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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挺有趣的女人。不过，我马上就把自己的想法拍灭了。萧瑶之所以能同我这样“畅所欲言”，主要是她想着为明天见面商谈事情做些前期的铺垫。
第二天上午，我就接到了萧瑶的电话，她已经到了酒店楼下。我让她到我的办公室谈。
见了面，我俩还没有开口说话同时都先笑了。我猜想她同我一样，准时想到了昨晚的那番狂聊和牌桌上的默契配合。
相视一笑后，我俩几乎又是同时开口，“你……呵呵，”
萧瑶马上笑着说道，“你先说吧。”
我把她让至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一上班，我就去征求了经理的意见，可以接受这几位实习生，但只能安排他们去客房部，“虽然我们这里的服务人员学历很低，可只要是新招来的人员都要先从最基础的工作做起，你的学生愿意来的话，让他们同我联系。”
听了我的解释，萧瑶立即就说道，“那谢谢你啦，明天早上我带他们来找你，具体的工作由你负责安排。不过，”她看着我迟疑了起来。
我猜出了她的意思，便笑着问道，“你问的是报酬吧？”
她抿着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你知道这些学生都很不容易，能多少挣点钱最好。当然，”她马上又客气地说道，“我也只是帮他们争取一下，具体的还要听你的。”
酒店对实习人员都有明确的制度，做满一个月发基本工资，还有一些补贴，如果只是每周临时来干几天，则按小时付薪酬。“我们的薪资水平在全市同行业中应该都是最高的，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
萧瑶点点头，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然后呵呵地笑了。
我奇怪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笑什么。
“我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萧瑶抬起头看着我解释道，“在来的路上，我想了好多应变的话，可是你一句都没让我讲出来，事情就解决了。”
其实我所做的这些安排没有一项是违背公司制度擅自做出的决定。“我从学校毕业后就又进了学校，我们这些做教师的基本上与社会脱节了，每次因为工作同外人打交道时，我就特恐惧。”她微微地皱起鼻头。
我并没发现她在交谈中拘谨。“那是因为你没让我紧张。”她撩了一下头发，接着说道，“我真的要谢谢你，中午一起去吃饭吧。”
“你别客气，吃饭就算了。”萧瑶的客套让我跟着也客气起来，可说完我就后悔了。
看着她有些失望的神情，我立即提议道，“酒店有职工餐，要不你在这儿凑乎一顿吧？”
萧瑶没有马上说话，她像是在思考该不该留下来同我一起吃饭。我有些无措地摆弄着自己的双手，期待着她答应留下来。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萧瑶的回答让我暗自松了口气。“哪天我再请你，你可不能推脱啊。”她歪起头笑看着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笑了。一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沉默的气氛让我突然就觉得异常紧张。“我带你去参观我们的酒店。”话一出口我就在心里骂自己是个笨蛋，萧瑶一定以为我把她当成了实习的学生。
萧瑶却高兴地说道，“好啊，其实我还真的没来过五星级的酒店，是不是特奢华？”她站起身好奇地问道，“我可以参观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吗？”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牌桌上表情丰富，活泼机灵的她。“除去老总办公室，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带你去。”我拉开门同她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萧瑶真如她所说，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一样，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一路上她问了好多问题，餐厅能容纳多少客人，客房入住率是多少？客源组织、楼层管理以及酒店机构设置。“我现在读在职研究生，学得也是酒店管理。我有时候挺矛盾，不知道以后是继续在学校教书，还是从事具体的管理工作？”她说完盯着我像是在等着我的答复。
原来她还是同行，幸亏我刚才说话时没有带出轻视的口吻，也没有讲外行话。我咽了咽口水，“你喜欢哪行？按自己的意愿来吧，否则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到头来工作就会成为苦差事。”
