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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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废后-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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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盈起身,她垂首便要对赫连煦和端木暄福身回话。

可,她的身子尚未弯下,便又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见状,端木暄眉头微皱!

拿手里的帕子,轻轻掩着口鼻,纳兰煙儿再次福身,声音软绵:“回皇上的话,皇贵妃所言是对的,臣妾害喜的厉害,不能闻到一丁点的油腥子味儿,若闻到了,便会如此时一般……”

“既是害喜的如此厉害,便该早些传了太医!”如是说着,太后对刘姑姑吩咐着:“传哀家懿旨,命太医过来与齐王妃把脉调理,务必不可拖累了身子!”

“喏!”

恭了恭身,刘姑姑退下。

宫女们,又送上来一道香辣鱼头。

闻到鱼腥味,纳兰煙儿的孕吐,便越发厉害了。

轻拍着纳兰煙儿纤弱的背脊,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赫连飏眉头紧锁着,对太后和赫连煦纷纷拱手:“今次是母后的寿诞之日,各宫的娘娘都在,煙儿如此,着实让众位娘娘扫兴,依着儿臣之见,还请母后和皇上恩准儿臣带煙儿一起到偏殿暂歇。”

闻言,端木暄隐于面具后的眸子,不禁微微一眯。

边上,太后不待她和赫连煦开口,便已然点头:“去吧,待会儿太医到了,哀家命他到偏殿诊脉便是!”

“太后……”

直觉告诉端木暄,赫连飏和纳兰煙儿该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但,红唇轻启,她刚要说些什么,便见殿外当差的小太监疾步而入,且还一脸惴惴不安的神情。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仇御风在外求见!”

闻言,端木暄心下一凛!

哥哥?!

消失数日之后,他此刻过来,又所为何来?

“仇御风……”

笑呵呵的,看向仇婉若,太后问道:“这仇御风,不是惜嫔的兄长么?就不知这会儿子过来,所为何事?”

此刻,仇婉若的神情,与端木暄的神情,几乎同出一辙!

若说过去这些时日,端木暄在找仇御风,那么她找仇御风,已然都快要找疯了!

要知道,自上次与她将话挑明之后,她便再没见过仇御风了。

可,即便如此。

此刻太后相问,她又不能不答!

轻轻的,站起身来,绝色的面容上,牵出一抹干笑,仇婉若对太后垂首恭道:“哥哥这人,平日里大江南北的闯荡迂回,得了不少的好东西,想必这回该是知太后寿诞,要与太后送份薄礼吧!”

“既是如此,便宣他觐见吧!”

淡淡的,看着仇婉若,赫连煦语气轻柔的对小太监摆了摆手。

小太监出去通传之时,赫连飏已然扶着纳兰煙儿自宴席上起身:“臣先带煙儿到偏殿!”

恭敬的,对赫连煦和太后施礼之后,赫连飏转身便扶着纳兰煙儿向偏殿走去。

“等等!”

微迟疑了下,端木暄侧身对迎霜道:“齐王妃身子不适,她却只带了一个丫头进宫……莫兰,你且随齐王和齐王妃到偏殿侍候!”

琥珀色的双眸中,眸华微闪,赫连飏与端木暄的视线在半空相交!

首先别开视线,他低声回道:“谢皇贵妃体恤!”

语落,他再次抬步。

在迎霜离开之际,端木暄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轻道:“看好了他,今日他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在偏殿里。”

眉心一拧,迎霜会意颔首,旋即跟去了偏殿。

回眸,望向大殿门口。

端木暄的心,再次忐忑起来。

方才,那小太监进殿时惴惴不安的神情,可皆都看在眼里。

就不知,在今时今日,她的哥哥,到底要做些什么!

须臾,一袭浅蓝色夏衫,仇御风大步入殿!

他的脸上,仍旧戴着银白色的面具,与之以往,并无太大不同。

但,待看清了他欣长身形后,几人一起抬进大殿里的东西时,整个大殿里,不禁响起一阵抽气声!

“大胆仇御风!你这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第一个暴喝出声之人,是刘姑姑。

随着她的一声暴喝,殿内众人神情各异!

面色瞬间冷凝,赫连煦冷眼瞧着仇御风,和他身后的——棺材!

没错!

今日,太后寿诞之时,他竟然带着棺材出现在了太后宫中!

“哥哥……”

怔怔的,整个身子都僵直起来,以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轻喃着,看着大殿上的仇御风和那口血红色的棺材,端木暄的心,一直都在往下沉。

今日,单他在太后寿诞之日送上棺木,便已是死罪了!

“哥哥……”

眸中满是惊疑,仇婉若檀口微噏,亦是怔怔的凝望着立身于大殿之中的仇御风!

“各位娘娘都不要误会!”

仇御风的唇角,绽放出一抹冷然的笑意,仇御风轻抬手中碧玉箫,敲打着伸手的棺材:“这口棺木,是仇御风,为自己准备的。”

“仇御风!”

