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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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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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好比谈恋爱,不管是怎么样的情分关系,也不能因为自己看着不好,就拦着自己看重的人与某个人谈恋爱的道理。那是人家的私事,他们自己才能决断的事情。

自己这么做,着实是自以为是了。心中这么想了一回,馨予虽然对青杏依旧没有什么好感,但也决定,日后不要理会卢廷玉的私密事情。

也是有了这样的心思,馨予倒也没心思再逛下去,便悄悄地转过身,正是预备沿着来着的路走回去。不想就在这个时候,远远地就是听到青鹤等人呼喊自己的声音。她脸色微微一变,左右看了一回,见着并无遮挡的地方,便咬了咬牙,提起裙子往先前的那一条小道儿跑去。

一面,她又是注意那哭声,等着那哭声停下来,她便是忙不迭放下裙摆,反而转过身来往左右看去,仿佛正是要寻找什么似的。这样又是往前走了两步,做出犹豫的神态,停了半晌后,眼瞅着假山石后面仍旧没个响动,馨予才稍稍觉得轻松了些,当下便又转过身,叫唤道:“青鹤,我在这里。”

这一声过后,不多时她便是听到一阵脚步声响动,等着她看到青鹤等人的身影,正是要露出笑容来,却忽然发现她们面色慌乱,竟似看到什么惊骇之极的事情一般,她心底一凛,也不曾想旁的什么,就忙忙蹲下身去,往一侧滚了过去。

当下间只听得一声急促的风声,也就是这个时候,那青鹤等人赶了上来,已是扑上来嚷道:“大胆!”

第四十五章 择定人选 自省其身

手打txt 第四十六章 廷玉求情快刀乱麻

第四十六章 廷玉求情快刀乱麻

馨予此时也是发鬓散乱,只是她素来颇有几分胆力,如今转身站起来后,见着一团乱糟糟的,竟还皱了皱眉头,道:“都静一静,我好着呢,一个丫鬟罢了,值当这么慌脚鸡似的做什么?”

只是这么一句话,也就边上的两个小丫鬟稍稍镇定了些。馨予瞧着,不得不高声又斥责了两句,又令那两个小丫鬟拉扯一下,才是让场面渐渐缓和下来。也就这个时候,青鹤脸色煞白,只看了看青杏,又是看了看馨予,半晌才是呼吸急促地跑到馨予的身边,与她打理了一下发髻衣衫,又急声道:“女郎,您可没磕着碰着什么吧。”

馨予掠了掠垂到耳边的几缕发丝,唇角淡淡的扯出一丝几乎没什么笑影的弧度,与青鹤道:“放心,我没事儿的。不过吃了一惊罢了。”说着这话,她又是抬头看向被几个丫鬟婆子死死拉扯住的青杏。见着她面色发青,双眼发直,只是一味死死瞪着自己,浑然不顾边上那几个丫鬟婆子的拉扯呵斥,竟活似要吞了自己一般。

“不必与她说什么了。”馨予看着青杏如此,心中也知道,自己前番的自以为是,已经为自己招了麻烦与恨意。但是事到如今,既然这青杏要对自己下死手,甚至要自己的命,那也没有别的好说了。心中这么想着,她面上不免有几分作色,神情也是冷肃起来,道:“如今外祖母正是在歇息,竟也不好贸然惊扰了她去。先将她拉回到我小住的屋子里,我要好好问个清楚明白,再做定论。”

她说得调理分明,虽说发鬓衣衫略有些凌乱,却也没见着伤了哪里,一干人等也渐渐有了主心骨似的安稳下来,当即听得这一声吩咐,忙都是应诺。青鹤又是搀扶住馨予,低声道:“女郎可得仔细些,有些伤外面瞧不出来,后头才是发出来的。若是这走动的时候再伤着些,我们可得万死了。”

“放心,这冬日里的衣衫厚重,我连一丝儿擦伤也没有。”馨予亦是回道,又是看了青杏一眼,见着她不言不语的模样,心中的惊怒便也消去了三五分,倒有几分复杂莫名的滋味涌了上来。她并不是受了个巴掌还要贴过脸去的,这青杏虽说此时未曾伤着自己,可是赍恨已深,自己若是轻易放过了,自然是白痴似的了。可若是将她交给外祖母卢林氏,以现在的刑罚,便是发卖甚至打死也是有的。这般要了旁人的性命,于自己心底,却有几分过不去了。

由此,馨予后头倒是为这个发起愁来。

只是等着到了自己小住的屋子里,又是换了衣衫梳洗一通后,她仍旧没个决心。思量再三,她便是令青鹤并霍嬷嬷在旁陪着,又让人绑了那青杏,将她拉到屋子里站着,自己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才是开口道:“我如何得罪了你,倒是让你如此恼恨,生生要了我的性命?要知道,如今的律法,不论你是不是那等家生子,以仆伤主,最好也不过打发卖了出去。”

青杏站在那里,面上雪也似的苍白,却是紧紧抿着唇,半个字也不说。见着她仍旧是这么如此,馨予沉默半晌,才是偏过头与青鹤道:“你们过去,搜一搜她身上,可有什么紧要的东西没有。我便不信,这好端端的,半点征兆都没有的,她竟就是要害我!”

