也算机关算尽往上爬的能人了，这次却是败得心服口服，彻底屈服了。
眼前这一幕这让金厂长首次露出微微惊慌的表情，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局面。
这时候按照上影集团这种国企的传统美德，这时候的胜利者的反应不外乎是两种，要么是赶紧上前握住对方的手微笑，要么就是连忙主动迎上去客气道：“xx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同事，这些是我应该做的。”
而这些不是顾小凡要做的，面对曹部长近乎于谄媚的目光下，顾小凡却是满脸平静，缓缓地伸出了手……按在了曹部长的肩膀上。
所有人惊呆了，他们屏气凝神盯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但是更有趣的事情还在后面。
顾小凡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曹部长的肩膀：
“宣传部的职责是在后方支持我们，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是小看了我们美术厂，今天既然你明白美术厂的现状，以后就好好负责后勤宣传，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大家顿时都看傻了！一个不到20岁的小伙子，像是帮派老大一样，边拍着一个40多岁男人的肩膀，边谆谆教导着！
而曹部长却是如同被降伏了一般，温顺地任由顾小凡拍着肩膀。
他为什么不愤怒？不反抗？不觉得屈辱？
原因很简单……因为顾小凡保住了他的饭碗，也保住了他的前程，别说顾小凡是美术厂的制片主任，就是扫厕所的小孩，他曹部长也会乖乖听着，谁会跟前途利益过不去呢？
楚秋白这时候才呵呵地笑起来道：
“这两年来，我们苦思冥想，投入了这么多资金搞了这么多项目，都没有搞出一个拿的出手的作品，没想到美术厂只花了区区几百万就做成了一个叫好又叫座的剧集，曹部长今后宣传部一定要多多配合美术厂的工作，好好的把这个势头延续下去。”
《**情公寓》的热播，也让弹幕网这个新兴视频网站正式登上主流市场舞台，今后上影集团就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渠道，这个战略价值是难以估量的。
这不光光是对于美术厂，对于其他三大电影厂也是大有益处的，他们也可以拿出自己作品放在弹幕网上来推广。
会议在一片欣欣向荣的氛围下进行了一早上，一结束，李厂长就把金厂长拉到一边小声问道：
“这姓顾的小子搞得什么鬼？为什么留下老曹？”
金厂长沉着脸咒骂道：“这个小赤佬看来很不简单，他是看准了就算老曹被搞下去了，我们也会扶持了一个自己人上来，他看到我们准备放弃老曹，反而故意当众保老曹，这既让宣传部再也不敢动弹……同时又让老曹跟我们划清界限了，他刚才那些话不是对老曹说的，是对我们说的。”
李厂长一愣，马上就想明白了，再看顾小凡的目光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奇怪了，以往那些搞表演的人都呆头呆脑了，怎么这个顾小凡好像比他们还擅长阴谋诡计呢。
而金厂长的忧虑则更深，因为顾小凡表现出的不仅仅是手段，更有一种令人觉得害怕的气度，曹部长之前如此刁难他，他竟然能不计前嫌把对方纳为己用，这绝对不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胸怀。
他这么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顾小凡野心远远不止是在上影集团里当个制片主任。
金厂长不由在心里祈祷着，《**情公寓》的点击率千万不要在往上面升了……要不顾小凡恐怕会在集团里气焰更加高涨。
金厂长却没料到，《**情公寓》的潜力还远远没有结束……
228。第228章成长的极限
随着《**情公寓》的热度爆炸性的增长着，猪猪乐园，豆瓣网，天涯论坛的影视板块，也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情公寓》一部全由25岁以下演员主演的剧集，竟然超过了那些同时上档的，云集无数帅哥美女的韩剧台剧的热度，被一种影迷热烈追捧着。
在各大电视台大热，被誉为赵宝刚近年来最好的青春剧《奋斗》，都被《**情公寓》远远甩在身后。
在最挑剔的豆瓣电影，《奋斗》评分为7·5已经算是内地偶像剧里历史第二高的，仅次于1998年的《将**情进行到底》。
可《**情公寓》却是远远把这两部剧都甩在了后面，拿到了史无前例8·5的高分。
这不是《奋斗》拍得不好，而是《**情公寓》中拥有太多个性鲜明，大家又喜**的角色了。
曾小贤，胡一菲，吕子乔，陈美嘉，陆展博，林宛瑜，关谷神奇……几乎没一个演员都拥有了大量的影迷。
