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为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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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为君妻-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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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绎身份特殊,不能娶妻不能纳小,想着为叶幽篁大摆百日宴补偿一下母子俩,却最终还是在锦梦的劝说下放弃了。锦梦的理由是恐怕为大齐招来泰齐的责难,叶绎知道肖眠阁是不会为此找茬的,但是其他泰齐公子们会不会却不好说。之前在泰齐他去青楼都会惹人诟病,更何况是有了孩子。感叹着锦梦识大体,叶绎却不知道锦梦不过是怕她是孩子母亲的事被更多的人知道罢了。
  百岁后,叶绎的脸色一天天难看了起来,他心绪不佳总是爱看着窗外或者天空走神,于是锦梦的心也一天天沉了下来。
  叶绎心绪不宁,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肖眠阁。虽然他还是每天都会写信来,但是信的内容却大多数是他在泰齐的生活,而对于叶绎在大齐的生活却不感兴趣般不置一评,而且几乎每次都在最后添上一句让他多在大齐玩玩,甚至有一次干脆写了句“暂时不要回来”。
  说不会怀疑肖眠阁的感情是不可能的,虽然还想不到肖眠阁会有新的女人,但是一想到沈绛快要分娩了,叶绎便禁不住难过了起来。锦梦为他生下孩子,他那么感激那么高兴,他不相信沈绛为肖眠阁生下子嗣后,肖眠阁不会高兴。而且他还没有经历锦梦怀着孩子的过程,肖眠阁却会一天天看着沈绛的肚子变大、想象着自己孩子的成长,瓜熟蒂落的时候,积累的喜悦就会达到极致,肖眠阁就会更爱沈绛,爱她甚于爱他,不是没有可能。
  一边胡思乱想着自虐般嫉妒着,一边却也担心着。出姬都城门碰到肖眠楼的情景一直历历在目,他怕肖眠楼会做出对肖眠阁不利的事情来。但是不管怎么样,肖眠阁每天都会给他写信,也能证明他还是安全的吧?
  只是,有一天叶销下朝的时候,却突然叫过他去说,泰齐侯派使者向大齐天子表达不满,要求泰齐世子夫人回泰齐。叶绎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安,肖眠阁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算泰齐国君想这样做,他也一定会阻止,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幕后主使是肖眠楼。可是,肖眠楼又是怎么越过身为世子的肖眠阁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呢?
  不管是因为担心肖眠阁也好,还是因为天子命令不可违抗也好,回泰齐,已经刻不容缓了。可是,锦梦要怎么办?
  虽然都知道肖眠阁给了叶绎极大的自由,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再怎么着,叶绎也不能堂而皇之带着妻儿去泰齐。他名义上的身份,不允许。大家的观点很一致,锦梦和孩子留在叶府,叶绎抽空便回来看他们。锦梦顾全大局地同意了,然后说是累了便抱着孩子出去了。
  叶绎知道她不太乐意,但是他又能怎么做呢?想着就要回泰齐了,便不由得想多陪陪他们母子,所以便跟着她走了出去。
  周公院比以前热闹了一些,走进屋后叶绎从后面连孩子一起抱住锦梦,声音低低地道歉:“对不起,锦梦,让你受委屈了。”
  锦梦沉默了一会,然后用无比沉稳冷静的语调问他:“可不可以带着我和幽篁去泰齐?幽篁,就说是你收养的,而我,则是伺候幽篁的奶妈。等幽篁长大了,不需要奶妈了,我就给你们做丫鬟婆子”越说声音越低,几乎是带了祈求:“这样不行吗?”
  “不行!”断然否决,叶绎紧了紧搂住她的手臂:“我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感觉到锦梦的身子僵了僵,叶绎轻轻吻吻她的头发:“我会回来看你们的,在这里娘也可以照顾你们,这样不好吗?”
  慢慢放松下来,锦梦轻轻一笑:“我说着玩呢,当然是在这里好啊。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幽篁的。”
  松口气,叶绎松开她接过幽篁来亲亲他:“来,幽篁,叫爹。”
  看着父子两个,锦梦温柔一笑:“如果现在就会叫爹了,我们幽篁岂不是小神童?”
  “虎父无犬子啊,我这么聪明,幽篁自然也会很聪明的!”
  “是啊,公子说得对。”微微笑着,应和着他,锦梦知道,这种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胭脂乡老鸨跌跌撞撞跑来叶府敲门的时候,叶府上下正在为突然大哭不止的叶幽篁四处寻找母亲。
  躺倒在初次和叶绎相识的房间里,身边摆放着三年前为叶绎鼓过的琴,锦梦的唇边尚带着一缕笑容。
  手指触到她苍白的脸,在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冰凉的那一刻,叶绎突然就崩溃了。
  老鸨说:再小心翼翼隐藏,大家也都知道小公子是一个妓()女的儿子,何况你们叶府并没有让下人封口。
  老鸨说:最难听的辱骂,锦梦也可以受下,但是她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被别人瞧不起。
  老鸨说:这下她死在这里,知道她孩子事情的人不是更多了吗?这个傻孩子!
  老鸨说:也许,她这是在逼你们给孩子找一个正当的母亲吧。我想,她的心愿,一定是不要让孩子知道自己是一个妓()女的儿子。
  从已然僵硬的手指里翻出叠得整整齐齐的遗书,老鸨叹息地抹了下眼泪。
  
