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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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浅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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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辜连累你。母妃对不起你啊!”骆铭轩看见云妃眼中混浊的泪水,心中更是难受的不能自已,一面为云妃擦去眼泪,一面痛苦自责着:“母亲,都是儿子不孝,儿子没用,让母亲在这种地方受苦,母亲莫要再说自责的话语,一切都是儿子愧对于母亲!”说着,骆铭轩跪下狠狠磕了几个头。云妃急忙拉起他,想了想,有些紧张起来:“铭轩,你是如何进的这冷宫,若是太后知道。。。”没等云妃说完,骆铭轩立即安慰起她来:“母亲放心,是铭靖要了熙太妃的令牌,太后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下来。”云妃渐渐放下心,感叹一句:“铭靖这孩子生性纯良,一直关照于我,你一直倾心相对的那个三皇兄却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只怪我瞎了眼,没早日认清他们母子的面目,不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听见宁帝的名字,骆铭轩感觉心脏微微疼痛了一下。“母亲,皇上给我赐婚了,对方是丞相的次女。”想到来冷宫的目的,骆铭轩勉强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铭轩,皇上为什么突然给你赐婚,他想对你做什么?”云妃一脸警惕,面上没有半分喜悦。“母亲多虑了,儿臣到了适婚年纪,皇上体恤儿臣给儿臣赐婚,能娶到丞相家的女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母亲应该为儿臣感到高兴才是!”骆铭轩极力说服着云妃,也极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云妃叹口气,“铭轩,你能成家娶亲母妃心里自然欢喜,这么多年着实苦了你了。母妃只有一个要求,你务必答应母妃。”看到云妃的神色变得认真严肃,骆铭轩立刻凝神细听:“母亲但说无妨,无论什么儿臣都会答应的。”“铭轩,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为了母妃,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云妃恳切的眼神望向骆铭轩,骆铭轩虽觉得云妃这番话有些反常,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一口应承下来:“母亲放心,儿臣记住了。”云妃见骆铭轩答应下来,这才如释重负,又仔细抬手摸了摸骆铭轩的眉眼,端详了一阵,缓缓开口:“铭轩,时候不早了,你快走吧,晚了被人知道就不好了。母妃也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骆铭轩瞧见云妃一脸倦容,不忍心再打扰,又想着铭靖还在外面,连累他就更不好了,于是点点头,起身告辞:“儿臣走了,有机会儿臣再来看母妃。”直到骆铭轩的身影消失,紫英才慢慢开口:“娘娘,您真打算这么做吗?”云妃点头,吐出一口气:“老天待我不薄,还让我看到了铭轩,这孩子太苦了,什么事都往心里藏着,我这个当母亲的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这赐婚分明就是皇上逼迫的,哪里看见他半分喜悦?我不能再拖累他了,不能再让这个无辜的孩子受苦。紫英,你陪伴我一生,后悔吗?”紫英摇头,露出轻松的一笑:“娘娘,能陪伴您是紫英的福气,我从来没有后悔。”云妃有些愧疚的望望紫英,握住她的手,又把目光投向远处,轻轻在心里叹一句:铭轩,孩子,但愿你能明白娘的苦心。                        

第 28 章

  骆铭轩回到王府一直心神不宁,想到云妃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心中就一阵阵没来由发慌,怎么琢磨也想不透云妃这番话的含义,只是隐隐觉得会有事情发生。果然,回到王府才一个时辰,宫里的太监就匆忙来到王府宣旨,看那小太监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骆铭轩下意识感觉这道圣旨和母妃脱不了干系。想来怕是宁帝得知了自己私入冷宫之事,害怕迁怒于母妃,骆铭轩急急忙忙跟随小太监再次进宫。
  
