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皇后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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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国皇后升职记-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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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本王便拨给你十万精兵,前去强势镇压!”轩辕长倾立即草拟诏书。

忙完已是深夜,轩辕长倾踱步到窗前,看向窗外皎皎明月。往年这个时候在北越,已是秋意凉凉,而在南地依旧燥热闷湿。

无意间看向对面亮着的窗子,窗前映着一抹纤弱剪影。

这么晚,她还没睡。

他唇边勾起唇角,似叹似笑。南人负隅顽抗,多半因为夏侯云歌还活着。

望着对面窗上身影,目光渐渐变得柔软。

不知何时,只要站在窗前,看着对面,不管灯火是否亮着,心中都是一片安和……

荣庆宫。

深夜,碧倩带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子到夏侯七夕面前。

那女子一身粗布衣打了几个补丁,不住用袖子抿眼角的泪珠。一头长发盘在脑后,有些凌乱。她悄悄打量殿内的金碧辉煌,不禁满目惊艳。

碧倩撩起珠帘,搀扶床上的夏侯七夕起身坐起来。

那女子吓得赶紧高举双手趴在地上,行大跪之礼,“民妇连素叩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

“碧倩,还不快扶这位姐姐起来。”夏侯七夕帕子掩面似很悲伤。

碧倩赶紧搀起那叫连素的妇人。

“碧倩,让这位姐姐,坐本公主身边来。”

“民妇哪敢。”连素颤颤巍巍就要跪地,碧倩赶紧拉住她。

“公主让你坐,你便坐!”

碧倩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却已吓得那连素浑身哆嗦,赶紧小心翼翼坐到夏侯七夕床前的矮凳上。

“谢公主恩典!”连素深深低着头,手紧紧抓住粗布衣袖口,大气都不敢出。

夏侯七夕用帕子擦了擦干涩的眼角,悲声道,“连翘的尸身已被沉入罪奴井中。如今让你入宫,也只能收敛一些旧物回去入土。死了也不能入土为安,当真可怜。”

说到此处,夏侯七夕低低哽咽。

连素更是悲从心生,眼泪噼里啪啦,“连翘能得公主体恤,算她有福气。公主保重贵体。”

夏侯七夕握住连素的手,“本公主曾听连翘说过,你家里一共八个女儿,最后才得了你弟弟一个男丁。家境贫寒,不得已才将两个女儿送入宫中做宫女。连翘在家中排行老五,对吧。”

“是啊,家里穷,就靠打渔为生。养不起那么多张嘴,没的办法。”连素见夏侯七夕这般和善,也少了几分恐慌,说话自然许多。

见此更加满意,只是唇角的笑意抿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

“本公主可怜连翘,一直在宫中对她多有照拂。怎奈……连翘还是被奸人陷害,年纪轻轻就惨死湖中。”说着,夏侯七夕的声音又哽咽了,赶紧擦拭眼角。

“被奸人所害?”连素一惊,“不是失足坠湖吗?”

“你家渔民出身,连翘自小熟识水性,怎会落水而亡。那只是宫中对外的说法,糊弄你等小民罢了。”碧倩在一侧忙为夏侯七夕轻抚心口,“公主,切莫伤心过度,小心身体。”

连素脸色惨白,“家妹竟是被人所害!”她噗通跪在地上,“求公主明示,家妹是被何人所害!”