  当初,为什么不同意把她和幽篁一起带到泰齐去?即便是无法公开,一家三口也可以在一起。她那样低声下气地央求,为什么会被自己轻轻地忽视?
  “公子、公子”——她总是这样轻声细语地喊着这样生疏的称呼,一直不肯改口叫自己的名字,她内心的卑微,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
  她一直,在为过去的经历感到羞耻,也一直觉得,不该成为别人的母亲。一个高傲的人在感觉到自己的卑微的时候,只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让她如此卑微的,是无法给她名分的自己;抹杀她最后一丝希望的,是自私地想和眠阁在一起的自己!
  是他让高傲的她抬不起头来堂堂正正做人,是他,逼死了她。。。。。。
  
  “小女子名唤锦梦,前程似锦的锦,黄粱一梦的梦。”初次相识她款款而来,面若桃李、声若黄莺,饶是惯经风月、阅人无数的他也不禁怦然心动。
  锦梦。。。锦梦。。。她是锦心绣口的锦,梦萦魂牵的梦。
  相识两年多,她如贤妻般对他婉转奉承,也如知己般对他百般劝慰。可他除了最初的悸动和温柔,留给她的只有空寂的等待和痛楚。他是她的君王,她却连他的妾都不是。
  
  不哭不闹,太过善解人意,所以命若琴弦。
  
  泰齐使臣紧盯着自己的世子夫人,所以叶家虽然感念锦梦,将她葬入了祖坟,却没有为她大办丧事。
  被叶绸叶缪兄弟拖回叶府后,叶绎就再也没有出过自己的房间,他不吃不喝蒙在被子里整整过了三天三夜,任叶销呵责,任石六珈哭求,任堂弟们、下人们苦劝,直到丫环把哭声不息的叶幽篁抱到他面前。
  三天三夜,他只哭过一次。叶绸扯着他的被子说“大哥你看,肖大哥来信了,你快起来看看吧。”他没有起来看,却突然泣不成声。眠阁,眠阁。。。。。。
  双手抱紧自己,假装环抱着他的是肖眠阁的手臂。
  眠阁,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
  
  叶幽篁的哭声把他一直揪着的心拧成了疙瘩,他知道他在悔恨伤心,也知道大家都在为他的悔恨伤心而痛苦。叶绎是个混蛋,所以不能让大家再为这个混蛋难过。
  他起来,洗澡、换衣服、梳洗、吃饭,然后抱着叶幽篁去祖坟看了锦梦。
  跪在锦梦的坟前,他说:我会遵从你的意愿把幽篁带到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去。
  如同抚摸她的秀发般伸手抚摸着坟上的新土,他说:但是对不起,我不能不告诉幽篁谁是他的母亲。
  
  将叶幽篁交给石六珈,叶绎说:“娘,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只要儿子好好的,作为母亲的就别无所求:“说什么呢?只要你好好的。。。”仰头慈爱地看着儿子明显清瘦的眉眼:“放心去吧,娘会替你照顾好幽篁的。”
  “谢谢娘,”真心实意道谢,鼻头渐渐酸了:“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好,我就来接他。”
  搂过高自己许多的儿子来,石六珈强忍住了眼泪:“傻孩子。。。”
  自己的孙子,她何尝不想多抱抱?让一个大男人照顾小孩子,她又何尝放心?只是,儿子要遵从锦梦的心愿,她也只有支持。
  叶绸叶缪难得的没有吵架,叶绎朝他们交握的手看了一眼,然后朝他们微微笑了笑。
  看到自家老爹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掩饰不住担忧,叶绎心里酸酸的,安抚般朝他笑笑:“爹,放心。”然后,上马,扬鞭。不等坐着马车的使臣,带着来时的五个护卫往南疾驰而去。如同,回来时一样,未曾回头。
  
  风餐露宿踏上泰齐的土地,以为会闻到剑拔弩张的气息,所到之处却一切如常。
  泰齐的人们,仍旧如他走时一样安居乐业。
  心下稍安,带着满心狐疑,叶绎归心似箭。是啊,是“归心”。因为肖眠阁在这里,所以这里也成了他的家。
  叫开姬都城门,未受到任何阻力。然而,在城门关闭的那一刹那,弓弩却齐齐对向了六人。
  肖眠楼噙着一抹笑从暗处慢慢走来,远远停住,然后扬鞭指着叶绎轻飘飘道:“除了他,格杀勿论。”
  再也不要有人为他死去,所以叶绎拔剑一马当先挡在了前面。可是,担任护卫的五人又岂能容忍世子夫人挡在自己面前?
  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恶斗,叶绎看到武功甚至胜于他的五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倒下。从额头上滴下的血液模糊了眼睛,眼前重叠的人影晃动着晃动着终于变成了一片漆黑。
  轰然倒下的时候,脑中只回想起了一个温柔的名字——眠阁。《第二十章完》
  旧日字句十四:忘忧草
  那天,乱花开遍 。你说你要远行,要我用你的爱埋住离殇。我望进你湛湛的星眸,看到海的心,那么潮润润。­;
  
