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非要说得直白——你私人的事情，我们不该过问。可是徐傲的锦意和公司是竞争对手，就容不得我们小气了。”
“公司是因为徐傲才解雇我的？”方晴晴觉得难以接受，“他影响我的工作吗？”
汪楚楚冷笑，“我说了，你们有没有关系，公司无权过问。只不过，因为设计泄露，影已经和公司解约，听说他们现在正在和锦意接洽。徐傲是锦意的人，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地打击公司，所以，但凡会成为公司隐患的，我们却不能不小心。还请方小姐理解！”
确实说得够直白了，泄密的人还没有找到，设计部人人都是“疑犯”，而她和徐傲有来往，顺理成章会被当成嫌疑最大的！
就像徐傲不肯听她解释，直接就认定她是为了算计他才接近他一样。
当当地叩门声，然后是一位老者沉沉地声音，“抱歉！打扰你们了！”
“爸爸？”汪楚楚往方晴晴背后看了一眼，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迎上去，小女孩一般娇柔地声音埋怨说，“不家好好休息，怎么跑公司来了？您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呢。”
“哼！我要再不来，公司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汪世勋被她扶着在沙发上坐下，手杖放在沙发边上。
汪世勋从昏迷中醒过来已经十几天，精神状态还没有彻底恢复，言词缓慢，行动也显得迟钝。戴了一顶男款夏凉帽，正遮住头上的伤处。
跟着他一同进来的还有汪楚泽，汪楚楚虽然疑心，也不敢当着父亲的面做的太过，只当没有看到他。转头吩咐方晴晴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等方晴晴退出去，汪世勋问道：“那丫头脸色不好看，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一点小事。”汪楚楚叫秘书去倒水来，才笑着岔开话题，“今天跑这么远的路，累不累？”
汪世勋的脸色沉着，看了一眼低头站在一旁地汪楚泽说：“我已经好了，早就该上班的，不过是年纪大了，想偷点懒，才在家里躺到现在。”
“爸爸想在家休息就在家休息，真要是觉得精力充沛，就来公司转转，顺便活动下腿脚，只是别累着。”汪楚楚贴心地说。
“想在家里休息，可偏偏有人不让我清静安心啊！”汪世勋接了秘书手里的杯子，放在旁边小几上，等秘书出去，目光暗下去，“你们两个不省心的东西！”
“爸爸，女儿管理公司一直尽心尽力！”汪楚楚不依，“很多事情，女儿也不希望发生，可是我一个人，要管理这么大的公司，难免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
“大伯！”汪楚泽满脸懊悔，忍着眼泪哽咽道，“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辜负了您的栽培，我对不起您……”
一个大男人居然用这么恶心的狗血桥段？汪楚楚嫌恶地瞪他一眼。
“行了！”看来汪世勋也不喜欢他“戏”，皱眉叹息，简单地说：“老杨的口供我不相信！我已经去派出所销案了，这件事情我不再追究，你们两个都不要再提。希望以后，你们姐弟两个能团结一点。”
“爸爸为什么要销案？”汪楚楚不能接受，“老杨那个狗东西吃里扒外，把您伤成那样，怎么能这么简单过他？”
“老杨都告诉我了！”汪世勋看着自己的女儿像看一个陌生人，“楚楚，你是我的女儿，我养你这么大，却从不知道你有这样恶毒的心思。你居然和一个外人勾结起来，陷害你的弟弟！阿泽虽然是我的侄子，却是我一手带大的，和儿子一样看待！”说到激动处，心血涌动，缓了片刻，仍然恨得双手发抖，“你甚至还要私自转移公司的资产到自己的名下？我还没死呢！”
汪楚楚心里一阵慌乱，嘴上仍坚决否认，“爸爸，你不要听他们胡说！这是他们故意给女儿泼脏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汪世勋脸色铁青，手重重拍在在沙发的扶手，打断她的狡辩，“那个Cassy是怎么回事？你敢说她没有找过你？这么巧，你刚被阿泽抢了公司的管理权，Cassy就逼老杨自首，指证阿泽是指使者？”
“我……”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汪楚楚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浇熄了所有气焰。
汪楚泽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就看到汪世勋把怒火又对准了他。
“还有你！在公司里搞这么多小动作！你拉拢那么多人，你想干什么？现在是从你姐姐手里抢，难道下一步就是跟我抢吗？”
“大伯，我怎么敢？不过是姐姐一直看我不顺眼，处处打压我，同事们都看不下去，才帮我的。”
“闭嘴！我还没老糊涂！我虽然不来公司，但公司的事情，我比你们两个更清楚！……”
