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禁忌- 第10部分

林伟聪早早躺在林清奇的房间里休息了，我们又聊了好多，爷爷的身体问题，林修龙再娶的问题，亚亚和林伟聪过日子的问题，妞妞上学的问题以及我生孩子的问题。当他们讨论我怎么尽快能生出孩子的时候，我借口说我上下厕所，这样的话题讨论了好多遍了，如今我总有种想吐的感觉。
在厕所里，我真的干呕起来，我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堵在了嗓子眼。
“怎么了？怀上了“扭头看到了林伟聪，林伟聪眼神迷离。
“没有。”我赶紧收拾好自己，从林伟聪的腋窝下挤了出去。
“这么怕我？”林伟聪猛地扳回我，双手捏住我的肩膀。
疼！
“你放开我。”我挣扎着。
林伟聪却抱紧了我，“不放！”“永远都不放！”
林伟聪把我挤在墙角，身体紧紧地靠住我，他捧起我的脸，我看见他浓浓的眉毛、深邃的眼眶，忧郁的眼神。“哥，放开我好不好？”我无奈地指了指堂厅里亮着的光，“在家里呢？”
“在哪儿我都不放开你。”
林伟聪噙住了我的嘴唇，我使劲地跺他的脚，他抱得极紧，我感觉自己要被揉碎了。
林伟聪紧紧地抱着我的不放，嘴唇贴着嘴唇，致命的窒息。

我不敢出声，不敢喊，我控制着自己不让它发出任何响动，我的身体变得软弱无力，林伟聪的臂膀象把铁铅，死死地卡住我。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朝林伟聪的嘴唇咬了下去，林伟聪吃痛地放开。
“你只能生我的孩子。”
我望着林伟聪棱角分明的脸庞，此时林伟聪的眼眶通红，象似随时都能着了火。这不是小时候那个温润的哥哥，不是那个充满嫉妒的哥哥，不是眼里满是心疼，却只能躲闪的哥哥。面前的哥哥直视着我，象要把我吃掉。
疯子，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林伟聪。

第二天，我收拾好行礼打算回N市，林伟聪推门进来，“这么快就要走？”
“嗯”我不敢抬头看林伟聪。
“那我送你。”
“到那边自己照顾好自己。”
“够了，以后你不要再和我联系，我们从来都不认识，你不要送我，我自己走！”
“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
我惊呆了，我本以为林伟聪是在喝醉了酒，而他却记得！
“我记得，我是醉了，但这儿是清醒的。”林伟聪指指自己的脑袋。戏谑地看着我。
“哥，太久了，放手吧。”
“现在听你的。”

我提着行礼箱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出门碰到林修龙，“爸，我走了。”
“这么急？”
“我要回去工作。”
“凡事要学会回头，别太苦了自己。”
“爸，我知道了，听你的。”
林伟聪接过我的行礼，对林修龙说：“叔，她行礼箱这么大，我送她到车站。”
“也好。”
我赶忙夺回自己的行礼箱，对林修龙说：“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走的。”
“让你哥送你吧，有人送你我放心。”
我坚持不过林修龙，只好让林伟聪骑着车带我去镇上。
林伟聪把他的安全帽给我戴上，风吹头林伟聪的头发，我看着林伟聪的背。从后视镜里，我看见林伟聪冲我微笑着。
“你现在在哪儿工作？”为了缓和尴尬，我选择先开口。
“在一家工地当瓦工。”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就走。”
“不在家多呆几天吗？”
“没什么意义的，现在的任务是多挣点钱。”
这天没有阳光，微风，林伟聪手上红色的戒指鲜明地摇曳着。而我，把那枚蓝色的藏在了钱包里。
“为什么没有戴，怕家里人发现？”
“不是。”
“为什么？”
“因为一切都是假的。”
“什么是假的？”
“哥哥和妹妹的戒指。”
“哈哈，这是事实，怎么会是假的？”
林伟聪的笑声响彻山谷，刺穿了我的耳膜。

“哥，其实我有好多事想问你的。”
“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杀田娃。”
“他该死！”
“我们~~~~，小时候~~~~”我吱吱唔唔。
“你想知道什么？”林伟聪的肩膀颤了一下。
“我和田娃有没有~~~~~~？”
“没有！”林伟聪坚决地回答。
“我和你~~~~~~，有没有~~~~~~血”
“有！”
“没有骗我？”
“哥从来不骗你，在这里。”林伟聪拍了拍胸口。
“为什么我不记得这些？”
“你当时昏过去了，醒来就象没事人似的走了。”
“那你为什么要杀田娃？”
“因为他跟亚亚说了些乱七八糟的，我本来是想教训他一通，结果失手了。”
“对不起，哥。”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不要总把这些都揽在自己身上，我是你哥哥，以后我都会保护你。”
“就象哥哥保护妹妹那样吗？”
“对！”
“不骗人？”
“没骗你！”

