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苍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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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寒苍柏-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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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候一见单弘,单刀直入,直接问单弘是否为了独霸武林而来?

单弘略一沉思,竟反问他:“你有本事帮我独步天下?”

神候并没责备单弘的没大没小,反而笑着点了点头。

单弘知道老者绝非常人,当下单膝跪地,坚定道:“我不要天下,只求救活一人。”

老者暗自掐指,算出了单弘所指何人。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若是硬要逆天……

“篡改生死,可是逆天之行。你确定要救他?”

“就算粉身碎骨,入修罗鬼道,我也要救他。”

“倒是没那么严重。只是需要向天借命。”

“向天借命?”单弘念叨着这四个字。

“需杀九千九百九九个恶人将这些恶人的血放到铜鼎中,焚香作法,用这些恶人的魂魄与阎王小鬼交易,你想救之人便可还阳。不过还魂后,他能不能醒就说不好了。可你的命数会因这逆天之行改变。如果你本是帝王之命,也许会变成乞丐之命。若你本该长寿,也许会因此短命。下辈子怕是更惨。”

“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就算魂飞魄散又能怎么样。”单弘为了救单相权当真可以不顾一切。

“既然你无所谓,那我就告诉你如何焚香作法……”

辞别老者后,单弘将口含夜明珠而尸身不腐的单相权带进阴山,同时还有自己所剩无几的部下。阴山地形独特,衔接晨昏地界,阴气最重,极适合作法通灵。其间,为了斩杀那些恶人,单弘经历了很多九死一生。后来,作法成功,天降紫雷,单相权果然起死回生,冰凉的身体再次有了体温,可人却毫无气息,更不要说醒过来了。单相权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没法愈合,心口处和腹部伤的最为严重,单弘觉得单相权不死不活也许和这些伤有关。

单相权还魂后的半年多内,单弘用尽各种手段寻找天下奇药,企图医治单相权的那些伤。后来他在山上救了迷路晕倒的聂安和兆炎。有了他们的帮助,寻药的事更有效率了。

再后来,单弘下山找到了果果。将他也带上了山。果果交给单弘一瓶药,说是从爷爷的遗物中找到的,单弘用自己试药,发现那是一瓶效果奇佳的创伤药。给单相权敷上后,伤口开始愈合。

日前,单弘潜入羌国皇宫,偷出了羌国宫殿中的神丹。服了神丹,单相权终于有了呼吸,单弘无比激动,等着单相权醒来那日。一年多的时间,单弘除了耗尽心血救治单相权,也没忘召集江湖奇士,借着自己身为掌门的身份聚集能人。他要将单国从湛双成手中夺回来,再杀了湛双成和南逸这两个叛徒。

至于单柏是不是真的死在了大火中,单弘并没去打听。单柏将单相权逼死在战场,单弘对单柏的恨无法化解。单柏不但逼死单相权,还失了单相权费尽心思留给他的王位,这样的单柏更不值得原谅,根本不配当单相权的儿子和自己的大哥。

这几天,兆炎奉单弘之命,到离国找寻其他奇药。在离国都城内,他听说了白虎少年的事迹,白木白,起先听到这个名字时,兆炎觉得奇怪。后来,兆炎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兆炎精通遁地之术,潜入白府对他来说太容易了。那个人果然是单柏,单柏没死,竟成了离国将军白世奇的儿子。兆炎对单柏同样又怨又恨,看着单柏昏迷中不断喊着父亲,白世奇抱着他边答应边喊“柏儿”的样子,兆炎心里难受极了。单相权还昏迷不醒,单柏这就又认了新爹。

犹豫了几天,兆炎最终没忍心任单柏自生自灭。临去之前,兆炎遮住容貌,将自己寻来的奇药分出一半,交给白府下人后匆匆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这章写得会不会太玄了?虽然写的很狗血吧,但是单相权毕竟被单弘救活了不是,打滚~~~~
大大们新年快乐啦啦~~~~~~



第八十八章  苏醒

单柏醒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榻边的白世奇。

白世奇见单柏终于醒了,惊喜万分,长久的悲伤和紧张在这一刻得到释放,惊喜激动之下,白世奇竟又晕了过去。

看着倒下去的白世奇,单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单柏受了严重的外伤,整个人除了脸以外缠满了绷带,想动也动不了,更没力气动。他没办法去扶白世奇,只能吃力的喊人,喊了半天才喊来了人。

下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推胸,白世奇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白世奇建下战功无数,是战场上英勇无畏的铁血将军。单柏想不到这样铁铮铮的人竟会是如此柔情的一位父亲。看着白世奇明显消瘦的脸,单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白世奇不顾自己的疲倦,醒了后赶紧又坐回榻边。他想拉起单柏的手,可单柏的手也被厚厚的绷带缠着,白世奇怕弄痛单柏,动也不敢动他。

