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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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如故-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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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肆风道:“伯父方才只问肆风之前在做什么,之前可以是酉时、戌时或是亥时,钟大人到凤竹院时,我确实是正准备灭灯歇息。”

淳于崇义看着他,神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肆风,你是个诚实的孩子。不过,余说出的话从不收回,既然你参与到了这件事中,五十藤鞭,便由你受吧!”

“是,肆风甘愿受罚。”林肆风低了低头。

“且慢……”

看到钟离领人要将林肆风拖出去,堇南急得大喝一声。

“带出去。”

堇南的话根本无足轻重,淳于崇义摆摆手,林肆风便被拖了出去。

“你别急,你做错了事,余自然也要罚你。”淳于崇义命李忠福,“将她带出去,用竹条抽手心,抽到她认错为止!”

“诶。”李忠福不敢看堇南,耷拉着头将她带了出去。

PS:

两天没更,感脚好捉鸡

正文  080、抽手心

080、痛吧

静心斋的院子里,可谓是一片惨状。

先前受罚的两个家丁缩在院墙脚下,身上的衣服都被藤鞭抽破了,两人痛得发抖,口中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去,将他们两个带回矮屋。”李忠福害怕淳于崇义被声音吵到,便派了个家丁将两人遣走了。

“记得给他俩的伤口上点药。”看着三人就要转出院子,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堇南站在他身边,转溜着眼珠子,看到院中除了钟离之外,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立马将逃走的念头打消了。

目光落在林肆风身上,她倏地皱起了眉。

林肆风这家伙……

当真以为藤鞭是好受的么?

五十下……钟离手劲有那么大,他不被打得皮开肉绽才怪呢!

堇南急了,跳着脚要冲过去将林肆风拉开——

“小姐,你可别叫我为难啊!”李忠福将她抓回去,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出了院子。

“你怎么回事!”堇南恨死李忠福这狗奴才了,除了对父亲言听计从外,他还会做什么!她踢了李忠福一脚,转眼又要冲回院里。

“小姐!”又有人将她拉住了。

她气呼呼地回过头,正想抬脚,却见李忠福正抱着膝盖痛得直抽气,拉住她的是阮娘。

阮娘眼泪婆娑地道:“你莫要再惹出事来了!林公子是哥儿,身子比你强健许多,你就别替他担心了!”抹了一下眼泪,她问李忠福:“李管家,你就不能通融一点,将对小姐的惩罚给免了么?”

“咳!”李忠福叹了口气,“阮娘。你可真别为难我了。你的事,我李忠福从来不会说半个不字。唯独这件事,不行!放走少爷这么大的事,老爷只罚小姐抽手心,已经是够仁慈的了!”

仁慈……堇南不由地在心里冷哼一下。

她正寻思着该如何冲回小院里,阮娘的精神像是奔溃了一般,突然哭出了声。

“李管家,我实话对你说了吧,是我求小姐帮彦哥儿一把的……若要惩罚,也该罚我才对!”

“阮娘。这话可乱说不得!”李忠福急得一把捂住她的嘴。

堇南犯错,打手心便罢了。若是阮娘在府中犯了事,可就不是打手心那么简单的事了。

淳于崇义发起怒来。将阮娘逐出府去都有可能。

李忠福想着,连忙将堇南和阮娘拉开了。

本想去芷香院将事情说个清楚,路过紫金院时,她们三人却被巫氏拦住了去路。

“我听说,老爷要罚堇南……你们这是去哪儿呢?”巫氏抱着双臂。眉眼微挑。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堇南睨着她,语气极是不客气。

对于她的无礼,巫氏不恼,反倒吞儿一笑。

“李管家,把小姐带到紫金院来吧。院里亮堂,又有我们几双眼睛盯着。回头你也好向老爷交代不是。”

“二夫人……”李忠福面露难色,他知道巫氏和堇南不和,巫氏好不容易寻着个机会。指不定会怎么刁难堇南哩!

“我的话使不动你么?”巫氏冷哼一声,蓦地拉下脸来,“你和阮娘,任谁被逐出府,剩下那人都会伤心的。不是么?”

李忠福耷拉着头。

巫氏的话一针见血,他不再犹豫。将堇南带入了紫金院内。

“李婆。”巫氏令道,“去耳房拿一根竹条来。”

李婆闻言,一双贼眼透出光来,她应承得极为爽快,忽地便没了身影。

堇南看着李婆幸灾乐祸的样子,忍不住狠狠跺了下脚。这李婆,就给她快意一次好了,来日方长,以后大有机会收拾她。

一眨眼,李婆便拿着竹条兴冲冲的回到院里。

“李管家,动手吧,我们都看着呢。”巫氏催促道。

李忠福颤抖着手接过竹条,几次扬起竹条,却总是下不了手。他这是怕啊,堇南好歹是淳于崇义的千金,万一她以后记起自己打过的事,怀恨在心来找自己的麻烦可咋办!

