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贵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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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贵宠-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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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是死也不哭的,她不哭,是为了他,她哭,还是为了他。她的泪,流与不流,都是为了他。
“你哭了?”秋风清弯下腰,唇边笑意渐敛,眸中寒意稍溶,但不过眨眼功夫,俊脸更沉了几分。
她不哭的,为着他一句话,她十五年没掉过一滴泪,可她却为了那个所谓的“师父”流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他,她是多么骄傲的人啊!她从没这么卑躬屈膝过!
那人,当真如此重要么?
若死牢里关着的不是夜雪,乐无忧必然不会这么紧张,有道是“关心则乱”,一紧张,就容易出错,尤其她面对的又是这么一个英明睿智的君王。
“也好,毕竟是你师父,若不掉几滴眼泪,怎显得你们师徒情深?”秋风清冷笑着拽起乐无忧,大踏步向殿外走去。
“来人,备狼,提刺客,栖梧轩前行刑。”秋风清眼里的阴翳吓了王德胜一跳,他伺候了皇上二十多年,除了主子失踪,还从没见过皇上这么愤怒。
王德胜偷眼瞟了瞟乐无忧,只见乐无忧脸色煞白,冷汗淋漓,额头鬓边的碎发黏在汗湿的小脸上,凌乱中透着一股凄楚柔弱,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皇上最是疼爱主子,听说她回来了,撇下满朝文武便来见她,怎的却是这副光景出来?
王德胜一眼就看出乐无忧很不对劲,她分明有恙在身,但皇上却这么粗鲁地拽着她,直觉告诉他出事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大事。
天塌了么?
乐无忧一路哀求,秋风清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身后宫人侍从无不侧目,但她已顾不得这些,夜雪命在旦夕,她必须力挽狂澜。
狂澜将倒,岂是人力所能挽回?秋风清是皇上,是天子,他的话就是圣旨,是天意,人力岂能逆天而行?
栖梧轩前,宽阔的草坪上架起了指头粗的麻绳结的网,网高丈余,宽丈余,围成了四方形,顶上也用绳网封了起来。
乐无忧刚才听到了“备狼”二字,但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她知道了。
绳网中,四条恶狼目露凶光,扑着绳网撕咬嚎叫,那阵势,叫人心肝儿直颤,五脏都要移位了。
狼刑!
乐无忧心胆俱裂,双腿一软,不由自主跌坐在地,愕然望着秋风清。
他这是要将夜雪喂狼?好狠!好毒!
乐无忧哭都哭不出来了,她拽着秋风清明黄的龙袍,嘶哑着嗓子做最后的挣扎:“霜哥哥,我求你,饶了他,我保证以后很乖很听话,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再也不敢忤逆你了,我求你了!”
栖梧轩前,陆陆续续来了许多宫妃,连皇后都来了,秋风清一路拽着乐无忧回来的事早就传开了,眼热乐无忧独得圣宠的女人太多,她一犯了圣怒,立时便有人来落井下石,或是借机示好以作拉拢,各怀鬼胎的后妃们紧跟着到来,却赶上了处死刺客的场面。
皇上在此,谁敢贸然离去?一干娇弱女子无一不是在心里叫苦连天,她们是来看好戏的,或者借机达成自己的目的,却没想到赶上了人狼大战这么一出“精彩绝伦”的戏码。
秋风清冷眼看着乐无忧,眉头拧成了一团,她是那么骄傲的人,她看不起他后宫所有的女人,可她却当着这些她最看不起的人下跪哀求,她将所有的尊严骄傲尽数踩在脚下,只是为了救那个男人!
那个陪了她八年的男人!
八年!她与他,相识于十五年前,分离于十年前,五年光景,她为他付出青春韶华,为他洒尽热血,那么八年,她对那男人的感情该有多深?
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性命重要,还是尊严重要?
秋风清只觉得口中一阵阵发苦,心口抽搐着绞扭着疼,猛然一挥手,将乐无忧摔倒在地。
武功被废,身上有伤,且又动了胎气,乐无忧颓然倒地,嘶哑着嗓子嚎哭,她知道她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夜雪被带上来时,乐无忧连嚎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素来青衫翩然,出尘脱俗一如君子兰的夜雪衣衫破碎,道道血痕将青衫染成了暗紫色,他的头低垂着,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拖着他的双臂将他架了过来。
秋风清双臂交叉环于胸前,冷笑道:“无忧,送送你的好师父吧!也不枉了你们师徒一场的恩情!”
一众嫔妃纷纷绣帕掩口,以免失声惊呼,不论她们怎么险恶阴毒,她们毕竟是女子,猛然见到这么浑身是血的人,难免心生惧意。
“雪哥哥……雪哥哥……”乐无忧双手撑地,缓缓向夜雪爬过去。她很想站起来,飞快地跑上前去,将夜雪救出来,但她有心无力,她的身子竟似麻木了,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彻骨的寒意一阵阵侵袭着她的身心。
“无忧……”浑身是伤的夜雪说出了自他被抓之后的第一句话,“无忧,你受伤了?谁伤了你?”
