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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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盐废后-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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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瞥见迎霜端着脸盆进来,她侧目看向榻前。

见原本放置更漏之处空空如也,她的眉头,不禁高高拧起。

见状,迎霜忙道:“皇上说更漏的声音,影响姐姐睡眠,便吩咐人将之撤下了。”

“哦……”

轻点了点头,端木暄问着迎霜:“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已过!”

把孩子递给奶娘,便往盥洗处走着,端木暄边问:“外面何时开始落雨的?”

“皇上早朝之时!”将脸盆放下,洗了巾帕,迎霜抬手递给端木暄。“方才刘姑姑来过,道是太后身子有恙,想见见姐姐!”

刚刚接过巾帕的手,微微一顿,端木暄眸华抬起。

面色沉静,迎霜轻道:“刘姑姑脸色不佳,我寻思着该是皇上为她指给姐姐的那条路,在太后宫里有所迁怒所致!”

“外面雨大,准备轿辇吧!”

将巾帕覆于脸上,感受着面部传来的丝丝清凉,端木暄轻笑了下,将之取下。

殿外,大雨瓢泼,哗哗雨声,不绝于耳。

安坐于轿辇之内,看着辇外密密的雨丝,端木暄面色冷凝,内心深处,思绪千转。

不久,轿辇停驻,辇外传来小盛子的声音:“娘娘,启禀娘娘,初霞宫到了。”

“嗯!”

轻应一声,端木暄从容起身。

轿辇打开之时,尚不及端木暄下辇,便见刘姑姑撑着雨伞上前,在她面前对端木暄福身了三礼:“奴婢给娘娘请罪!”

“刘姑姑何罪之有?”

心下微哂,想到定是赫连煦说过什么,端木暄明知故问,伸手扶住迎霜洁白的皓腕,从容步下轿辇。

咂了咂嘴,刘姑姑垂首说道:“奴婢顾虑不周,擅自多嘴,险些害的娘娘被皇上迁怒……”

头顶上方,雨落得正急。

静静的,凝睇刘姑姑片刻,端木暄轻叹一声:“你说的只是险些,本宫暂时无忧!”

视线,越过刘姑姑,直落大殿内,端木暄抬步向里。

“奴婢谢娘娘不罪之恩!”

……

太后寝殿中,幽兰香,清雅,静谧,让人倍觉舒适。

锦榻上,太后发髻未挽,银丝披泻下,原本雍容的脸上,难掩倦容。

在锦榻前,太医正面色凝重的为她把脉。

眉心轻颦,端木暄上前施礼:“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抬眸,看着端木暄,太后似是有些牵强的笑了笑:“平身吧!”

“谢太后!”

心下将银牙咬碎,端木暄下颔微扬,面露忧色的出声问道:“昨日请安时,太后还一切都好,今日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慈爱一笑,太后轻招了招手。

端木暄会意,连忙上前。

拉着她坐在榻前,太后气息沉重的叹声说道:“哀家这是老毛病了,没碍的。”

面色微沉,端木暄一脸关切的看向太医:“太后风体如何?”

太后恭了恭身,谨慎回道:“回禀娘娘,太后娘娘每每忧思过甚时,都会有这心悸的毛病,微臣这就去开方子,不过……”

“不过什么?”

眉心一皱,端木暄看着太医。

微微抬眼,太医苦笑着说道:“娘娘该是听过的,心病还须心药医!”

闻言,端木暄心下哂然!

过去,她在太后身边侍候五年。

对太后的作息和身体,再清楚不过了。

说她有心悸的老毛病?

她会信?!

才怪!

“去开方子吧!”

将太医屏退,端木暄凝向榻上的太后,黛眉微蹙:“太后若是心里有事,大可跟臣妾说了,好让臣妾为太后分忧……万不可如此忧思,伤神伤身!”

太后苦笑,动了动身子。

刘姑姑见状,连忙上前与她身后垫了枕头。

对刘姑姑轻摆了摆手,太后颇为无奈的看着端木暄:“哀家的苦闷,来自于与皇帝之间的心结……昨日刘姑姑未经哀家同意,便私自去找了你……依着皇上昨日来时的怒容,想必在你与他提及让嫒儿回宫一事时,也是落了埋怨的。”

言落,太后又是悲凉一叹!

第269章 废后难宠190

她可以统驭六宫,于三千宫女子,执生杀大权!

却奈何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太后的话,应证了端木暄心中的揣测。

赫连煦果然就刘姑姑让她为长公主求情一事,在翌庭宫发火了。

想到太后机关算尽,端木暄不禁心下微凉。

看着太后疲惫的容颜,她蹙了蹙眉,只涩涩摇头:“皇上是太后亲生,对于他的脾性,该是十分了解的,如今……既是他如此坚决,只怕长公主回宫一事一时半会儿尚不能成行……”

闻言,太后喟叹一声,拉着她的手,愈发紧了些:“哀家知道,此事艰难,但如今过去的,已然过去了,皇帝对你荣宠有佳,若你肯帮着哀家,加上哀家的法子,此事定能成行!”

