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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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废后-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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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怎么了?”

心跳陡的快跳两拍,端木暄的双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迎霜。

迎霜知道,对于端木暄而言,有些事情,她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所以,听她问起翠竹,她也并未多做隐瞒。

双眸微红,她轻颤着唇瓣说道:“姐姐有所不知,在姐姐昏迷之后,凤仪殿里,竟莫名其妙的走水了,翠竹她……”

心下忽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双眼微眯,端木暄扒着迎霜的手臂,面露急切之色:“翠竹她到底怎么了?”

“翠竹她为了让姐姐能顺利逃出,拿了姐姐的玉佩,跳入了火海之中……”

话,说到最后,迎霜眸底的水雾,便再也无法忍住了。

“翠竹……死了么?”

心底,又一次揪疼起来。

端木暄呐呐的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其他。

身子,止不住的轻颤了下。

只是瞬间,她顿觉自己的下体,有一股热流奔涌而出。

恍惚之间,她只觉眼前一阵模糊,便再看不清任何景物!

“姐姐?!”

惊疑出声,迎霜面露惊色。

伸手拂过端木暄的双腿之间,见自己的手上,沾上一抹殷红,迎霜急忙起身,转身向外室喊道:“王太医!”

王太医本是在外室里喝茶的。

听闻迎霜的喊声,他连忙放下茶杯,进入内室。

见王太医进来,迎霜连忙开口说道:“姐姐方才醒过了,可此刻,却又……又……”

面色一沉,王太医上前搭在端木暄的手腕之上。

只见他面色微变,不由分说,便自边上取了银针,快速为端木暄在腿侧,又行了几针。

那日,自皇宫将端木暄救出之后,他便为她做了止血治疗。

其中,更是辅助有许多名贵药材!

原本,王太医以为,端木暄的出血,这就该止住了。

可,天不遂人愿!

他也没想到,她这才刚醒,便又开始血流不止!

姬无忧进到辇内之时,端木暄已然面无血色的仰躺在床榻之上。

而此刻,她身下的锦褥,早已被血水浸湿。

在床榻边上,王太医满头大汗,正为端木暄施针急救。

见状,他心下一惊,剑眉微拢着问道:“怎么回事?”

“我……”

眉心紧皱,迎霜直言道:“方才姐姐醒了,我便将翠竹的事情告知了她……”

闻言,姬无忧面色倏然一沉!

转头,他看向刚刚将行针告一段落的王太医:“可有需要本候做的事情?”

伸手,拭了拭额际的汗水,王太医看向姬无忧,十分恭谨的拱手说道:“老朽这里有几味宝药,需侯爷尽快找齐!只是这些药,太过珍贵,若侯爷要找,只怕会耽误了你回国的行程!”

“无妨!”

斩钉截铁的点了点头,姬无忧道:“你只需将要名和出处写下即可!”

……

回到翌庭宫后,赫连煦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命荣昌和阮浩然,去一一调查端木暄临产之时在凤仪殿当值的奴才。

此刻,他仍能清晰记起,在他离开前夜,与端木暄说过的话。

她既是说过,会等她回来,便一定会信守诺言。

即便,事情真的如太后所言,她是难产而死。

但是,有些事情,他也一定要弄个明白!

身为帝王。

他自小在这深宫里长大。

对深宫之中的权力倾轧,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是以,他绝不相信,端木暄仅是难产而死。

若是难产而死,又何来之后大火?!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巧合到,有些蹊跷!

是夜,殿外,寒风呼呼,大雪纷飞。

雪夜之下,整座皇宫,万簌俱静!

翌庭宫宫中。

即便因连日赶路,而满目通红,赫连煦却也未曾歇下。

自将端木暄的尸骨移至翌庭宫后,他便不曾让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在此停留片刻!

世间,有哪一个女子,不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的惜儿,自然也想。

但是在她生时,他做不到。

如今,她死了,他又岂能让那些女人来污了她的眼?!

此刻,偌大的翌庭宫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只赫连煦一身,面色颓然地独靠灵榻前,俱显殇怀!

双眸之中,温润浮现。

他在心里,回想着端木暄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此刻,他的脑海中,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清晰到,他想起她曾说过的话,竟有些痴痴的笑了。

许久,他便一直那样痴痴的坐着,不曾移动过分毫。

过去,他顾虑太多。

多到,必须将对她的感情,狠狠的压于内心最深处。

第179章 废后难宠100

为的,只是权衡整座后宫!

但!

如今,她死了。

而他,却才幡然悔悟!

什么后宫,什么权力,都及不上她在他身边多留片刻!

可这一切,终究是不可能了。

只心中想到不可能三个字,他便顿觉心如刀绞!