“雪哥哥,是我害了你!”乐无忧抓住侍卫,勉力站起来,双手捧起夜雪的脸,默默流泪,“雪哥哥,对不起,是无忧害了你!”
“无忧……雪哥哥救不了你了……对不起……”夜雪惨然一笑,“别哭,我喜欢看你笑……只可惜,我无法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无法让你成为全天下最美的新娘了……”


、第九十四章 交易失败

“无忧……雪哥哥救不了你了……对不起……”夜雪惨然一笑,“别哭,我喜欢看你笑……只可惜,我无法给你一个最盛大的婚礼,无法让你成为全天下最美的新娘了……”
乐无忧说不出话,只能不住地流眼泪,夜雪抬起满是血污的手,轻轻擦了擦她的脸,笑道:“能再见你一面,我死也瞑目了。”
乐无忧失声痛哭,声音嘶哑悲怆,原本抱着看笑话心态的后妃们大多侧过了脸,不忍再看这么一副生离死别的画面。
“傻丫头,哭什么?笑一个,别让雪哥哥走得不安心。”夜雪柔声轻哄,轻抚着她凌乱的秀发,“脸色这样差,留了那么多血,我看看你伤得怎样。”说着便去握她的手腕。
乐无忧忙避开了,反手抱住夜雪,泣不成声:“你真傻,你不该来的!”
“我怎能由着你受苦?你是我的无忧啊!只可惜雪哥哥福薄,等不到娶你的那一天了……”夜雪望了望绳网中的四条恶狼,柔声道,“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可好?”
“不要!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乐无忧回眸看了秋风清一眼,秋风清依然抱臂坐在紫檀雕花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二人。
“傻丫头,人固有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以后没了我看着,你那么不爱惜自己,受了伤谁来照顾你?”夜雪容色凄楚,但那凄楚没有一分是为自己的性命担忧,生死关头,他心里想的仍然只有乐无忧一人。
“你若死了,我便随你而去。”乐无忧擦擦眼泪,嫣然一笑,“可还记得,那日安王府中,你对我说‘你叫我走,我便走,你要婚礼,我便备,最多是为你我准备一个举世无双的葬礼而已’,我虽无法做你的新娘,但你若死了,我绝不独活!今**若丧命,明年今日,我必定到你坟前自尽。”
明年今日?以身相殉为何要等上一年?
夜雪没有问,他不想乐无忧陪他死,她能说出这话,他已经很知足了,他只望她能好好活着。
秋风清也没有问,他根本没去仔细思考乐无忧的话,二人卿卿我我的神态将他双眼烧得通红,他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他的脑子里如同飞进了一百只苍蝇,嗡嗡作响,什么也思考不了。
“好了,师徒话别也该结束了,行刑吧。”秋风清冷冷一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懒洋洋下了命令。
得了旨意的侍卫立时将夜雪拖走,推推搡搡向绳网走去。
“无忧,不要看,不要听,快走,能走多远走多远!”夜雪回首,满面哀求,“这是我最后一个心愿,无忧,不要看着我死!”
乐无忧嘴上说只要夜雪死了,她便不活了,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秋风清能顾虑着她,在最后关头放夜雪一条生路,眼看着侍卫将夜雪往绳网拖,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个箭步冲到秋风清身前,却没站住脚,狠狠摔在了地上。
秋风清容色一动,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扶她,然而后背刚离开椅背,又重新靠了回去。
“慢着。”秋风清大手一挥,侍卫立时止步,乐无忧双眼中顿时燃起了希望之火。
“你说只要我放了他,你什么都听我的?”秋风清懒洋洋斜睨乐无忧,脸上漫不经心,心中却是惊涛骇Lang,没一刻平静的。
乐无忧使劲点头,几乎快将纤细的颈子点断了。
“今生今世留在宫中,永远不得踏出宫门一步,你可做得到?”秋风清垂眸,转动着左手拇指上的汉玉扳指,眼角余光悄悄打量着乐无忧的神色。
乐无忧微一迟疑,她答应过秋月明,只要她不死,便会去找他,秋风清要她今生今世不出宫门一步,她若答应了,便负了秋月明,但若不答应,夜雪的性命就没了。
“好,我答应!”乐无忧抬头,直直仰视秋风清,眸光坚毅沉痛,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只有妥协。
“做我的女人,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放了他。”秋风清俯身,贴着乐无忧的耳朵,以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着。
乐无忧抬起的身子重重跌落在地,永不离宫,这一点她可以做到,但……
做他的女人!她要如何做他的女人?先不说他们之间屡次的背叛纠葛,就是没有过去的事,她也不能做他的女人啊!
她可以不在乎清白,她可以不顾秋月明,她什么都可以不顾,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有个不干净的娘!
