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沐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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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沐阳情-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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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他望进她的眼:“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能说什么?”温情克制想尖叫的冲动:“一开始到最终我只是被你利用协的情妇,你忘了我们最初是怎么在一起的吗?”
“难道你没有一点点介意嫉妒和在乎?”他一句句说:“她美丽大方,气质出众,在东南亚,她天天陪我,像我影子,她到台湾,我也日日在她左右,形影不离。在日本,我们无时无刻不联系,大家都说我和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可能是帮我走向正常生活的女人,这对你一点影响也没有吗?!”
他的每句话都将她心上的尖刀插得更深更牢,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更痛了!她好像又回到那深广的湖水,灭顶前的她看到一些苇芒,几只野鸭,她必须抓住它们,抓住胎儿,有人推了她一把,她浮出水面,大大喘一口气。
眼前是冷酷无情的藤井沐阳,她使劲推开他,远远跑到沙发一角发抖地说:“很好,很好,你终于找到可以帮你走向正常生活的女人。她可以让你回到光明里,摆脱黑暗面。这是不是表示,你将放掉沈家,放掉仇恨,放掉……我?”
“原来你只在乎这个?你每日心中挂念的就你的自由?”他一步步走向她,脸更扭曲,那英俊的脸已被愤怒所覆盖:“我告诉你,我偏喜欢黑暗面,我喜欢把你绑在地狱中,一起沉沦。即使我娶了妻子,正常地结婚生子了,我也不会放过你。你仍然要做我的情妇,直到我满足为止,你明白吗?”
“你疯了!你变态!”她狂乱地说,试图躲开他强大的杀伤力。藤井沐阳才一碰到她,她便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一把,人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
天呀!他真的有病!他真会做出这种丧失理智的事吗?她到底是高估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他时而温情时而狂怒时而脆弱时而忏悔时而暴怒,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温情在外面走了很久,整个人因太痛而停止思考,只能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双脚不能动时,才发现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了。
夜很深,她坐在山庄附近地区的小公园内,四周阴比凄凉,像无人芒地,又暗藏危机。
她感到寂寞冰冷,但天地之大,她能去哪里呢?就只能坐在这石椅上困着,或者等明日变成一个无名女尸吧!
附近传来悉卒声,她害怕地挨着看见微弱的路灯下,远远走来的藤井沐阳。他仍穿着原来的外出服,只是绉了些,脸上是恼怒沮丧。
“你跑到哪里去了?害我像傻瓜般四处找你!“他劈头就说:“你知道半夜这里有多危险吗?被人杀了都莫名其妙!你怎么一点常识也没有?”
她坐在椅子上,垂首不理。
“跟我回家吧!”他叹一口气,伸手拉她。
“不!”温情抗拒着:“除非你答应我,放了我。”
“如果我说不,你就要在这儿待一辈子吗?”他不受威胁地说。
“这不是为我,也不是为你。”温情感觉悲哀地说:“我这样做,对你的妻子不是很不公平吗?她是完全的无辜,你没有道理伤害她。”
“慈悲的温情,已经在为我未来的妻子着想了。”他短笑两声:“好,我答应你,但只有在我真正结婚以后。”
她安静地随他走出公园。到了家门口,突然想起他的约会。
“你去接她了吗?”她问。
“没有。”他瞪她一眼:“我一直在找你,所以临时爽约了。”
“呀。真糟糕!”温情皱着眉:“你母亲一定会怪罪我,以为我故意让你失约的。真对不起,你其实不必找我的……”
“然后让你在小公园等着被谋杀?事实上我真想亲手……”猛地止住,说:“温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所以拜托你收起那逆来顺受的贤淑模样,我会被你搞疯的。”
温情乖乖地闭上嘴。
那夜,她睡得极不安稳,梦见她一个人在湖上漂着,无法上岸,又看不清远方,不知尽头在何处,在气急的哭泣中感觉藤井沐阳温暖的手臂向她围过来,才渐渐安静。
。。。。。。。。。
