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乡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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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乡痞事-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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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思轻轻摇着头,叹息一声。
柯明浩从怀里掏出一叠人民币说:“你看,这是一万元嘞,你知道这钱是谁的么?是于小辉给的。我们不是早说好的么,诈他一笔钱。不要白不要,有了钱我们就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结婚,租十几辆小汽车,扎上红绸扯上彩带从古镇的东栅子到西栅子,从南栅子到北栅子,浩浩荡荡开进开出,让古镇人,让夏叶儿,也让刘香丽,也让他妈的过去看不起我柯六娃的老少爷们看看,老子柯六娃究竟是啥角色。思思,有了钱,你就不必陪我天天守铺子,你就成天穿金戴银去串门,去和那些有钱的婆娘坐在一起搓麻将打纸牌。这钱如今真的到手了,你却让我放弃和夏叶儿离婚,这是为什么哟?思思,你难道也看不上我是从鹿头山桔树沟出来的农民二哥么?妈的,农民二哥又咋啦?我愿意当农民么?农民二哥和城里人哪点低贱?哪点矮半截?农民二哥抱着女人睡觉就不生儿育女么?你说,思思,你真不想和我结婚了?”
程思思说:“我身子都给了你,你还不相信。今天下午你让我去打探刘香丽的消息,刘香丽脸面上笑着心里却阴着。你是知到的在这古镇上她眼里最掺不得沙子,她今天吃了这亏是不会轻易让你把这便宜捡了去的。”
柯明浩点点头,他也清楚刘香丽的为人,他也清楚风骚迷人的刘香丽正道邪道都有一帮子哥们姐妹,他更清楚刘香丽平日里用金钱撒了许多鱼窝子,若她真的要让谁莫名其妙的蚀一回财,她只消打个眼神就够了。
柯明浩刚来古镇替刘香丽打工时,十字街钟鼓楼下李娃铺子也和香丽时装店对着买了一回蝙蝠衫,那阵这种衫儿从北京上海风行到成都,被刘香丽嗅到了这个市场信息,就连更连夜从成都进货来卖。刚卖了一个逢场天,钟鼓楼的李娃就跟着撵了上来,一件衣服硬生生比刘香丽低了十元钱。刘香丽笑着走到十字口拍拍姓李的肩头说,作生意要懂规矩,你老哥子不能这样买。老李说你做你的生意,我赚我的银子,生意么,各作各的。刘香丽笑笑,就走了。
她去了县城,还告诉柯明浩决不降价。第三天,古镇十字街口来了工商稽察,查出了李娃一批进口旧服装,据说这批进口旧服装上有爱滋病病毒和其它传染病。那天古镇利济桥下河滩上燃起了一把火,这批害坑人的旧服装就纸船明烛照天烧了。李娃一下子蚀了两万好几,还被工商部门罚了伍千元。
李娃的铺儿关了,古镇又少了一家开店的。
那几天刘香丽特别高兴,进棉花巷二十七号唱着歌,出时装店唱着歌。那夜,高兴透了的刘香丽第一次让柯六娃睡在了她房里,第一次柯明浩饱尝到了一个比夏叶儿更野性更刺激的女人颠狂的性爱。当一切从重新恢复宁静与常态后,刘香丽光着身子斜靠席梦思床头悠然一边喝酒一边吃烟,说:“他妈的,姓李的也敢和老娘较量,他现在就是晓得老娘手段利害也晚了。”
后来,听古镇人议论,刘香丽去县城找她过去的哥们姐们,设下了一个圈圈让姓李的钻。让一个姐儿来古镇推销进口服装,就说是店主出国了想卖一批西服,原来一千五佰元一套的皮尔卡丹现在两百。
古镇茶店酒肆,人们津津乐道的龙门阵就是“时间就是金钱”,谁抓住了信息谁就抓住了金钱的时兴说道。
李娃很巧的就抓住了这个信息。
他刚一开店就遇见了一位气质高贵面貌慈善的大姐,大姐问:“你是开服装店的么?”
李娃说:“是,刚开不久。你不是本镇人?”
