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爱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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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爱封喉-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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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章

一声巨响后;一缕青烟从他手中的枪口里冒出;那名大汉不可置信地手捂胸口倒向地面;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已一命呜呼。

众人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又不确定能不能对李贺开枪,一时竟愣了数秒。同样被震惊的李贺却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生出了超过自己预期的反应力,他迅速冲向离自己不远的梁雨柔;高喊着“我不是故意的!”;像是要求饶;却在接近她的瞬间长臂一伸,转瞬间把她掐进臂弯,用颤抖的枪口狠狠抵住了她的太阳穴:“所有人都不许动,否则我杀了她!”

有时反应只是零点几秒内的事;甚至都来不及让人把前因后果想通透;可后来的后来,每当想起这惊心动魄的一秒,他都会庆幸自己没有做错选择。

梁雨柔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顿时也有些惊慌,但她终归是沉住了气:“李贺,我劝你想清楚,你已经杀了一个人,就算是过失杀人你也逃不了三五年的牢狱之灾,到时候别说风光度日,就连自由和尊严都没了,你觉得值得吗?”

童珊疼得在地上不住的呻吟,一双含泪的眸却牢牢看住他,地上的血迹在不断扩大,让他的心像是被人掐住般痛得发慌。薄晓微也终于在这一刻解开了脚踝上的绳索,石暮尘见状立刻拼尽全力吼道:“不要听她的,童珊现在需要去医院!我保证一定送她安全抵达!”

梁雨柔立刻顺势接话:“别再浪费时间了,赶紧杀了他们!我送你太太去最好的医院,快!”

关键时刻,李贺终究是紧了紧手里的枪,将梁雨柔一路架着移出门外,同时对其他人喝道:“不许跟过来!否则我立刻爆了她的头!”

众歹徒当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石薄童三人互相搀扶着艰难地跟上。外面已是夜色阑珊,又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错落的地势和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地面让行走都显得艰难,石暮尘和薄晓微全力支撑着越来越虚弱的童珊向前走着,同时还不忘用刚才抢来的枪对着逐渐跟上的歹徒示意——他们虽然不敢开枪,却一直跟着,这巨大的隐患让他们心神不宁,而体力的透支和糟糕的身体情况让他们的脚步越来越虚软和杂乱,石暮尘眼看自己逐渐成为了拖累,只能面向三人中身体状况最好的薄晓微:“你先带童珊出去,我断后。”

薄晓微神色犹疑地望着他,又望了望怀中已然陷入半昏迷的童珊,即使再不舍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此刻唯一的办法,她点点头:“你一定要……小心。”

另一边,李贺想摸出手机来报警,可他一只手箍紧梁雨柔,另一只手又要拿枪,思来想去只能稍稍放松对她的钳制,只是用枪对准她,可电话刚拨通他就感觉到她的剧烈挣扎,其实他并不想真的杀人,刚才也是一时心急走火而已,这半秒的迟疑却让她占了先机,他手里的枪瞬间飞脱出去!局势于是立刻逆转——

梁雨柔转身边叫边跑,他刚要追上去,一颗子弹却呼啸着从他耳边刮过,原来跟出来的歹徒们已然发现主人逃脱成功,当然不用再受到限制,一时间枪声频响万箭齐发,李贺只能就地扑倒,借着夜色的掩护逃过子弹的追击。

而另一边的石暮尘则躲在一旁的矮坡下,双耳被枪声震得轰鸣不已,他焦急地在夜色中分辨着薄晓微和童珊的身影,她们刚走两步就遭遇扫射,其实根本没有走远,只能双双躲在一块巨石后避难,此时的童珊已经没了动静,身体凉得吓人,身下不断涌出的液体已经染湿了薄晓微的衣裤,她看不清,可那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的心都搅了起来,她只能无意识地握紧她的手,不断在心里默念着“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盲目地希望能给她一些力量,眼泪无知无觉地滚落下来,烫痛了她冰凉的面颊。

童珊,你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她无望地乞求着上苍,一遍又一遍。

夜色阴郁地笼罩着大地,歹徒们小心翼翼地搜寻着他们散落的踪迹,此刻即使是极轻微的呼吸声都有可能出卖他们的行踪,时间因此变得尤为难熬,短短数分钟却像是过了一整个世纪。白脸男沉住气寻找着,因为知道他们有枪,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他一步步走向那块巨石,对地势的熟悉让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便微笑着发现了巨石后的两只后脑勺——

