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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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本色-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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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来道:“我知道了。”
管家禀道:“并动用了大量的皇宫储备。”
徐风来道:“我知道了。”
远远的,就看到梅竹子款款的走来,她一袭青色广袖长袍,简约而高贵。
梅竹子的气质,就如同是绽放在鹅毛大雪里的梅,像是飘逸在清晨细雨中的竹。
管家退下了,徐风来负手而立在原地等着,等着她走近。
梅竹子欠身行礼,清淡的道:“平王回来了?”
徐风来道:“是的,我回来了。”
梅竹子清淡的道:“不知平王可愿看梅竹子的新作。”
徐风来道:“自是荣幸。”
梅竹子随在徐风来的身后,瞧着他伟岸的背影,只觉得,他虽是寡言,却并不会让人感到难以接近,他的沉静中渗着些许优雅。
书房中的圆桌上,陈放着一副画卷,墨汁未干。
画中用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对男女,男子手持书卷表情沉详而认真,女子手持毛笔正在作画,女子抬起眼帘,在偷看着男子,在他们的中间竖着一扇门。
徐风来扬起头打量着书房,四周已是挂放着许多长画卷,画中全是一男一女,男子都是很用心投入的在做一件事,女子都是一边在做事,一边在偷窥着男子,在他们的中间,总会有一个物件,将他们阻隔开。
徐风来将目光收回,仔细的端详着梅竹子的新作,他的眼睛不由得落在画中女子的眼睛上,那眼神是整副画作的灵魂所在,在清透中有微妙的热烈,在含蓄中有一丝的闺怨。
整副画作沿承着梅竹子一贯的风格,大气而纯粹,即是一丝的闺怨在她的笔下,却似如岸芷汀兰,似青岚初放;微妙的热烈在黑色的墨汁里,呈现出风霜自挟的凛然。
是什么让一个能赐予文字灵魂的诗者,写不出诗了?却是将满腹的情寄于画?
窗外积雪压枝,肃静清冷,白的雪与蓝的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是一副天然的旷世神卷。
窗前案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套茶具。
梅竹子将新泡的绿茶,倒入茶杯,道:“平王可愿品尝梅竹子最喜爱的谷雨前的龙井?”
徐风来道:“多谢。”
徐风来知道谷雨前采制的龙井为上品,他已闻到了浓郁的茶香,端详着翠绿的汤色,便轻拿起茶杯,欲品尝它的甘醇。
梅竹子清淡的道:“平王应是还不曾听到坊间绯闻。”
茶杯已到嘴边,徐风来又缓缓的放下,这是一种礼貌。
徐风来问道:“是何绯闻?”
梅竹子清淡的道:“平王和太子妃私通。”
徐风来一怔,心中一沉,呼了口气,逐放下茶杯,双手抱拳,恭敬的道:“对不起,怪我,辱了你的名节。”
梅竹子站立着,表情始终是云淡风清的,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道:“在朝堂之中,百官皆知了你我私通达两年之久,自是连皇后娘娘也无法顾全体面。”
徐风来思量着,未再言语,他知道如果不是皇后的允许,量谁也不敢如此大胆的说出这等不敬之语。
梅竹子看向窗外,清淡的道:“梅竹子已不是太子妃,而是平王侧妃,这件绯闻于梅竹子而言,不过就是如同下着雪时飘着雨,只愿平王听后作罢,务起纠葛。”
徐风来仍旧不语,他很明白:皇后此举,即是污了他的清白,也是辱了梅竹子的名节。
梅竹子欠身道:“平王可是在怨梅竹子多言?”
徐风来道:“我 
 34、第34章 毒妇的谋 。。。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对你的,歉意。”
梅竹子道:“明白。”
徐风来拿起茶杯,又欲饮。
梅竹子清淡的道:“平王可是要品茶了?”
徐风来礼貌的问道:“我可以吗?”
梅竹子清淡的道:“平王就不担心这茶里有什么?”
徐风来一怔,他的确不担心,也没有怀疑过,至于是何来的信心,却也是无从细心考究。
梅竹子清淡的道:“茶里有药。”
徐风来并没有放下茶杯,而是静静的看着梅竹子。
梅竹子回视着他,漆黑的眸子里透着一丝清凉,用一种很自然的语气道:“茶里有媚药。”
徐风来缓缓的放下了茶杯,负手而立。
梅竹子从茶筒里取出一个纸包,道:“这里还有余下的一半媚药。”
徐风来微微的颌首,在耐心的等着梅竹子继续往下说。
梅竹子拆开纸包,把媚药轻轻的倒入茶壶之中,再将茶水倒入茶杯里,道:“在平王刚才看画时,梅竹子趁机下的。”
徐风来端详着她的坦然,她的表情里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
梅竹子清淡的道:“这种媚药的药效是七日。”
徐风来逛过青楼,行事自是谨慎,从未中过招数,对媚药还有一些了解的。
梅竹子继续说道:“药被喝入腹中后,药效在一瞬间就发作。”
徐风来不语,他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话能说。
梅竹子道:“平王怎么不说话了?”
徐风来道:“我很认真的在听你说,也很想知道你接下来会说什么。”
梅竹子清淡的道:“平王不愿与平王府的侧王妃有夫妻之实?”
徐风来的眼帘一垂,缄口不言。
梅竹子清淡的道:“平王可是以为梅竹子是不洁之身?”
徐风来欲言又止。
梅竹子用极其平常的语气道:“虽说梅竹子与他有三年的夫妻之名,却从同过房,梅竹子仍是处子之身。”
徐风来并不惊讶。
梅竹子清淡的道:“平王今晚可愿留宿在梅竹子的房中?”
徐风来仍旧不语。
梅竹子轻捏起茶杯,欲饮。
徐风来伸手挡在杯沿,道:“有一句话,我只再说一遍,若是说的唐突,请你原谅。”
梅竹子松开了手,茶杯径直落下,掉在大理石的地面,溅出了茶,碎了杯。
徐风来郑重的道:“我只惜你的才华。”
梅竹子淡淡的笑了笑,清道:“明白。”
徐风来颌首,道:“若无它事,我要告辞了。”
梅竹子道:“平王可会以为梅竹子是轻浮之人?”
徐风来摇了摇头,她虽然下了药,但也很坦诚,道:“你一直很值得我对你的尊敬。”
梅竹子清淡的道:“平王可愿让梅竹子在半个月内怀上平王的孩子?”
徐风来负手而立,正色的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梅竹子的语气很轻很淡很自然,道:“皇后娘娘说了,如果梅竹子在半个月内怀不上平王的孩子,二个月后,梅竹子若能轻轻松松的死,已是万幸。”
徐风来闭了一下双眼,长长的吁了口气,心不安而意乱。
梅竹子望着窗外的积雪,清淡的道:“平王无需有何顾虑,梅竹子实也不愿让平王为难,平王有平王该坚守的原则,此事,平王就请权当作不知情,梅竹子能有幸得到平王的赏识和怜悯,已不奢求什么。”
徐风来的心乱糟糟的,他的不安源于他知道梅雪苔即是说出的话,就一定要做到。
梅竹子欠了欠身,便朝外走去。
徐风来紧抿着唇,听着梅竹子的脚步声。
梅竹子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然,就好像是一道夺目的闪电划破寂静的夜空。
徐风来忽然道:“请留步。”
梅竹子还没有跨出门槛,她站住了,站在原地。
徐风来转过身凝视着梅竹子的背影,重复着刚才的话,道:“请留步。”
梅竹子的嘴角微微的牵动,有一丝非常奇怪的笑意朦胧的浮出着。
徐风来答应过梅竹子会保护她,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而不闻不问?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正在写一部关于梅雪苔的传,以免剧透太多,所以此文先暂时更新缓慢;最快年底能将梅雪苔的传发布,到时两个文同步保持日更或隔日更新,请谅解,鞠躬,谢谢