这话一说,青鹤等人还没应下,那青杏先头变了脸色,猛然抬起头,一双黑沉沉的眼死死瞪着馨予,咬着牙迸出一句话来:“你们若是敢过来碰我一个手指头,我就一头碰死!”

“你若是敢如此,我也不怕见了血!”馨予看着青杏如此威胁,心中倒是安稳了几分,当即便盯着青杏,冷笑道:“如今是你要害我,我若不弄个明白清楚,日后岂不是要白填了这一条性命?你若是愿意死,只管死去,我还省了日后提心吊胆!”

这话一 ,旁人倒还罢了,青杏却由不得生出些疑惑来,当下神色变化不定。虽说许久也未曾说一句话,可瞧着那仔仔细细琢磨的模样,馨予便知道,她对于先前在认定自己从中挑拨她与卢廷玉的定论,产生了一些怀疑。只是这般怀疑,在半晌后,她的脸上便没有一丝显露,只冷笑着道:“若非你居中挑拨,大郎如何会对我心生疑虑,甚至还想……”说到后面,青杏眼圈儿倏然发红,却强撑着没说出来。

馨予料想,卢廷玉瞧着也不是那等狠心决意的人,多半虽然失望于青杏的轻狂,也还会为她安排一二,总归也能让她日后有些倚靠。不过,显然对于青杏来说,这样的决定,不论是出于她自己的感情,或者是旁的什么,都是不可接受的。也难怪,她会恨毒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便抬起头来,淡淡着道:“我不知道你从何猜疑到我的身上去。怪不得,先前我瞧着你看我的眼神儿便是不对,原是这么一个缘故。你自己行事不端,倒是猜嫌到我的身上去。舅舅房里的事,与我何干,便是如今他要娶妻,我也不过听一个耳朵罢了,这是日后正经的舅母,我都如此,何况你呢。倒是将自己看得比天高了。”

说到这里,馨予微微顿了顿,看着青杏听得这话后,脸色涨紫起来,连着边上的青鹤等人也多有些欲言又止的,她就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也有些不是自己这样身份的人该说的。不过既然说到这里,馨予自然要趁铁打热的,当即便道:“罢了,如今说这些也是无用,既是与舅舅有些干系在的,我倒也不能擅自处置了。你们将她带下去,看着仔细些,旁的我不管,只一件——不能后头让我无法与舅舅交代。”

这三两句话下来,青杏的脸色也是变化不定,竟也就是垂下脸去,馨予看着她的神色,倒是没有先前那般的倔强怨毒,竟有几分后悔不跌的意思。多半是觉得自己想差了呢。

见着她如此,馨予倒是松了一口气,如是能顺利了结了这一桩事情,也不用想着斩草除根什么的,自然与她心中是更能过得去的。由此,她与边上的霍嬷嬷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能轻忽慢待。那霍嬷嬷自是忙点了头,赶紧拉着人下去做事儿不提。

倒是馨予,独自坐在那里半晌,才是转过头与青鹤道:“当初,我与外祖母多了一句嘴,让外祖母将她提拔到自己的身边,方才有如今的结果。可真真是……”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叹,神色也有几分复杂。青鹤度量着她的神情,思量半晌才是道:“您当初也不曾说旁的什么话,不过打量着她言谈举动颇有些轻狂,方才与老夫人说了一声,也是一片好心,生怕他们走错了道儿罢了。如今却是这青杏自己露了形迹,在大郎那里失了旧日的情分,原是她该得的,与您什么干系?便如您先前说的,正经的舅母都没因着自己多说半句话的,她又算什么?不是奴婢多嘴,纵然没有您插手,她那么一个性子的,大郎必定也有看清楚的一日。如今不过提前了些日子罢了。这还是好的呢。”

听得青鹤这么劝慰,馨予也慢慢缓过来,又自己想了一回,仍旧是觉得自己行事着实有些过了,自以为是地做了一堆,方才有这么一个结果。哪怕自己常暗暗叮嘱自己,不要将自己想得太高,也就一个寻常人罢了的话。可是内心最深处,未尝没有自高自傲的心气。

想到这里,馨予便又是敲打了自己一番,才是与青鹤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说来这件事我也有几分影子在,也不能一味推诿,若是那青杏因着这事儿被打死或是发卖了的,我心中到底有些不安。”