《**情公寓》的百度贴吧里，各个角色的支持者都在发着：“我要为一菲姐盖楼！喜欢一菲姐的来顶一下！”
“为了我最**的宛瑜女神盖楼～”
“喜欢吕小布的兄弟们在哪里，都来顶一下盖楼帖子！”
这种为自己喜欢的角色盖楼，很大程度上就表明了该角色在网友心目中的人气。
这个人气盖楼比拼，在短短三天之后，就有数万人参与，胡一菲，吕子乔成为了网友们最喜欢的两个角色，而曾小贤排名第三。
可就算是最后一名的关谷神奇，也被顶到了2000多页的人气回帖。
比较《**情公寓》各个演员互相人气较劲，无论是最近大红大紫的《奋斗》，还是之前深受欢迎台剧《转角遇到**》《放羊的星星》，其主要角色的人气就惨淡得多了。
那些角色“盖楼”最多也只有1000页的回帖，让很多影迷都感叹，这还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网友“长翅膀的屎壳郎”在贴吧里的评论，代表了大部分的心声：
“我其实不是幼稚到争个什么，可是我心里已经把角色当我朋友，看看这朋友排到别人后面，我心里不舒服，一定要顶上去才觉得对得起他！”
不过这个盖楼的民间人气调查出现，也刺激了不少人。
孙艺州扮演吕子乔的已经拥有了近5000楼的人气，而身为戏份最多的顾小凡，娄艺晓的人气还在3000页多一点徘徊，这真是把他们的竞争心激发起来了。
无论是顾小凡，还是娄艺晓，还是暂时没有戏份的刘施诗，都渴望着自己能更进一步，三人都开始了更加投入角色中。
无论是吃饭的时候，还是睡觉之前，或者在走路，他们都无时无刻都不在扮演着角色，融入着，神神叨叨地念着台词，想要开发出那玄而又玄的人格特质。
可是，剧组给予他们的时间不够了……
随着《**情公寓》剧组的日渐磨合，各个演员都找到了表演的状态，每个人都开始显现出自己的真实实力。
而孙艺州表演功力每一次淋淋尽致的展现出来，都令其他人都感受到压力巨大。
在戏份都差不多的情况下，每个演员都想达到与孙艺州差不多的表现力。
这并非只是单纯的自尊心作祟，更多的为了生存，在一部剧中，这么多同世代的优秀演员汇集，如果只有一人大放异彩，那么恐怕就意味着他会最快的脱颖而出，在相当长的时间其他人都只能沦为陪衬……
渐渐地，林副导演与印度妹都开始感觉到，顾小凡他们三人有些走火入魔了似的，平日里很轻松的戏份也有些过头了，要n机很多次。
他们渐渐地越是挫折，越是发挥不好，慢慢地被自己给予的压力逼入绝境………
下午，顾小凡也在拍摄他在第13集中电话对胡一菲告白的戏份时，连续n机了二十几次，几乎整整一下午都在拍这场戏。
连配戏的赵雯光是站着，腿都疼的不行了，别说是有大段独白的顾小凡了。
看着顾小凡一边又一边地动情地演着，似乎在压榨自己所有的潜力，甚至已经演到了全身大汗，也不愿意停下来，弄的印度妹也看不下去了，不由把他拉到一边开解道：
“喂，你闹到你不要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你难道想一步登天吗？我们可没时间等你拍到满意为止！”
“我要再来一次……”顾小凡咬牙坚决地道。
这场戏是曾小贤最具有爆发力的一幕，最能出彩，不过原版中那个演员演的非常普通，完全没有把情感淋淋尽致的展现出来，他想要超越原版，要达到与孙艺州那样的水平，但是他始终抓不到诀窍似的，以往他都是按照的原版来演，但是这次他要去超越时，没有了参照物，反而是失去了方向。
他就像是一名坐船的乘客，一直被自动行驶的船带往一个个的目的地，突然之间，他被抛下了水，要自己去面对这片茫茫大海，虽然他不断的挣扎向前游着，却始终看不到任何的陆地，这令他陷入了找不到方向的迷茫之中，
“虽然你是导演，但是你也太别过份了。”印度妹瞪着他道：“你目前是赶不上孙艺州的，你要接受这个事实。”
顾小凡听着这话，又望了望周围的人，灯光，场务，收音师，所有的人都是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显然对于他不断地拍摄自己的戏份感觉到很不满了。
而娄艺晓，刘施诗则是满脸担心的望着他，神色似乎也有些不安。
顾小凡知道，自己不能在利用导演的特权在无限地拍下去了，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休息一下吧。”
剧组的全体人员这才一下子都松了一口气，大家上厕所的上厕所，趁机闭眼休息一下的闭眼睡觉。
而顾小凡则垂着脑袋，一脸不甘地坐在导演椅子上，他用力的拍了拍自己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次次的努力，全力以赴的向前冲着，可结果呢……是越加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极限，无论他怎么去演，他都无法演得更好了……他根本无法与孙艺州相提并论……
孙艺州愈加的耀眼，就会让他感觉到自己愈加的渺小……