殿门,吱呀一声,自外推开。

殿外,寒风,夹杂着雪花,四下席卷。

一直在翌庭宫伺膳的宫女香儿,领着几个小宫女,一路进殿。

屏息垂首,在赫连煦身前不远处停下脚步,香儿恭声道:“皇上,晚膳已然又温过一次,您趁热用些吧!”

“隔着吧!”

闷闷的,如是说了一声,赫连煦摆了摆手,却不见有任何要用膳的动作。

眉心轻蹙,香儿无奈,只得对身后的几个小宫女挥了挥手,与众人一起,恭立一侧,静静的等着。

自到了晚膳时辰,她便带着几个宫女将晚膳端来了翌庭宫。

但,自始至终,赫连煦一直粒米未进。

她端来的膳食,早已凉透了几回。

实在不得已,方才,她只得有将晚膳端回了御膳房,温过之后才又端了回来。

可,即便如此,皇上,却仍旧没有要用膳的意思。

此刻,她心里虽急,却又不敢拂了圣意。

无奈,只得继续在边上等着。

须臾,领命去调查凤仪殿当值奴才的荣昌回返翌庭宫。

早前,荣昌在离开之时,赫连煦便靠坐在灵榻前。

此刻,待荣昌再次进门时,却见他仍是如此。

见荣昌进来,香儿眸色一闪,不禁面露乞色的望向他!

不用问,荣昌也知此刻是何状况。

心下一阵心疼,他,快步行至近前,而后噗通一声归落在地:“皇上,两日里,您一直不眠不休,粒米未进……奴才知您心中悲戚,但死者已矣,若皇后尚在,也定不想您如此糟蹋龙体……奴才求您了,您就勉强进些膳食吧!”

荣昌的话,说的情深意切,到最后,竟是双眼一红,直接落了泪。

视线,轻轻的扫过荣昌的泪眼,赫连煦双眸灰暗,语气中,透着几许清冷:“朕让你查的事情,你可查过了?”

见赫连煦如此,荣昌心下不禁一沉!

他知道,这次,他的主子,是真的伤了心的。

无奈,在心中悠悠一叹,他深吸口气,垂首回道:“那日,在凤仪殿里当差的奴才,皆都死于大火之中,最后见过娘娘,却幸免于难的,只有太医院的几位医女,还有……”

蓦地,双眸紧眯,赫连煦眸中神情晦暗不明:“还有谁?”

“还有……”微微抬眸,荣昌凝着赫连煦的神情,缓声回道:“还有惜嫔娘娘!”

“仇婉若?!”

眉心紧皱了下,赫连煦心思微转。

轻点了点头,荣昌应道:“惜嫔娘娘身份尊贵,奴才不敢过问。”

在这深宫之中,等级制度何其森然。

于荣昌而言。

仇婉若是主,他只是仆。

此刻若没有赫连煦的旨意,他是万万不可前去调查的。

荣昌心中在顾虑什么,赫连煦自是明白的。

眸华轻敛,他看着近前的荣昌问道:“那几个医女,你可曾问过话了?”

“是!”

微微颔首,荣昌垂首回道:“那日在皇后娘娘诞下皇长子之后,那几位医女便奉王太医的命令,退离了凤仪殿……”话说到这里,荣昌微微抬眸,瞥了眼赫连煦。

“然后呢?”

轻抬眸首,赫连煦对上荣昌的双眼。

荣昌抿唇回道:“她们说,皇后娘娘当夜,确因临盆,而引发血崩,在诞下皇长子之后,更是血流不止,即便太后娘娘亲自喂她服下上品阿胶,也已回天乏术……”

闻言,赫连煦心底一痛,缓缓的瞌上双眸。

他的惜儿,果真是死于难产么?

是因为,诞下皇子后,血流不止么?

当年,在安阳时,他身负重伤,也曾血流不止。

那种血液一点一滴自身上流逝的感觉,冰冷的让人发寒。

可后来却是她!

是她,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给了他重生的温暖。

可是,当她血流不止时,他却不在她的身边。

在这深宫之中,竟没有一个人,给她一丝温暖,只任她那样死去……

心中,顿时凄凉冰冷,赫连煦的眼角,再次浮现泪意。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可他,却终是忍不住,为她心疼,为她落泪!

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之间,复又睁开双眼,他对荣昌命令道:“传惜嫔!朕要亲自与她问话!”

“喏!”

垂首应声,荣昌起身向外,离开大殿。

从翌庭宫到烟华殿距离,是几座后宫娘娘所居的宫廷之中最近的。

自荣昌领旨去传仇婉若,到他带着仇婉若抵达翌庭宫,一前一后,也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

甫一入殿,仇婉若便在昏暗的灯光下,寻到了赫连煦的位置所在。

此刻,他仍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独自靠坐在灵榻之前,一副颓然模样。

深吸口气,她莲步轻抬,缓缓上前:“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早已知道。

端木暄于他的重要性。

此刻,见他如此,并不觉有多奇怪。

是以,从进殿,到行礼,她事事恭心,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模仿着此刻躺在灵榻上的那个人,从不曾有过半点疏失。

“此刻,朕问你的话,你必要如实回答,不可有半殿谎言!”幽幽的,凝睇着仇婉若,赫连煦的双眸之中,不见以往那抹深沉的迷恋,有的,只是淡淡的清冷与疏离。

闻言,仇婉若心头一颤。

但是,她的面上,却丝毫不见紧张之色。

只见她轻点了点头,便应了声是!

