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乡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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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乡痞事-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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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时生意资金周转上有困难做出需要救济的样儿,于小辉也大大方方出点水,但她多数时间就没有当过伸手派。于小辉时不时瞟瞟夏叶儿,夏叶儿也偶尔看他一眼。不知咋的,他就在这一瞬间做出了决定,说:“不就是钱么?为球几个小钱何必伤了感情。六娃的钱我先垫上,回头你找我拿,若你还要利息也一起算上,别为了几个钱伤了和气。”
刘香丽嫣然笑道:“看你说的,为几个钱就把我看成奸商似的。你于哥既然出得了血,我刘香丽未必还怕流点脓么?利息不要了,柯六娃还是回我时装店上班。从前的条件不变,每月就再加你五十元工钱,六弟,你看这样行么?”
樊六娃又回到了香丽时装店。
夏叶儿在古镇住了几天,她心里老是惦记着乡下的秧子栽下去没有?那是全家一年的希望和吃穿,是耽搁不得的。来古镇前她找到她的亲妹妹夏荷,她去找柯庆阳了么?柯庆阳来不来帮忙?那夜她实在太对不起他了,一抬膝盖不晓得就顶在了他的那个地方,她只感觉到她膝盖上有个硬梆梆热乎乎棒儿一样的东西和她的膝盖一碰撞,她就听到他一声惊呜呐呜地叫。
她看见了庆阳痛得在床上捂着下身在翻滚,脸上冒着冷汗。她慌了,就伏在庆阳身上哭,说庆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能和你这样呀。庆阳吸着冷气儿直摇着头儿摆着手儿痛得连话竟然没有说出来。
夏叶儿真的好悔,说实话她真心爱着柯庆阳,要不是那个晚上柯庆阳不守约,她就成为柯庆阳的婆娘而不是樊斌的婆娘了。
她出嫁时母亲专门把她叫到一旁,古镇凡是妹子出嫁的前三天里,做母亲的都有义务让自己的女儿知道怎样同嫁她的男人行房,如何如何伺候男人,如何如何教新娘子在干那事儿的时候不能乱动,谨防闪了男人的气血。
如何如何不能在干房事的关头去搂男人的腰,怕落下叫神仙腰肝疼的毛病。只不过夏叶儿的母亲还多教了她一种,那就是俩口子再好也有舌头和牙齿相磕碰的时候,万一男人毛了气了怒了,你千万别去抓扯男人的下身,那叫命根,那叫衣食,那东西金贵那东西嫩气。
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人在气头子上没轻没重的,万一你捏坏了卵子扯坏了命根你娃娃就造了大孽,你女子就成了一辈子的冤家了。
想不到她顶坏了柯庆阳的命根。整个晚上她都睡不着,老想着柯庆阳躬着身子在床上痛得吸冷气冒冷汗的情景。第二天鸡才开口叫头一声,她就去了柯庆阳的家,看见柯庆阳在曦雾中脱光衣儿晾着膀儿挥着挖锄挖着菜园地,她那悬了一夜的心才放了下来。看见柯庆阳没事,夏叶儿悄悄地离开了柯庆阳家那片柑桔林。
夏叶儿的娘屋离桔树沟只有一里地,翻过一个叫秃山的梁子就到了。其实秃山不秃,黑瓮耱绿幽幽一片桔树青杠树卷儿树的混交林。就这林子,让夏叶儿嫁给了柯明浩娃。她恨这片混交林,但她有时恨不起来。当民办教师的父亲说:“夏叶儿,这是命,命里有姻缘,就是刀砍不断火烧不死的。”
夏荷和夏叶儿是踩着肩头生下地的,两姊妹是桔树沟两朵花。夏家的这两“千金”一个柔一个刚。姐姐嫁了,家里就剩下了妹妹夏荷。
夏叶儿在田垅上拦住了正挑水粪的夏荷,说:“夏荷,姐有急事求你。”
一挑满满的水粪压在夏荷肩头,那三尺斑竹扁担忽闪忽闪地很有韵律的嗝吱嗝吱地唱着歌儿。夏荷脸红红的冒着热汗,鼻尖上挂着汗珠。她说:“姐,来找妹子给你栽秧呀?”
