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要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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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贼要转正-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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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在这深宅府院中,进了这冰窖,再安然出来有多少成算?” 南寞正说着,微一侧头,霎时惊得够呛。

如锦的脸贴得过近,一双明眸向她望着,面上笑容清澈,近如咫尺的唇红润地弯着,温热的气息直直扑在自己面上。

“要我说,咱俩是没可能活着出来的。所以你写‘相安无事’给萧哥哥便是了。这件奇功,咱们得从长计议,旁敲侧击啊。”

南寞回过头安安心神,“那怎么个计议法?”

如锦掰着指头认真分析:“首先,咱们须得混进内苑;其次,咱们须得从那女子手里得到钥匙,自然,这个只能靠我的姿色;再次,便是支开守卫,你可以去试试。”

南寞若有所思地支颐,“美人计?”

如锦忽然话锋一转:“好寞儿,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南寞四处嗅嗅:“什么味道?”

如锦指点她,“你身上,闻闻。”

“我身上有什么味。。。。。。”南寞低头嗅嗅自己,也觉出了有点淡淡的、许久未洗的味道。

如锦摇摇头,脸颊欺近她嗅嗅,“你这模样像能嫁的出去么。。。。。别说世子,便是你求我,也决计是没戏。”

“现在是当下人,想我作舞姬的时候是三日一沐,每沐必撒五种香花……”南寞说着,忽然察觉到如锦双鬓被风撩拨的发丝略有些湿润,便也凑近他四处嗅嗅,似有一缕沁香。

“本公子放沐过浴,才来见你。”如锦得意地一甩秀发,“待得混进内苑,搞定方才那女子便是本公子的任务,至于寞儿你嘛……”

 “你要我将门前守卫引开?”

如锦摆摆手:“说了从长计议,咱们今夜先不提,现下紧要的是,第一,你先去沐浴更衣。第二,还没去过洛阳的妓馆吧?”如锦佯勾她下巴,笑容讳莫如深。

“原来公子您早有预谋。。。。。。”南寞小脑筋一转,登时狠狠在如锦的脖颈处揉了一把,放亮了眼睛:“快帮我去打水。”
入府(三)·风月
没有人喜欢被呼来喝去,尤其是像如锦这样的大人物,平日里在青州还觉得被拘着,现下却能够低声下气地做粗活,南寞是决不信的。果然,若不是因为发现了冰窖之事,将他的意兴又拾回了大半,他一早便溜出去玩了。

所以他今晚的目的是告诉她,即便有一个大秘密放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是无计可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玩个畅快。

这些是南寞在洗澡之时想通的。

一开始,南寞发现原来如锦是用马厩的大水缸洗得澡,还有些嫌弃。但她早想出去玩了,若是不洗白净,她也自知是不能出门的。

南寞打死也不能在马厩旁洗露天澡,朗朗乾坤都看着,一个女子怎能将身体展现人前,可巧马厩旁有间屋子原是堆放粮草的,钥匙恰在如锦处,现下粮草用了大半,腾出不少地方来,洗个澡还是能够的。

这屋子无窗,如锦费力将那水缸抬进来,又来回跑了几趟去打水,待得一切停当,便以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视的理由逃出去,还掩上了门。南寞虽说素来胆大,但这屋子气味不好闻,黑寂便罢,还时不时有老鼠发出细碎的声响,在堆满的粮草间飞窜,此刻脱了衣衫浸在水里,若是老鼠跳进来共浴也不无可能。这一缸水和若混着老鼠,实在胆战心惊。

她没别的办法,便使出她自制小灯笼的绝技,拈一枝花的功夫,便将她的玲珑灯笼点亮。有了灯光,便心满意足地准备褪掉衣物,打着哆嗦细细尖叫着钻进水缸里。

要知道一个人在洗澡的时候是最舒放恣意的时候,有人喜爱以唱曲来抒发此时心怀,有人喜爱玩花弄水,南寞大概属于第二种。她掏出她那家传的短剑,那短剑唤作松文,是古时鱼肠剑的卫氏改良版,浑如真鱼一般游在水中,她便是喜欢与这剑玩耍。

自然,玩耍之时也会走神,她便想想近来发生的事,比如如锦,比如阿姐,比如爹娘,还比如她那素未谋面的夫婿……她真是不应想到此间的,因为一想到小世子,便想到他上下两对十指都数不清的桃花,相由心生,她一不留神,那锐利无比削玉如泥的纤纤小剑便冷不防漏出了一点剑气,伤了她的一根手指。

她将滴血的手指抿在唇里吮过,肆意地倚靠在木桶壁上。地上的灯勾勒出一个如霜如霰的圆晕,澹澹柔蕴萦在她的肌肤上,触水之时,光亮从她葱白的手指反射出来,水珠散落周身地面,映出无数朵鹅黄的华光。

却似乎听到屋外有清咳之声。南寞机警地钻进水中,剑伏水上,盈着粼粼波光。

如锦忽然打开一条门缝,瞪着一只眼睛望向里面,道:“寞儿,你是想把这屋子点了;还是想把自己烤了?”

