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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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好-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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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路,仍就未见邹长宁的身影。

“袁小姐,这里冷;怎么不回屋去?”保洁阿姨推着垃圾车和她打招呼。

“我在等人。”袁夕停顿半秒,突然问道:“阿姨;就是住我楼下那个单元的女士;你见过没?”

“你是说十一楼经常扔酒瓶的那家吗?”保洁阿姨两眼放光,“我跟你说啊,袁小姐,她家扔的酒瓶可值钱了,平常人家都是啤酒瓶和易拉罐什么的,很少有这么值钱的瓶子,那天我去废品收购站正好遇到酒商来收瓶子,一看到我送过去的,可高兴了,十个瓶子卖了小千块呢。”

袁夕忍不住好奇,“都是些什么样的瓶子啊?”

“我也不知道,全都是英文的。”保洁阿姨停下车,从车边的收集袋拿出一个空瓶子,“要不你给看看,那个酒商也不知道有没有讹我……”

酒身干净流畅,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上等货,商标也都是完整的,说明这瓶酒从打开到喝完的时间并不长。

“ROSE BANK 20”

她知道这种酒。ROSE BANK是产自低地地区的威士忌“女王”,这瓶1981年版本的Rare Malt在窑藏20年后终以开桶装瓶的方式保存原桶的芳醉。生产这种威士忌的酒厂已经关闭,这一版本在市场上并不多见,只能在拍卖会上才得一饱眼福。

周明谦就有一瓶这样的酒,他有收藏威士忌的嗜好,也专饮威士忌。一些知名的威士忌他都会想办法弄到手,邀她一起品评。

这一瓶窑藏20年的威士忌,她还没有机会喝到。倒是上次把他车里放着的一部分威士忌都扔了,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这个品质的好酒。

“袁小姐,那个……”保洁阿姨见她抱着瓶子不放,面有难色,立刻又拿了另一个瓶子递过去,“再看看这个?”

袁夕随意扫了一眼,惊叫:“Bowmore 40 Years!”

这是英国波摩40年艾莱单一麦芽威士忌,瓶身逐一手工吹制,突出抢眼的外形,就像是艾莱岛崎岖岩岸经狂野浪潮激荡拍打的传神意像。

这款酒全球限量只有53瓶!

而且最后一瓶被周明谦在纽约以高价购得,她不相信邹长宁有这个能力买下这瓶天价酒,并且这么大方地牛饮而尽。

似乎有个答案在脑海中成形,一闪而过,快得让她来不及抓住。

她拿起电话。

“Alex,邹长宁在美国生孩子的时间能找到吗?”袁夕眸光幽深,就像是一只凶猛的猎豹在找到食物时的警觉。

“你等一下。”

“不用问了。”邹长宁突然在她身后开口,从她手中拿走瓶子递给保洁,保洁捧着瓶子匆忙离开,生怕她们反悔收回去似的。

邹长宁坐了下来,目光望向远方,面容沉静如水。

“那一年我20岁在奥地利学大提琴,圣诞假期的时候被一个男人从维也纳带到纽约表演,他是一个国际掮客,专门承接大型的交响乐表演。在完成一系列的演出之后,他带着钱跑了,我身无分文,流落异乡。”

“我是个孤儿,我的父母在我满月那天出车祸死了,我走的每一步都是靠自己,出国学琴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是一件极奢侈的事情,但这是我的梦想。所以,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我都绝对不会放过。”

“我没有钱买机票回维也纳,下个学期的学费也没有着落,虽然我有奖学金,但还有生活费以及到各种演奏会去学习。”

“在纽约,我遇到了周礼坚。代孕生下明谦我拿到足够的钱,学费、生活费,还有一栋位于纽约的公寓,我因此得以实现我的音乐梦想,我成功了。可是我因此失去了我唯一的骨肉,在他没去世前,我不能和明谦相认。我用师长的身份接近他,但他很快就觉察出来,但这些年我们都没有捅破那张窗户纸。”

袁夕淡淡地讲述着,那些过往,那些远去的记忆,似乎如同昨日。她不后悔为了梦想出卖自己,她得偿所愿,心里却永远有一个缺口。

“袁小姐,你要背景配乐的合约,我可以和你签,一部、两部、三部,甚至以后你旗下艺人的戏,我都可以和你签永久合约。但我只有一个条件,离开明谦,永远地离开他。”

“不可能!”袁夕早已在她身边落座,看着天幕帷帷落下,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惊讶和难堪。

邹长宁在下来之前,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可是没办法阻止他见我。袁夕和周明谦从小就在一起,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就算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行。”袁夕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后背挺直,就像是骄傲的孔雀,“邹老师,您能和我签约,我很高兴,但是如果是建立在放弃周明谦的基础上,那么请允许我拒绝。或许你认为没有我,明谦会过得很快乐。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您把他藏起来,只会加速他的痛苦和煎熬,让他不停地用酒精地麻醉自己。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开始酗酒,不分白天黑夜地喝。”

邹长宁略带诧异的回视她。不可否认,眼前的女子是美好的,不是外表的美丽,而是由内而外散着着她所缺少的骄傲与自信。

袁夕反问,“你知道他上一次酗酒是什么时候吗?”