碧倩搀起连素,叹了口气,“是被现在的摄政王妃,原先的前朝皇后娘娘所害。”

连素震惊不已,“原皇后贵不可言,现今又是摄政王妃更是地位尊崇,陷害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宫女作甚。”

碧倩压低声音在连素耳边,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许说出去。这可是宫中秘闻。”

连素连连点头,一脸恳求,“求姑娘告诉民妇。”

“是连翘撞破了摄政王妃夏侯云歌和上官将军的私情,才被杀人灭口。”碧倩拖着长音,慢慢道出实情。

连素猛抽一口冷气,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瘫在地上喃喃自语,“竟是因为这事杀了家妹!我可怜的妹子……今年才十七……”

夏侯七夕和碧倩对视一眼,唇角泛起一丝诡异笑意。

连素哑声哭了半天,夏侯七夕慢慢出声,悲悯道。

“骨肉至亲,自是心疼。都怨我势单力薄,没能揭破奸人嘴脸,才让连翘惨死。”

“这又怎么能怨得了公!是那摄政王妃和上官将军太阴毒手辣,做出那种天理难容之事,还要杀害无辜……”连素趴在地上,掩面哭泣。

夏侯七夕缓缓下床,亲自扶起连素。涂着鲜红蔻甲的手指,轻轻擦去连素脸上泪痕。

“想报仇吗?”

“报仇?”连素浑身一颤,“民妇只是一个乡野村妇,如何能报仇啊。”

夏侯七夕鲜红蔻甲勾起连素的下颚,“你人单力薄,自是不能报仇。还不如抓住机会,一朝得势才可雪恨。”

“一朝得势?”连素满目困惑,茫然不懂。

“本公主今日便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家不是还有个妹子在宫中为婢?她现在就在夏侯云歌身边,颇得夏侯云歌信赖。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若你家妹子能得摄政王垂爱,将来怀个一男半女,你们一家也就可以鸡犬升天,再不用仰人鼻息,任人宰割。想为你家五妹连翘报仇,亦指日可待。”

第69章 验贞,一封亲启信

连素的眼睛不住张大,额前渗出豆大的汗珠。恐惧彷徨迷茫不知所措,却在眼底渐渐浮上一丝痴贪之色。

夏侯七夕又擦了擦眼角,凄苦叹息一声,“本公主能力有限,宁愿自己受些委屈,也不愿意见你们也都跟着受苦。摄政王妃做出苟且之事草菅人命,欺人太甚,可是……我现在被皇上禁足,自身难保,实在没办法替连翘出这口恶气。”

“公主,是夏侯云歌太狡猾,您要保重身体,您还病着呢。您若不是为了连翘求情,岂会被皇后重罚廷杖。”碧倩哭着搀住夏侯七夕,忙扶到床上。

连素感激涕零,不住磕头,砰砰作响,极为诚恳,“公主为家妹劳心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日后定为公主做牛做马。”

“公主今日叫你相见,岂是为了让你做牛做马。公主只是看不惯小人得志猖狂横行,想叫你们家心里有个数,你妹子是遭人害死,不想你们蒙在鼓里不知仇人是谁。”

“谢公主指引明路。”连素又是一阵磕头,“民妇明白了!民妇一定想尽办法为家妹报仇。”

夏侯七夕抬起帕子掩住唇角灿笑,命碧倩取了五十两银子,给了连素。

“本公主与连翘到底主仆一场,这五十两银子,就当是连翘为家里留下的。”

连素狂喜望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又是一阵磕头,“民妇这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些银子,谢公主赏赐,谢公主赏赐。”

夏侯七夕疲惫摆摆手,连素赶紧跪着后退退下。

碧倩一边送连素出去,一边叨叨。“回去好好置办一身衣服,为家里的弟弟妹妹也多买些补品,看你瘦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卷走。这人啊,还得吃好穿好,才被人瞧得起。日后待你家那个妹子成了摄政王府上的侍妾之类,还愁不吃香的喝辣的。”

连素连连称是,眼中浮现从来不敢想象的光鲜亮丽。

碧倩回到夏侯七夕房中,掩嘴悄笑。“公主好计策,看夏侯云歌还能猖獗几时。”

夏侯七夕抓起枕头下的人偶,用针一阵猛刺,“夏侯云歌你个贱人!你以为可以顺利嫁给长倾哥哥就得偿所愿了!本公主就是要你身边藏着一把贴身的刀,随时给你致命一击。”

