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瘾作者:剑走偏锋(神奇兔)[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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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瘾作者:剑走偏锋(神奇兔)[出书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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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跟对於天亮之後的种种不安。
  我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我只是……我只是想维持现状。我承认我很自私,可我从来都是这样的人,你知道的。蔚蓝你真的不该逼我。
  蔚蓝在饭店并没有休息好,他将近破晓才睡去,醒来却出奇的早,还不到九点。满打满算也就睡了四个小时不到。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了公司。
  有个案子需要大幅度修改,让他一直耗到三点多。一閒下来,他便又去思考上了「生活」的问题。显然,目前这麽一个情形之下他是没办法再与陈清继续这麽过下去,於是几经踌躇,他还是决定搬出来。想必,这也正是陈清所想的吧?
  这麽决定之後,确定公司再没其他什麽要紧事,蔚蓝便提前离开了。现在驱车回去也就不到五点,陈清应该还在公司。这样比较好,省的碰面大家都尴尬。
  驶进社区,泊车上楼,果然房间内安静的只有水箱打气机的声音。成群的热带鱼悠游著,穿梭在一丛丛的水草间。蔚蓝换了鞋站定,先给它们喂了些食饵──这个陈清总忘记,然後他扯了张纸潦草的写了一句:记得喂鱼,但别太频繁。
  纸条捏在手里,蔚蓝不免想起了总喜欢写便利贴的Ben,後来他们都没有联系过。
  只有最初的时候Ben写过一些邮件过来,他答覆的都是模棱两可。对於情感上的质问,他实在说不出什麽来,倒是有嘱咐他房租交到了明年中旬,水电费的单子记得按时收取等等。
  Ben回信问他:Lenny你是对谁都会这麽关心麽?蔚蓝只回了一个:Maybe。
  之後他们便断了往来。是对谁都会这麽关心麽?当然不是。对於蔚蓝来说,他也就关心过这麽两个人,陈清与Ben。
  然而,显而易见的,即便那是他的选择,即便他全力以赴的跟Ben交往了,可他仍旧没法放下他的最初,最初的爱恋──陈清。
  这其实非常令人恐惧,这说明他对他根本不具备抗体。可是恐惧又怎麽样呢?他还不是一厢情愿的往这恐惧里扎?
  简单的把衣物收拾出来,杂物搬出来,蔚蓝点了一根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事到如今他仍旧是迷惘与懵懂的,他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麽,而这些又都有什麽意义。就要这样离开陈清麽?他自己一人又会怎麽样呢?但其实也无所谓吧,他还在这座城市,若他遇到什麽难题,会记得打个电话给自己吧?
  这麽想著,他又发觉自己的想法很多馀。陈清还可能再联系你麽?怎麽会呢?你昨天那麽走了之後,他连半通电话都没打,甚至可以回避尴尬的短信都没有发过一个。
  大约他就是该走的,这样走掉还省去了陈清不好开口的逐客令。他想,他一定令他恶心了。
  一根菸燃尽,蔚蓝将菸蒂捻灭在了菸灰缸内。
  他起身看了看这间房子,其实他都从没想过会跟他一起生活这麽久,是的,很久了,眼看就半年了。这曾是他与妻子和孩子的居所,他一向是作为房客到来,就算那样也没几次。呵呵,居然,就这麽阴差阳错一住,就住了半年之久。
  你看,你已经得到的够多了,但可悲的是,得到的越多,其实你越会不知足,你越会贪婪的想索取更多。这就大约就是人类的天性。
  关上门走出去,蔚蓝将钥匙留在了玄关处。
  那张便利贴後来他又补充了几句,诸如,要按时吃饭,腿得去医院挂号看看,晚上不要晚睡,等等。写完蔚蓝觉得这些其实都是废话。
  他是个跟自己同年的男人,难道他还学不会照顾自己麽?就算以前没学会,以後势必也得自己学会。
  但这就是蔚蓝,不嘱咐,他不会安心。
  陈清进门是六点半左右,他拖著那条伤腿,拎著医院开的药,推开房门,却最先看到了玄关鞋柜上的那把钥匙。
  他不会认不出那把钥匙,那是妻子原来所持有的,後来被他交给了蔚蓝。那个他手指触碰到他掌心的时刻曾让他那麽温暖。
  像是不敢置信似的,陈清连拖鞋都没有换就走进了蔚蓝的房间:衣柜里的衣服没有了,角落里的行李箱不见了,原本高高堆在一起的杂物箱少了两个。
  他忽然有些六神无主,虽然他昨天还在想蔚蓝回来之後他们得如何相对,可他根本没预料到他会抽身离开。
  恍恍惚惚出了房间,客厅茶几上的便利贴吸引了陈清的视线。他拿起来一目十行的看,眼角的馀光却瞥见菸灰缸里孤零零的那根Kent的菸蒂。
  便利贴的内容并不复杂,但字里行间透著离别意。他当然读得懂。
  缓缓在沙发上坐下来,陈清放下了手里的便利贴,眼睛却还在盯著那根菸蒂。蔚蓝只给他留下了这麽一个他生活在这里过的证据。
  你干嘛要走呢?我没有要赶你走啊!就算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从没责令你走啊!你这算是什麽!