面色冷沉,赫连煦轻声问道:“朕听闻,当夜,除却那些医女,最后一个离开皇后寝宫的人是你!”

“是!”

狠狠的,用力咬了下舌头,仇婉若的眸中,瞬间浮上水雾。

“皇上该是知道的,过去在南陵时,恍惚曾是嫔妾的琴艺老师,嫔妾与娘娘,也算熟识。”依旧保持着福身的姿势,眸华轻抬,她迎着赫连煦的视线,深深凝望:“那夜,嫔妾本身在病重,是皇后娘娘,特意命迎霜传了王太医,为嫔妾瞧病,当时凤仪殿当值的奴才,去嫔妾那里去叫走了王太医,嫔妾这才起身,前往凤仪殿守着娘娘,为娘娘祈福。”

淡淡的,别开视线,不再看仇婉若梨花带雨的模样,赫连煦缓缓开口:“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黛眉一颦,仇婉若身形一颤,跪落在前。

面上,瞬间清泪涟涟,仇婉若颤声说道:“皇上请相信太后的话,娘娘那日,确实是难产血崩而殁的。”

眉梢,轻轻一抬,赫连煦的鹰眸之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

自灵榻前起身,他缓步来到仇婉若身前。

伸手,攫住她尖削细润的下颔,他声如鬼魅的问道:“那场火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仇婉若摇了摇头,佯装一脸狐疑之色。

“嫔妾离开凤仪殿时,殿里尚是好好,不曾起火。”为了应证自己所言非虚,她补充说道:“那时嫔妾还遇到了刘姑姑,皇上若是还有疑问,问过刘姑姑便可知晓。”

“刘姑姑?!”

重复着仇婉若的话,赫连煦转身凝着灵榻方向,心下不禁冷哂。

刘姑姑多年来一直跟随在太后身侧,太后说什么,她自然也会说什么。

“皇上?!”

见赫连煦半晌儿不语,仇婉若微蹙着眉。

“你先退下吧!”

不曾回头去看,赫连煦摆了摆手,示意仇婉若先行退下。

唇角微弯,仇婉若垂首起身:“嫔妾告退!”

她以后的日子,还很长。

不差这一两日!

待仇婉若离去之后,荣昌便复又进了大殿。

微转过身,赫连煦对荣昌说道:“摆驾初霞宫!”

“喏!”

荣昌应声之际,赫连煦已然自他身边走过。

脚下一转,他连忙跟了上去……

————

初霞宫,太后寝殿之中。

长公主梨花带雨,哭的正凶。

侧身靠坐在锦榻之上,太后的脸色,此刻亦是郁郁而不得舒。

今日,赫连煦下旨,断了赫连嫒的俸禄。

虽然,他并未明言,要将她贬为庶民!

但两者的结果,却已是相差无几。

加之他还有严令,赫连嫒自此,永生不得入京。

这便表明,除非太后亲自离京相见,否则……她们母女,恐再无相见之日了。

“母后,以前的皇上,总是皇姐皇姐的跟在儿臣身边叫着,可他……如今行事,却为何如此狠辣?!”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赫连嫒面色阴沉,不住的抽噎着。

第180章 废后难宠101

她自小娇生惯养,嚣张跋扈。

如今皇上断了她的俸禄,让她永世不得入京,这对她而言,比杀了她,都让她觉得难受!

“你就别哭了!”

本就心烦意乱的,这会儿被长公主一哭,太后的心情,便更加烦躁了。

自锦榻上坐起身来,她眉头深皱对赫连嫒斥责说道:“此事落得如此田地,还不是你自己作得?此刻得了报应,你又能怪得了谁?!”

她的计划,原本天衣无缝。

却因她贸然去找了端木暄,从而引起后来的一切事端,使得今时今日,落得个如此难以收拾的局面。

“母后……”

双眼红肿,花容失色,长公主哭丧着脸央求着:“你再去求求皇上……”

此刻,她再没有与端木暄相处时的趾高气扬。

有的,只是唯恐日后不得进京,只能老死安阳的恐惧。

原本紧蹙的眉心,蹙的更紧了些。

太后伸手扶起长公主,满目怜惜的道:“今日的情形,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依着母后的意思,待皇后殡葬之后,你且先回安阳,日后母后自会为你筹谋!”

“母后……”

唇齿轻颤着,长公主无奈的深叹口气。

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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