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皇后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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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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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云歌听着轩辕梓婷宣誓般的话语,忽然升起说不清的酸涩。

很久之前,她还只有十二岁时,南枫带着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到她面前。

南枫说那是他的女朋友,名叫元静。

元静落落大方,笑得就如那江南最美的风景,缥缈轻柔,“歌歌,我比你大六岁,以后就叫我静静姐吧。”

其后的事,夏侯云歌有些记不大清楚了,只知道当时的心很空,像是被掏空一切,世界也变得晦暗只有一个颜色,然后片片碎裂瓦解,带着席卷一切的能量,将她吞噬。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心痛,痛到灵魂放空的疼痛。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再见南枫。

后来,元静被杀了,又剩下了她和南枫两个人,又开始相依为命,只是彼此默契,谁也不再提起元静……

轩辕梓婷视线落在夏侯云歌身上,看着她似有悲痛的表情,皱起眉心。

难道夏侯云歌对上官麟越情难自抑?就这样表露出来?想到此,轩辕梓婷的目光变得危险又挑衅!

夏侯云歌感受到轩辕梓婷不善的眸光,瞬间警醒,笑道,“北方儿女果然爽直,遇到心动之人绝不遮掩。直言坦白,总比隐晦不言更让人赞赏。不妨实话相告,我对上官将军,毫无半点意思。”

轩辕梓婷就等这句话,灿然一笑。想到这位王嫂,十岁时亲点祁梓墨为驸马,嫁给祁梓墨。只可惜那祁梓墨不理朝政,还偏爱宦官,致使南耀匆匆亡灭。而这位南耀唯一的公主,让人不由鄙夷亡了大好河山,又不禁同情其女子一片痴心识人不淑。

她今日来,就是为了探听一下,夏侯云歌对上官麟越是什么意思。自从宫宴后,夏侯七夕状告夏侯云歌和上官麟越有苟且之事,她就一直耿耿于怀,不能释然。若夏侯云歌胆敢心藏龌龊,与上官麟越暗通款曲,就别怪她不客气,让太后将夏侯云歌铲除。

即便夏侯云歌现在是摄政王妃,那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将来这真正坐在摄政王妃之位的,肯定不会是一个声名狼藉的亡国女!母后也不会坐视不理。

想到此处,轩辕梓婷犹如春暖花开,笑得愈发明媚照人,“王嫂如今有王兄宠爱,多少女子求之不得,王嫂可不能辜负了王兄。”

轩辕梓婷自觉自己这番话说得极为得体,对于夏侯云歌已算是点到为止。

夏侯云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面上笑意浅浅,眸中冷寒,“能否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全看公主本事。我这里,从来不是你的威胁。”

轩辕梓婷闻言,面上有些不悦。曾经在北越时,夏侯云歌的盛名便早有耳闻,曾经父皇也经常拿夏侯云歌与她做比,同样都是公主,南国的公主便是才貌惊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她只喜欢舞枪弄棒,全无心思于诗书歌舞。父皇经常用此话训斥,她也在心底暗暗恼恨过夏侯云歌的出众。

现在好了,她还是公主,夏侯云歌却成了亡国女。

只是,没想到,上官麟越却对夏侯云歌一见倾心,执意求娶。王兄更是宁愿与舅父闹僵,与母后决裂,不娶君家女为妻,也要夏侯云歌为王妃。

轩辕梓婷眉宇间的轻蔑不加掩饰,皇室的高傲在她身上挥洒的淋漓尽致,“但愿如王嫂所言。”

夏侯云歌水润的唇瓣形如弦月,凉意泠泠。

原来这轩辕梓婷,费了一番心思,竟是为了上官麟越而来。太后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一介武夫吗?这件事,可没有单单轩辕梓婷心仪就能嫁予那么简单。

轩辕梓婷绚丽一笑,“梓婷性子直,唐突了,王嫂不要介意。”

“怎么会,我就喜欢你这样性子直爽之人。”夏侯云歌放下茶碗,起身,“便不打扰公主雅兴了。”

轩辕梓婷也不再亲络挽留,只小口品着轩辕长倾亲手煮的香茶。

傍晚时分,锦画又在冰莹的怂恿下,去了柳依依的不舍居。

若是没有冰莹在旁指手画脚,锦画只是一个比较任性的官家小姐而已,没有什么大智,也不会有什么大错。

进门一见柳依依清瘦孱弱地卧在床上,锦画哭哭啼啼地,嚷着最近染了风寒,没能得空前来探望。

这样的架势,自是冰莹教唆。

不过这些也没什么,小女孩的性子罢了。

锦画却揪住柳依依喝的药不放,一个劲追问柳依依,为何柳依依的药和皇后喝的安胎药一个气味。

柳依依被问得难以回答,锦画却开始逼问梦儿。梦儿本就老实,不善灵机应变,一时支吾难言。

锦画心中生疑,低叫一声,“依依姐,你不会怀孕了吧!”

锦画脱口问出,完全不经大脑。

不等柳依依惶急开口搪塞,轩辕长倾已大步进门,沉着嗓子低喝一声,吓了锦画一跳。

“疯言疯语!”