长针疯狂刺着手中布偶,那面目眉眼,绣的极好,一眼便能认出是夏侯云歌的模样。

夏侯七夕满脸讽刺,双眼迸出血红的恨意:“贱人,夏侯云歌你这贱人,不得好死!终有一日,我会亲手掐死你。”

手中布偶捏得严重变形,却不慎被针尖刺破手指。

碧倩低呼一声,忙用帕子擦拭夏侯七夕的纤纤玉指,“公主,连素就是一个无知村妇,待品尝过大鱼大肉的日子,一定疯了般求自家妹子向上高攀,誓求过更好的日子。您就静待好戏吧。”

天色渐渐放亮,宫门刚刚开锁,柳依依便来荣庆宫为夏侯七夕请平安脉。

门外的宫女恭声进来禀报,“公主,琼华宫的主儿,来请平安脉了。”

夏侯七夕抓紧绣拳怒喝一声,“大胆!区区一个低贱医女,也敢称为主子!”

那宫女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奴婢,奴婢知罪。奴婢只是不想落人口实,才……才……”

“掌嘴!”

碧倩拿了戒尺,就狠狠抽打那宫女的双颊,顿时唇边渗出血痕,那宫女也不敢出声,只能不住流泪。

柳依依翩然进门,就看到有人受罚的一幕,有些困惑。

夏侯七夕眼中血红渐褪,眸中光芒微闪,笑着迎柳依依到跟前,“这宫女,嘴不好,总是说错话,今日叫她吃些苦头,日后长些记性。”

柳依依低眉浅笑,从身边侍女的药箱子取出脉枕,开始为夏侯七夕搭脉。

“依依姑娘,本公主总觉得心口发闷,睡眠亦不太好,可有良方?”夏侯七夕低声问。

“公主肝火旺盛,气血瘀滞,依依会为公主开个良方。”柳依依在药箱子里取了笔纸便开始写方子。

夏侯七夕眼眸低转,“依依姑娘的药,本公主也吃了两日了,却没有什么效果。我觉得,我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依依姑娘是医者,心地纯善,可愿意帮本公主一个忙?”

“公主但说无妨,依依若能做到,一定照办。”柳依依写好房子,交给殿内的一个宫女,“三碗水,熬成一碗水,火候要适中,不过太旺。公主的饮食也要清淡,不可厚味过重。”

夏侯七夕拿出一封信,“依依姑娘,可否将这封信交给摄政王?”

柳依依抬眸看着那信封上写着“长倾哥哥亲启”,不由一愣。

“依依姑娘不愿意?”

“不是。只是……”

“我想见长倾哥哥一面。”夏侯七夕将信放在柳依依手上。“在长倾哥哥大婚之前,我必须见长倾哥哥一面。依依姑娘,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她不能就这样被他们遗忘在荣庆宫。待一个月后禁足期满,外面不定又是一番什么景象。何况,她更想知道,夏侯云歌是否将祁梓墨的事告知轩辕长倾。

最近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愈加忐忑难安,又从柳依依这里探不到话。

“王爷明日大婚,国事又繁忙,不一定会有时间过来。”柳依依实话实说。

“只要长倾哥哥看了这封信,一定会来见我。”夏侯七夕格外笃定。

“依依会帮公主将信送到。”柳依依收拾东西起身。

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夏侯七夕的眼光如刀。心中腹诽,一个低贱医女还装出一副摄政王跟前大红人的嘴脸,当真作呕!

不过是一个年过双十,还没嫁出去的老女人!

终有一天统统踩在脚下。

柳依依出了荣庆宫便有些心绪不宁。

身边是侍女梦儿,低声问,“姑娘,您怎么了?”