“我妈妈也是这样认为的。”萧瑶笑得有些自得，“我还是挺乐意当老师的，和年轻人在一起，可以保持良好的心态。我喜欢那些学生。”
萧瑶确实喜欢她的学生。就在我们吃饭时，她把所有的菜价都详细地问了一遍后说道，“你们的职工餐比学校的还便宜，我们来实习的学生能在这里用餐吗？”
她可真是个负责任的老师，还惦记着学生的饮食问题。“当然能，只要办理饭卡就可以。”我说完又调侃了一句，“这儿的饭菜是便宜，可不能把全班同学都带来啊。”
她听了呵呵地笑着，“哪你能经常带我来这儿吃饭吗？”
“当然可以，你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抬起头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我，心一颤马上垂下眼帘。
心里有种熟悉的东西，正在遥远处慢慢地走来……我暗自摇头，把刚刚涌动起来的感觉压了下去。
第三章 不够友好
萧瑶还是其他年级的班主任，因为当天有事不能陪着学生来；她让实习生到酒店找我。
我向这些实习生简洁地介绍了他们将要从事的服务工作；又给每人发了一本酒店礼仪培训手册；让他们尽快熟悉掌握一些必要的礼仪。然后我把他们带到大厅，交给客房部翟主任。
“哇，美女姐姐。”当我把这几位实习生介绍给翟主任时；一个装扮很中性的女孩子发出了夸张地惊呼声。
酒店的服务员是整个酒店的形象代表，所以我们招聘来的人员要求的首先是外表。客房部翟主任更是我们公认的店花；身材高挑容貌俏丽。
当着一帮人的面，听到这样不礼貌的言辞，比我还小两岁的翟主任脸上就有些不悦。
不过；她所从事的的就是与各种人打交道的工作，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识过；一个学生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莫部长，我看这小伙子长得挺帅，该去餐厅实习。”翟主任看着我笑了下。我当然明白她是故意这样说的。
“郝佳你又被当成爷们儿了，哈哈哈。”众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我是女的。看清楚了我是女的。”这次轮到郝佳脸红了。
其实，从这伙人一进办公室，我就注意到了这个郝佳，因为她的装扮一下子就让我想到了在拉吧见过的那些小帅t。
“哦，原来是女的？没看出来。”翟主任耸耸肩，“那你的外形也不适合在客房部工作。莫部长你觉得呢？”她又把皮球踢给我。
我不希望这些学生刚实习就遇到复杂的人际问题。“郝佳，你愿意去餐厅实习吗？”我想应该先征求一下她的意见。
“我们学的是酒店管理，不是来给你们端盘子的。”郝佳双手插在裤兜里，头一扬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可以看得出她个性极强。
我注意到其他的学生听了郝佳的话，也都流露出不情愿的神情。我当然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大学生一个个心高气傲，总把自己当个人才看待，服务员这类最低级的工作自然是不愿意干。
我刚在办公室介绍情况时，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们实习岗位就是服务员，“萧老师没向你们讲清楚吗？酒店只能提供服务员的实习岗位。”我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愿干就走人。
有一个女孩子回道，“萧老师只说让我们来找你。”
我不知她说的真假，按说萧瑶应该会把实习的详细情况告诉她的学生。
翟主任哼了一声，“莫部长，人家可都是高材生，在我的手下实习真是屈才了，你看怎么办？”
事已至此，我只能是再给他们讲一遍酒店对实习生的要求和提供的岗位，愿意做的就留下来，心里却不免对萧瑶有些埋怨。
除去郝佳，剩下的8个学生当即表示愿意接受我的安排。只有郝佳头一甩，晃着膀子，嘴里嘀嘀咕咕地走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萧瑶来酒店找我。她是为郝佳的实习岗位而来的。郝佳还是希望能来酒店实习，只是不愿做服务员。“希望你能理解这些学生，他们学了四年专业知识满怀信心，都恨不能找个总经理的岗位。”萧瑶为她的学生们做着辩护。
这些眼高手低的学生，一踏入社会时都带着批评的眼光与挑剔的心态，我也曾有过这样的阶段，自然能理解他们。可是不能接受郝佳那自以为是、不懂礼貌的行为。
“郝佳的个性是太强，不过，她还是个不错的学生，你看能不能给她找个其他的岗位？”萧瑶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我。
“这不等于告诉其他的学生，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吗？”我打心底讨厌这个郝佳，“我说过了，我们只能提供服务员岗位。”我心说她是再好的学生，走上工作岗位也只能从头做起。
萧瑶轻轻地叹口气，挤出一丝的笑，“那就你安排吧，不过……”她停顿住瞟了我一眼，又说道，“我还有个问题。”
我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口气有些生硬，便笑了下说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讲。”