锦画吓得脸色一白,赶紧起身,想要亲昵扑向轩辕长倾,见他脸色黑郁,吓得硬生生呆住。她又说错话了吗?她只是一时好奇,不经意那么一问。

“我……我也是担心依依姐。”锦画小声嗫嚅。

“不是说了郡主需要静养,不许旁人叨扰!”

轩辕长倾寒眸射向锦画,吓得锦画顿有魂飞魄散之感。

“长倾哥哥……”

轩辕长倾脸色极为不耐,连掩饰都懒于伪装。打横抱起床上的柳依依。

“不舍居不安宁,便去紫荆苑静养。”

第130章 发狂,心蓦然一空

“长倾哥哥……锦画只是一时好奇而已,随口那么一问。”锦画双眸噙泪,追上来拽住轩辕长倾素白的袖子。

“锦画错了,长倾哥哥……”

轩辕长倾脸色冷峻,眼底满是嫌恶毫不留情刺痛锦画的心。

他已顾念多年相识又有血亲之份,锦画却一再不知收敛,先是胆敢替嫁,后又和太后联手放走小玉,这次又陷害柳依依落水差点溺亡。真当他毫不知情,一再纵容?不过是留点情面罢了。这次又跑来,想将柳依依怀孕的事探清楚,之后去向太后告密?

轩辕长倾冷漠抽回自己的袖子,一脸漠然,“锦画孺人,郡主坠湖当日,惊吓过度,神志不清了。”

“长倾哥哥,你说什么?”锦画一脸茫然迷惑。

“我说你得了疯症。”轩辕长倾一字一顿,字字无比清晰。

锦画如被万箭穿心,身躯不住震颤,迷茫地摇着头,“我没有得疯症,长倾哥哥!”精致的小脸上好笑又想哭,“我好好的呢,长倾哥哥。是谁误传说我得了疯症,那是诓骗长倾哥哥……”

“来人!还不将孺人送回秋水居静养!”轩辕长倾不耐大喝。

即刻有人上来,七手八脚将锦画按住。锦画吓得脸色都白了,不住哭声大喊。

“长倾哥哥,你是怎么了?锦画没有疯啊,不要这样对我长倾哥哥……”

轩辕长倾一双黑眸,冷得让人心寒,抱着柳依依大步出门。

柳依依不住推搡轩辕长倾,“你快放我下去,你这样,府里又要有传言了。”

轩辕长倾一言不发,只大步流星远去,身后还模糊传来锦画的哭喊声。

“长倾哥哥,呜呜……锦画没有疯啊,长倾哥哥……不要这样吓我……”

下人们赶紧捂住锦画的嘴,阻住她厌人的哭喊声。

轩辕长倾抱着柳依依一路到紫荆苑,见轩辕长倾盛怒冲冲,一路上所有人都赶紧低头,不敢多看一眼,也都不敢乱嚼舌根。他们只在心中暗忖,摄政王,终究还是更重视柳依依一些,锦画只是去不舍居哭了两声,就被处置了。

夏侯云歌听到外面喧哗,便站在窗前向外看,只看到轩辕长倾抱着一袭白衣的柳依依匆匆去了书房旁侧的厢房。

寂静的夜里,只有灯火下的紫荆花,盛开妖娆,随风浮动,漫开淡淡花香伴着秋夜凄凉。

不知何由的,心口猛然一抽,倍觉对面通明窗上倒影的人影,格外刺眼。

夏侯云歌忙转身,不敢再看。

书房厢房那边的灯火一直亮了很晚,夏侯云歌亦孤单枯坐很晚。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一向倦怠嗜睡的,怎么今晚却失眠了。

第二日,卯时刚过,夏侯云歌猛地睁开双眼。

不知何时,竟然睡了,还睡的很沉,忽然又像做了噩梦般猛然惊醒。

睡梦中,似有淡淡的兰香入鼻,恍惚间好像有个温暖的怀抱在侧,驱走了秋夜的湛冷。

茫然看向身侧,空空如也,被褥规整,他根本不曾来过。

心蓦然一空。

昨夜,她睡意朦胧时,轩辕长倾还守在柳依依房中,怎么可能过来。

外面的穹幕之上,日月交接,辉映的光芒透过窗子洒了进来,零零碎碎一片朦胧。

夏侯云歌移开放在小腹上的手,望着上面朱色的床顶有些出神。自大婚之后,本就浅眠的她睡得更加不安稳,尤其是那一道不能触碰的伤疤,横亘其上,蜿蜒入内。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个人睡觉时,总喜欢抚摸腹中的孩子,才能安眠。可每次触碰到刚刚隆起的小腹,欢喜之余又是一片苍凉,总能想起那个离去的孩子,似有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盯着她,如影随形,尤其一个人的时候更加清晰。

她起身倒杯水,隔夜的水很凉,却能让人瞬间清醒,挥散所有胡思乱想,恢复以往的冷静。

小桃听见屋里响动,推门进来,提着刚刚烧好的热水。

“娘娘,昨夜王爷来过,见娘娘睡了,给娘娘盖好被子,待娘娘睡沉才离去。”小桃一边换去茶壶内的冷水,一边说,“王爷临走时说,今日去道观,让娘娘收拾一下。”

“去道观做什么?”原来,他昨晚真的有来过。

似有一丝暖意从已经平静下来的心口拂过,又搅乱了一池静水。

一时游神,竟忘了壶里的水刚刚换过,烫得手指火痛,猛然收回,意识一下子清晰过来,份外恼怒自己的意乱心迷。

“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给我看看烫伤没有。”小桃赶紧用冷水浸泡夏侯云歌泛红的手指。“奴婢也不知,王爷只留了这么一句话。不过刚才,青莲送来一套素白的宫装,说是王爷吩咐的。”

难道去道观点长明灯?