柳依依放着手中的信件,有些为难,“襄国公主的信中不知写了什么。”

“那是襄国公主的事,姑娘,您担心这个做什么?”梦儿背着沉重的药箱子,跟在柳依依身后。

柳依依驻足在长廊迂回的湖心,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骄阳,声音有些怅然,“明日就是王爷和王妃大婚的日子了。襄国公主这时候给王爷送信,不定又想玩什么把戏。”

“姑娘的意思是……”

“王爷娶王妃,关系社稷江山,谁也阻止不了,亦不能阻止。”柳依依抓紧手中信件,有些为难。

“姑娘,不如就将这封信毁了算了。”梦儿迎着阳光望着柳依依那一身雪白长裙,在风中轻浮,美若水上仙子,叹了一声。“府上谁不说,姑娘才是王妃最佳人选。王爷也曾说过,娶妻当娶贤,只有姑娘贤惠之德才配王妃之名。”

“梦儿,这种话日后烂在肚子里,也不许再吐出半个字。”柳依依捏紧手中的信,沿着长廊匆匆离去。

梦儿赶紧跟上,“我知道错了。”

柳依依扶了扶有些发晕的头,梦儿赶紧扶住,“姑娘,您是不是病了?”

“无妨,可能是暑气太盛,回去喝碗酸梅汤就好。”柳依依摇摇头,最近头晕的厉害。

梦儿赶紧撑起伞,遮住明媚的阳光,“这南方啊,就是热,都八月了,太阳还这么辣。要是在我们北越,凉风送爽,驰马草原,多么自在。”

柳依依望着遥远的天空,有些发呆。稍许笑了笑,低喃一声。

“那样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琼华殿,柳依依犹豫稍许,还是将信件送去书房给轩辕长倾。受人之托,还是照办为好,至于他怎处置,全看他的选择吧。

轩辕长倾看了一眼安静放在桌上的信件,抬眸看向柳依依。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疏冷。

柳依依低眉,“这是襄国公主让我转交的。她说,想见你一面。”

轩辕长倾随手拿起信件,对着桌上还未熄灭的烛火,点燃烧尽。

“长倾……”柳依依低呼一声。信件烧到微角,他还不放手,她很担心烫到他的手指。

“以后这种事,你别再做!”轩辕长倾的声音更加冰凉,自从他和夏侯云歌的婚事定下来,他就对她这般冷漠了。

柳依依红着脸,咧开唇角勉强笑笑,“是。只是觉得襄国公主也是一片女子痴心,不忍拒绝。”

“你倒是大度!夏侯云歌可怜,夏侯七夕也可怜!那么你呢?”轩辕长倾丢开手中的火苗,怒声相问。

柳依依一惊,脸色瞬时白了几分,“我?”

轩辕长倾不再说话,继续埋首桌上堆叠成小山的公文。

柳依依唇角轻颤,似要说什么,终没能说出口,忍住眼底水雾,转身出门。

中秋节的喜庆,皆被明日摄政王大婚的繁忙给压了下去。

夏侯云歌也只是在晚膳时,吃了一块月饼,算是过节。

本想坐在窗前八月十五日夜玩月,却被梅兰竹菊催促早些歇息,明日天不亮就要起身梳妆打扮。

试过太后娘娘亲自督办的大红嫁衣,便被催促早早睡了。

八月十六,钦天监卜大吉,宜嫁娶,宜家室。

摄政王轩辕长倾迎娶前朝嫡长公主夏侯云歌,皇帝轩辕景宏带病亲自主婚,百官齐贺,万民同庆。

子夜时分,夏侯云歌就被人唤醒起来沐浴更衣。她本就一夜无眠,眼睛有些泛红。

屋内又被送来许多寓意忠贞的浅金茉莉,繁花锦绣,暗香袭人。

宫殿之中,各位宫侍嬷嬷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大婚中的每一道工序,除了匆匆的脚步声,谨慎而安静。

宫嬷嬷和钱嬷嬷一同进门,跪在地上,手中托盘放着一些奇怪器具。

夏侯云歌挑眉,不知这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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