“白儿,疼么?”白世奇眼圈通红,满眼心疼。

单柏受不了这种疼爱宠溺的眼神,暗自垂下长睫。他根本不是白世奇的儿子,不值得白世奇这么对待他,更何况他认白世奇也有自己的目的,他实在受不了白世奇对他这么好。

“一定很痛吧,对不起,白儿,对不起。”白世奇一个劲儿的向单柏道歉,他觉得自己枉为大将军,竟然任凭儿子被人诬陷沦落牢狱受尽酷刑。甚至差点失去儿子。

单柏原本不想理白世奇,可他不知白世奇为何要向自己道歉。白世奇哪里有什么错。

白世奇怜惜的抚着单柏的脸,竟心疼得掉下了泪。

单柏身子猛地一颤。

“傻孩子,为什么不跑呢,为什么纵容他们打你。”白世奇知道以单柏的武功,打伤狱卒逃出牢狱绝非什么难事。“跑出来就不会被打成这样了。”

“跑了会连累你的。”

单柏知道自己遭人陷害,也知道狱卒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他。在被打得无法动弹前,他想过越狱逃跑,逃出离国,然后再想办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可他不能跑,他跑了白世奇怎么办,皇上大怒,必然会拿白世奇开刀。他清楚白世奇对自己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是多么的上心,若是儿子再一次失踪,白世奇真的会活不下去。已经负了单相权,他怎么还能再负白世奇。虽然白世奇并非他的父亲,可爱儿子的心与单相权是一样的。这样的父亲,单柏实在不忍心再伤害。

白世奇没想到单柏会顾念到自己,一时间欣慰万分,“对爹来说,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

白世奇的爱抚让单柏越发难过,单柏有意的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躲开白世奇的手,可身上的伤太重,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单柏疼得冷汗直流,硬生生将到了口边的一句呻吟吞了下去。

“别动,别乱动,你身上都是伤。”白世奇想起那日在撕下衣服后单柏血淋淋的身子,心痛得窒息。“你一直昏迷不醒,气息微弱,吓坏爹了,爹真的怕你丢下爹一个人就那么走了……”白世奇极为伤心。

单柏突然想起单相权留给自己的纸条。不顾疼痛,咬牙抬手去摸胸口。

没了,荷包没了!

“白儿,你做什么,你怎么了?”单柏手臂的绷带渗出大片猩红,白世奇无比焦急,他不知道单柏在找什么。也不敢去抓单柏的胳膊,只得焦急道:“白儿,你要什么?你找什么?”

“荷包……我的荷包在哪里?”单柏顾不上疼痛,他只想知道那个荷包在哪。那里装着单相权留给他的字条,是他的宝贝。

“在这,在这。”白世奇慌忙拿起床头的荷包,放到单柏手里,单柏乱动的胳膊这才停下来。紧紧抓着荷包,单柏问他:“那块玉佩你能还给我么?”

白世奇知道单柏指的是那块粘好的碎玉,赶忙从自己怀里掏出,“我一直带着他,你看我穿上了红绳,这几日我一直把它挂在脖子上贴身带着。幸亏有这块玉,我们父子才得以团圆。幸亏有它……”

“把它给我戴上。”单柏不想让这快象征单相权爱的玉佩被别人拿走。

不论单柏说什么白世奇都会答应,小心翼翼的帮他戴上,白世奇道:“那日我抱着你,怕极了。你躺在我怀里,一直念念叨叨。”

听白世奇这么一说,单柏脑子里还真有些印象。自己昏迷中对单相权说了好多好多话。

“我说了什么?”单柏害怕自己真实的身份暴露,赶忙追问。

“你一直喊着父亲,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只听得到父亲二字。”白世奇不知道单柏的脸色为什么突然间更加苍白了,含着眼泪道:“对不起,白儿,对不起,以后爹再也不离开你了,再也不离开你……”

单柏看着眼中盈泪的白世奇不知说什么好,只见白世奇抬袖擦了擦眼角,欣慰道:“你终于肯喊我父亲了,白儿,我终于听到你喊我父亲了……”白世奇从没像现在这么高兴过。尽管是儿子昏迷中喊的,他也高兴。儿子从没忘记过他,所以才会在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一声声喊着他。他真高兴,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出这份喜悦和欣慰。

单柏知道白世奇误会了,可他根本无法戳破这个误会,也不忍心。

让单柏更想不到的是,白世奇为了救他竟然舍弃了兵权和官职,为了单柏他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虽然他表面上对白世奇还是那么冷漠疏离,可是长久以来被白世奇关爱着,他好像渐渐被白世奇感动了。看着白世奇那么努力的爱他,那么宠他纵容他,单柏心里既愧疚又难受。如果有一天他不得不告诉白世奇自己不是他的儿子,只是在利用他,白世奇该是怎样的难过呢,单柏不忍心了,他怎么可以伤害这样铁血柔情的“父亲”呢。可是身负父仇国恨,他不可能为了白世奇选择放弃。单柏非常纠结。