夏叶儿说是。每年春种夏收,她总是来找妹子帮忙。男人不在家,她还能去找谁?每年她实在忙不过,就让夏荷去请柯庆阳。她去请,柯庆阳也来。庆阳父母恨夏叶儿,恨她水性扬花,恨她耍弄了他们的儿子使他至今还是光棍一条。
二来,夏荷去请,他的父母虽然恨她们夏家没一个好人,但对夏荷要好得多。另外,夏叶儿对不住柯庆阳,但她心里总惦着他,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有一种负罪感有一种欠债感,她真的欠他的太多太多了。她想把自己这个泼辣火爆感情真挚而无忧无虑的妹子介绍给柯庆阳,让他和她结为夫妻。每次她总听夏荷一说:“姐,当初你咋嫁了柯六娃那纸糊的灯笼,为啥不嫁给柯庆阳?若是我找男人的话,庆阳是我首选目标。”
后来,夏荷和庆阳定了婚,又扯了结婚证,夏叶儿说庆阳赶快和妹—字拜了天地,柯庆阳说等两年再说吧。这次去古镇寻柯明浩,夏叶儿又叫夏荷去请柯庆阳。她知道,庆阳一听帮她干活,一定会来的。
住在古镇的夏叶儿坐卧不安了,她心里惦记着夏荷和庆阳,她也惦记着她家那亩多田的秧子栽了没有?栽得怎样了?那是种田人一年的饭。夏叶儿对男人说:“六娃,我想明天就回去。”
柯六娃说:“回乡下干什么?你不是说秧子有夏荷他们替你栽么,你还急个啥子?”
夏叶儿说:“想回去看看秧子栽完没有。”
“要回去也得等过了这几天再说,明早我去成都进货,你不是说没去过成都么?明早我们一起去。”柯明浩看着夏叶儿,好一副真真切切难分难舍。
夏叶儿想了想说:“下次吧。”
柯明浩说:“于小辉这回帮了我们好大的忙,向他道个别,免得说我们乡人没礼貌。”
夏叶儿好一阵犹豫。六娃从来就不许她和其它男人说话,有一次她和柯庆阳讲了几句话,被他看见了生了好几天的气。他气冲冲进房,又瞪着眼儿楞着腮帮子出屋。既然是男人让她去她还是应该去。
从小听教书匠父亲的教诲;受人滴水之恩,须当涌泉相报。何况为了柯六娃这个不相识的人,他于小辉算是帮了大忙。他图个啥子哟?还不是图个人缘好心眼好。要不,柯六娃能顺顺当当又去了香丽时装店每月挣二佰伍又供吃供穿,这差事那里去找?”
夏叶儿说:“六娃,要去我们一起去吧?”
六娃说:“你去就是了,我要守铺子呢。”
夏叶儿说:“于小辉在哪里?”
柯明浩说:“在刘香丽家里。”
夏叶儿就来到了棉花巷二十七号。古镇也怪,街巷子取名都是怪陉的,什么狗屎巷,杀狗巷,烈女巷,水碾巷,补锅巷等等,这名字叫来很亲切顺口。夏叶儿听父亲摆过古镇的龙门阵,说古镇的巷子各自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故事。
就说杀狗巷,传说杀狗起义造反的汉将军柯哙的后人就在这巷子杀狗烹狗卖狗肉,一传几十个朝代,所以这巷就叫杀狗巷了。杀狗巷原来叫将军杀狗巷,只因为多了个将军有贬将军的身份,加之多两个字叫来不太顺口,古镇人就叫杀狗巷了。