35

35、第35章 风吹云散 。。。 
 
 
祥凤宫
梅雪苔正在批阅奏折;认真而仔细,表情很专注。
皇上龙体还健在时;梅雪苔便就陪着皇上批阅奏折,有次;皇上问道:“不知皇后是否有心临摹朕的字迹?”
梅雪苔直言不讳的道:“莫非你有心让我替你批阅奏折?”
皇上只是笑而不语。
梅雪苔日夜苦练,数月后,工整的撰写出一篇字作,颇为骄傲的等待着皇上的过目;那九分相似的字迹;确实是在皇上的意料之中。
皇上知道,但凡是梅雪苔要做的事情,必定会做到;并且做的很好。
皇上便将奏折推到了梅雪苔的面前;道:“你身为皇后,理应替朕解忧,批阅奏折,也应是属于皇后的份内之事。”
梅雪苔笑了笑,道:“待字迹有十分相似时,我定不推辞。”
梅雪苔总是这样,在皇上的面前自称‘我’,称呼皇上为‘你’。她的聪慧果敢与她的审时度势,使她越发的迷人,即是九五之尊的皇上,也陶醉其中。
忽然,梅雪苔的手指颤抖了一下,伴随着心脏的疼痛。
梅雪苔猛得站起身,朝着殿外阔步走去。
侍女们连忙拿起皇后娘娘的外袍,尾随其后。
从祥凤宫到临龙宫并不远,梅雪苔走的很快,衣袂飘飘,简直是急不择路。
冬风刺骨,梅雪苔的嘴唇已冻得发紫,她好像完全不知道。