我躲过后视镜反射来的光，目光落在林伟聪的背上，林伟聪的背好宽，好温暖。





第47章　送别
当林伟聪把我送到车站时，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我把头盔还给了林伟聪。
“到了那边就给家里打个电话，路上要吃好，吃热的，不要怕花钱。”
“谢谢，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跟哥哥这么客气？”
“谢谢。”

林伟聪捋顺我遮在眼前的浏海，正了正我的衣领，看着我，说走吧！
我怔怔地提起行李，扭过头，我的心象被掏空了一样，眼泪滴了下来，一滴、两滴。。。。。。
“等等。”
林伟聪拽住我的衣袖。
我不敢回头。
从伟聪从身后绕了过来，他伸出手，说“拿来”
“什么？”
“我买给你的。”
我知道是什么，林伟聪就买给过我一枚戒指。
我缓缓地打开钱包，把那枚戒指还给了他。
不容分说，林伟聪以秒杀的速度戴在我的手上，而后把他的手比在我的手旁边。

我把它摘下来，拼命地甩给林伟聪，“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骗不了任何人。”
我蹲在地上，一瞬间，我感觉我要崩溃了。
“我不在你身边，它会保护你，你就当它是护身符。你为什么不敢接受？难道你心虚？”
“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就是不想接受你的东西，你送给我我自己处理，为什么你必须让我戴在手上？我不要，我不想戴，难道这点自由都没有？”
“我讨厌死你了。”

我哭了起来，止不住了。
林伟聪举起双手，“好，我错了，对不起，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提起行李，“我走了，你对我爸说我到了会打电话给他的。”
林伟聪猛地抱住我，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下，“等我。”

我拖起行李飞快地朝车上走车，透过车窗，林伟聪远远地看着我，他朝我挥了挥手，笑笑。
我也笑了笑。
这样不是很好么，远远地看着，观望前，彼此都很好。
我摸了摸衣兜，那枚硬硬的戒指躺在里面。


林伟聪终于扭过了头，转身，迈开了脚步，一步、两步。。。。。。，越走越快，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我回到了N市，乔牧问了问我家中的情况，爷爷身体好不好？
“挺好的。”
乔牧从身后抱着我，问我想他了没有？
我说想了，很想。
我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乔牧，眼泪顺着眼角住下淌，乔牧的肩膀湿了一大片。
“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擦了擦眼泪，说“就是太想你了。”
乔牧满意地冲我笑着，“哈哈，现在你越来越离不开我了。”
“是的，离不开！”

晚上，我给林修龙打电话报平安，电话却是林伟聪接的。
“我爸呢？”
“出去了，我和爷爷在聊天。”
“哦，你和他们说我到家了，让他们放心。”
“爷爷说你越来越瘦了，让你多吃点东西。”
“你跟他说，我以后每天吃一盆米饭。”
电话那头笑了，说好的，我告诉爷爷，你以后每天吃一盆米饭。
〃那我挂了。”
我挂了电话，我摸摸自己的脸，嘴角升起了一丝笑意





第48章　平静的一年
这一年极为平静，林伟聪和我在车站分别后，便沓无音讯。
当林修龙问他有没有和我联系时，我才想起好久了，我的心已经流不动泪了，所以忘记了年岁。
林修龙说林伟聪只是向家里人报平安，定时给亚亚寄钱，却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儿。
我说我哥肯定会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
我不想找林伟聪，他一定在某个角落，安安静静地过他想要的生活，挣他想挣的钱。
我们就这样，多好，永远都这么远，永远都这么平静。

但我还是常常会发呆，会想起林伟聪的背，那是我哥哥。

我和乔牧的感情也进入了更和谐的阶段，我学会了妥协，学会了感恩，毕竟乔牧没有嫌弃过我，他给了我活下来的力量，让我知道这个世界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缺陷，爱着自己，我应该好好爱护乔牧，如果没有了乔牧，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这一年我们还在看病，讫求上天能够给我们一个孩子，那么我将会过一个普通女人的生活，有丈夫，有孩子，我将会努力爱他们，可我没有。
我们还是孤零零的，没有孩子，我学会了好好生活，好好锻炼身体，我告诉自己一定要长长久久地活着，照顾好乔牧，一定要比乔牧死得晚，这样才对得起他。
乔牧感受得到，他说虽然有缺憾，但还是很美满。

玫子是丁克一族，曾经打过三个孩子，玫子说她老公说有她就足够了，不要孩子；我说你把孩子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待他们，但我没有，玫子有却不要他们。

我告诉自己其实没孩子也没有关系的，起码比同龄人年轻好多，有着美好的身体和白晰的脸庞，这或许是上帝给我的另一笔财富，无论怎样，我都得好好地活着。只有活着，才能还清自己欠别人的，才能报答林修龙的养育之恩。