“是否可以给他们提供培训机会，好歹他们也是本科生，实习期间最好能学到些实际的技能，不能只做简单的接待工作。当然我不是说服务员就……”萧瑶突然停了下来，难为情地笑了，“你是不是认为我的要求太多了，我只是觉得这些学生们挺不容易的。”
看来她真是位好老师，张口闭口就是她的学生。“你提到的问题，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就给她们进行礼仪培训。”本来我打算由同事给他们培训，可当着萧瑶的面突然就改变了主意，“我会亲自给他们讲课。”
萧瑶瞪大了眼睛，惊喜地说道，“那太好了，我能不能来看看？”
看到她一脸的兴奋，我乐了。“行啊，你也可以参加培训，我不收费的。”刚才心里的不悦已经烟消云散。
“那郝佳……”萧瑶马上就又把话题转到她学生身上。
我想了想，找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她的形象确实不能在客房部，可以安排她做会议接待。萧瑶也认可这个岗位。
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郝佳竟然在培训时故意捣乱。
萧瑶是在培训已经开始一个小时后出现的，她悄默声地自己找个座位坐下。
萧老师一来，这些学生们除去郝佳都更认真地听着我的讲解与示范，唯独郝佳站在队伍中左顾右盼。本该背着手，她非要把手插兜里，让她微笑，她故意咧大嘴呲着牙做出个搞怪的表情，惹得其他人呵呵大笑。整个培训无法正常进行。
“郝佳你站一边去，一会儿我单独培训你。”对这些学生我已经是和颜悦色，可郝佳让我忍无可忍了。
郝佳歪着脑袋满不在乎地盯着我，“莫部长，这些扯淡的礼仪姿势，是对服务员进行的培训内容，你认为适合我们吗？”
“为什么不适合你？难道你就可以不讲究礼仪？”我马上回击道，“但凡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不论职务高低都必须要进行礼仪培训。”我看到萧瑶站了起来，朝我们走来。
我转向其他人继续说道，“日后你们即使不从事酒店管理工作，这些礼仪规范也可以让你更好地处理人际关系，在待人接物时不至于手足无措，更不会让你失礼。不要小瞧这些培训内容，远远比你们在学校学习的知识有用。”
“切，说得真冠冕堂皇。”郝佳扭头看到萧瑶，似乎更加肆无忌惮地了，她挑衅似地说道，“莫部长，我怎么就没发现你待人接物时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有人吃吃地笑了。“郝佳，你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你真该进行培训。”还没等我说话，萧瑶走上前绷着脸教训着她的学生，“你不是答应我要认真实习吗？你快给莫部长道歉。”
郝佳嬉笑着从队伍里走到萧瑶面前，“萧老师，我就是同莫部长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莫部长你别生气哈。”她说话时目光始终盯着萧瑶，“我跟你保证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郝佳的语气和眼神绝不是一个学生对老师该有的尊敬，而是近似于一种讨好。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孩子不会是喜欢萧瑶吧？！
萧瑶没出现的时候，她表现的还很正常。可萧老师一坐到大厅里，她就像是受了刺激，开始躁动起来。她刚才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引起萧瑶的注意。
我的这些猜测，不仅是因为郝佳的神情，她的外形也告诉我，她很可能是个t。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学生，郝佳为了吸引她喜欢的人的关注，使用的手段也太过拙劣。
萧瑶白了郝佳一眼，“你站回队伍里。”然后她又对其他的学生说道，“你们都认真点，来这里实习，你们就算是酒店的员工，都要遵守酒店的规章制度。我想你们不希望在实习鉴定报告上被给予差评吧。”
郝佳很听话地回到她的位置上，然后冲着萧瑶微笑着。众人立马都站得笔直，安静地听着萧老师的讲话。
我心里却在替他们不平，起哄的是郝佳，为什么连带着大家挨训。
再联想到昨天为了郝佳的实习岗位，萧瑶特意来找我，她对这个弟子真是另眼相待。
萧瑶教训完她的学生，就近找个椅子坐下。我则接着讲培训内容。也许是我对郝佳有了先入为主的成见，也许因为那些猜测，我总觉得郝佳看着萧瑶的眼神不对劲儿。
培训结束后，萧瑶马上就走到我面前，“难怪我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你在饭桌上的举止很特别也很优雅，原来你是特级培训师啊。”
我想起来刚才郝佳讽刺我的话，自嘲地笑道，“能让你看出来，说明这些年我还没白练。”
“你别计较郝佳的话，她就是性格有些各色。”萧瑶带着歉意说道，“辛苦你了，晚上我请客，咱们一起吃饭吧。”
我正在犹豫着，郝佳就走过来站到身边萧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