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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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重人格-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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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津门市国际机场,一架国际航班刚刚降落,到站的港口排着队前行的通关的人。

这是从海外归来的,护照验讫,通关很快,一位年轻人有些心神不宁地站到了关口窗前,递上了护照,里面验证的随手一翻,比对了一下身份证,然后职业性地抬眼,瞧瞧这位帅哥,帅哥尴尬地笑了笑,表情有点不自然。

姓名:马沛龙。

他期待看到的没有发生,通关员随手把证件递了出去,而且附带了一个微笑道:欢迎回国。

“谢谢!”马沛龙装起护照,踱步到站口,边走边打电话,通知的就一句话:我到了,一路平安。

他四下张望着,视线所及,都是匆匆回家的旅人,那怕他很帅也没有引起一点回头率,这点让他很兴奋,笑了笑自扶梯而下,等着取行李的传送带上,片刻后提上行李,优雅地出站。

其实他忽略了几个细节,通关的窗口沿下,他通过时,通关员已经摁了警报,那是机场公安的通行防控措施,要排查的嫌疑人会标识出来,而他的名字就在其列。

随着他到站,高铭已经匆匆从机场公安指挥楼出来了,一路通知着盯守外勤开始戒备,他急步匆匆在人群里穿梭着,拽住了装模作样的范承和,腿在下面一顶训道:“你盯嫌疑人呢,还是看女人呢?”

“大冬天穿这么厚有什么看的。”范承和笑道。

“人呢?”高铭问。

范承和呶嘴,轻哨,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到马沛龙刚刚踏出门厅,这个人的相貌、穿着随即被高铭描绘出来,几处的追踪的盯梢马上会按段跟上。

“走吧。”高铭道着。

范承和背后追问着:“高队,让不让过年了,这个人顶多是个中间人,屁事没顶,没准就是回来投石问路的。”

高铭驻足了下,知道范承和所言不虚,嫌疑人的思路和正常人不一样,很多时候会以身试法,比如他回来,试试会不会被抓……这是一种最直接的判断方式,如果真被抓,那就没有下文了,反正他的罪又不重。

“应该投石问路,但你想过没有,以身投石问路,那说明又有大事发生了。”高铭反向思维道。

“每天都会有大案发生,但我们无从知道准确的时间、地点,以及主角是谁啊,比如就知道他是个走私稀土的,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运,用什么交通工具,谁来运,走哪条路,卖给谁……哎呀我艹,现在的罪犯越来越有文化,他妈的天天在国外晃悠,还真不好整治啊。”范承和牢骚道,对这个任务,他倒更相信是因为马沛龙指挥人袭击了孙副厅长的缘故。

高铭却是心烦意乱地骂了句:“满嘴脚臭味,还没让你干活呢。”

“您都不知道干什么呢,让我干什么?”范承和嘲讽了句,然后挨了队长一脚。

两人匆匆出去,上了一辆民用牌照的车,尹白鸽已经赫然在车上等着的,车随即启动,在随车电脑的中控上,各盯梢点传回来的图像到位了,不过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而已,驶向的方向,是回家。

“什么看法?”尹白鸽直接问。

“投石问路。”高铭道。

“对,可能要有动作了。”尹白鸽道。

“信息太少啊,咱们守了几天,就守回这么个货来。”高铭道。

“难道你不觉得,能判断出马沛龙要出现,那说明上面应该有预料了。”尹白鸽道。

范承和好奇问:“上面预料到什么了?”

“你们刚才不说了,预料到投石问路了……这是个一位藏得很深,而且很谨慎的人,任何一个疏漏都可能惊走,所以,我们才启用了这个方案。”尹白鸽道。

“什么方案,我怎么不知道?”高铭道。

“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本方案内容。”尹白鸽笑道。

高铭和范承和气结了,觉得被调戏了一下,尹白鸽笑着解释道:“别误会,我不是对你们保密,我也属于什么都不知道的,而且不敢打听,可能知道的,仅限于高厅和孙副两位。”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这一套虚的,我看啊,没准这儿一问路,半夜就走货,等咱们觉察,他们已经在海外数钱了。”高铭道。

“嗯,同意,我想犯罪分子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们坚决不能让他们得逞……二位说呢。”尹白鸽道,路行不远,已经收到了前方的汇报,进入市区,马沛龙正向家里驶去,她奇怪地发布了一条命令:所有盯梢点,全部撤回。

辛辛苦苦等到的目标,一等到就放弃了,范承和插话道着:“什么意思嘛?放假过完年再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年过不成了。”尹白鸽道。

话音方落,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来了,警务通手机显示着同样的一个内容,集合时间、地点。

警灯放到了车顶上,尹白鸽加速驶向集合地,她知道,和所有的行动一样,最后的较量即将开始。但和所有的行动也不一样,因为,目标尚未可知……

第114章谁是羔羊(8)