面色冷凝,太后一脸不快:“来哀家的初霞宫,你与自己准备棺木作甚?你可知单你如此,哀家便可取了你的性命!”

在宫中,纵使死了宫人,也是不能使用棺木的。

且不说这棺木是为谁准备的。

单单在她的寿宴之时,仇御风将棺木抬进了初霞宫,便是对她的大不敬!

“好一句来初霞宫,我准备棺木作甚!”

看了太后一眼,仇御风语气哂然,轻轻转身,与端木暄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眸光一闪,看着殿内众人,“今日我仇御风,在这里,我赌上性命,与太后一问!”

闻言,太后的神情,不禁微微一滞!

“你想问太后什么?”

话,说出口时,端木暄才惊觉自己的声音,竟然颤抖的厉害!

她怕!

怕自己的兄长,在一问之后,会丢掉了性命!

面对她的出言相问,仇御风并未回答,而是直直的望向赫连煦。

“皇上,仇御风大逆不道,对太后不敬,该立即打将出去!”刘姑姑出声,疾言厉色的直指仇御风。

沉寂许久,终是开口,赫连煦语气冷沉道:“既是,你愿意赌上一条命,朕便容你一问!”

“谢皇上!”

对赫连煦恭了恭身,仇御风悠悠抬眸。

“我要问太后,为何善无善报……只一夜之间,我家人全都被长公主诛杀,落得个被一把火焚烧殆尽的凄凉下场?!”目光之中,血色火光弥漫,好似回到那夜灭门之时,凝望太后,仇御风抬手揭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道:“难道只是因为,七年前,我妹救了皇上一命,而皇室之人本就是恩将仇报的么?”

仇御风一问之间,字字铿锵有力!

只见他抬手之间,银白色的面具,便如一道流光,自他脸上飘落在地。

若说,听到他对太后冷哂质问时,大殿里的众人,皆都觉得心惊不已,那么此刻……看到他的真容之后,无论是端木暄,还是仇婉若,皆都杏眸怒张,檀口噏合。

在他的一张脸上,存在着两个极端。

他的左半边脸,白皙柔和,俊美无俦,比之赫连煦的俊颜,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与这半张脸所对称的另外半边,却不见俊美,只留狰狞可怕,那里……似是被灼物炙烤过后,留下一条高高隆起的瘢痕,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一俊一丑,两者对比鲜明,让人浑身毛骨悚然!

“哥哥的脸,果真毁了……”

心下剧痛!

看着这样仇御风,端木暄因心中巨大的宠姬,而轻晃了下。暗暗咬牙,她握着桌沿的手,倏然收紧,手背的指关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着白色。

虽然,她早知他的脸,只怕是受了伤,却从不曾想,竟是今日这般……惨不忍睹!

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她!

边上,姬无忧眉心轻皱,看着她竭力克制的样子,他心下一疼。

抬手之间,他毫不避讳的,覆在端木暄的手背上。

寒眸一闪,赫连煦望向两人。

见端木暄眸色坚忍,他心下不由一窒!

眸色阴沉,他转睛向前,看着殿下的仇御风。

一时间,面对大殿内一人一棺,众人噤若寒蝉!

高位之上,赫连煦面色冷峻,不动如山!

在他身侧,面对仇御风的质问,太后眸色一寒,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话已至此,太后还不知我是谁么?我只怕太后您是明知故问!”讪讪一笑,仇御风微昂着头,大步向前,看向赫连煦:“七年前,还是昶王的皇上,重伤于安阳,受我亲妹救命之恩,得以保全性命,那时皇上在我司徒家住了不下两月……如今,我的脸虽是毁了,但尚有半张脸如以前一般,敢问皇上,可还记得安阳的司徒锦华么?”

第281章 废后难宠202

仇御风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皆都齐刷刷的朝着赫连煦望去。

“皇帝!”

幽幽起唇,转头看向赫连煦,太后咬牙道:“今日是哀家的寿宴,此人竟带着棺材过来,分明是在诅咒哀家早死,如此大逆不道之徒,岂能容他胡言乱语,依哀家之见,趁早拉出去杖毙了!”

之余当年之事,赫连煦早前便已然知情。

但即便知情,却心照不宣的只暗地里暴怒一番,便将长公主禁足于安阳,从不曾对外人提起。

她岂会不知!

此事,只要不被搬上台面,便不会被追究!

听了太后的话,端木暄不禁冷哂一声!

再看赫连煦,只见他微转过身,对上太后的双眼,赫连煦眸色深沉如海。

“皇上……”

轻言出声,仇婉若自殿下起身,几步上前,她在仇御风身前跪落:“嫔妾知道,皇上一定是记得哥哥的。”

轻轻皱眉,仇御风看向仇婉若:“今日之事与惜嫔娘娘无关!”

今日之事,本就是仇婉若解决不了的?