“这个……”青鹤听得这话,也有几分迟疑起来。按她所想,这样的丫鬟,便是打死也是应当的,可自家女郎却有几分心软。但若就这么轻轻放过,旁人看着女郎自然也会轻慢的。由此,她迟疑了半晌,见着馨予也正是殷切盯着自己,只得咬了咬牙,重头吐出一番话来:“若是女郎轻易放过,日后旁人自然会瞧着女郎软弱,蹬鼻子上脸的,什么不能。最是她们这些婆子媳妇儿爱做的。不过,若是大郎过来求求情,使人放出去,倒还使得。旁的什么,却也再不能的。不是奴婢说话难听,只是这个世道,人善被人欺,女郎心中宽厚,菩萨似的,非但她们嘴上没个好的,暗地里还要欺负一二呢。”

“这也罢。想来舅舅也并非狠心的,到底与那青杏有些情谊,总不会任凭她发卖或是旁的什么去。”馨予听了一会,做出有些勉强同意的神态,见着青鹤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她也暗暗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一桩事情,总算能有个法子通融了去。

如此择定了法子,馨予便将这事儿放下,转而问青鹤针线的事儿,又道:“因着这两日都不曾从过针线,倒是有几分拿不准了,兼着过后便是正月里了,一发地忌讳针线,如今若再不做一点子,等后头拿起来,只怕真真要生疏了。”

青鹤听得馨予这么说,倒也没说什么,这等小事儿,馨予自个下的决定,她自然不能拦着的,只取来针线篮子后多说一句话而已:“到底是快年下了,您还是少做一点儿,略略练练手便好了。”

不过寻出一样事情打发时间罢了,馨予自然点头,当下又是做了一点针线,又翻 看了几本书,这大半的下午也就过去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而有人通报,说着卢廷玉来了。

“快将舅舅请进来说话。”馨予听得这一声,忙就是站起身来,一面略略整理发髻衣衫,一面忙就是吩咐道。说话间,就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卢廷玉便是打起帘子自个跨入屋子里了。

馨予急令青鹤倒茶,又是与卢廷玉行了礼,问了好,才是道:“舅舅来了。可是知道了那青杏的事儿?”她也直截了当,并不多说旁的事情。却是卢廷玉一时不曾想到馨予如此,当即愣了半晌,原本焦急的心思也是略略缓了缓,倒有了几分理智:自己这般匆匆而来,心中多半是想着青杏,却是忘了这外甥女馨娘。如今思量一二,却是自己糊涂了,她本就是个心思细致的,咋咋然遇到这么一件事,还是与自己有瓜葛的丫鬟动的手,哪里能不多想一些?自己这般行止,落入她的眼底,只怕一发地证实了她的猜疑。

想到这里,卢廷玉竟上前来郑重行了个礼,因着他的辈分,哪怕不过是拱手弯腰,于馨予来说也是大礼了。她在一愣之后,赶忙避开来,因道:“舅舅何须如此?我们虽说不是至亲,但您是我的母族,自然不比旁人。若您真是要如此,外甥女却要无地自容了。”

卢廷玉听得这话,也只得直起身来,又苦笑道:“原是我的错处,与辈分又有什么干系?不说长辈原就是要为小辈遮风的,如今我却是轻重不分,倒是将青杏看得更重,这本就是我的错处。她固然早些年是个好的,与我也颇有情分,可论起血脉人伦来,……”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看着馨予并没有作声,也没有变了神色,当下不免又叹了一口气。

见着他不再说话,馨予沉默了半晌,便抬起头来与他道:“舅舅不消担心这些个事儿。我也是明白,这不过是一时情急罢了。并算不得旁的什么。若是论说起来,青杏纵然是旁的地方不好,到底是多年的情分,哪里能一时都消去的?”

说完这话,馨予又是顿了顿,看着卢廷玉神色间越发得透出愧疚来,便又接着道:“说来人急红了眼做出的事,便不能说全然饶恕了去,可也是有几分缘故在的。一时迷了本性也是有的。舅舅不要多想,我也没有蹭破一点儿皮,并不算什么大事。她固然有旁的不好,可真要是发卖到了什么地方去,我心中也有几分过不去……”

“这是你的好处。”卢廷玉这会儿再也说不得旁的话,只又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馨予的目光越发的柔和起来,也不似先前那般,虽说也是疼爱,却浮于表面的。馨予便微微一笑,道:“这是舅舅屋子里的事,我也不好擅自处置,只是让人守着罢了。如今您回来了,自然也得交给您处置。您只管从心底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卢廷玉犹豫了半天,才是郑重点了点头,因与馨予又是一礼,才是告辞而去。馨予瞧着这般情态,也是心中松快了三分,当即便点了点头,转过头与青鹤道:“你过去说一声儿,将青杏交到舅舅屋子里去。旁的什么便不必理会了。不要多说了一句话,多走了一步路。”

青鹤心中略有些不平,但馨予既然是做了主张,她也只得应下来,道:“知道的,女郎放心。”这话说完,她也是略略低了低身,才下去做事儿不提。馨予见着这一桩事情总算了结,便一发地放下心来,正是要端起茶吃两口。不想边上的霍嬷嬷瞅着旁边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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