林修龙要来N市了，自从结婚后，林修龙便不知道我去了哪儿，过得怎么样，林修龙一直很担心，对乔牧也很有意见，说他把我拐骗跑了。这一年，他决定要来N市了。林清奇要在工作的城市结婚，所以林修龙决定“南巡“一次，先经过N市，然后我和他一起去看林清奇。我嘱咐林修龙坐哪一趟车，几点几分的，转车需要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到达，车厢尽头有热水和厕所，在路上要多喝水，饿了就买乘务员推车上的热饭，不要吃冷的。不要轻易和陌生人搭岔，每一项都交待得极为清楚。林修龙说，你怕我丢了？我说是的。林修龙说太小看我了，我一个人送你弟弟上学，送你弟弟去工作，怎么会丢了呢？我把钱缝在内裤上了，就拿些衣服和吃的，你把屋子收拾干净，别乱七八糟的。
我曾经告诉林修龙，我一个星期打扫一次屋子，林修龙说他无法想象我和乔牧是怎样生活的，乔牧不会做家务，我也不会。其实我以前放假回家都会帮顾彦霞收拾屋子。
我把屋子彻底打扫了一遍，窗明几净，我问林修龙：爸，满意不？林修龙扫视一周，满意地笑着，摸着我的头说：宁儿长大了，我放心了。爸，我都32岁的人了，早就长大了。在爸的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我望着林修龙慈爱的眼神，却想起了林伟聪。
我一直记得林修龙满脸的黑色，和顾彦霞吵架时耸起的眉毛，握紧的拳头，记忆中的林修龙不会这么温和，不会摸我的头，不会叫我小孩子，不会用这么慈爱的眼神看我。
我摸摸自己的额头，想起林伟聪说的：等我，我会等他，等我的哥哥，等一辈子，但愿他不要出现，就这么等一辈子。
甩不掉的，就存放着，有时候伤疤会变成美丽纹身的一部分，我看见了一朵正在盛开的罂粟花。







第49章　难掩的亲情
我们带林修龙参观了我们的新房子，房子还没有交付，便是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绿树环绕，清水依依，售楼处更是建造的富丽堂皇，镜面的地砖、皮革质的墙面、随意的折褶、还有那一盆一盆名贵的花，厕所里完备的配套，一次性的马桶垫，大卷的手纸，整面墙的镜子，还有前台颇有姿色的售楼小姐，无不让人有种华丽丽的感觉。
林修龙说：你们现在的生活条件这么好，没个孩子总觉得很遗憾。早知道就把林晓奇的女儿过继给你了。
“人家现在都记事了。”
“你将来要是养别人的孩子，不也是要把财产给有家的么，还不如给晓奇的女儿，这样就早一辈人进城了。”

财产？我沉默，无言以对。

我没有对乔牧说这些，怕乔牧对他有看法

林清奇找的女朋友是当地的，林清奇有着一米八二的个子，相貌英俊；找的女朋友一米五八，扁脸，小眼睛，身材瘦小，嘴巴有些地包天；女孩性格很温柔，倒茶的时候总是先给林修龙倒一杯，亦很听林清奇的话。
林修龙嫌女孩个子太低，相貌平平，配不上林清奇。
后又说女孩家有四层的楼房，父母都是当老师的，林清奇以后生活便有依靠了。

林修龙说林清奇结了婚以后在女方家生活的日子便多了，又说女孩太矮，又不好看，配不上林清奇，总是很不开心，常常会落泪。

又说女孩家有房子，有钱，林清奇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林修龙一面嫌弃着女孩的丑陋，一面觊觎着女孩家的财产，时而开心时而伤心。

我是理解林修龙的，这是一位农民很现实的想法，生活是现实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而一切，都是源于钱。

但我不想他当着林清奇和女朋友的而说这些，女孩是可以听懂一部分的，而这样说会让林清奇心里更没有底。

在与女孩家人会面的时候，林修龙很清楚地表达了他的两个条件，一生下的孩子必须姓林，二林清奇过年必须回家。女孩的父母对第一个条件极为反对，说他们的女儿是独生女，希望生两个，一个姓林，另外一个和他们姓。林修龙不同意，婚事快要谈崩了，女孩的爸爸立马翻脸。
林清奇的及母娘说他们希望第二个孩子能跟他们姓，至于能不能生出第二个也不一定，暗示的意思极为明显。
我问林修龙是什么意思，林修龙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答应了，这门婚事算是谈成了。

林修龙眼睛花了，耳朵聋了，鼻子也闻不到味道，胳膊伸不直，林修龙告诉我是因为老了！
在帮林修龙整理回家的东西的时候，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林修龙以为我和乔牧吵架了，我说没有，总是你一个人！
林修龙说这十几年都过来了，爸没事的。
我没有说话，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