看着太后的双眸,微微变了些颜色。

端木暄挑眉问道:“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的身子,已然一日不如一日了,今日这一病,到寿诞之前,只怕是好不了了……”眸光微亮,太后轻叹一声,缓缓轻道:“到那时,只要你在皇帝身边,添上几句话,此事大约便能成了。”

“原来如此……太后的意思,臣妾明白了!”

轻点了点头,端木暄唇角微翘。

反正,她也想要长公主回来。

如此就太后的意思,来个顺手推舟,总比她哥哥提前将齐王叛逆的消息透露给长公主来的好。

当然,以她和长公主之间的关系,若在赫连煦面前替她说话,根本是不可能的!

此事,若她所料不错,她大约只需点头即可!

只是,她要如何除掉长公主呢?!

————

一连几日的阴雨,将皇宫里里外外的污浊之气,悉数冲洗的干干净净。

自那日端木暄见过太后,太后便一病不起,且病情堪忧,一日不如一日!这期间,赫连煦曾多次前往初霞宫探望,却总是不见太后的病有所起色!

这一日,自初霞宫回返曌庆宫中。

赫连煦面色凝重,一脸的阴郁之色。

“怎么了?”

怀抱赫连洛,端木暄见他入殿,也便迎了上来。

抬眸,看着端木暄,赫连煦抚摸了下她话里的赫连洛,后伸手扶着她的肩,抬步向里:“方才我去瞧过母后了!”

“哦……”

长长的应了一声,端木暄在锦榻前落座,看向赫连煦:“太后的身子,还是不见起色么?”

“嗯!”

微微颔首,赫连煦声音低迷:“听刘姑姑说今日连早膳都不曾进食。”

闻言,端木暄选择缄默不语!

这一切,她一早便知。

垂眸,凝视端木暄,赫连煦扶着她的双肩,语气矛盾的说道:“她现在想要见皇姐!”

静寂片刻,端木暄轻声问道:“太后要见长公主,皇上圣意如何?”

脸色,略微有些尴尬,赫连煦摇了摇头,轻道:“若皇姐进宫见了母后,你的身份便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眸色一紧,端木暄轻道:“但若皇上不准长公主进京,只怕太后会郁郁而终……在这两者之间,皇上定要有所取舍才行!”

因她的话,赫连煦如她方才一般,缄默了,不再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

在僵持的气氛下,端木暄怀里的赫连洛,不禁哇的一声,打破沉寂,大哭了起来!

抱着孩子起身,端木暄在寝殿里来回踱步。

许久,哭声渐歇,端木暄这才转头,看向坐在锦榻上,一脸深思的赫连煦。

又过了片刻,见赫连煦一直不语,端木暄轻唤着他:“皇上?”

抬眸,迎向端木暄的视线,赫连煦拧眉道:“让皇姐进宫后,我会保护好你!”

闻言,端木暄心下微窒!

“皇上……”

这个结果,她虽早已料到。

但,当真从他口中听到,却仍忍不住心中揪痛!

“眼看便是母后的寿诞了,在寿诞之前,我会给了她准信儿,让她好好的度过寿诞之日,等过阵子你心里好受一些,再让皇姐进宫……你觉得,这样可好?”自顾自的如是说着,赫连煦的脸上,浮上一抹歉然。

唇角处,轻轻的,浮上一抹苦笑。

幽幽一叹,端木暄轻道:“既是皇上已然有了决定,又何必要来问我的意思?”

“惜儿……”

张口预言,却又知此刻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

赫连煦静静的凝睇着端木暄,静等着她的怒火。

但,端木暄的脸上,并不见怒容。

更不曾出言反对!

她只是抱着孩子微微转身,而后抬步向外,一直都不曾回头再看赫连煦一眼!

即便,她不杀长公主,她的哥哥,也一定不会放过长公主!

需知,司徒家的几十条人命,不可能枉死!

但!

他们两人。

一个,是她在世上,最亲最亲的哥哥。

另外一个,是他同母同父的姐姐。

这个结,早晚都要解!

且,终究无解!

……

赫连煦答应了太后,让长公主回京一事。

不过,眼看着太后寿诞将至,他的条件是,要等着太后寿诞之后,方才会传旨,准赫连嫒回京。

得到他的应允,太后的病,立见起色!

不过是,他与端木暄的关系,再次陷入僵持之中。

每每,只要看到他在,端木暄便会缄默不语。

他知道,这是她对他表示抗议的方式。

是以,她不想跟他说话,便容她如此,只等她气消之前,绝对不会有一丝丝的不悦!