旧历年的最后一天,是在朦朦的雾色中开始的,徐徐的海风氤氲着白色的雾气,把岚海快变成了一座童话之城,没有日出,可雾色终究挡不住黎明的脚步,随着稀落的鞭炮声,东方渐渐发白,新的一天,新的一年,悄无声息地来临了。

涂局长是被几声鞭炮惊醒的,他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就趴在书桌上,清醒的意识让他很快省悟到了自己在等什么,他迅速拔着警务通手机,联网查着各地的警讯,没有,没有,他想看到的消息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是津门港口加强的布防,他是从值班名单上看到的,海关缉私总队看来全队无休了,领导班子全部排在值班名单上。

再往下查,各地轮流值守的领导他数了数,凭着记忆他能判断得出风平浪静,官场混迹久了,第六感是相当敏锐的,每每值班名单、慰问名单上多一个名字,少一个名字,都可能隐喻着重大的事情要发生,很正常,没有变化的名字。

接下来就是节假日值守的领导了,他给每人试着发出新年问候短信,在他的手机能看出正常发出,大部分还礼貌地回信,于是他这颗心更落实了,那是一切平安的征兆,否则这些人会凭白无故地关机或者消失。

正常,他又发出去一条短信,却没有任何文字,只有简单的一个符号:问号。

然后,很快收到了回信,也很简单,两个字母:OK。

那就OK了,他揣起了手机,起身了,一不小心差点摔倒,长时间久坐,不知道什么时候脚已经麻木了,像针扎一样疼,他又坐下,慢慢活动着,揉揉脚,过了十几分钟才能正常站起来,这时候,电话却意外地响了,一看是姜天伟的,他接听直接道着:“一切正常。”

“正常不正常,今天都要走。”对方道。

“知道了。”涂汉国道,他知道自己的职责该干什么,直接把几个重点部门放大假就行了,要不召开个茶话会,慰问什么的,那就等于畅开方便之门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这个时候结算就会到账,您那一份……”

“给我儿子吧,你知道他在那儿。”

“好,法兰西银行的保密可比国内好多了,还有一件小事。”

“老姜,我不能再为你做任何事了。”

涂汉国终于爆发了,他严肃地声明道:“到这种程度了,我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有大店乡的事,我估计年后的人事调整,我的仕途基本就终止了,我只想安安生生的退出,而不想在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再被人抓到把柄,也不想留下任何后患。”

他很难过,人心是很奇怪的组织,当拮据的时候,巴不得攫取更多的利益,而当富有的时候,却又怀念清贫时的高风亮节,他枯坐了几乎一夜,因为越来越富有让人看上去越来越憔悴。因为这些与曾经信仰背道而驰的事,你无法拒绝,也没有机会轻易退出。

姜天伟并没有着恼,笑着道:“我说的正是后患的事,不想听听吗?”

“他已经上了协查通报了,枪案嫌疑人没有那个警务单位敢于轻视,他逃不远,用不了多就会被执法机关辗碎。”涂汉国不屑道,那个抢夺走武器的南征,已经出局了,不足为虑了。

“您太不了解这种人了,他怎么可能逃啊。”姜天伟笑着道,提醒了涂汉国一句:“其实他和您,和我,是同一类人,如果遭遇到了背叛、追杀、而且有人想置他于死地,是您的话,您会怎么做?”

“我会拉着你一起完蛋。”涂汉国咬牙切齿道。

“恭喜,答案正确,他回来了。”姜天伟道。

一句话惊得涂汉国心惊肉跳,听得姜天伟说出实情,他急匆匆地披上衣服,奔着往楼下去……

……

……

叮当……一颗铁砂掉在盘子里,和数颗滚在了一起,马良臣表情抽搐,像疼痛,不过不是他疼,是替大兵疼,肩膀上嵌了四颗,腿上嵌了五颗,最深的地方射在左侧小腹了,连挤带抠半天才折腾出来,纱布湿了两卷了。

清创、添药,等缠上绷带,血还在殷,马良臣提醒着:“枪伤可是污染性伤口,这点酒精可消不尽创,你得去医院。”

“哎……我恐怕没机会在医院躺着休息了。”大兵讪笑着。

背后的马良臣看到了他腰里还插着枪,手势停了下,像在抖,大兵似乎感觉到了,提醒他道着:“我现在已经是嫌疑人了啊,老马,谢谢你收留啊。”

“说什么呢,我知道你是什么东西。”马良臣又开始包伤处了。

“什么东西啊?”大兵好奇问。

“嗯,咱们连里最犟的那头驴,呵呵。”马良臣开了句玩笑道,这是在连队里的玩笑,都是犟头驴,最犟的那个当属南征了。

大兵笑了笑,手伸上来,无言地抚了抚马良臣的手,人心的变化让他唏嘘不已,战友一个安心于小职员的生活,一个已经踏上了不归路,而他,现在估计是最差的那头驴了,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

“大兵啊,我说句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进去。”

“你得先说啊。”

“我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清楚,你不会做昧良心的事。”

“谢谢,我做过,可这一次不是。”

“所以,你这一次可能会更惨。”

“嗯?什么意思?”