大姐说:“是成都的。你们古镇市容很繁华呦,在报上电视上看到古镇经济很发达,服装生意在这里好做么?古镇人穿戴得和城市人一个样么?”
李老板说:“当然,农民也想和城里人比比时髦嘛。”
大姐说:“我有一百二十套进口西服,不知这种高档面料的名牌西服在这里有没有市场?要是没有市场的话,我就惨了。”
李娃一听有音,就说:“啥惨不惨的?”
大姐说:“我姑父在成都春熙路开了一家国外精品西服店,都是我姑姑从英国国内直接发回成都的货。昨天,我姑姑在英国办到了绿卡。绿卡你知道么?就是居住在国外的户口本儿。姑父去了英国就托我把货处理了。成都人好小气哟,串通好了都不买我的货,英国的姑父姑母又催我尽快把货款兑换成英镑汇去。我又在单位工作,就想把这货从成都运到绵阳找我表舅及时处理了。想不到汽车到了古镇遇上小偷把地址连钱全偷了,只好在古镇住一宿了。”
李娃问:“大姐,这西服啥牌子?”
大姐说:“皮尔卡丹。”
李老板不晓得英国不晓得英镑但他知道啥叫皮尔卡丹。他进货时。在人民商场橱窗中看见有一套藏青色的笔挺的西服,一问价钱把他惊得半天就没回过神。妈的,一套皮尔卡丹就值好几千,农民汗珠子摔八瓣尻子里稀屎都要晒干得干一年。
如今一听皮尔卡丹他问:“多少钱一套?”
大姐说:“说实价你也买不起的,不过事晴逼到这地步上当然打折折卖罗。当然,全打趸的话价格还可以再商量。你这老板看面相像个老实良商,我不骗你,你看看货再谈价嘛。”
这事在古镇汽车站旅店一谈就成,大姐最低价五百元一套被老李狠杀到二百元终于成交。
这位大姐拿到两万四千元的现款垂头丧气乘汽车返回成都,到了德阳县就下了车,很快拔通了县工商局的举报电话,说在古镇十字街口钟鼓楼下有一个姓李的个体户老板刚从云南瑞丽走私回一批未经检疫的日本旧服装,有些上面还有些血渍。县工商局闻报而动,连忙扑向古镇,一举端掉了李娃的服装店。
柯明浩想到这里不知怎的自己背脊沟里一阵阵发麻,刚和刘香丽斗法获胜的兴奋劲一下全跑到爪洼国去了。他很后怕,为啥就没想到—簟一层呢?他很惊慌地看着程思思,说:“咋办哟?这骚蚌壳不得罪得罪了?这于小辉的钱不拿也拿了?现在反正横下一条心,横竖都这样。退钱吧,于小辉会让人拆了斌斌时装屋,不退吧,刘香丽岂能放过我?她不知又会想出啥点子来医治我。老子不怕她,看她有几套妖法。”
程思思说:“我今天和香丽姐磨了半天,她好容易才松了口,说只要你不现在签那张离婚书再拖夏叶儿一年半载,她就谢你,不和你作对。”
“她真这么有菩萨心肠?”柯明浩问。
“真的。”程思思搂着柯明浩嗲声嗲气地说:“其实,你一离婚我和你说正大光明了,也免得这样偷偷摸摸让人指脊梁骨,骂公狗母狗都讲个季节,可眼下,还是听香丽姐一回,退一步百步宽哟,忍气能生财。”
柯明浩将一万元钱按在程思思脸颊上轻轻抚摩了一阵,叹口气说:“钱呀钱,命相连,日他先人板板,总不能眼看着煮熟的兔子都跑了吧。”在他心里,这一万元人民币,是决计不能还给于小辉的,因为,他又想出了个既不退钱又不在离婚书上签字的个新主意。
  那活儿就是不管用
119。那活儿就是不管用
这几天里柯庆阳很烦,烦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的事儿。想不到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那男人的东西居然就没有一点用处。他知道自己这命根曾经也是有用的,曾经也是一个健全的男人,那地方从没有现在这样让人沮丧又让人无颜见人。说实话,他吃了若干狗鞭,喝了若干用左转藤右转藤炖狗鞭的偏方和丹药,可那活儿就是不管用还丢人现眼。
每次他也想和夏荷睡觉,好一腔热血一种浴望,但临上阵时就显得这样丢人现眼。柯庆阳想,这辈子他这个男人怕要成为宫廷太监的了。