邹长宁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缺席了周明谦的成长全过程,连知晓的权利都被剥夺。

“那是在我接受徐栋的那个冬天。他不停地喝,怎么劝都没有用。”

此时,邹长宁是愤怒的,怒不可遏地看着袁夕平视前方的侧脸,一点愧疚或是悔意都没有。

“那时候,我以为他是被校花甩了。后来,我把他绑起来,绑了三天三夜,只给他水喝,我也陪了他三天。我对他说:要是他不肯戒酒,我就陪他这么耗下去,看谁先饿死过去。你猜是谁先晕过去?”

“一定是明谦,你不得已才不逼他。”邹长宁痛恨袁夕,在她的认知范围内,袁夕是带坏她儿子的坏女人。

袁夕笑了,风情万种的笑容,如同笑对苍生的王者,“我给他灌水,却骗他说自己喝了,可是我连水都没喝,就是为了能快点脱水晕倒。人不吃饭不会死,可是不喝水就会死。”

“你怎么……”

“我不给自己退路,他才会有生路。我赌的是他的在乎,他的不忍。我赢了,那一次我差点死掉。因为我忘了替他松绑。”袁夕吸了一口气,仍旧是风华无双的微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他是爱我的,不管我做了多恶劣的事情,他都会默默陪着我,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他都会支持我。”

月亮悄然爬上半天,安静地绽放光华。小区的路灯渐次点亮,忙碌一天的人们脚步匆匆,昏黄的灯光照亮每个人回家的路。

“你和周明泽宣布婚期,就是为了逼他出来。”邹长宁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逻辑。

“我没有退路,他才会有生路。要得到我,就只能打败周明泽。可是在他眼里可能还没有原谅我,因为我害死了周叔叔,或许不是我的错,但没有我或许周叔叔不会死。他能原谅我,但他会因为原谅我而自责。”

“他酗酒,不是因为他恨我,而是因为他无能为力。没有办法拿回周叔叔辛苦一生的周氏,没有办法把我从周明泽身边带走,甚至没有办法走出他现在的屋子。”

袁夕倏地立起身来,“邹老师,您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路人,我有权告你限制他人人身自由。不要以为谦儿身流着您的血,您就有权对他的人生指手划脚。您已经缺席了24年,放弃了24小时,凭什么现在就能堂而皇之地行使你做母亲的权利呢?”

邹长宁在她的质问下节节败退,“那你呢?凭什么认为他就一定会在你逼他的时候自动现身?”

“就凭他就藏在我楼下。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找到他的,但他就在我的楼下,是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离开我。”她猜对了,邹长宁要是知道她就住在楼上,肯定不会放心地住下去。她所有的举动都说明了,周明谦不是真的想藏起来,他一定是身不由己。

袁夕开锁的方法很简单,因为两幢公寓的开门密码是一样的。她轻而易举地找到那间上了锁的房间,立刻叫来楼下的保安,命令他们砸开那道门。

上来的二名保安面面机觑,一个说:“袁小姐,这不合规矩。”

“这里有人被非法□,你们要不现在不打开,等我报警你们就是共犯。一个非本小区的住户自由出入,你们竟然没有盘查核实。”不用查也知道,这栋房子的户主一定是周明谦,就算不是他,也不可能是邹长宁。

“我开我开。”另外一个忙不迭地开始准备工具。

房门一被打开,满屋的酒气和烟味立刻窜了出来,一屋子的乌烟瘴气。房中只有一张床,周明谦就坐在床沿,一手抱着大提琴,一手拧着酒瓶,地上随处可见空的酒瓶和烟头,看来已是多日没有打扫。

如果邹长宁不是赋予他另一半血液的女人,袁夕一定会狠狠甩她一个巴掌,然后报警。

“谦儿,别喝了。”袁夕抢走他的酒瓶,“走,我们离开这里。”

周明谦醉眼迷离,看着她吃吃地笑了起来,“夕夕?怎么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酒,把酒还给我……”

说着,他扑上去就抢,脚底踩到空酒瓶,双腿一软直直跪了下去,人倒在地上蜷成一团,喃喃自语:“酒,给我酒。酒,我要喝酒。夕夕,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我就在你楼下,我能听到你每天回来的脚步声,你都回来得很晚,很晚……”