  微怒中,陈清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蔚蓝的号码,只可惜,对方冷冰冰的回答: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陈清反覆拨打了几遍,却都是这样一个冷冰冰、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重复那一句已关机。他不会知道,蔚蓝的手机恰好没电了。
  微怒渐渐升级,有些演变为盛怒。
  好吧,好吧。你要走你就走,随便你!
  枯坐了半个多小时,陈清抽了好几根菸,然後黄色的菸蒂就淹没了那根孤零零的Kent。
  天全黑了下来,陈清饿了。他也是一夜未眠,日上杆头才勉强离开女儿的房间回到卧室睡去,睡之前当然不会忘记跟公司告假。
  醒过来是下午两点不到,腿疼得越发的厉害,於是他便简单洗漱了一番就去了最近的医院。医生同样告诉他没有伤及骨头,但软组织的挫伤很严重。
  他按了他的腿许久,问了数不清的问题,最後给他开药。陈清去批了价,而後取药,最後跟下班的人群一起挤在罐头一样的公车里,又走了很远才到家。
  这一天到现在,他还是水米未进。
  进厨房,开了冰箱门,陈清给自己开了罐啤酒,而後往冰箱里摸,有一小盒一小盒的饭菜静静的躺在冰箱里。毫无疑问,那一定是蔚蓝昨天做的,或者更早一些时候。陈清将食品盒放入微波炉加热。
  吃的时候他就在想,大约过了今晚,他的冰箱又要恢复成空空如也态了。那里面再不会有新鲜的蔬菜肉类,或是分类放好的食盒。
  可是,那又怎样?没有蔚蓝你还活不下去了麽?那才可笑!陈清明白,今後很久很久,他的生活都将是孤独阴冷的,可这就是事实,他总要学著适应,那是逃不掉的。
  也许蔚蓝走了是件好事,他早该自己振作起来,蔚蓝在他身边才反而是坏事,你看他现在就已经这麽依赖他了,长此以往,他将永远也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你干嘛不要他走呢?你该叫他走。你不是一个同性恋,你没道理和他生活一辈子,他终究是要走的。早一些晚一点儿,终究要走。早些还好。
  想到「同性恋」这个词,陈清的身体僵了一下,他又想起了蔚蓝对他的「触碰」,那让人有些後怕,有些惊恐。
  这样其实挺好的,蔚蓝替你们决定了一个最好的解决方式。不然,还能怎样呢?
  只是……陈清看著杯盘狼藉的茶几,忽然意识到一个严肃的事实──他们,显然再也无法做朋友了。
  一种刺痛,很难去描述的一种刺痛。
  陈清用耳朵捕捉著房间内的安静,那痛开始一点点的蔓延。
  他失去蔚蓝了。显然,失去了。这让他疼痛不已。
  真该死。香菸点燃的瞬间,陈清在心里骂了自己。真该死。怎麽就一下这样了?该去责怪那场可耻的嫖妓未遂事件麽?不说出来就可以相安无事麽?显然不能。
  他现在明白蔚蓝的心思了,或者该说不得不去正视蔚蓝的心思了。
  他相信就算没有这件事,迟早,蔚蓝与他……都将要形同陌路,因为,他给不了他想要的,他想要的在他看来荒诞的没可能接受。这也是多年来他所自动逃避的,潜意识里自动逃避。
  人的脑思考很奇妙,有时候可以随心所欲,有时候却不能。
  你以为你不知道的其实你都知道,你以为你知道的又往往找不出答案。
  到这一步,陈清其实已经很难再自欺欺人下去。

    《上瘾》第四章
  
  请告诉我,让我如何生存在没有你的世界。请让我得知,让我如何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呼吸。如果你永远离开,究竟让我如何得到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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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叠衬衫送到洗衣店,上一叠还没有被取走。
  陈清算是发现了,他根本就不擅长任何生活上的琐事。
  家里若不是及时请了钟点工,不知道得变成何种的人间炼狱。池里的碗堆著山高,脏衣服、被子床单乱作一团,所有的桌面都落了一层灰,就如同每寸地板都可以印上脚印。这就是蔚蓝走後,钟点时工没来的半个月所发生的情景。
  而此後,即便陈清把脏衣服送去洗衣店,把钥匙交给钟点工让钟点工每周按时上门两次,可唯一能解决的也就是整洁问题。
  如果说整洁问题不可忽视、不可忍受,却倒还有办法解决,那麽,心理上情绪上的问题就真的很难去应对了。
  又是出差回来,陈清先去楼下的洗衣店送了脏衣服取了乾净衣服,然後上楼,进门,家里一尘不染。他在沙发上坐下,点了菸,却又马上想起了热带鱼。喂过,他才又回到沙发处坐下来。