【砰!】

薄晓微浑身一震,只因那枪声离她十分近。她如惊弓之鸟般护住怀里的童珊,同时惊恐地转过头去,原来就在那白脸男正要开枪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有人从暗处给了他一枪,准头虽然偏得厉害,但也让他一惊,霎时后退了两步,未几枪声再度响起,他被逼得又退了两步,一时间无法再分心对付她们。趁着这宝贵的时间差薄晓微使出浑身力道拖着童珊向后跑,却无奈童珊此刻的身躯不同以往的沉重,再加上她已没有半分意识,两人的处境顿时艰难起来。

但无论多恐惧,薄晓微都没动过舍弃童珊独自逃命的念头,她咬牙向前挪动,身后的枪声却骤然停顿,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闷重的哼哧声与衣料摩擦的声响,似乎已经改成了近身肉搏。

眸光透过层层迷离夜色望过去,却只见两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搏斗,她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一个是石暮尘——她心都快要跳出来!紧握住手枪的双手不禁颤抖起来,可她怎么敢开枪?从没开过枪的她是断然不可能在两个交缠搏斗的身影中准确射中目标的!正在她不知所措的当口,前方却忽然出现一片异样的亮光,霎时照亮了短兵相接中的二人,紧接着,模模糊糊地警笛声逐渐明晰起来——

她心头一喜,几乎要落下泪来!

【砰!】

极近的一声枪响再度炸痛了她的耳膜,只见石暮尘猛地摔倒在地,痛苦地闷哼了一声;白脸男旋即一脚把他踢到一边,神色阴郁地望了眼前方越来越近的警笛声和亮光,忽然,他转身鸷猛地看住她,缓慢而坚定地举起了手里的枪。

而她颤抖着的双手也是种牢牢握住那把陌生的武器,两人的对峙只持续了半秒,她便不顾一切地开了枪——可惜她实在对枪太缺乏概念,而对石暮尘以及童珊两人伤势的担忧和恐惧让她顿时失了神智,连保险栓都没打开便扣动了扳机,白脸男见状,嘴角旋即扯出一个阴狠的笑意,“磕哒”一声便悠然打开了保险栓,再度对准她的眉心,她却依旧还在手忙脚乱地寻找着机关,就在他志得意满地要扣下扳机时,双腿忽然被人猛地一抱一拖,立刻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快跑!”石暮尘膝盖已被射穿,伤口因为敌人的剧烈动作而在崎岖不平的泥地上不停搓刮,可他咬牙强忍住巨痛,打死不放松,而此时白脸男终于摸索到了刚才失手摔落的枪,气急败坏地对着石暮尘连射两枪,那双死死钳住他双腿的手臂这才渐渐松脱,他满意地哼了一声,正要回头解决薄晓微,一声穿透云霄的脆响却终止了他的动作——

他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胸口不断涌出鲜血的漆黑小洞,想要回头看一眼,却终究没能完成这个微弱的动作,而是直挺挺地倒向地面。

薄晓微也被枪的后坐力震得摔倒在地,她愣了半秒,旋即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把石暮尘抱在怀里:“你怎么样?快醒醒,警察……警察马上就到了……”

她连嘴唇都麻木了,空气明明不算寒冷,她却如同置身冰窖般全身哆嗦,连完整的句子都无法吐出。她抖着手抚向他的腹部,那温热而黏腻的触感让她心一凉,身体里的所有细胞像是骤然死去,让她变得如同木石般坚硬。

救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机械化地环抱着他,把脸轻轻贴在他逐渐失温、面目全非的脸上,那微弱的脉搏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忽然,他似乎动了一动——

“晓微……”

她像是忽然活过来般条件反射地握紧了他的手:“我在!我在这里!”

他费力地从肿胀的眼皮缝隙望了她一眼,确定她似乎并未受伤后,带着安心的笑意,再度陷入沉沉的昏睡中……

她一口气忽然哽住,惊喜的笑容被拦腰截断,她试探着再度唤他,却怎么都等不到回应。

“别和我来这套……”她齿关不住地打颤:“你是不是又想骗我?你不要以为装死我就会原谅你!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给我起来!起来!”

可无论她如何声嘶力竭,怀里的人就是没有半点动静,安静得好像睡着了一般,脚步声越来越近,四处梭巡的灯光和喧哗声鼓噪着,她的世界里却一片寂静,仿佛万物都失去了生命,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人蜷缩在空荡荡的中央,等待着命运残酷的宣判。

她那么恨他,甚至一度天天恨不得他去死!于是她卧薪尝胆、周密布局、以极大的耐心和如此漫长的时间设下了这样一盘棋局,然后她成功了,她彻彻底底地夺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切,连同他的心也一起连根拔走,也同时扯断了他们间所有的可能性。

她想,或许在很多年后她还会偶尔想起这个让她爱了半生,也恨了半生的男人。或许他们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但至少她知道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无论得意失落,至少还活着——

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要让他死?