  抬脚刚走进凤桐殿,就发现殿里一片黑压压的人影。骆铭轩微微扫视一圈,满脸盛怒的宁帝身旁是一脸打算看好戏模样的玉瑾太后,熙太妃坐在一旁,身边的骆铭靖使劲朝骆铭轩挤眉弄眼,似乎在提醒他什么,熙太妃则伸手拉骆铭靖坐下,严厉的眼神示意儿子不要乱说话。“轩王,朕召你前来是有件重要事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沉默许久的宁帝抬起头,慢慢开了口。骆铭轩点点头,宁帝要说的无非是和亲一事和私入冷宫之事,无论宁帝做的是怎样的决定,他都能够承受。“半个时辰前,云妃在冷宫自缢了。”宁帝刚说出口,骆铭轩的身子晃了晃,一张脸瞬间变得惨白,嘴里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听冷宫的卫兵说,轩王才刚去了冷宫,朕本来还惋惜你们母子天人永隔,没想到轩王想的这么周全,倒是朕多虑了。”宁帝笑了笑,拿起手边的茶杯,猛的砸到地上,“骆铭轩,你好大的胆子,盗取令牌,私入冷宫,逼死废妃,简直是罪不可恕!”宁帝说了些什么骆铭轩都没有听进去,他脑海里只有母妃死了这件事,宁帝说的没错,是因为自己母妃才会死的,如果自己没有一意孤行到冷宫探望母妃,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骆铭轩抬眼看向宁帝,浑身都在颤抖,声音也在发抖:“皇上。。。能否容臣弟。。。见见母妃的遗体?”“云妃身为废妃,私自会见王爷,罪上加罪,念在她已仙逝,朕派人一把火烧了冷宫,也算给她留了个全尸。”宁帝淡淡吐出这番话,骆铭轩早已支撑不住的半跪了下去。“皇儿,此事怎么处理哀家就不多言了,你酌情处理吧。”一直没出声的玉瑾太后站起了身,走到骆铭轩跟前俯身在他耳边笑了笑:“轩王,这是你自找的,哀家还没出手,你自己倒弄出一个闹剧,怪不得哀家了。”说完走出了大殿。待太后走了出去,宁帝也站起身,大喝一声:“李全,轩王的罪行该怎么惩治?”李全从旁边畏畏缩缩冒出个脑袋,断断续续说道:“回陛下。。。三罪加在一起,罪应当斩。”李全刚说完,骆铭靖再也忍不住挣脱开熙太妃的控制,跪到宁帝面前:“皇上息怒,令牌是我从母妃这里拿给轩王的,并不关轩王的事,要罚就一起罚我好了。”熙太妃见状急了,连忙开口:“皇上,铭靖年纪小,受了轩王的蛊惑才会犯了糊涂,还望皇上明鉴。”“令牌是我偷的,和铭靖无关。”骆铭轩跪在地上,万念俱灰,慢慢吐出几个字。熙太妃立马神气起来,挑起嘴角笑了起来:“皇上,我就知道轩王图谋不轨,轩王也承认了,此事根本不关铭靖的事。”“母妃,你在说些什么,你这不是害六哥吗?”骆铭靖急了,冲熙太妃大喊。“你给我闭嘴!早知道你拿走令牌是给这个狐狸精的儿子,我绝对不会给!现在跟我回芳悟殿,我要好好跟你算账!”熙太妃也怒了,拽起骆铭靖就往殿外走。骆铭靖挣不开熙太妃的力气,只能回头朝着骆铭轩大喊,眼泪夺眶而出:“六哥,你不要承认,千万不要承认啊!”骆铭靖的声音随着愈行愈远渐渐消失不见,大殿内只剩下宁帝和骆铭轩。宁帝走到骆铭轩身边,居高临下看着他:“朕再问你一遍,令牌是不是你盗取的?”宁帝心里很清楚,熙太妃的急于护短已经很清楚告诉宁帝此事因骆铭靖所起,骆铭轩无非就是靠着令牌进冷宫看望了云妃,但是被幽禁多年的云妃突然自杀,这让宁帝措手不及,就算不是骆铭轩所为,却也逃不了罪责,但宁帝看不惯骆铭轩这份自以为是的样子,宁帝暗忖如果骆铭轩说出令牌的事,他就打算从轻处理。“一切都是我做的,臣弟甘愿受罚。”听见母妃死讯的那一刻,骆铭轩感觉全身被抽空了,这么多年的痛苦难熬终究没能留住母妃,母妃终于解脱了,自己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问斩也好,凌迟也罢,骆铭轩再也不会畏惧什么了,自己很快就能去陪伴母妃了。宁帝见骆铭轩毫不动摇,心中怒气更甚,“来人,先杖责一百!”两个太监拿着碗口粗的木棍走了进来,走近骆铭轩跟前,却被那股气势吓得不敢上前。“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干什么,给朕打!”宁帝看见两个太监的迟疑,不由得怒吼出来。小太监再不敢疏忽,拿起木棍一棍棍挥打下去。随着一棍棍落下,骆铭轩始终咬牙不吭声,全身渐渐渗出一层层冷汗,血迹混杂着汗水一点点从背部落下。“陛下开恩,已经打了五十棍了,轩王的身子受不住的。”李全在一旁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大着胆子开了口。“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有什么要说的?”宁帝咬牙切齿说了一句,他并不想看着骆铭轩死在自己面前。骆铭轩抬起头,虚弱的笑了笑,喉咙里却是发不出声音。宁帝看见骆铭轩的笑容,不禁有些讶然,那笑容中有无奈,有伤感,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宁帝见骆铭轩仍不发一言,索性横下心,骆铭轩这般根本不值得人同情他。“不准停,继续打,把一百棍打完!”宁帝抛下这句话,索性挥袖走进偏殿,不再理会眼前这一切。
  
                          