看着李忠福磨磨唧唧的,巫氏等得不耐烦了,道:“我明白了。李管家这是害怕弄伤堇南吧。也是,你是男人,手劲大,下手没轻重。李婆,你去替李管家吧。”

李忠福一听如获大赦一般,连忙将竹条重新塞给李婆。

李婆摩拳擦掌,拿着竹条,笑得阴森森的。

“小姐,对不住了。”她走近堇南,“把手摊开来吧。”

堇南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处罚的,皱着脸将手藏在袖里,摊在李婆面前。

“这可不行。”李婆嘟囔着,帮她将两只衣袖卷起来。

“我来。”一旁的阮娘突然开口道。

看到院中的人一脸茫然,阮娘解释道:“小姐平日由我管教,如今小姐犯了事,若要惩罚她,还是由我来妥当些。”

李婆见她说得有理,只好将竹条递给她,极为不快地退到一旁。

堇南知道,阮娘这是在帮自己。反正都是要罚的,与其让李婆下狠劲的打自己,还不如让阮娘来。

想是这样想,可当竹条抽在手上时,她还是痛得差点儿叫出来。

该死的李婆,居然挑了一根边缘呈锯齿状的竹条,真是好歹毒的心!

堇南咬着牙,锁着肩。手心被抽一下,她浑身就跟着颤栗一下。

抽了十多下,她的手心一片通红,麻麻的,都感觉不到疼了。

阮娘满脸是泪,看着堇南倔着性子就是不认错。她带着哭腔央求道:“小姐,你就认个错吧,这时候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啊!”

堇南死死咬着牙关。

她觉得自己压根就没错。

既然没错,为什么要认错呢。

她又不是傻子。

正在心里碎碎念,阮娘像是要逼她认错似的,突然加大手上的力道,竹条似铁鞭抽在她手上,手心里一阵剧痛,她觉得自己的手都快断了。

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猛地抬头,恨恨地看着阮娘。

“我认错,我就不应该把哥哥放走,我应该让哥哥等着被父亲挑去手筋脚筋,这样行了吧!”

她甩开阮娘,跑出了紫金院。

***

因为阮娘逼自己认错,还抽自己手心的事,一直到翌日中午,堇南都还耿耿于怀。

午膳时,阮娘做了她最爱吃的栗子粥,还为她将手心涂了药。

看着阮娘一副内疚的模样,堇南自然也消气了。

静心斋那头,在林肆风受了罚后,便恢复了平静。

淳于崇义像是将淳于彦出逃的事放下了,并没有派人去追。

堇南得知这消息后,悬着的心便放下来了。

用罢午膳后,她提着药箱,一溜烟跑到对面的凤竹院。

林肆风……不晓得那家伙伤得厉不厉害。

正文  081、女流氓…

深秋的日子,她停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呼出的气像似薄云,一点一点在空中散开。

看到几个丫鬟路过院门口,害怕遭闲话,堇南猛地推开门,闪身躲进屋里。

阮娘教过她人言可畏的道理,现如今她已经快要十五岁了,更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想是这样想,堇南还是忍不住要来看看林肆风这家伙死了没。

她刚进到屋里,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她像小狗似的,一路寻着药香,踮着脚慢慢往前探寻。

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林肆风的房间里呢,本来以为依林肆风古怪的性子,屋子里必然会有些古怪的东西,譬如用人骨搭起来的花架、野猪皮蒙起来的屏风或是血滴子之类的可怖玩意儿……

在她把屋子转悠了一圈后,她发现自己想多了。屋子里就是普通的紫檀陈设,香几上摆着几盆吊兰,案上除了笔墨纸砚、几卷书册以外,还有几根竹篾和彩色的棉纸。

她拿起一片海棠红色的棉纸,突然想起林肆风送给她的那只纸鸢,当时他说是自己做的,她还有些不信呢。现在看到手里的东西,她的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儿。

林肆风,偶尔还是挺有趣的。

当然,仅是偶尔。

听到里屋内传出一声轻咳,她忙将棉纸放下,踮着脚走过去,掀开门帘一角,悄悄地走了进去。

她刚踏上那墨色刺金暗纹羊毛地毯,身后青白珠玉串成的帘子便发出了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是帘子出卖了她……

看到斜躺在描金阔榻上的林肆风一脸惊悚,双眼微微睁大望着自己,堇南突然觉得很是尴尬,她将手中的药箱提起来,干笑道:“别误会……我是来给你疗伤的……”

林肆风闻言。蓦然垂下眼睑,目光又回到了摊开的书卷上。

“我的伤已经用过药了。”他声音平板地回了一句。

真是……不识好歹!堇南嘴都快气歪了,本想转身就走,可一想到林肆风是因为自己才挨了五十藤鞭,她顿时将堵在喉咙处的一团怒气又吞了回去。

你不仁便罢,我可不能不义呀!