但她却仍旧站出来替他说话!

“司徒兄台一家对朕有救命之恩,朕有岂会相忘?”看着太后因自己的话而脸色微变,赫连煦回眸之间,迎视着仇御风的犀利的双眸,目光璀璨的对大殿里当差的奴才吩咐道:“去宫门处寻了荣昌,看长公主何时会到!”

听赫连煦此言,太后的心底,不禁一颤!

就在方才,她还以为,他会给她一个惊喜。

但眼下,这份惊喜,眼看着就要变成惊吓了!

此时,她方知,自己的女儿,原来已然进京!

只是,在这一刻,她倒巴不得她还留在安阳城的驸马府中。

眼下,赫连煦的话,无疑……应证了仇御风的身份!

只要应证了他的身份,则司徒家的事情,便要重新被提起……

思虑种种之后,太后眸光微深,看着当班的小太监快步跑出大殿,她沉声问道:“皇帝当真想要让他与你皇姐对质么?”

此刻,她的心里,有担心,亦有伤心!

她在担心,今日之后,自己的女儿会面对如何处境。

伤心的,明明可以压下的事情,她的儿子,却如此行事!

难道,在他眼里,她们母女,到底比不上司徒家的那个丫头么?

“母后,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此事,迟早都该有个交代!”再次转头,看了太后一眼,赫连煦的视线,掠过殿内众人:“今日,既是司徒一脉,提及了此事,正好当着所有的人,将此事议上一议!”

闻言,太后的双手,不禁一抖:“皇帝!”

“母后莫要多说什么,此事朕心意已决!”不看太后,侧脸刚毅,赫连煦静静的,吐出这句话,便缄默不语,一脸冷然的静等着长公主的到来。

他知道,只要司徒家族的覆灭,他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说法。

则,他与端木暄之间,永远都不可能相互坦诚!

是以,今日之事,是他早前便与仇御风议好的。

而他,也一定要给司徒家一个交代!

深深的,吸了口气,太后转头看了眼刘姑姑。

刘姑姑点头,瞧瞧退下!

原本,一场精美丰盛的午宴,因仇御风的出现,而改变了它原来的基调和味道。

在等候长公主到来的时间里,端木暄的视线,灼灼其华,一直都胶着在仇御风的脸上,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仇婉若亦面色戚然的瞧着仇御风。

“长公主到!”

随着殿外,荣昌的一声唱禀,殿内众人,皆都望向大殿门口处。

须臾,赫连嫒与裴慕磬,双双进殿。

此刻,她尚不知殿上情形,只见她满脸欢喜的刚要上前,却因棺材当前,而娥眉紧蹙:“今日母后大寿,何人如此妄为,竟敢搬了如此晦气之物前来贺寿,根本是大逆……”

话,只说了一半,便因瞧见仇御风的脸而哽在喉间。

“你……”

惊惧之中,她只能说出这一个字!

“锦华,是你么?”

声音里,透着几分不确定,不待长公主出声,跟在他身边的裴慕磬却率先喊出了仇御风的本名!

语落,便见他大步上前,于仇御风身前站定。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明目含雾,裴慕磬激动的扶着仇御风的双肩。

“原来师兄也来了……”

抬眸,迎向裴慕磬的眸子,仇御风轻笑了下。

遥想当年,他与裴慕磬同承一位老师,关系还算亲昵。

他这一笑,是真心的……

“你的脸……”

看着如今的司徒锦华,裴慕磬满脸震惊!

“我的脸?!”

讪讪一笑,视线越过身前的裴慕磬,仇御风直望入长公主眸底:“七年前,司徒一家,因救了不该救的人,而惨遭屠戮,我脸上的伤,便是那个时候被大火烧的,而这一切,全都拜师兄的好妻子——长公主所赐!”

闻言,裴慕磬眸色一紧。

边上,赫连嫒眉眼一立,厉声质问道:“大胆司徒锦华,你司徒家的事情,乃是同行业不良竞争而起的祸端。何以此刻,倒成了本宫的凶手?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宫何时放过火了?你可有人证物证?”

闻言,无论是赫连煦,还是端木暄,皆都眉心一颦!

看样子,长公主这是打算死不认罪了!

心下冷哼,仇御风咬牙切齿道:“我就是最好的人证,我脸上的伤,便是最好的物证!”

“只凭你自己红口白牙随便说说,难道就能诬陷得了本宫么?”冷冷的嗔了仇御风一眼,抬眸看向赫连煦,长公主微福下身,“还请皇上明鉴,此事确实并非臣之所为!”

对于赫连嫒而言。

方才刘姑姑虽并未详说殿内情形,却只是与她说道。

今日,她能做的,便是无论谁,说什么,她都……一概不认!

垂眸,看着殿下的赫连嫒,端木暄的嘴角,冷冷翘起。

当日在凤仪殿,长公主说过的话,她言犹在耳!

她不是要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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