  弹了弹菸灰,他索性横躺进了沙发。
  人常常会盲目自信,尤其是陈清这种年岁在事业上又颇有建树的男人。总觉得自己可以做好很多事情,於是便下意识的觉得其实没有什麽是难以解决的。
  然而,当他们被困住时,往往是被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
  一个人的生活,陈清看似准备去接受,然而,接受起来却根本不容易。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听音乐、一个人去超市采买生活必需品,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打壁球、一个人在街边閒荡。是的,没有什麽事一个人不能做,能,并且都可以做的很好。只是,那滋味是不对的。
  这些往往不能驱散他身边的孤独、寂寞、不安、恐惧。
  他不是没有过过单身生活,有的,他经历过。在他没有成家的年月,在蔚蓝不在身旁的时候。
  然而,在岁月中,那种一个人的閒适早已被他所忘记,取而代之的是他的身体和心灵都熟知了的两个人的滋味。尤其,後来它还演变成「家」的味道。
  陈清常年忙碌於工作,所剩不多的閒暇时光就是陪在妻子和女儿身旁。他陪妻子逛街,他带女儿散步,他们一家三口在周末订位去吃美味的料理。她们让他非常充实。
  尤其到了这种夏季,陈清总能记起他抱著女儿沿著街边散步,旁边是低语著的妻子。樱子时常要吃霜淇淋,给她买了,她就缩在你怀里举著甜筒一点点的舔。她的小脸挨著你的大脸,时不时还要扬起头问:爸爸,你要吃一口麽?
  而同样是在这样的夏天,就在去年,女儿和妻子都没了。
  於是,这样的炎夏季节,对陈清来说势必是难熬的。
  一到这个时候,陈清就难以自制的会去想蔚蓝。说他填补了他什麽听起来有些卑鄙,然而他确实填补了。有蔚蓝的日子,陈清总是快乐的。无论是远走的学生时代,还是之前的那将近半年。
  学生时代,他们总在一起打球、看展览、压马路、远足抑或是泡在游戏厅或者网咖。那时候他让他觉得生活充满活力与乐趣。
  那最难以忍受的半年,他也总是照顾他饮食起居,跟他聊天,陪他打牌,伴他看电影等等。他让他觉得,生活没什麽不同,它还将继续,它也仍旧会是温暖的。
  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陈清独自生活了两个多月,他却正面见证了自己生活的全然倒塌。他只能努力工作,申请更多出差,因为他不能回家,他不能閒下来,他无法面对这样不堪的生活。
  这生活太安静太空旷了,这令他不得不一回家就打开电视机,管它演的是什麽,有声音就好。他也要打开所有的窗户,似乎这样窗外的生机就可以钻入室内。
  他还蹩脚的将打包回家的饭菜全部放进碟子里,然後在桌上依次摆开,似乎这样就是一顿正经的晚餐,似乎这样他对面就可以有某个人坐下来,与他边聊边吃。
  他也开始害怕周末回家,父母总会关切的问,蔚蓝怎麽没过来?他支支吾吾只会说他加班。
  这期间陈清也想过,也许他不该这麽苦撑,他该给蔚蓝打个电话,或者去他公司找他,可他又做不来。事实很明显,蔚蓝并没有找过他。
  陈清实在不知道蔚蓝这是怎麽了,他为什麽就可以这样毫无音讯呢?
  他总是一次次的让自己的记忆重回那晚,是的,蔚蓝生气了,蔚蓝愤怒了,蔚蓝关门走了。可是可是……你凭什麽跟我生气呢?再此之前你也没有要求过我不能那样吧?而这样想陈清又觉得自己奇怪,难道蔚蓝该有如此之要求麽?
  然後,思考又会回归原点 蔚蓝为什麽走。
  或许是对那一晚自己的行为愧疚?愧疚他那样压在他身上,愧疚他粗鲁的扯下他的睡裤?好吧,你愧疚所以你走了,可是……会愧疚,就不能够道歉麽?你那样生气是因为你对我所抱持的情感吧?那你怎麽能舍得就这麽一走了之?
  每每想到这里陈清又会去拍自己的头。喜欢又怎麽样?他是无所回馈他的。而後,就是思考的更加混乱。
  今天也是这样,陈清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然後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更大。但是,那种孤独和苍白、毫无活力的气息却将他包裹的更紧了。它们像一双隐形的手企图令他窒息。
  陈清怎麽也无法令自己放松下来平静下来,他甚至由此看到了他今後生活的种种,它将永远没有光亮与温暖,永远这般孤独和惨白。他根本再没勇气去建立第二个家庭,谁也没法取代他曾经拥有过的。那你可让他怎麽活呢?
  在苦苦挣扎了将近三个月後,陈清在七月初的某一天来到了蔚蓝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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