南寞正在水里练习憋气,听到声音,她委屈地从水里探出头道:“可是老鼠……”

如锦摇摇头道:“你的样子烤了也不好吃。”说罢钻进来,故意不去看她,只捡起被她放置地面的灯笼,拾起来一口吹灭,这才朝着她瞧上一眼,然后又躲了出去。

“灯走如人灭……”南寞哀嚎一声,但见还没嚎完,如锦便已将门再次掩上,于是南寞在水里暗自给他画了几个圈圈。

南寞被扰了雅兴,心情颇不愉快,又害怕粮草里四处乱窜的老鼠声,只好草草洗完批了衣裳破门而出,一双嗔目定定地盯着如锦。

如锦也望着她,她的乌发湿漉地垂下,像一团蓬乱的水草,略略掩住凝冰一般的少女容颜。发梢尚不时滴着水珠,那外披的衣裳薄透,便被浸得贴服在她的肩颈,嫩白的脖颈光滑如五月新剥的笋尖。

怔怔望了半刻,南寞忽地打破沉默,敛了烟眉伸出皓手抚上他的喉头,柔声道:“公子又脖子痒了不是?”

如锦顿了一顿,背手仰望长天,正色道:“瞧今天这月亮……”

“这月亮怎地……”南寞紧了紧手指。

“……快下山了;咳咳,天快亮了,再不去便去不成了……”

 “你头发怎么梳的,也给我梳一梳。”

如锦好不容易想到这个义正言辞的理由,却听到南寞来了这么一句。随即便感觉她的手轻轻抚上了他垂在肩旁的长发。

南寞初时都没有留意,这会子将手抚上了他的头发,才发觉他的青丝直垂如瀑,微微罩住贴身的衫子,有一丝淡淡的妖冶。 

如锦笑了笑,让她坐在屋外的阶上,摆弄起她头上的杂草。发根连心,如锦虽小心翼翼,但仍不免会拉扯起她的几缕发丝,好在南寞一句痛也没有喊。

两人悄悄从府墙爬出来,按照如锦前日跟一同做活的下人给他画的线路,一路小跑地到了妓馆的门前。

南寞抬头一看,那牌匾上耀武扬威地写着三个字:红璀馆。

这名字她倒是熟悉。若说以前在宫里听小世子的八卦,宣姬的事情她未记得,还可以说那是因为已经陈芝麻烂谷子,没人喜欢再讲了,于是她便没什么印象,但这红璀馆的声声姑娘她可是最近才听过的,据说与小世子一夜风流,便使得小世子在战场上有如神助。

她今日倒要好好瞧瞧这声声姑娘的能耐。当下便对如锦说:“咱们去打劫两件像样的衣服。”

如锦微微展颜道,“正有此意。”

正遇上几个男子陆续从红璀馆里出来,皆是酩酊醉态。两人躲在暗处,看准了两个身上衣袍顶好的,便跟脚上去,将其打晕了托到暗处扒下外衣来给自己换上,皆是一点愧疚都没有。这两人原就醉了,估计醒来也得第二天晌午。

南寞搞定了一旁的醉鬼,捂着鼻子将那衣袍穿起来。回头去看,如假包换的公子如锦,云发垂坠,衣着华美,容姿悠闲,正在前方荧荧灯火处将一把折扇淡漠摇着,望见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快过来。

见南寞走近,如锦道一声:“怎样,像不像帝京的纨绔子弟?”

南寞淡淡道,“你本来就这模样。”

啪的一声,折扇合上,如锦大步走进红璀馆,宽广袍袖熠熠生姿。南寞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红璀馆的大堂里灯火璀璨,这时正是好光景,便没有两人印象当中的鸨母上来招呼。两人往内里走了走,四下观望了许久,才有一位容冶轻盈的中年丽人地走上前来。

如锦熟稔地道了声:“红姨。”

那丽人一愣,南寞也是一愣。

丽人转而笑道:“公子原来是熟客,怕是有许久不来了,贱妾一时未认出来。”

见身旁南寞一脸疑惑,如锦以扇遮面,低头在她耳边道,“我猜的。妓馆的鸨儿还能给取个别的名么?”

红姨笑意盈盈地询问:“两位公子怎么称呼?贱妾真是记性越来越差了。”

“本公子姓容,”如锦摇着扇指向南寞,“这位是南公子。”

红姨作揖道:“两位公子先请楼上坐,只是不知,两位公子想要哪个姑娘作陪?”

南寞随即道:“声声姑娘。”

红姨一愣,如锦也是一愣。但南寞没有向他解释。

红姨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小心翼翼地问:“南公子……成年了吗?”

南寞负手,镇定自若地道:“本公子前日行的冠礼。”

红姨的面上却有些为难,良久才道:“这……声声姑娘今夜实在分身乏术,现正陪伴陈太傅家的陈公子,随后到了丑时还有一场歌舞,歌舞完了,是……”

如锦从袖中掏出一个手掌大的荷包来抛过去,红姨眼神极好,顺势便接住,打开一看,是一整包的碎银。如锦瞧也不瞧她,说道:“丑时之前,给我们半个时辰,听声声姑娘唱两个曲。上点好酒,我和南公子先四处转转挑两个美人。”

红姨从没见过这么阔气却好打发的恩客,便干脆地应下,笑逐颜开地退去叫酒。

红姨退下后,如锦和南寞两个四目相对,各有许多疑问纠结在两人的眉头。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声声姑娘?”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你不带我便单独来逛妓馆?”