汪家两姐弟同时噤声，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现在说什么，在老爷子眼里不过是狡辩。这公司是他创立的，手底下用的人，也都是他选出来的，他在公司有多少眼线，又怎么会是他们两个了解的？只怕公司里的大小事情，一样也没有躲过去，全被他掌握在手中了。
汪世勋越说情绪激动，一口气堵在嗓子里，憋地脸通红。两个人喂水地喂水，拍后背的拍后背，好大一会儿，汪世勋这口气也顺下去。
汪世勋推开他们，气哼哼地说：“以前的事情，到此为止，都不许再提！你们两个，都给我好好反思！以后各人管好各人，谁要是再敢起争斗的心，做出对不起公司，对不起自己人的事情，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是！我们记住了。”姐弟异口同声地应道。
“好！下个月，就是公司创立二十五周年了，二十五年风风雨雨，创业不易，守业更不易！我准备好好办一下。”
“这是应该的！”汪楚泽抢着说，“大伯，让我去办吧，也算是我将功赎罪！”
“嗯！”汪世勋点头，“下午，我还要开个公司会议，你们两个去准备吧。”
汪世勋摆手，让他们出去。
办公室安静下来，汪世勋的心也沉了下去，疲惫爬上来抓住了他的身心，靠在沙发上，抚额蹙眉，喃喃自语，“一个一个都不争气，你们怎么能是徐傲的对手，又怎么能守住公司？”
公司要召开会议，公司全体职员参加，只是这全体职员已经不包括她方晴晴了。
方晴晴的离职手续办得很顺利，东西简单地收拾到一只纸箱里，其它带不走的，就扔进了垃圾筒。
抱着纸箱出门，抬头看到湛蓝的天，还有刺眼的眼光，以及楼体上的金字招牌，眼睛涩涩地想流泪。
“‘豆芽菜’！”吴曼妮叫着她的名字追上来，她身后居然还跟着虞珊。
自从何叙远那个“亲密”动作被吴曼妮看到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疏远了，直到她受伤，吴曼妮才不再躲她，并主动帮她做饭带东西。不过，彼此之间说的话还是很少，时间一天天过去，谁也不知道要怎么打开这个心结了。
吴曼妮虽然追上了她，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倒是虞珊爽快，仍是一张傲气的美人脸儿，“方晴晴，我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是泄密的人。不过，你就这样被赶走了，实在是委屈！”
吴曼妮不屑地冷嗤，“‘豆芽菜’走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25
“我这人虽然不好相处，但是却不会小家子气。”虞珊说，“方晴晴，我确实不喜欢你，也不服你的气！上学的时候，你就不会打扮自己，整天土里土气，哪像一个学服装设计以后要混时尚圈儿的，甚至要成为国际时装大师的样子？你虽然学习好，但是你的自我包装却是不及格的，你让你的客户从你的身上看不到，你对于时常的把握和对于潮流的创新！所以，老师和同学说你有潜力，我不服气！总想着把你比下去！”
方晴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那时候并没有想过真的要走出去，只想着像我的爸爸妈妈那样，怎么做出漂亮的衣服，让大家喜欢！”
“我那么努力！可是在他们眼里，总拿我当花瓶！”虞珊倔强地一扬下巴，“凭什么美貌和智慧不能并存？有你的存在，他们看我总是比你差一截！”
虞珊又说：“你没有妈妈，家里的父亲失明，还收养了两个孤儿，日子那么苦，你每天都还能笑得出来？你分明是在装乐观，怎么可能有人生活在这么沉重的日子里，还能笑得那样爽朗？不过是摆出一副阳光的样子，获得大家好感罢了！所以，我更觉得你这个不仅讨厌还虚伪！”
“呃……”
“我从学校出来这两年，经历了社会的磨练，我算是看懂了，这种苦哈哈的日子，你得咧着嘴哄自己才好过！苦着脸别人看了不舒服，自己也别扭，苦上加苦。所以，什么虚不虚伪？能够把自己逗笑，才算懂生活吧？”
方晴晴的眼底闪过一片光华。
虞珊脸上绽开笑容，美人一笑果然是赏心悦目，她拍拍方晴晴的肩膀，说：“方晴晴！这个公司里有妖孽，容不得你这样的‘异类’！别灰心！我虞珊知道你是打不死的小强！下次，我希望看到你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惊喜！让我对你的佩服更多一点！”
吴曼妮被虞珊感染了，激动地拍着方晴晴的另一只肩膀说：“就是！‘豆芽菜’，你要加油！千万不要放弃！我们等着看到你走上国际舞台，成为真正的服装设计大师！”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实在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会得到她们两个的鼓励，方晴晴的心情难以平静，眼里涌上泪水。
她笑着说：“不管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都不会忘记你们！谢谢！”她没有更好的言语来表达，只能深鞠一躬。
“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吴曼妮犹豫了一下，“你会去锦意吗？”
锦意？那是徐傲的地方。看来汪楚楚是让她做了泄密的“替死鬼”，让别人以为她和徐傲在交往，才做出背叛公司的事情。