曌庆宫,花厅内。

满满摆着一桌的珍馐美味。

桌案前,迎霜手持银针,正仔细的查验着每道菜里,是否有毒。

在迎霜身后,一袭白色夏衫,将姬无忧的身形衬托的极为修长,手持玉骨扇,他蹑手蹑脚的看着迎霜的动作出声叹道:“以银针试毒,这方法是好,不过若果真有人包藏祸心,连那银质的长针,也未必能靠得住!”

握着银针的手,微一哆嗦,迎霜刹那间猛地回头。

看着身后不知何时进来的姬无忧,她檀口微噏的轻拍了拍胸口,而后。脱口问道:“王爷才刚回来么?”

眼前的姬无忧,虽俊朗犹在,却是满脸胡茬,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

根本就是风尘仆仆初时归啊!

“才刚到,便进宫来了……你的功夫退步了哦,竟没有发现本王!”

“哪有?!”

有些不依的轻笑了下,迎霜解释道:“方才只顾着仔细验毒了,更何况……在这宫里当差的人,个个都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哪里有人会如王爷一般毛躁?”

“说的也是!”对迎霜轻轻一笑,姬无忧左右看了看:“暄儿呢?”

迎霜回道:“这会儿还在寝殿里带孩子,眼看着就过来了!”

“她最近几日过的可好?!”

轻问一声,姬无忧施然落座,十分不客气的取了箸子,大快朵颐起来。

“不太好!”伸手,取了汤匙,为姬无忧盛了一碗汤水,迎霜轻轻摇头。

握着箸子的手,微微一顿,姬无忧不曾太后,只眉心微颦。

见状,迎霜接着道:“自王爷走后,太后便一直卧病,眼下……皇上准长公主回京了!”

闻言,姬无忧心下了然!

对他苦笑着,迎霜说道:“虽说皇上身为人子,顾虑生母,是仁孝之举,但此行,对于姐姐来说,却是心伤……”

将手里的箸子放下,他微微抬眸,眸色温润的看向已然到了花厅门前的端木暄。

循着他的视线,迎霜微转过身。

她上前扶着端木暄落座。

甫一落座,端木暄便出声问着姬无忧:“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

端起汤碗,看着端木暄,姬无忧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他让赫连嫒回京了?”

“嗯!”

垂眸,轻应一声,端木暄兀自用着午膳。

轻啜一口汤水,姬无忧问:“迎霜说你现下不太好,还在与他置气?”

“如今我只是不理他罢了!”夹了一箸青笋,端木暄轻道:“算不得置气!”

温和一笑,姬无忧轻点了点头:“他到底是一国之君,该给些颜面的时候,还是要给的。”

抬眸,瞥了他一眼,端木暄继续低头用膳。

杯觥交错间,她在此抬眸:“我让你查的事情,可调查清楚了?”

闻言,姬无忧眸色一紧!

“查清楚了!”看着端木暄,他神情肃穆的颔首回道:“她是你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人物!”

“何为不可或缺?”

端木暄明亮的大眼中,满是疑惑。

伸手,自衣袋里取出一张庚贴,姬无忧将之递给端木暄:“柳莺这个名字,在过去数年之间的入宫女子名册中,从不曾出现过,我只得从她的生辰八字开始自名册上着手调查。”

第270章 废后难宠191

放下箸子,接过庚贴,看着上面的生辰八字,端木暄凝眉说道:“我知你定是查出了她的身份,不要再卖关子了!”

“这是她的名字!”

轻轻一笑,自汤碗里蘸着汤水,姬无忧以指代笔,在桌上书下三个字!

待看清他所写的三个字后,端木暄不禁心下大惊!

微微侧目,睇了眼桌上的三个水字,迎霜的脸色,亦是大变!

姬无忧自名册上所比对出的名讳,竟是——端木暄!

转头看着端木暄,她脱口问道:“姐姐的身世和名讳不是太后给的么?”

“是太后给的,可她却从未说过,世上没有这个人…”手指轻颤着将桌面上的汤渍抹去,端木暄内心深处再无法平静。明眸灼华,端木暄直直望进姬无忧深不见底的双眸之中,凝神片刻,她讪笑着问道:“果真如你所言,她还真是个人物!只是此事……可会有错?!”

当初,太后赐名于她的时候。

她只当是太后看重于她,赐了她本家姓氏。

却从未曾想过,这世上当真有端木暄这个人的存在!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是……她的名,她的姓,她的身份,竟都是顶替柳莺的。

不疾不徐的低头吃着菜,姬无忧摇了摇头:“你以为我这几日去了哪里?”

思绪微转,端木暄眉梢轻抬:“蜀南?!”

端木暄之父,乃是一介县丞,位居蜀南!

这,是太后过去给她的身世。

她一直以为只是障眼法而已。

可如今看来,既是端木暄这个名字是真,那么……姬无忧所去之处,便可以想见了!

他……该是去应证自己所得到的答案了。

“虽然我不知她为何放着自己的名字不用,却要用柳莺这个名字,但她原本的名字,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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