第 29 章

  宁帝梦见了骆铭轩,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骆铭轩,只是这一次尤其不同,尤为恐怖。梦见骆铭轩挨打,廷杖一棍棍落下,骆铭轩像白天那般丝毫不吭声,脸上仍旧挂着笑意,却不是从前那般和煦温暖的笑,那笑容里有傲气,有伤感,更多的是解脱。宁帝看着骆铭轩一直笑容不变,身上的王袍却被血迹一点点浸湿,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流血,却看不见伤在何处。宁帝从噩梦中惊醒,惊出一身冷汗。李全在殿外觉察到动静,急忙推门唤了一声:“陛下?”宁帝还未从刚刚的梦魇中缓过神,怀揣着紧张的情绪,下意识问了一句:“轩王后来怎么样了?”李全万万没料到宁帝会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才开口:“回陛下,轩王后来是被抬回王府的,听说夜里突然发了高热,人还在昏沉中尚未苏醒。”宁帝皱紧了浓眉,换做旁人,挨上几百棍生病发个热倒没什么,可骆铭轩不同,原先还以为轩王身子不好那些传言都是道听途说不可信,这段时间近距离接触了,才发现不是假的,身子单薄的感觉一阵风就能吹倒,和几年前那个总是充满活力的六弟相比,宁帝有时都要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宁帝越回想那个梦境越觉得恐慌,那一百廷杖力道颇重,骆铭轩如今的身体恐怕会吃不消。“把太医院那些个太医都给朕叫来!”宁帝再无睡意,披了件外衣起身。李全大惊失色:“陛下可是龙体不适?奴才这就去宣太医!”宁帝止住了他:“要他们立即去轩王府,看看轩王的情况。”云妃刚刚去世,若是骆铭轩也重伤死掉,宫中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宁帝并不希望骆铭轩这般死去。李全奇怪的望了望宁帝,终究还是领命退下了。深深叹出口气,宁帝吹灭蜡烛躺回龙床,却是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仿佛再也没有苦痛,周围全是温暖无害的气息,没有太后,没有宁帝,骆铭轩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坚定的朝一个方向走去,似乎那里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一阵清脆的笛音传来,骆铭轩循声望去,顿时定住了脚步:一个高大颀长的男人拿着一支笛子吹奏着,眉眼里满是爱恋,专注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紫纱轻衣,面颊上的红晕似桃花,双眼里满满都是男人。骆铭轩不敢置信,上前轻唤一声:“父皇,母妃,你们怎么在这里?”笛声戛然而止,男子和女子同时回头看过来,嘴角噙着笑意。男人首先开了口:“这里没有什么皇帝妃子,这是桃花谷,是世外桃源。”骆铭轩看看四周,的确,四周流水潺潺,鸟鸣花香,桃花花瓣随风轻轻飞扬。骆铭轩不敢相信,驾崩许久的先皇,甚至连自缢而死的母妃,都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一脸的笑意盈盈,骆铭轩激动的走上前几步,拉住男人和女子的手:“父皇,母妃,不要再走了,留下来好吗?”男人笑了笑,露出好看的洁白牙齿:“铭轩,我们当然不会离开,这就是我和云儿的家。”说着亲了亲女子的脸颊,女子顿时羞红了脸。骆铭轩明白了,面前恩爱的两人选择在这桃花谷度过一生,而自己,还得继续在那冰冷的皇宫忍受煎熬,骆铭轩再也忍不住,着急喊道:“父皇母妃,你们带我一起走吧,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男人和女子听了这句话脸色严肃起来,摇摇头,一直没开口的女子说话了:“铭轩,你答应过母亲,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和你父亲会祝福你的。”没等骆铭轩做出反应,男人和女子已经在眼前消失,眼前一片和谐的桃花谷也消失不见,骆铭轩闭上眼,默默流下眼泪。再度睁开双眼,昏黄的烛光忽明忽暗,周身的痛楚在拼命叫嚣,一切重回现实,尽管由于高热头脑昏沉,但所有的事物都在提醒骆铭轩方才只是一场梦境,只有眼角残余的泪水告诉他似乎又不是梦。骆铭轩扫视一眼周围,除了看见楼淮勋和墨竹焦急的脸,其他的都是太医院的太医,看见骆铭轩醒了,都满脸惊喜,听他们断断续续的对话,自己昏迷有一段时间了,骆铭轩疲惫的再次闭上双眼,母妃逝去是无可争辩的事实,原想着这顿廷杖能让自己也死去得到解脱,却还是苟且活了下来,骆铭轩不懂,宁帝竟然能狠心到这个地步,他一把火烧掉了冷宫,也烧掉了骆铭轩心中残存的一丝眷恋,宁帝本可以也一并处死自己,却偏偏救下自己这条残命,骆铭轩不知道宁帝究竟还要怎样才能放过自己。一双手覆上自己的额头,耳边传来楼淮勋的声音:“王兄,感觉好些了吗?”骆铭轩没有回答,他需要冷静,慢慢沉淀消化这一切。又传来一声叹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所有人都退出了房间,桌上的烛灯还在艰难闪动着,流下一串串泪滴般的烛油。
  
                          

第 30 章

  骆铭轩这一倒下就是一个多月,在此期间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昏迷时总是被那个梦境所缠绕,清醒时则睁着双眼发呆,心头的痛楚更重一分。可是生活还是得继续下去,骆铭轩知道自己无法逃避,待重新回到皇宫,已是天翻地覆。聿国皇子对宁帝随意更换和亲对象感到大为光火,一改往日温和有礼的形象,不仅推迟了回程时间,甚至隔三差五请求面见宁帝,语气也不似之前那般委婉谦和,这聿国小公主乃是聿国国王的独生女儿,从小就宠爱有加,随国这种随便搪塞和亲的态度让夏清城无法接受,他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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