临龙宫外的云纹石台阶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雪,梅雪苔一步一个脚印的攀着。
侍卫们纷纷行跪立。
青砖地面,积雪已融,翠绿的苔藓一簇簇的从砖缝里挤了出来。
梅雪苔的脚步放得越来越慢了,她的目光落在苔藓上,眼睛好像被针扎到了一般,瞳孔霎时收缩,她的拳头紧握着,抿着唇,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的道:“是不是如今这里的地面少有人走,苔藓才会这么猖獗?”
侍卫跪而不敢言语。
梅雪苔缓缓的道:“踩死它们,把它们统统踩死。”
侍卫们齐道:“是,皇后娘娘。”
梅雪苔踩过一簇苔藓,又踩过一簇苔藓,朝着临龙宫的寝宫走去。
临龙宫里有三百余名禁军,五十余名侍女太监,三十余名医术高深的御医和民间名医,他们都由梅雪苔亲自调遣,任何人不得随意的出,随意的入。
水晶棺床里,躺着的正是已驾崩的皇上。
在梅雪苔的授意下,不惜重金全国收集药材,经过医术的处理,他仍旧保持着驾崩前的神态,五官沉静,肌肤仍有光亮。
梅雪苔站在棺床旁,静静的瞧着,不由得就笑了,轻道:“你真好,永远都不会老。”
他真的永远不会老,才不过四十余岁,正值不惑之年。
那天,他好像知道他会死一样,默默的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梅雪苔,问道:“如果有一天,朕离开了皇后,皇后有何打算?”
当时,梅雪苔嫣然一笑道:“你若是要离开我,就必须把社稷江山留给我。”
皇上问道:“皇后一心想要的就是社稷江山?”
梅雪苔笑道:“难道你以为,我只想要你?”
皇上只是笑了,只是笑了。
次日凌晨,他睡在她的身旁,永远都没有再醒来。
梅雪苔俯视着他,弯腰,轻轻的触碰着他的脸颊,轻道:“那时,我以为,只要我手里握着社稷江山,无论你离开我多远,都还是会回来的。”
他的脸冷凉,就如同那些岁月,他的表情始终如一座冰山。
梅雪苔吸了口气,轻声的道:“你继续睡吧,我只是……我只是有点…。。有点想你了,你睡醒了后,千万要记得告诉我,你十年前说的:‘苍穹在上,日月可见,此后宁负江山不负她’,可是说给我的。”
梅雪苔紧握着拳头,大步的走开了。
在寝宫外,梅雪苔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们,郑重的道:“只要你们能让皇上醒过来,你们要什么,本宫都给。”
太医们的额头纷纷贴着青石板,眼圈已是红了,对皇后娘娘说的这份承诺唏嘘不已。
十八年来,梅雪苔只顾要活着,只顾爱金以笙,只顾恨钟情情,只顾与命运斗,却不曾细细品味那一段岁月里的爱和暖。
待逝去时,才知刻骨。
待无法挽回时,才知铭心。
然而,梅雪苔并不后悔,她只得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向前看,根本就没有时间后悔,她若是停下脚步,留给自己一点后悔的时间,那么,她将终身后悔。

祥凤宫外,徐风来负手而立,一袭紫袍,别有一番俊逸。
梅雪苔笑了笑,道:“在等我?”
徐风来行礼道:“儿臣是在等母后。”
天冷,风大,雪似又要飘了。
他们进了正殿内,香炉已燃,心静而神怡。
梅雪苔端坐在玉凤椅上,道:“你来得倒挺快,刚回到京城,应也不过才三个时辰?”
徐风来道:“是的。”
梅雪苔浅浅的品着红茶,笑了笑,柔声的道:“你瘦了,才不过十余日,就瘦成这样。”
徐风来思量了片刻,正色的道:“儿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母后。”
梅雪苔道:“你总是这么谦虚,以后,不要再用‘请教’,改用‘探讨’。”
徐风来直言道:“母后觉得,一个人活着,名声是不是很重要?”
梅雪苔笑了,笑得很温和,道:“一个人活着,名声是很重要。”
徐风来正色的道:“母后却要诋毁儿臣和梅竹子的名声,道是已私通二年之久。”
徐风来的眼帘轻垂,出于礼貌和礼节,他不能与梅雪苔对视。
梅雪苔轻叹道:“前提是,这个人要活着。”
徐风来郑重的道:“一个人若是身败名裂了,活不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梅雪苔的声音不轻不重,问道:“你在怪我?”
徐风来停顿了片刻,正色的道:“儿臣理解母后,知道母后是为了让百官信服太子殿下谋判,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皆道是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谁都愿密而不透,唯恐丢尽颜面,而母后却在朝堂之中宣告天下,致使母后也倍受流言绯语,母后也有苦衷。”
纵是背负绯语,丑名远扬,徐风来也不怪梅雪苔,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要理解。
梅雪苔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微微颌首,道:“我就知道,你会体谅我的。”
徐风来道:“儿臣永远会体谅母后,但母后却没有给梅竹子一个交待。”
梅雪苔道:“她不是梅竹子,是平王侧妃。”
徐风来道:“她是梅家的人,恩惠于母后的梅家人。”
梅雪苔道:“你是想让我跪在她的面前,乞求她的谅解?”
徐风来道:“儿臣只想,母后能留她一条活路。”
梅雪苔道:“我一直留给她足够多的路,供她选择。”
徐风来思量片刻,道:“这些日子,她专心致志,系于笔墨,不闻世事。儿臣在听到绯语后,颇觉对她有愧,故才唐突直言询问母后,请母后原谅儿臣的鲁莽。”
梅雪苔笑了笑,道:“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而她大隐隐于朝,我开始欣赏她了。”
徐风来正色的道:“儿臣还有一事,请母后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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