白世奇是个清廉的好官,从不收受贿赂,家里没什么闲财,白世奇和单柏都失了官职,白府的生活远远不比当初。

为了省出钱财为单柏买药疗伤,白世奇不仅辞退了大量家仆,还瞒着所有人,晚上跑到拳坊去当拳手,白世奇本是将军,武功过人,所以经常打赢,打赢了后会得到很多钱,白世奇就用这些钱为单柏买各种灵药,希望单柏早日康复。

那日兆炎回去后,并没对单弘说发现了单柏这件事,只是私下里和聂安交待了一句。

单弘的苦心没有白费,单相权喝了那些奇药,真的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时,单相权的神智还不清楚,通过剧烈的疼痛他知道自己还活着。那个瞬间,他满脑子还是敌军中的单柏,是快要被长枪刺中的单弘。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这里不是战场。看到伏在榻边昏睡的儿子,一瞬间,他竟开口喊道“柏儿”,就像以前在王府时那样。后来,单弘抬起头,他才看清那是单弘。

“弘……弘儿?”太久没有说话,半响,单相权才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

“父亲,父亲……太好了,您醒过来了,父亲……”见到单相权醒来,单弘激动得不能自已,拼命的喊着父亲。

“我不是已经……死了么?”

“不,不,您没死,您还活着,不许再说死死的。您活得好好的,父亲……”单弘的肩膀轻轻耸动,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不停抚着单相权的肩膀,不知怎样才能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

单相权的眼瞳微微放大,显然对自己没死的事情感到惊讶,在他的记忆里,他真的死了,甚至看见了地狱的大门,看见了阴间的小鬼。见单弘眼中含泪,单相权努力的冲他笑了笑,吃力的抬起手用手指抚了抚单弘的脸颊。

这样疼爱亲昵的举动还是第一次。单相权的举动就像还沉浸在战场上的死别中。临死之前总要让在乎的人知道自己真的爱他啊。

单弘受不住单相权的这种疼爱。想起那日单相权倒在自己怀里说爱他的样子,单弘的泪水夺眶而出。不等单相权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单弘就飞奔了出去。

他跑出去,跑了很远,一个人坐在院子外的空地上闷头痛哭。

这一年多来他实在太辛苦了,他从不敢想如果单相权真的醒不过来会如何,他相信单相权一定会醒过来。可单相权真的醒来后,疼爱的看着他时,他才知道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是多么幸福,又想起单相权舍命救他的场景,心痛难耐,喜悲交杂下,他终于失声痛哭。

他不想让单相权看到他哭的样子,更不想让其他任何人看到他如此脆弱的一面,所以才躲到了院子外面。他不知道自己在单相权给的爱里可以脆弱成这样。

单相权不知道单弘为什么突然跑出去,沮丧的垂下手。单相权的记忆渐渐清晰,汹涌的疼痛感瞬间涌上了心头。

虽然当初他毅然决然的上了战场,为了单柏甘愿赴死。可再次醒来后,一切恍若隔世,仿佛他死了一次又活了,竟像过去了一辈子那么久。他这时才真正意识到单柏是真的把他逼上了绝路,真的不要他这个父亲了。这一瞬间,所有的疼痛和痛苦都清晰了起来,他竟有些遗憾自己为何没死,还要活过来,要活着承受被最爱的儿子舍弃逼杀的事实。

聂安和兆炎闻讯赶了过来。刚走到单相权身前,聂安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爷。”聂安见单相权醒了过来,激动地不知所措,猝然流下清泪。兆炎见聂安哭了,手忙脚乱的不知怎么安慰好,“义父,义父,您别这样,王爷醒过来了这是好事,别这样……”

聂安边拭泪边道:“对,不能哭,不能哭。”

兆炎抬臂环住聂安的肩,用另一只手帮他擦泪,“义父,王爷会好好的。”

“炎儿。”聂安看着兆炎,任凭他为自己擦去眼泪。

“你们出去吧。”单相权在榻上看着聂安和兆炎的父子情深,觉得心脏难受,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

聂安一开始有些发愣,单相权这是怎么了。

突然,他挥开兆炎为自己擦泪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出去说话。

“王爷怎么了?”出了房间,兆炎还一头雾水。

聂安这才低声道:“唉,怕是想起了大公子。”说罢,聂安把声音压得更低,“那个人真的是大公子?”

兆炎知道聂安指的谁,用力点了点头,“我不会认错的。”

聂安陷入沉思。单相权才刚醒来,肯定不知道大单被灭,单柏被废的消息。该不该把这些告诉他呢,是告诉他单柏死在了大火中,还是告诉他单柏还活着但是成了离国将军白世奇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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