堇南心中涌起一股浩然正气,她二话不说冲到榻前,将药箱重重地放在榻边的楠木朱漆翘头案上后,她开始将自己的两袖揽起。

林肆风看她摩拳擦掌、一副凶狠之态,无法再将注意力集中在书册上。他将书一卷扔到案上,蜷起长腿,将胳膊搭在膝上。无奈道:“大小姐,光天化日之下,私闯男子住所,可不是淑女该有的作为。”

堇南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抛下一句“本小姐从来就不是淑女”。伸着两只小爪子就往他身上扒去。

“诶。”林肆风用手挡住她的进攻,却没想他的躲避让她更是斗志盎然,几番对抗失败之后,他逼不得已,大喊道:“你再不住手我就喊了!”

堇南这才停住手。

里屋没有窗,光线很暗。翘头案上点着一盏灯。灯光透过青绿色的云纹华帐,将帐内染上一层暗绿的薄光。

以至于,林肆风的脸一半绿一半红……

堇南突然想到一句诗词。

半江瑟瑟半江红……用来形容此时的林肆风。可真是绝妙至极呢……

“你脱不脱!”她爬上榻,小脸凑近,同林肆风鼻尖对鼻尖,大喝一声道。

林肆风显然被她这女流氓的架势唬住了,他眨了眨长而微卷的睫毛。薄唇颤了颤,却又欲言又止。

堇南见他扭扭捏捏的。顿时就不耐烦了。直接上手,将他推倒在榻,又费了吃奶的劲才将他的背翻过来。

“别……”林肆风低喃。

堇南才不管他说什么,倏地一下就将他的衣袍给扒了下来。

扒完外面的袍子还有中衣,她扯着领子使劲往后一逮,衣服被扒下来时,她差点仰身翻下榻去。

抓着林肆风的背,她才得以稳住身子。

林肆风痛得低呼出声。

“姑奶奶,你也太狠了!”听得出来,这话是他咬着牙说出来的。

“对不起,成了吧。”堇南本是随口一说,当目光落在林肆风的背上时,她整个人都怔住了。

钟离下手可真狠。

林肆风的背上,皆是触目的红色鞭痕,有的地方已经结了紫黑色的痂,而在他肩胛下面的几道鞭痕,此时却有鲜红的血从裂口里渗了出来。

又一声“对不起”脱口而出,这次她是真心实意的。她将药箱取过,从里面拿出一瓶金疮药,往伤口处细细涂抹起来。

涂完胛骨下的伤,正当她想要涂抹其他地方时,却发现其余几处鞭痕上附着一层淡绿的药膏。

那药膏有着淡淡的略微有些苦涩的香气,就和她刚进屋里来闻到的一样。

她认得这种药膏,药典上称之为生肌膏。生肌膏是由没药、乳香、土鳖仁、血竭等十多种有凝血之效的药物制成的。

然而,因为其中的几种药物极其难寻,如今市面上都不再卖这种生肌膏,卖的只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金创药罢了。

堇南觉得奇怪,便问:“林肆风,是谁帮你上药的?”

林肆风还没从刚才的疼痛中恢复过来,没好气道:“几个婆子。”

婆子……堇南还要问什么,就见林肆风翻身一咕噜从榻上爬起,三两下就将衣袍重新穿好了。

“小尼姑,看完我的身子,你也该走了吧。”林肆风斜眼看着她,皮笑肉不笑道。

……堇南忍着往他背上狠拧一把的冲动,气呼呼地挪了一下身子,想要下去,不料经她这一动,只听“轰”地一响,床榻居然塌了。

堇南坐在床榻边缘,很不幸地摔到了地上。虽然是落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但她还是摔得有些惨,揉着发痛的屁股,她哭丧着脸,眼睛往床榻那方瞄了瞄,却发现断裂的是一根床柱。

待她看明白床榻断裂的原因时,她不由地怒火冲天,从地上腾地一下爬起来,冲过去给林肆风一脚。

“林肆风,你这个变态!我就说床榻好端端地为何会榻,你居然睡三根柱子的床……三根柱子!不塌才怪呢!你……你简直就是个变态!”

她又是跺脚又是张牙舞爪。林肆风就像是看戏似的,依旧斜躺在塌了的床榻上,待她发泄够了。才慢条斯理道:“还不是因为你太重了。”

“你!”堇南的两只眼睛睁成了核桃大小。

一时间,她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与林肆风这种人,就是将天底下最难听的话装在箩筐里扣在他的头上——都太便宜他了!

堇南抓过药箱,翻着白眼。气鼓鼓地走了。

走出林肆风的屋子,她低着头,嘴里骂骂咧咧的,没注意到有人迎面过来,直到看到自己脚下多了一片阴影,她才将头抬起。

巫氏?看清对方的容貌时。她心中咯噔了一下。

暂将对林肆风的牢骚抛到一旁,她觉得很是奇怪,巫氏为何会来凤竹院?

无论从哪层关系来说。她都没有来凤竹院的理由啊……

看着巫氏也和自己一样,都是一副微微惊讶的表情,她不由地更是疑惑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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