藤井沐阳没有再晚归,也不再提他的未婚妻,温情知道他的未婚妻已回新加坡了,以什么心情回去的,她无法猜测。只是藤井沐阳仍和往常一样,没有要结束一切的丝毫讯息。
十月中,藤井沐阳家族有人在家里为出生不久的小女婴设满月宴,只请上些亲朋好友,藤井沐阳竟要求温情也去。
藤井沐阳的母亲自然是大力反对,和藤井沐阳大吵几次,甚至拒绝出席。后来碍于面子及尊严,只好妥协。
温情完全不懂藤井沐阳的目的,她已习惯和藤井沐阳出现在公众场合,但他私人的生活圈仍是禁地。
“我去,只怕会破宴会。”温情说。
“怎么会?”藤井沐阳坚持说。
“你母亲……”她迟疑着。
“那种场面,她不会闹的,你放心。”他说。
满月宴那日,气氛比想像中的好。除了藤井沐阳的母亲当温情不存在般,其他人对她都很亲切有礼,尤其藤井沐阳的远房表妹更殷殷相陪,带她参观他们充满书香味的高雅布置,生怕她落单。
小女婴刚满月,脸仍红咚咚的,眼已睁得很大,四处看人,十分可爱,是大家的重心和焦点。
吃饭时,面对藤井夫人一张扑克脸,温情食不下咽,一收桌,她就有太舒服,一直想着离去的时机和借口。藤井沐阳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就和男人们到书房去谈政治、电脑、经济,留下她一人,面对一干女眷,当盆栽也太碍眼了。
这时,藤井沐阳的表妹抱着女婴,又适时来拯救她。
“陪我去冲牛奶。”她说。
在厨房,温情帮忙抱孩子,软软香香满怀。她从未接触那么小的婴儿。首次看到小雪时,小雪已是三岁的孩子。温情一下子失了神,痴望她手中脆弱的小生命,很久才听见旁边的人在说话。
“……我现在越来越不懂藤井表哥了。”她说。
“什么?”温情不知所以。
“我说他对你,你们在一起快五个月了吧?我怀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正要说下去,丈夫走进来,她立刻噤口。
“我来抱女儿的。”山惠的丈夫由温情手中接过女儿:“我先到书房,待会儿我来喂。”
他走后,山惠似乎忘了方才的话题,手摇着奶瓶笑着说:“他呀!是标准的‘奶爸’!连我都吃醋了。”
温情可以看出山惠的快乐满足是内心发出的,他的丈夫在外在条件上虽不特别醒目,但绝对是个好先生好爸爸,不像藤井沐阳,拥有那些叫人站在危崖边,不时战战兢兢的人性。
她们两个来到书房,门没关紧,里面对话传来。
“嘿,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别抢我的。”里面传来山惠的丈夫得意万分的声音。
“没有老婆怎么生嘛?”藤井沐阳回答。
“未婚妻和妻子有区别吗?大婚婚期定在何时?”有人说。
温情脸一下刷白,她对晓真说:“我看我还是先别进去。”
她也的确没有办法,因为她的胃部一阵翻扰,直冲喉间,有想吐的感觉。她匆匆来到厕所,里头一股白花研磨的香味令她反胃得厉害,一弯腰,一整日进的食物全吐出,吐得她肝肠寸断。
她觉得自己苍白得像鬼,在冷冷的世间飘着,无望又无助。她花一段时间才打理好自己,一开门赫然看见藤井夫人,她似乎等在那儿好一会儿了。
“我一直想找你谈谈。”她的态度没有刚才的凌厉:“但只要我一找你,就有人报告。现在正是机会,我长话短说。”
温情虚弱地靠着墙,忍住昏眩的感觉。
“我知道你和藤井沐阳有过协议,为了保住你的朋友和在乎的人,你不惜出卖自己。”她继续说:“现在我也给你一个协议,只要你离开藤井沐阳,我保证不再动你身边的人一分一毫,过去的恩怨就此完全结束,我这条件是不是更好呢?”
温情眨眨眼,她是不是听错了?
“我说的是真的。”她又说:“我也想通了,如今我只要藤井沐阳幸福快乐就好,我们都被仇恨拖太久了……”
“妈,够了。”藤井沐阳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听了多少,他迳自接着温情说:“我们走吧。”
温情如获大赦,和众人告辞后,她几乎没剩下什么精力,一上车便瘫软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你还好吗?是不是又胃痛了?”他担心地问。
“没事。”她轻轻说。
车行一段路,他又说话:“我母亲的提议让你心动了,对不对?但你很清楚运作权在谁手上,我的协议才有效,除非我改变主意,你不准离开我。”
“藤井沐阳。”她睁开眼睛说:“连你母亲都能为了你的幸福,摒弃仇恨和成见,为什么你不入掉一切,让大家都平静呢?”
藤井沐阳的回答是加速马力,车子像箭般冲出去。为了行车安全,她不敢再提。连他的母亲都从丈夫女儿的死亡中解脱出来,为何藤井沐阳还执迷不悟呢?温情也愈来愈不懂了,复仇会成为除不去的毒瘾吗?
。。。。。。。。。。。。。。。。
温情发现自己怀孕了!
从山惠那里回来后,她的呕吐日日加剧,整日疲倦无力,情绪糟透了。她去看医生,医生一眼就断定她怀孕了,一验的结果竟有两个月了,她顿时脑袋一轰,几乎昏厥。
怎么可能?藤井沐阳一向都有预防措施,只除了有几次,两人一时忘情……但总不会那么巧、那么倒霉吧?这种事又发生在她身上,天呀!她该怎么办?
茫然走在街上,她觉得她荒谬,这孩子不该来的,他根本没有生存的空间。老天又开玩笑吗?如今只有两条路摆在眼前。拿掉他?不!她不能再杀死自己的孩子,上次她已无意当了一次凶手,总不能再为那可怜的男婴添一个婴灵弟弟或妹妹吧?那是天理都不容的呀!