有一天,他心晴忧烦地走出了十字口的柯氏狗肉铺,漫无边际地一朝古镇各条街巷走去。走一走心晴也许要好一些,至少不见娇美野性的夏荷就引不起思想,他那自卑感就会渐渐减少,就会短暂的忘却他这个男人的一种弱能和给他带来的心里压力。只有在男人堆里,他才会有一种男人的豪迈;
可到了女人堆里,他才有一种男人的失落,这种失落,在他心里烙下了创伤般的烙印。柯庆阳十分清楚这不算是个男人的症结来自他心中最爱的女人夏叶儿,尽管她不知道这不是故意的,但事实上她把他推人了这个最让人难堪的境地。但就柯庆阳来说,夏叶儿还是对得住他的。
当初他听到夏叶儿和柯明浩结婚的消息后,他整个人僵硬了,脑袋里一遍混沌,宛如苍茫无垠的大沙漠,一看望去,苍茫茫还是一片苍茫茫。他回忆起当初的晴景,对夏叶儿说:“好可怕,听见你和六娃结婚的消息,我仿佛血管被人割断一样,那血一股股一汩汩流出来消失在干涸的沙漠被风化了的沙土很快吸收尽了。后来,多亏了他父亲母亲,八方求医问药,他们在失望中跪在夏叶儿脚下,求她用古镇桔树沟最古老最原始具有效的治疗方法为柯庆阳治愈了这称为邪颠的相思病,让他那被晴所导致的迷乱精气又慢慢地回到了他的灵窍。
他依稀记得,在那个春暖乍寒的春耕中,雨后初霁,氤氲薄卷,西边太阳东边彩虹,把桔树沟装点成一个浴仙浴道的人间境地。那也算是个万物复苏的世界,猫叫春狗叫春,牛儿叫春连河里的鱼们蛙们也在水草上扳着籽产着卵儿衍繁后的季节。谁个女儿不怀春?谁个男人不恋晴?在这晴恋季节里一个少男一个少妇难免在晴字的圈里挣扎,但挣不出它的魅力。是夏叶儿那一抬腿抬得不是地方,或是那火热似的激晴被理智的四月雪水一激棱而导致的生理后遗症?都有一点。总之,柯庆阳这不是健全男人的毛病就这样落下了难以启齿的隐疾。
吃了多少药,打了多少针?柯庆阳不记得了,就是夏荷在暗中为他煎熬了多少民间偏方,也让他尝了不少。可以这样说,柯庆阳血液里浸渗着中药草药的汁儿。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他目前这种活生生的现实,他柯庆阳成了个废物男人。多少次他见夏荷嘤嘤地哭泣和夏叶儿异样的眼睛,似乎在拷问他,你怎么会对夏荷这样的?
柯庆阳不想成为这样,有一点儿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儿光亮,那就是不管是镇医院的医生或是跑滩的江湖郎中,再或是在电线杆上贴的性病告示专治男女性病的一切等等,几乎都是一个说法,那就是这种病是治得好的。
柯庆阳信马由疆似的从天全茶楼走过,又穿过古镇耸人云天的钟鼓楼。要到那里去?他心中早有目标。古镇滨河街新修了一家茶馆,临河而建,冬青树垂柳阴浓,大榕树遮天盖日。这茶馆是柯老爷子开的。柯老爷子从古镇运输社退休几年了,退休工资一直不见长,倒是生活开支逐年逐月长了许多。俩老儿靠一个人退休工资生活,那钱左手接过右手一松就完了。找领导,领导也只有搔搔头儿叹叹气儿的无可奈何。
柯老爷子说,×他妈的,活人还给尿憋死,当年柯氏祖上和高祖刘邦打天下时吃狗肉还吃出一片好天好地来,格老子社会主义了还兴饿死人么?镇领导出面为柯老爷子办一个营业执照,就在古镇将军巷口子上扯了一个大大的蓝布的“柯记怡民茶馆”的幌子买起茶来。殊不知,平民也偏拣环境幽静的地方,于是,柯老爷子的怡民茶馆生意也还算马马虎虎。
有一天柯老爷子走进古镇十字口的柯氏狗肉铺,要了一斤精腌狗腿片和半斤绵竹酒,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斟慢酌,酒至半酣叫过跑堂的夏荷说:“庆阳那娃儿在么?”