大兵好奇了,老马过来人说话的口吻,让他已经很难心领神会了。

“花心的风流到死,黑心的赚钱到死,贼心的舒服到死……可有良心的,是不得好死啊。”老马道。

大兵笑了,扯得伤口疼,他有点虚弱地道着:“你这个大师傅什么时候会做心灵鸡汤了,还是下了药的。”

“你别不当回事,我和你一样都曾经站在最前沿,当官的什么玩意咱们都清楚,我们眼里的世界本就是灰暗色的,我知道你在做好事,可你不该动了所有人的利益,那样你会成为公敌的……磊子不过个当跑腿的,其中魁五顶多也只能算条狗腿,你连他们也斗不过……他们背后的人,背后的那个阶层,可能我们这样的人,到死都不会知道是谁。”马良臣轻轻地,粘上了医用胶布,规劝道:“听我的,快走吧,走得远远的。”

“我穷得只剩下信仰了,连这也扔下走,我会死不瞑目的。”大兵笑道。

“信仰?你别跟我瞎扯,你那时是跟你爸置气才当的行刑手,你有屁信仰。”马良臣揭底道。

“以前真没有,现在嘛,是真有。”大兵拔着枪,检查着武器,退弹,又合匣,重新插回腰里道:“我相信恶有恶报,如果没有,那我就亲手来报。”

铿锵、悍勇、似乎比曾经狰狞的刽子手相貌,又多了一分狠辣,让马良臣的心蓦地抽了一下,曾经这些行刑手执行任务回来,虎着脸大碗灌酒的凶相又回到他记忆中来了,他像机械地一样,回身刨着柜子,准备送给领导的酒拆了一瓶,大兵拿着,仰脖子咕嘟咕嘟灌着,在他的嘴角溢着酒,在他的眼角,似乎也溢着亮晶晶的液体,却不是酒。

“谢谢……好久没这么喝过了。”大兵顿着见底的酒瓶。

老马却是眼中酸楚,哽咽无语,此时响起了敲门声,把老马吓得一个激灵,大兵却是提醒着:“没事,去开门吧,我叫的人。”

“你……叫的人?”老马不解。

“别问了,我马上就走。”大兵慢慢的活动有点僵硬的左臂,老马趋上前去开门,意外地,姜佩佩却站在门口,她急急地奔进来,眼前带着血污的绷带条,让她一下子失控了,泪眼婆娑地抚着大兵的伤处,几次哽咽,不忍直视。

“走。”姜佩佩搀着大兵,一如既往的霸道风格,不容他拒绝。

“去哪儿啊佩佩?我只是想你告个别。”大兵尴尬笑道,那惨兮兮的样了明显话不由衷。

“快活不下去还嘴硬……我带你走。”姜佩佩哽咽着,忍不住长长抽泣了声。

“又哭了。”大兵驻足了,好难堪。

“我不哭……我们走。”姜佩佩不理会马良臣,自顾自地强搀着大兵出了门,小心翼翼地让他下台阶,而大兵,像做了错事一样,犹豫了。

是的,犹豫了,似乎自己的行径有点卑鄙了,这位一直喜欢着他的佩佩,根本不知情,那怕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那凄楚的眼泪做不了假。

“佩佩,我现在可能很麻烦,我……其实不想连累你的。”大兵道。

“没事,我爸能解决……你去我家。”姜佩佩决然道。

“你……你爸让你来的?”大兵愕然问。

“嗯……他会帮你的,他一直很喜欢你。”姜佩佩道,没有发现大兵脸色的异样,睁着忽灵灵的大眼,带着泪的眼,期待地看着大兵。

“哦,还说过年去你家呢,结果成了这样。”大兵黯黯地道。

“都怨你……都怨你……你和那些个坏人较什么劲……什么也不听,谁说也不听,你个自私鬼,总想着自己,想过你妈妈没有,想过我没有,想过大家的感受没有……呜……”姜佩佩意外的,一向坚强的她,止不住了泪流着,埋怨着,甚至要捶他,可看到带血的伤处,又急急住手了,给他拉拉衣服,遮住了已经殷出血来的前襟。

“对……不……起。”大兵黯黯地道,轻轻地揽着佩佩,跟随着她,下了楼,上了车,宽大的商务车里还坐着两位虎视眈眈的保镖,佩佩说是爸爸派来保护他的,大兵意外地笑了,现在轮到那两位尴尬了。

去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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