但生下他?一个仇恨孕育下的孩子,一落地就是诅咒,她怎么忍心让自己的骨肉用一生去背负不发球他的孽债呢?
她隐瞒着藤井沐阳,他根本不让她怀孕,不愿藤井家的血混入她家的血,一定会叫她去堕胎。
她护住自己的肚子,让它一天天的在,等它能够存活。
她愈来愈清楚自己要留下这个孩子,而不要他受一点苦。唯一的方法就是离开,再一次的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好好地扶养长大。
但藤井沐阳已摘除了她的羽翼,她要如何离去呢?
由于怀孕的不适和精神的压力,温情整个人消瘦,情绪也起伏不定,以前能忍的,现在都一触即发,结果藤井沐阳也受到感染,脾气变得急躁,两人都在爆发边缘。
温情知道自己必须摊牌,愈快愈好。但如何才能让身边的人不再次陷入困境,让她的孩子能平安出世呢?那时她不应该心软的,再次投入他的陷进。
那一天很意外的到来。
已经是不知第几次由闫文送她回来了。因为被荷尔蒙搞得昏沉沉,温情并没拒绝。两人在门外说了一些话,她提到小雪,闫文就脸红,她忍不住笑了。藤井沐阳那日提早下班,由阳台上看了一清二楚,他和闫文之间一直有莫名的敌意,不曾友善过。如今看温情又与他有说有笑,难免不是滋味。等温情进门,他脸上早已凝聚了一股风暴。
“闫文是什么意思?”他一见她就怒气冲冲:“他明知道你是属于我的,又为何天天送你回家。”
“他只是好心。”疲倦地回答,耳朵被他震得耳鸣。
“好心才怪。”他音量丝毫不减:“你不让我去接你,他又天天跑来接送,分明是找机会两人独处。告诉我,你是不是计划从我这儿离开后,马上跳进他的怀抱?”
“你胡说什么?”温情自楼梯走上:“我好累,必须要躺一下。”
他几个大步走过去,抓住她说:“告诉他,别做梦了!即使是等一千年,一万年,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你答应过我,你结了婚,就会放了我。”那些话听了刺耳,不禁要反驳。
“我没有忘记我的承诺。”他冷笑:“我会结婚,我会放了你。但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即使我不要,也不允许别的男人拥有你。”
多荒唐可恶的话!再受不了了,她咬着牙说:“藤井沐阳,你真是个万劫不复的魔鬼!你为什么要如此折磨我?难道不置我于死地,你不甘心吗?”
“死地?”他残忍地说:“你忘记了吗?多少年前那个夏天,你说过你爱我,可以为我生、为我死吗?!”
“你……你不是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生,什么是死,你……什么都不懂!”她用力吼回去。
“是吗?”他更大力地箝制她:“你知道吊死的人舌头有多长吗?你知道至亲的人死在你怀里身体有多僵硬吗?你知道终年盘旋不去的恨意压得人多难受吗?”
“我都知道。”温情心好沉痛,为他、为自己:“所以何不让它过去呢?一切的一切,该还的也还了呀!”
“算得好!一切的一切,谁来偿命?!”他厉声说。
她充满泪水的眸子茫然瞪着他,身上一阵战栗。她终于领悟到他要什么,仍是一命还一命,她万念俱灰地说:“该偿命的人是我,对不对?我十年前就该死的,既然投湖自尽,就不该生还,加上孩子,一尸两命来抵你亲人宝贵的生命,就绰绰有余了,不是吗?”
“你……你说什么?”
“当年我若死了,就没有今天这些事了,对不对?”温情的样子像一缕幽魂,目光凄恻。
“你到底在说什么?”藤井沐阳摇着她,脸色死白。
“你常说我带着翅膀飞向天堂。”她忍着最不堪的痛楚说:“根本没有翅膀,没有天堂,我一点也不坚强。你忘了吗?我才二十岁呀!无依无靠,完全的信任你,把你当作神,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你这样残忍地欺骗我、羞辱我,我还有活下去的意志吗?
当然没有,我投湖自杀了,被人救了起来,但肚子里的孩子却流掉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怀孕三个月了……”
藤井沐阳极度震惊,整个人如被电殛般无法动弹。
“这够悲惨了吧?这有没有消你心头之恨,有没有使你尝到复仇的快乐,血腥的滋味?”她眼神空洞地看着他:“你亲手种下死亡的因,结了死亡的果。我们的孩子,没见天日就死了,一命还一命,还不够吧还要我吗?”
“天呀!”藤井沐阳双手蒙住脸,几乎无法忍受她的话。
“我可以立刻死给你看,但谁替我和孩子报仇?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受够你们这些延续仇恨的人,你们所带来的伤痛比仇恨本身更可怕。”她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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