古镇众多的巷子在文革中叫得很革命,比如狗屎巷就改成了卫东巷。叫惯了老街老巷名字的古镇百娃改不了口,往往记不得卫东巷只叫狗屎巷。于是,狗屎巷叫了上千年,人们一代一代就这样传了下来了。绵花巷是古镇古来手工轧棉的地方,如今古镇种棉的人少了,就留下了这空巷名。
夏叶儿来到棉花巷二十七号,刘香丽正欲提着竹篮儿上菜市。她见了夏叶儿又是高兴又是亲热,双手盘在她脖子上,嘴里热气直往她脖子里灌。这气味很香,就跟她那天上天全饭庄吃了中餐女招待给她一枚口香糖那种香气。她剥了放在口里,它轻轻软软很香甜。嚼着嚼着于小辉说:“别咽下去了,是胶呢。”后来她真的吐掉了,口里几天都留着一股清香。柯六娃说:“嚼口香糖是洗口呢,古镇女娃子都这样。”
说起洗口夏叶儿就脸红心跳,要是上床前嚼块口香糖多好。她只是偷偷地笑,但她还是在摊子上买了一些放在包里,没人时她就拿出来剥一只,嚼着吮着,直到没了味儿时才将它吐掉。夜里和男人挤在香丽时装店那张窄窄的钢丝床上,绿色帐幔一拉宛如隔去了人间羞耻,换来了一个赤裸裸的疯狂世界。她在乡下时就渴望和自己的男人在这种床上干那夫妻家的事。
不知咋的,换了一种地方她就有一种冲动,在自家床上没有的高朝。店内不挂蚊帐,就燃着灭蚊器,幽香中一缕春情油然而生。她死死搂着六娃,六娃也死死搂着她,两个精白的肉体蠕动着娇喘着。原来,和丈夫干事不光是生儿育女,竟还有如此境界。
  啥正经不正经
78。啥正经不正经
夏叶儿在刘香丽的拥抱中脸红了。
刘香丽说:“夏叶儿,你真漂亮,连我也羡慕你这身段,这美人胚子,十个男人九个爱,讨口子见了也要扯口袋。”
夏叶儿说:“香丽姐,你才美呢。”
刘香丽说:“我美个啥哟,还不是每月花百把元让化妆品给弄的。你看你,从娘胎里一出来就光光鲜鲜水水灵灵的。难怪,连于小辉看你都不转眼睛。你看你,羞得脸都红了。嫁过男人的女人你怕个啥吩?证明我们女人脸盘盘长得好,桩子长得伸展。男人喜欢看,就让他看个够。看上一千眼一万眼你也不会蚀根汗毛,倒是让他们饿死卵子半夜三更睡不着觉,伤他的神伤他的精,你说香丽姐这话话丑理端么?”
夏叶儿早羞成了个大红脸,刘香丽的话太直太露。让她听了心里怦怦地狂跳
刘香丽说:“看你,连听话都害羞,将后来这古镇经个店开个铺,在各色各样的男人堆里挣钱,你这大红脸咋吃得了伙食。好,不说了,厚脸皮也不是一天两天操出来的,我这张脸操了十几年,现在是豁着脸皮厚,果子吃个够。”
夏叶儿想问于小辉在不在,但她活生生地将这话儿咽了下去。不好问啊,真是不好问。现在问于小辉在哪里,刘香丽这张嘴还不一定说到哪去了。古镇妹子心性野,她敢把新婚之夜夫妻俩的闺房话全数摆出来。夏叶儿将舌头儿硬生生地打个转儿说:“我就出来随便转转。”
“不去家里坐坐?”刘香丽热情地说。
“不去了,转一圈儿就回柯明浩那里了。”
“也好。”刘香丽说:“我去买点菜,中午请你过来,香丽姐请你一顿。”
夏叶儿说:“香丽姐,你别费心了,我要回去鹿头山去了。”
“回去干啥子哟,你难得出来玩一趟的。你和七兄弟几个月没在一起了,就多住些日子也无妨。古镇虽比不上大城市繁华热闹,它可比起你们乡下要好得多,我说得对么?”