她忽然腾地站起,捡起身边的枪,对着白脸男那具早已没了声息的尸体连补数枪,直到两只手臂全都发麻,脸上身上都溅满鲜血,直到再摁不出子弹,直到闻声前来的警察从身后将她压倒在地——

“救救他们……求求你……救救他们……”在昏厥前的最后一秒,她无意识地呓语着,终于无力地沉入了深渊般的梦魇……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弱弱地问大家一下,男主shi掉,女主殉情神马的……算不算HE捏?其实歌爷觉得挺好的啊~~生不能同寝,死后却能同眠啦对吧~~?(说了多少次了打人不要打脸!歌爷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啊!》《

 68章

在云南边郊的一间小医院内;几辆急救担架正陆续被火速推进手术室,在与歹徒的搏斗中受了伤的李贺却死活不肯躺在担架上,他趁着医务人员一个不注意便心急火燎、连滚带爬地摔下了车,然后疯狂地向前冲去!完全不顾臂上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伤处;在原本就被血迹弄得一片狼藉的地板上又增添了新的痕迹。

在第一辆急救车上的童珊已经被推进紧急手术室,他被手术室的大门轰然关在外头,正在绝望地砸门。医生护士赶紧七手八脚地要把他架走,却不料他力气奇大,像疯癫了一般嘶吼着挣扎着,居然三四个人都拉不动他!

“叫什么叫!”其中一个医生火了,冲他吼道:“要是影响了医生做手术你老婆孩子都别要了!”

今天够要命的了;好端端的附近忽然出了绑架枪击案,送来二死一重伤;还有个大出血的孕妇,真是太齐全了!每个值班医生都忙得恨不得能飞,这节骨眼上还来了这么个傻X不知道疼似的瞎搅和,烦死了!

李贺这才如梦初醒,转而对着医生疯狂磕头:“求求你救救她!求求你……”

两个男性实习生见状赶紧上去把他拖走,医生再顾不得理他,转身便飞奔至另一间手术室,同批有个受害者连中三枪,眼看是活不成了,他得赶快!

由于人手实在紧缺,李贺被扔进房间等待清创后好一会儿都不见人来,他木然地坐在充满刺鼻消毒水味道的空间里,外面依旧喧嚣不已,却被一扇薄薄的门挡住,变得模糊而失真。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还有瓶罐碎裂的声响,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只有他徒劳无功地坐在这里。

他发现病床似乎在微微颤抖,定睛一看,才发现颤抖的是他自己。

看见童珊被抬上救护车的那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全身血液凝结的感觉——她的棉质孕妇裙,自腰际以下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不知道人在失血至此的情况下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他真的不知道。牙关忽然不自觉地打起颤,发出一种近乎神经质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他开始无法延续性地思考,这一切太不真实,他多希望下一秒自己能惊喘一声醒过来,然后发现自己躺在绵软的床上,而身边人依旧睡得安安稳稳,呼吸绵长。

他的小草儿、他的孩子,虽然一开始的接受多少带着点妥协的意味,可他从没想过自己有可能会失去他们,她曾陪他一起经历过因为自我怀疑而难熬的青春期,而她从不掩饰的仰慕也一直是他心地深处最确定拥有的存在,他看着她一路从稚儿变作少女,又从少女成长为懂事成熟的女人,她人生的每一个重要环节都被烙下了他的印记,可就在他真的决定要和她安安稳稳共度此生的时候——

如果这是上天对他贪婪的惩罚,那为什么不直接惩罚他,却要夺走他最重要的人!?

待到终于为两位垂危病患紧急准备好手术,才有实习生能分出神来给李贺包扎伤口,可他一进门就先愣了愣——虽然这位病患的手臂伤得挺厉害,血也流得挺多,但作为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真的有必要流泪到这种程度吗?他只好小心翼翼地帮他清创包扎,刚弄好要嘱咐他两句,门却被一脚踢开,一名护士急匆匆地杀进来:“你是急救室那个大出血的产妇家属吗?”

“我是!”李贺猛地冲过去握住她的手,力气之大让小姑娘吓得直往后缩:“我太太怎么样?啊?”

“主任说耽误了太久,孩子保不住了!现在马上手术或许可以保大人,但是可能要切除子|宫,你要是同意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

没等她把话说完,李贺就一把夺过家属同意书签了字:“我可以进去看她吗?”

只要能保住小草儿,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护士小姐为难地摇了摇头:“手术室是无菌室,你不能进去,你还是在这里先等等吧。”

护士小姐走后,李贺失魂落魄地瘫软下来,实习生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位病患会伤心至此,不由得唏嘘,于是出言宽慰:“你别急,我们程主任市里得过奖的,你太太不会有事的……”

李贺一脸呆滞地望着地板,整颗心忽然全部空了。

包扎完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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