“是爹给你的吗?”

虎视眈眈地相对了少顷,如锦第一个避开了她的目光,:“这钱是我前日里用一枚玉佩所换。”
南寞怔了怔,细如蚊蝇地道:“这姑娘睡过小世子。”

但显然,他这答案是比不得南寞的答案来得浓墨重彩。

如锦重又对上她的目光,见她一脸委屈,神情呆滞:“这女子睡过这么多男人,还要睡我的小世子。。。。。。”说罢盯紧了如锦,极认真地道:“只有我能睡我的夫婿。”

如锦不知怎地脸上一红,尴尬笑笑,问道:“寞儿,若我没记错,你还有三个月才及笄吧?”
南寞仔细想想,道:“……好像是吧。”

“那便是了,你还没资格想这么下作的事。”如锦顿了顿,“我们是来喝酒的,顺便来研究审美。”

“不能想,那能不能看?既然是审美……”南寞邪邪一笑,只管拉了如锦往楼上奔,挨个地将楼上房间窗纸上戳了窟窿去瞧,直找到第五间屋子,隐隐听屋内一声狂浪,“声声……”

两人背上一阵哆嗦,透过窗孔朝里望去,屋里烛火微明,声声姑娘裳裙半落,依偎在一个裸露的男人怀里,教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却看得清一对白花花的包子揉在那男人的手里,她便发出一颤一颤的嗓音。

只听那陈太傅的公子几近虚脱的声音道:“声声,你是人是鬼?”

声声的声音娇媚无骨,回道:“是鬼会告诉你吗?”

那陈公子痴痴回道:“鬼也是会说话的。你就是、是、是艳鬼……”

声声笑得梨花微颤,两个小孩立在门外面面相觑,显是听得有些傻了。

入府(四)·纱影
南寞正津津有味地趴在窗上瞧着,忽然听到身旁有异响,便循声去望,见如锦一手执着青铜的酒樽,正将那酒从樽中递送至口中。地上放着一壶酒,想是如锦问红姨拿的。收了他们如此多银两,便没妨碍他们在门口看一看。如锦脸颊微红,两眼放着光,将头向着南寞凑过来。

“咱们来打个赌,输了的人要为这屋里的艳鬼声声姑娘赎身。” 都是小孩子,果然想不出什么太馊的主意。

南寞想起在南阳时,两人也曾一起在妓馆中喝酒,那一夜很长,他们不知喝了多少酒,直到喝的其他人皆已醉倒在地,他们两人却仍坚持着。因他们两人喝醉之际打了一个赌,输了的人便要为那琴伎姐姐赎身,并且要她作为后妈送给爹爹。这是个谁都不能输的赌,这赌关乎他们两人的屁股上的皮肉,还有这位姐姐的身家性命,因为这姐姐搞不好会被爹安个迷惑公子的罪名给拖出去杀了。

那次他们赌得是谁先喝趴下,但到了最后两人皆不知道对方是何时趴下的,因为再一醒来,她已经躺在去往洛阳的马车上。

是时候该分出胜负了。南寞夺过如锦手中的酒樽,自斟一杯豪迈饮下,问道:“这回赌什么?”
“赌这陈公子会不会被我吓跑。”

“你打算怎么吓他?”南寞将信将疑。因他生得美,若是去了,那声声姑娘贴过来倒是有可能,那陈公子也贴过来倒是也有可能,但他这小模样拿什么去吓人呢?

“且看着,”如锦摩拳擦掌地站起,道:“若是我输了,我便娶了声声,这样她便不能勾引你的夫婿;若是我赢了,你帮她赎身,从此不让她见小世子。”

南寞听得有些感动,若他真的收了声声,那声声肯定是没法从他身上转念了。虽然她分明知道,这个赌局是如锦为了挑战他自己而设,算是酒后色胆包天的一种表现,但无论结果如何,她都是受益者——虽然输了她还需典当不少财产来赎这位头牌姑娘,但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取之有道,千金散尽还复来。

还没回答如锦,身侧便觉吹过一阵风,回头间,如锦便不见了。

南寞复又从窗孔上看去,没过多久,便见屋里向外的窗棂似乎动了动。

情欲之间的男女显然不会注意什么,如锦从那窗棂处探进头来,吹灭了放置窗前妆台边的烛火。
瞬间如漆的黑幕压下来,抱在一处的男女也静了下来,保持着惊讶地姿势,两双眼睛放出不可思议的光来。

如锦已然钻进了屋内,装模作样发出嘶嘶的声响。

“是,是人是鬼?”那陈公子声音发颤,似是丢了魂。

“鬼会告诉你吗啊?”如锦压着嗓子道。

“鬼真的会说话!”声声仅仅攥住那陈公子,犹如抓住水中的稻草,害怕时声音愈发地娇嫩,听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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