  你拨开吹到我唇角的发丝,直将我印入心底:“若然生死两隔,亦必魂归此处。”­;
  
  一字一春秋,六载思念六载愁。­;
  
  你回来,带着歉意也带着她。你说你们曾经一起仗剑天涯。杏目含春,她嫣然一笑,遍地生辉“姐姐,妹妹甘居二房。”­;
  
  我用力想抿出一丝笑容,因为知你亦如初衷,不同的只是你我共同的记忆已斑驳,而你的爱已不完整。然后蓦然看清,黑夜搡出的月牙,挂着淡漠的凉笑。­;
  
  忘忧草,如戒刀,断烦丝,清苦恼。­;
  
  忘忧草,胜戒刀,清灯古佛逼人老。­;
  
  黄花凋零十二载,早已苍老了红颜,谁想亦偷换了心境。南山采药,只是将心煎煎熬熬;寂寂等待,哭那藤儿缠缠绕绕。失却了赏雪心力,但见雨丝飘满哀愁。触手相及的只有因你而生的寂寞,而我只好用你昔日的音容来填充这些找不到心般的空洞。杂乱的手纹中,你触碰的脉络,已辨不清,只以为那是你我心心相证,又谁知,凉风吹落尘埃吹落爱,找不到的不只是你留下的痕迹,还有你最初的爱意。回来的不是你,而是你的承诺。而我只要记得,你对我曾经真诚的深深爱过。可惜的是,她的到来我始终难以释怀。­;
  
  原以为走离这里,就会让你走离我的世界。又谁想昔日的甜美已化为苦果在心底沉酿,苦的我用咸涩的泪水也冲它不去。­;
  
  我端着茶杯,最后一次想你。茶水溶化苦果………我已忘忧。我用遗忘整个世界来交换遗忘你。从此刻起,我的记忆就是没有记忆。而你,万水千山,只能在镜子和她的心里找到你自己。­;
  
  他们说,一个满布忧愁目光空洞的女子,终日郁郁漂若浮萍。许多年后,她误入一处乱花遍野之地,一个头白的少妇怨愤得指向一棵百年苍树,她看到滴血的树身上刻着一个乡愁般遥远的名字,残光断影颤抖着晃过迷离的心湖,竟发现少妇的眼中藏着一个他乡的面容,恍若前世曾经擦肩而过,亦曾经。。。掠过淡淡的淡淡的哀愁。
                      
作者有话要说:  




☆、21

  21
  意识,渐渐清醒。有一只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
  叶绎霍然睁开眼睛,目光对上了肖眠楼带笑的双眸。
  “你醒了?”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来,肖眠楼的手轻轻压上叶绎肩部的伤口:“疼么?”
  衣衫大开,裸()露的上身缠满了绷带。晕倒前的一幕被清晰地记了起来,叶绎顿时目露寒光怒不可遏:“滚开!”挣扎着坐起身子,叶绎知道他受的只是皮外伤,只是因为流血过多才会体力不支晕倒。
  被叶绎吼得一愣,肖眠楼的脸上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他伸出手去想给他把衣服拉上,却被叶绎一把拨开了。
  “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他还记得肖眠楼说过除了他之外,其他人要格杀勿论。若是他们因他而死,他还有何面目存活于世?
  叶绎一醒过来就对他没有好脸色,却对无关紧要的人这么关心。。。自嘲地轻笑一声,肖眠楼的声音带上了一抹轻佻:“既然还有心力关心别人,那你为什么不问问肖眠阁怎么样了?还是你对他也,不屑一顾了?”
  眠阁!
  关心则乱,不能让肖眠楼发现自己的软弱。
  慢条斯理低头系好衣服,叶绎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不惊不惧。“我的侍卫们呢?”
  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挂念着,肖眠楼探究似地看了看他,终究在叶绎坚持的目光中开口道:“他们拼死护你,我想不杀他们而得到你是很困难的。”
  这么说,是死了吗?
  将冰冷而颤抖的指尖握到手心,叶绎极力压抑下心中的凉意和恐惧:“眠阁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肖眠楼出乎意料得没有卖关子:“只是把他关起来了而已。至于要怎么救他,”手指挑上叶绎的下巴,暧昧地靠近他:“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眠阁没死。。。。。。
  几不可察地轻吐一口气,叶绎一把推开他,冷声问:“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鹰隼般的目光攫住他,肖眠楼的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志得意满:“小弟记得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嫂夫人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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