可在徐傲的心里，她何尝不是一个内鬼？
方晴晴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事情，太费心神。
“我先回家，去看望爸爸。”
莫以霖走进徐傲的办公室，窗外的天已经黑下来了。
徐傲窝在宽大的皮转椅里，闭着眼睛，很消沉。
这两天，他一直这样。
按开了墙上的开关，屋顶正中的灯乍然亮起，徐傲不适应地闭紧眼睛，皱眉。
“这两天，你不对劲儿。”
徐傲坐起来，看他一眼，声音沉沉，“没什么。”
莫以霖沉默了一下，打量着他的脸色，说：“汪楚楚开除了一个职员，说她和设计外泄有关系。”
“是吗？她找到‘替死鬼’了？”徐傲不以为意，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交待，“影”催得紧，找人出来顶，是很正常的。
“不过，她现在把矛头指向咱们了。并暗示，是咱们要从她那抢生意，才算计他们，勾结了锦羽华裳的内总人员，出现设计外泄，然后从中渔利。”
“她倒时想，只怕她没那么大的本事。”
“可她开除的是方晴晴。”
果然，他骤然抬起眼睛里，一片锐利地冷芒，“方晴晴？”
莫以霖点头。
他愣了好一会儿，唇角上扬，扯出一个不屑地笑容，“她的利用价值结束了，汪楚楚不会留没用的人。”
莫以霖观察着他，心想：她在汪楚楚那里是没用的人，但在你这里呢？当时你听到她车祸受伤，还不是扔下了那么重要的工作，跑出会议室去找她。
他没有问出口，听到办公室外边乱轰轰的。
“怎么了？吵什么？”他开门责问。
“莫经理，这个女人要找徐先生。”
“Cassy？”莫以霖愣了，他们在法国见过。不过，她不是和徐傲闹翻了吗？怎么现在倒找上门来了？
“Laurent在哪里？带我去见他！”Cassy也认出了他。
还是一贯的骄傲自我、颐指气使，莫以霖在心里叹口气，很是同情徐傲跟她居然能相处了十七年，还谈了八年的恋爱，定了婚，由此可见，老徐这个人不简单！
徐傲看到莫以霖居然把Cassy放进来，立刻就要发火，莫以霖急忙开溜，“她非要找你，说有重要的事情！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Cassy见到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追问，“你和那个丑女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丑女人？”徐傲烦感地拉开她的手，威胁，“不要动不动抓我的衣领！我已经受够你了！如果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
“汪楚楚这个蠢货！她居然给你塞了个女人？她给你施了什么魔法，才让你能够忍受那种又丑又没有品味的下流女人？还是你真的为了发泄欲望，已经饥不择食了？”
“我警告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徐傲扼住她的脖子，暴怒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凶狠，“我不许你这么说她！方晴晴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这种没休养的人，根本就没办法和她比！”盛怒之下，他控制不住，把Cassy重重地推倒在地上。
Cassy疯了一样的吼着，“可她不爱你！她是汪楚楚送到你身边的奸细！”
徐傲像被瞬间抽走魂魄，颓萎地跌坐在椅子里。
“Laurent，跟我回法国吧！”Cassy慢慢靠近他，缓和而温柔地声音安慰他，“我们重新开始，我不会再对你发脾气，我会好好爱你的。”
徐傲无声地笑了，声音空洞地像另一个人发出，“Cassy，你说不会再对我发脾气——可我们认识以来，你还能数清楚你说过多少次吗？如果你说一次就亮一颗星，现在已经是满天繁星了！”
“Laurent！这一次我保证！”Cassy乞求地说，“请你相信我！”Cassy抱住他，把头贴在他的胸前，温顺得宛如一只小鹿，“对不起，我不该在吵架的时候跟你说那些瞧不起你的话，我全部收回！我以后都听你的，好好做你的妻子，陪伴你、照顾你。不再乱发脾气，更加不会乱扔东西。让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徐傲痛苦地闭着眼睛，仿佛那些争执就在眼前。
“亲爱的，这里除了骗子就是各种算计！我们回法国去，重新开始！蜜月你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你上次说，怕麻烦，希望婚礼简单一些，OK！我都听从你的安排。你喜欢的那套礼服，其实我也喜欢，就选它做为我们结婚的礼服好不好？我穿着它嫁给你，做你最美丽的妻子！”
徐傲推她的手臂，Cassy则更紧地抱住他，“Laurent，跟我回去吧！这里只有痛苦！”当他再次推她时，Cassy突然说：“难道你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要了吗？你走之后，你的母亲和父亲一直在吵架，现在，你的母亲因为思念你，已经生病住进医院，你忍心不回去看她吗？上帝知道，她是多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