夏叶儿报以一笑,说:“谢你的好意了,我有事真要急着回去。闲住几天了,吃了无事人的饭耽搁了有事人的工。香丽姐,我过段时间还得到古镇来,到时怕是真要麻烦你的。”
刘香丽说:“怕就是到时还请不到你来呢。”
古镇的夜又在落日下寂静了,宛如一艘青灰色的庞然巨舰悄没声息地泊在古蜀道之畔。古镇上的灯火与天穹星儿相辉映。没有大城市的喧嚣,没有汽车尾气的污染,一切都那么宁静、平和、温馨与安然。古镇青灰色屋脊上的风火墙垛上矗立着参差不齐的电视天线,将各地的风光和南腔北调的信息直往古镇灌来。古镇人不是与外界隔绝,而是与外界贴得很近很近。
夏叶儿和柯明浩相依相搂贴得很近,在一阵狂欢的肉体之亲后双方都静静地躺在这架质地优良的钢丝床上。从愉悦中死去活来,大家都需要一种调整,使亢奋在静谧中平稳过渡。
夏叶儿说:“柯明浩,和刘香丽相比你觉得她好还是我好些?她没有勾引你吧?”
柯明浩说:“她好,她比你性感。”说完话的柯明浩自知失言,他转过头看着夏叶儿那幽幽的目光:“你别听岔了,我是说她长得很骚情,她能勾引我么?你男人穷光蛋一个,她可是勾引像于小辉那种人。有钱,她就认。”
夏叶儿说:“是么?”
柯六娃搂着夏叶儿,床又叽叽咕咕起来,他很亢奋而又带着无限向往无限羡慕无限投入无限憧景地心情去谈古镇,去谈鹿头山的穷山,去说鹿头山的恶水,去谈鹿头山乡民的无知,去说鹿头山乡民的贪婪。说到动情处他还带着情绪,带着憎恶。说鹿头山有什么好?桔树丰收了连桔儿都卖不出去,眼睁睁看着橙黄色的桔子烂掉,几里长的桔树沟都能闻到沤烂的桔子臭。古镇头儿说红桔品种老化要改良,可改良得花钱,钱从哪里来?
说古镇好,好就好在可以做生意,古镇虽然不比城市,但古镇有古镇的优势,凭古镇正在发展的优势随地摆个凉水摊都能挣些银子钱。在乡下你就是大热天冲蜜水,有谁来喝?
柯六娃说,夏叶儿,我们干脆不种田了,就来古镇安家落户,一亩多包产田就是种银子又能收多少?
夏叶儿说谁不想搬来古镇,没有钱你娃去偷去抢去拦路当劫犯?进古镇不是想进就进的,两个人得花好几千块呢。
挣了钱还怕进不了古镇?说起挣钱柯明浩就眉飞色舞,好像钱很好挣似的,好像钱就等他去挣似的。他双手死死搂着夏叶儿,就如搂住了一只要金有金要银有银的聚宝盆。说起钱夏叶儿恰恰和柯明浩是另外一个人。她感到背脊沟里一阵阵战粟,二千多元的负债,是她与他两口子的无形枷锁。二千五佰元哟,得买五千斤黄谷?桔树沟亩产才千把斤,她俩口子不吃不喝也要四年才能将这枷锁去掉。
柯明浩见她不动弹就死命摇她,说:“夏叶儿,你怎么啦,还老想着那笔债?就别操这份心了吧。”
夏叶儿说:“背着债睡觉不安稳呀。”
“没啥了不起的。”柯六娃从夏叶儿身畔爬起来,漫不精心地点燃一只烟,那神情好像从弥漫的袅袅烟雾中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财源滚滚,看到票子一摞一摞的朝他飞来。他说:“我就想在古镇开个自己的店,搞不好个把月就还清了债。”
夏叶儿说:“你说得轻巧挑担灯草,有本钱么?听香丽姐说开个店起码要万把块钱呢,从银行里贷吧可有谁肯为你担保?”
柯明浩说:“钱是小事,关键是你咋个去整。”他重新搂着夏叶儿,轻言细雨地谈起刘香丽挣钱的事。他说刘香丽让他在那一天清晨闯进棉花巷,又如何如何看见于小辉将一大叠钱朝刘香丽手里塞和许多次让他请于小辉去棉花巷。
夏叶儿听得心惊肉跳,听得脸红耳热。刘香丽和于小辉有那层关系这是她亲眼所见,第一次她看见刘香丽和于小辉在一起。虽然没看见他们是否有夫妻家那事儿,但在散弥着淡淡晨雾的古镇早上一男一女同在时装店里酣睡能说是清白无暇的么?
特别是她冲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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