顾小凡很想知道，再进一步是什么感觉，但是面前却是无法突破的瓶颈。
这是首次，顾小凡感觉到了自己在表演上的极限，难道自己就到此为止了吗？
229。第229章老厂长出马
看着全身被汗水透支的顾小凡，捏紧的拳头正在颤抖着，整个人都压力笼罩着近乎崩溃，娄艺晓忍不住望了一眼身边的刘施诗，欲言又止。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去劝劝顾小凡吗？”刘施诗看了娄艺晓一眼，平静道：
“如果是平时，我现在肯定让他停下，但是他现在状态越是努力，越是挫折……一直在驻足不前着，如果我这时让他放弃，他就会在心底留下阴影，可能永远都无法突破自己的极限……”
刘施诗说道这里，凝视着不远处的顾小凡，清澈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期盼：“他是我见过的最具有表演天赋的人，我真的很想看到他能突破，我希望他能超越我没有超越的东西，如果他停在这里，我害怕我以后也没有勇气再往前了……”
看着霸气的诗姐眼神中露出罕见的脆弱与期盼，娄艺晓一愣之下，终于明白了。
刘施诗与顾小凡一样，也感受到了自己作为演员的极限……不，刘施诗很可能比顾小凡更早的发觉了自己演技的瓶颈，同样面临着这样的困境……
或许她们还太年轻了，天赋纵然在高，有些事情也不是光靠一腔热血地去努力就能做到的，还需要时光的打磨……
“真是个木头疙瘩～！”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低沉地哼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哪个不长眼的乱说话啊！？
刘施诗与娄艺晓愤怒地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个满脸褶子，杵着拐杖，驼着背的老人。
这不是何厂长的父亲，美术厂的老何厂长～？
刘施诗与娄艺晓赶紧把到嘴边的咒骂吞回去了，连忙上去给老厂长问好。
“老厂长您好～”“您怎么来了～？”
这位住在这栋大楼里的老厂场，在剧组拍摄的时总是神出鬼没的，经常在旁边默默盯着观察，不过从来没有主动过来找人说过话，今天倒是稀奇了。
老厂长满脸严肃地望了他们一眼道：“你们一起过来。”说着就朝着顾小凡的那边走过去。
两人赶紧满脸讶异地跟了上去。
“你叫，顾……什么来着～”老厂长走到顾小凡面前，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正陷入困顿的顾小凡抬头一看，就看到这位穿着老美术厂灰工作服，胸前挂着一大堆徽章的老人，立马站起来了惊讶道：
“老厂长您怎么来了，我叫顾小凡～您不记得我了？”
“顾小帆～”老厂长点了点道，然后一屁股坐在导演椅上。
“不是顾小帆，是顾小凡……”顾小凡提高音量纠正道，但是马上就看到刘施诗与娄艺晓使眼色，他这才想起来，好像听美术厂里的人说过，这老厂长有轻度的老年痴呆，加上耳背，记性不好，经常叫错人名字，纠正也是白纠正……
“你讲这么大声音做什么！我又没聋，我知道你叫顾小帆～！”老厂长用那双昏暗的眼睛望着他道：
“你才多大年龄啊，就想塑造角色的人格？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塑造角色人格？
顾小凡满脸迷惑，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这老厂长说的就是人格特质啊！顿时心中一震，意识到这位老厂长是位高人，连忙激动道：
“老厂长，您知道怎么塑造角色人格吗！？您教教我吧～”
这段时间，顾小凡各种方式都试过了，但是却毫无进展，这下总算遇到个懂行的了，哪里能放过啊～
刘施诗与娄艺晓也满脸专注，想听老厂长有什么指导他们的高招。
老厂长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哼道：“我这老东西都退休了，哪里有什么好教人的。”
顾小凡顿时是急了，连忙道：“老厂长，我跟何厂长是至交好友，您是何厂长的父亲，那就是我的长辈啊，您看看我最近越来越退步……您就忍心看着我一直这么一蹶不振下去吗……”
老厂长听着却是摇了摇头，望了他一眼：“其实你没退步，反而进步了很多，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我进步了？”顾小凡没听明白，他明明n机的次数变多了，演得完全没有以前顺了啊。
“你以前只是在用你擅长的方式在演，而最近一段时间，你这个木头脑袋开始学会思考了，开始发展角色自身的行为模式来，所以你演的才看起来别扭，这不是进步是什么？”
老厂长抬着望着他，哼道：“但是你的心太大了，想一口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