“既然这么放不下,不如我们选个时间去道观,点一盏长明灯。自此之后,这件事再不许提。”

他的口气那么漫不经心,好像在打发一个追债人。

那是他能给的最后退步。

再不允许她以这件事,来抨击他身为王者男人的骄傲与尊严。

是他的逃避?还是敷衍……

太阳升起,阳光极好。蔚蓝明镜的天空,万里无云。

小桃备了早膳,轩辕长倾还未下朝。

淡淡的清粥吃不出味道,夹了一口小桃拌的藕丝,还是味如嚼蜡。

心猿意马的神思游离,直到一声尖锐的哭叫声,将平静晴好的早晨彻底撕碎。

还不待看清楚外面何人喧哗,一帮人吵吵闹闹,只看到一道人影猛然推开众人冲了进来,直扑向夏侯云歌。

“你这贱人!到底跟长倾哥哥说了什么!”

夏侯云歌这才看清楚,长发凌乱,双眼通红的人,是锦画。

“孺人一大早上的,这是做什么!”小桃赶紧拦住锦画,却被锦画一脚踹开。常年在军营混,锦画还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

小桃被踹得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锦画一把抓起桌上的热粥,蒙地砸向夏侯云歌。动作极快,又极狠。

“你这蛇蝎心肠的娼妇!”

夏侯云歌忙起身,敏捷避开。

热粥洒了一地,碗碟尽碎。吓得门口拥挤的丫鬟婆子,一片尖声惊叫,却是谁也不敢进来阻拦。

还有什么比显赫无双的君家贵女斗亡国皇后更好看的戏。

况且,锦画即便在王府不得宠,位分也不高,母家却是越国最荣耀的君氏。

锦画见失手,疯了般冲上来,一边叫喊着,“先是怂恿我父亲杀我,后又缠着长倾哥哥不许与我见面!现在又教唆长倾哥哥将我软禁!你个人尽可夫的贱货,就是烟街柳巷的妓女!”

夏侯云歌一把就擒住锦画挥舞过来的拳头,像猎人捕捉白兔般轻松,抡起一巴掌,扇了过去。

锦画吹弹可破的脸上,瞬时印出鲜红的指印,唇角渗出淡淡血痕。

锦画愣住了,终于不再疯了般发狂,惊愕又愤怒地瞪着夏侯云歌,一双哭得红肿的眸子,似能泣出血来。

“你敢打我!”

“别在我这里发疯,我警告你。”夏侯云歌大力捏住锦画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似能将她的骨头捏碎。

锦画痛得脸色泛白,硬是咬紧牙根不吃痛出声。眼前女子的狠辣阴厉,终于让她感到一丝惧意。

夏侯云歌一步步逼近锦画,迫得锦画一步步后退,脸色一寸寸褪尽只剩一片枯白。

“你敢打我?”锦画攒足一口气尖声大喊,“我会叫我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夏侯云歌不屑冷笑了一声,“你爹?他会管你的死活?锦画,不要在这里胡闹了,否则只会让人觉得你可笑又可悲!”

“你说什么!”锦画就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拔高嗓子叫了起来。

“我说你只是你爹的一颗棋子,与他的权势地位相比,你的性命,他未必怜惜。”夏侯云歌拽着锦画,直接丢出房门。

锦画摔倒在门口,一帮丫鬟纷纷退后避开,没一个人搀起她或是接住。

锦画终于哭出了声,尖声大叫。

“一定是你跟长倾哥哥嚼舌根!否则长倾哥哥怎么会忽然说我得了疯症,将我软禁?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和长倾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你休想挑拨我和长倾哥哥的关系!我爹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真是幼稚!

“孺人!”小桃怒斥一声,“谁不知道,大婚那日,忠义公为了跟摄政王争个一时长短,你和你弟弟的性命,可都全然不顾呢。若不是娘娘帮你,你早就成为一撮飞灰,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问娘娘!”

锦画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颤抖的唇瓣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怎么可能!你胡说!”

大婚那日,她与爹爹故意上演的苦肉计,爹爹的剑法,她当然知道,不会有任何偏差。不过是伤个皮肉而已,最后自己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厥过去。

“孺人自是不信!孺人当时已经意识不清了。后来的事只能听身边的人说什么,信什么了。”小桃怒瞪了一眼门外看热闹的丫鬟们,“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见过疯婆子撒泼!”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锦画怒叫一声就从地上爬起来,真的好像疯子一般发狂,挥起拳头冲向小桃厮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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