“我……”袁夕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她想过无数次他出现的场景,可没有一次是如此狼狈不堪。他永远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满不在乎,眉眼间是无法复制的轻浅疏离,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足以让女人着迷,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我好想你,夕夕……”

“我也好想你……”袁夕蹲□把他拥在抱里,胸口酸楚发肿,她怕极了他真的不会出现,怕他真的不要她,“来,我们回家。”

袁夕在邹长宁的注视下,让保安把周明谦移到楼上,一个干净而又没有酒精的房间。

“邹老师,即使我搞砸了栗晓第一次担纲主角的片子,即使我会因此失去和顾若飞合作的机会,但我还要是告诉你,我不会再为了成全自己而出卖谦儿。”

在她上楼前,给周明泽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周明谦已经找到。

“那太好了,我有伴郎了。”周明泽的声音带着一股终于解脱的轻松,“Good job!”

袁夕愣了一下,“周明泽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在我的伴郎完全清醒之前,我们的婚礼暂缓。没有周明谦见证的婚礼,一点意思都没有。”

周明泽的声明在隔天就见诸报端,内容的大概意思是:为了寻找合适的婚礼场地,周明泽找遍B城所有适用于婚礼的酒店、礼堂,都没有找到能体现他们美好未来的地方。所以,他决定亲自设计并在三年内建成一座地标式的礼堂迎娶袁夕,在举行婚礼后,这座礼堂也同时捐出,捐给B城民政局,用作新人婚礼场所,免费使用。

这一声明,让周明泽的人气直线飙升,成为众多女人心中最想嫁的男人。

袁夕忙得不可开交,接到姚梨电话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周明泽开溜了,在利用他们的婚约让周氏的股价成功摆脱低迷状态后,他拍拍屁股走人,“他竟然敢逃婚?”

“有人在机场拍到他登机的照片,身边好象还跟着邹长宁。”姚梨很尽责地向她汇报,“不过我觉得周明泽的这则声明还是很帅的,就像湾湾的电视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当汉武帝金屋藏娇,可是最后陈阿娇的下场也是很惨的,夕夕你要小心了。”

“梨姐,你家那位宅男才是真的金屋藏娇。”

姚梨在那端轻咳两声,说:“袁夕,请容我提醒你,你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事情,而是尽快把谦儿的酒给戒了。我去那些酒就这么喝了太浪费,真是暴殄天物。”

袁夕毫不犹豫地把电话挂了,拿了刮胡刀帮仍在昏睡的周明谦刮胡子。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刮胡子,也不知道邹长宁是不会当妈还是真的恨她入骨,非要把自己的儿子关起来,关起来也就算了,还把他弄成这副邋遢模样,她都不知道周明谦最爱干净的吗?

这些天他瘦了许多,下颌骨突出,脸颊瘦削得厉害。一想到他这么折腾自己,袁夕就深深地自责。

如果他们没有在一起。

如果她没有去周家过中秋。

如果她和周明慧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矛盾。

如果周礼坚没有那么看重她。

如果她能一直陪着他。

如果……

没有如果。

或许应该说,如果从一开始他们就能对坦诚相对,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折和痛苦。

可是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

周明谦倏地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了她三秒钟,然后狠狠地把她推下床,哑声道:“我暂时不想看到你。”

袁夕被撞疼了胳膊,咬紧牙关不肯出声。

“这一次,我能自己戒了。”周明谦跌跌撞撞地立在床边,神情仍旧憔悴,“不用你陪我。”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没更新,是因为某人有了假性喉结,成了名符其实的女汉纸。

好吧,其实是颈部淋巴肿大,看起来就像是喉结,但位置要高一点,压下去会疼。

今天一早去看了医生,开了药,还在脖子上敷了一大包的药膏,那味道就像是腌咸菜,搞得我回家路上回头率200%,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想不开抹脖子,还是爱美做了下巴似的。

带病坚持更新,你们千万不要霸王我。

我会带着我的假喉结一起看着你们的

 44讨好

第四十三章

周明谦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西装;搭配月白色的衬衫和浅灰色领结;半长的头发往脑后梳得油光滑亮;郑重其事的模样让人以为他是要出席某个奢华的晚宴,可他只是要去疗养院戒酒而已。

袁夕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画面;心却飘向独自忙碌的男人。她不敢回头,听着哗哗的水着,听着他开门关门的声音。

“楼下的公寓,我会让老赵找人来收拾,那些酒先存你这里。”周明谦收拾妥当,在她身侧的沙发坐下;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不少。

“你就不怕被我喝光了?”袁夕问。

他想了一下,摇着头笑了起来,“你不会。那天我们第一次上床后的早晨,你把我车里的酒都扔了,足可见你的自制力有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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