夏荷说:“老爷子,你要找庆阳么?”
“找。他这阵空闲了么?”柯老爷子问。
“空不空这有啥子嘛,你不是庆阳的隔房老辈子么,你要找他唤他出来就是了。”夏荷嘴巴甜甜地说。
柯庆阳从里面出来了,他冲柯老爷子腼腆地笑笑,双手在白色围腰上擦了几下说:“老辈子,侄儿这祖传手艺如何?还望你去说道说道。”
柯老爷子将一片薄薄的狗肉片儿拈在筷子上丢进口里,缓缓地咀嚼了一会儿,说:“还算你娃有灵性,把这门手艺总算继承下来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柯氏狗肉虽然没有被埋没,但你这手艺我觉得还欠了些火候。早先民国年,你那麻子爷爷就比你如今这手艺过墨过线,嚼在嘴里硬叫又香又化渣还有那狗肉的狗肉味。你晓得么,狗肉既然吃不出狗肉的味道,你还不如去吃牛肉马肉和骡肉。”
柯庆阳说:“侄儿就你一个亲老辈子,说重说轻就说靠你老人家点拔了。再说,道吾不是是吾师吗。”
柯老爷子笑笑。他就满意庆阳侄儿心事好。见夏叶儿夏荷招呼别的客人去了,柯老爷子这时才正着样子说:“庆阳,你和夏荷结婚证扯,球一年了,多咋请老辈子来喝杯喜酒哟?”
柯庆阳叹口气就不作声。
柯老爷子说:“没球出息,心里还是忘不了夏叶儿是么?”
柯庆阳摇摇头,一脸凄惶。
柯老爷子说:“你嫌夏荷长得配不上你?”
柯庆阳还是摇摇头,这时他把脸车在一边。
柯老爷子不出声咕噜一声又喝一口酒说:“你娃娃人小心大,你不说我也晓得,你肚子里有几副下水。你要弄醒豁哟,我见的世面比你多,放牛娃儿放牛放久了,牛一甩尾巴我就晓得它是拉干还是拉稀。”
柯庆阳说:“你真晓得我是咋想的?”
柯老爷子说:“不晓得我猜也猜了你个八九不离十。要不,我今天找你干啥?图吃狗肉么?”
柯庆阳说:“你该不是乱猜胡猜吧?”
“瞎说。”柯老爷子不服气地昂着头:“这古镇姓柯的屙屎屙尿哪里都能遇见,多得起绊绊,可姓柯有姓柯的不同。就是开斌斌时装屋的那个柯明浩柯六娃,他狗日的也配姓柯么?独有你才是我柯家的栋梁之材,你才是我柯家没出三代的隔房侄子。说句老实话,自打你娃在这古镇开柯氏狗肉铺起,我就晓得三十年风水现在轮流转了,这古镇上又有我们柯氏狗肉的立身之地了。祖上有灵念哟。你爸早年就不该下农村,这不,你回来了,我高兴。庆阳,你那病好些了么?”
柯庆阳一惊,问:“啥病哟,我好好的。”
“你人是好好的,可听人说有些地方不好。”柯老爷子看看忙碌的夏叶儿和夏荷回头又说:“她俩姐妹在古镇外挖左转藤右转藤,你以为能麻得过我的眼睛么?”
柯庆阳一脸沮丧,这真还是他一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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