眼前出现一幅画面:她的孩子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被人骂作野种,被人指责有一个**娘亲,处处受歧视,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来。
画面一闪,又是另一副景象:秋风清容不下这孩子,将孩子害了,她失去了孩子……
“不!不可以!”乐无忧茫然摇头,下意识低喃,一双苍白的小手攥得死紧,生生泛出青白之色。
“不可以?哈哈,好一个不可以!你放心,我不会逼你。”秋风清大笑,笑声如夜枭啼鸣,凄厉刺耳,随即语调一变,变得说不出的柔和,“小家伙,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知道把握,这可怪不得我了。”
乐无忧尚未回过神来,仍沉浸在她的孩子能否保住的恐慌中。
秋风清一挥手,侍卫将夜雪重重推入绳网,而后快速封死入口,闪身退到一边。
夜雪的内力被封,侍卫在将他推进去的那一刻解开了他被封的穴道,他立刻背脊贴着绳网站稳,凝眸瞪着四条恶狼。
秋风清怎么可能让夜雪死得那么痛快?他可是乐无忧的“师父”哪!
最盛大的婚礼,最美的新娘,哈,真好笑!
秋风清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双拳握得死紧,眸中带着残酷的笑意,看着仍在出神的乐无忧。
四条恶狼不但是恶狼,更是饿狼。这本就是用来处死犯人的狼,平日里从不喂饱,只有饿狼,才能给犯人最大的痛苦。
一个大活人进了饿狼群,还能有活路吗?
四条狼龇牙咧嘴低低咆哮,前腿伸直下压,整个身子向后倾斜,背上的狼毫直立起来,突听得头狼一声嚎叫,四条狼同时跃起,扑向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夜雪。


、第九十五章 血溅五步

四条狼龇牙咧嘴低低咆哮,前腿伸直下压,整个身子向后倾斜,背上的狼毫直立起来,突听得头狼一声嚎叫,四条狼同时跃起,扑向浑身散发着血腥味的夜雪。
狼嚎声惊醒了乐无忧,她回头一看,不由得魂飞魄散,四条狼成半个圆圈状扑向夜雪,夜雪抬腿踹倒两条狼,一拳击中一条狼的下颚,左边的狼却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夜雪低吼一声,右手抓住左肩上的狼头,猛力一扯,将狼扯了下来,但肩膀上一大块肉也被撕了下来,鲜血霎时如同泉涌一般喷薄而出。
乐无忧惊呼一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她试了几次,除了跌倒得更重些一无所获,只好再度双手撑地向绳网爬去。
跌倒在地的三条狼再度扑上,夜雪击退两条,左大腿又入狼吻,立时又被扯去一大块皮肉……
如此数个回合,夜雪身上已不知有了多少个血口子,地上已淋淋漓漓湿了一片,他的精神力气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流逝,不过半盏茶功夫,一条狼狠狠咬住了他的脖子,他挺拔的身子颓然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四条狼一齐扑上,立时血肉横飞,骨头在坚硬的狼牙间发出“卡擦咔嚓”“嘎嘣嘎嘣”的声音,清脆中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有些嫔妃已忍不住呕吐起来。
乐无忧眼睁睁看着夜雪在她面前被饿狼分尸,片刻功夫便只剩下一堆散碎白骨,不由得惨叫一声,喉中一阵腥甜,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腹中痛如刀绞,双腿间一阵热流缓缓溢出,而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秋风清带着残酷的笑意,冷冷盯着悲痛欲绝的乐无忧,他纵容她太久了,以致于她胆敢私自出逃,与别的男人当着阖宫妃嫔宫人的面搂抱亲热,他早该给她些教训了。
乐无忧身子倒地,再也没能抬起来,秋风清这才意识到不对,忙上前查看,发现她吐血昏迷,急忙将她抱进了栖梧轩。
胡太医早已奉命赶来,一番诊治之后,大惊失色,下跪禀告:“皇上,主子肩上的只是外伤,没什么大碍,但主子的武功被废了,受了这番惊吓,加上以前留下的旧伤,引发严重的内伤,更重要的是,主子腹中的孩子……已经没了……”
“什么?孩子?她有了身孕?”秋风清颓然跌坐在床沿上,怔怔看着脸色惨白的乐无忧,“胡太医,你……确定她有了身孕?”
“主子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从脉象上看,是位小皇子。”胡太医小心翼翼禀告,额上已沁出薄汗。
三个月的身孕!三个月……照时间算来,正是宫宴那日!没想到那夜六弟的强迫,竟留下了种!
秋风清心中百味陈杂,挥手遣退了胡太医及宫女太监,怔怔地坐在床边发呆。
她说,若夜雪死了,她会在一年后自杀,她知道自己有孩子了,她想要生下这个孩子!这是六弟的孩子!她想要生下六弟的孩子!
那么这些日子,无忧是在哪儿过的呢?
她说,“那日安王府中”,这么说夜雪曾去过安王府,如此说来,夜雪必定是去了安王府,是六弟让他来的皇宫。
六弟绝不会平白无故让人来闯皇宫,除非他是为了除去夜雪,而他并没有杀夜雪的理由,除了为她!
这么一想,秋风清就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乐无忧逃出皇宫之后,落入了秋月明手中,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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