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乡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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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乡痞事-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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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的玩笑,我可是一发受不了了。”说着便伸手去搂于小辉的脖子,想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头。
没料到,那人竞从她身上爬了起来,笑嘻嘻地说,“你细细看我是谁?”
娥儿抬头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只见那人尖嘴肥腮,蚕眉鼠眼,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粗看不甚分明,细细一看,原来是她那死去的公公于老大!
娥儿一下子觉得恶心,一激凌翻身坐了起来。刚想呼喊救人,才发现四面山峁林立,脚下沟壑纵横,原来是白日一梦。
心里正在发烦,只见不远处一个旋风“的溜溜”地转个不停,一会儿在左,一会儿在右,只是不肯离开娥儿周围。
娥儿的心“格登”一下跳了起来,想:莫不是死去的公公显了灵么。你老人家若是真心看护我,就收起你那套淫心,把那翠花儿和于小辉疗治一番,给我出胸中这口恶气。要是那样我便会依你了。
说起来也怪,娥儿刚想到这里,只见那旋风突然不转了,定定地立在她的面前,正中央扬起一股细细的黄尘来,直刺剌地朝山坡下射去。
娥儿顺着那黄尘的去处一看,只见坡洼下头的一个小土凹里,正伸胳膊乍腿地躺着一对男女。那男的双手搂了头只管望天,并不动弹,那女的则连连打着呵欠,将那水葱股子一般的身子从平地上弓起来老高,看样子似乎要从地面弹起来一样。
娥儿心中不由得一阵乱跳,心想这大概又是一梦罢。连忙手捂了胸口,数着心跳想招法。忽然看见那弓起来的身子又蔫塌塌地萎了下去,倒把穿在外面的衣服扭散开了,显露出贴身的水红汗衫来了。那汗衫随着这女人的呼吸,一节一节地往上褪,终褪出一段晶莹细腻的肚皮来了。顺着肚皮往上望,分明看见她那两只奶娃子如惊兔一般耸跳个不停,那里每耸跳一下,娥儿的心锤就悠儿悠儿地晃荡好几下子。
三晃两不晃便把个娥儿晃得口唇打颤,舌根发僵,浑身上下只觉得像散了架子一般。先前还只觉得心跳得异样,脸热的日怪,到后来那心跳完全变成“铮儿,铮儿”的金属声了,脸也像放了一把火,“呼呼呼”将热气蔓延全身。娥儿知道自己不对了,便咬紧牙根,缩了手脚,脑子里反复告诫自己道: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天不遂人愿,她脑子里越清楚,身子上就越麻木,心里越不想看见这一幕,眼里就越看得仔细。看到后来,她终于发现那两个男女不是别人,正是翠花儿和于小辉!
这时两人已经在那黄土凹里扭拧成一团,厮搏成一块。急促的喘息声,将蒿草中的雀儿惊得扑拉拉飞起来,乱作一团,不知是谁的脚上的一只鞋在半空中飞了起来,直刺刺地射了老高后,才划了一段弧圈落下山沟去了。娥儿不由得大叫一声,一头栽在地畔上,晕了过去。真到晚上圈羊时分才被人发现,连忙喊叫拴牛背了回去。
打此之后,娥儿又病倒了。急得个拴牛跳天索地,四处求医问药,为她治病。把那医生、巫神、法师,不知请了多少,钱不知花了多少,只是不见好的。
且不说娥儿在家里蹩气得要死要活,拴牛儿急躁得跳天索地,两口子闹腾得不能消停。单说那顺喜儿在外揽工已经有一年天气了。在这一年中,顺喜儿不知经过了多少稀奇事情,开先是给别人家打磨子打碾,箍窑洞盖庙;到后来竟加入一个包工队,成日价起来走荒山串野沟,专给那一个公路建筑公司打石头,箍涵洞。工资倒是不低,每月少不了千二八百块的赚头,苦就苦在所在的地方人烟稀少,生活不便。三月两月见不上个女人的面儿,偶然有那家属千里迢迢前来探亲,大伙都眼红得像吃孩子的狼娃子一般把那些下流酸曲唱得满沟乱吼。
更有那些不省事的楞头青小子,一看别人的家属一个人在家,就要死要活地前去骚情,把那些下情话儿说得酸楚难听,怪拉拉的肉麻。
顺喜儿虽然脾气不好,但生性耿直,因此最看不惯这一套,每遇上这种事情总要把那些男人抓住狠狠教训一顿,斥骂几声,说:“为人都有妻儿老,你欺别人的妻,别人就不敢欺侮你妻子了吗?这样胡三乱四下去还算个什么阵势呢?”
说得大家都不高兴,心想:这么一个鬼熊人,吃饱了没事干,光管别人的闲淡事情。时间一长,大家就都不爱理顺喜儿了。把他一个生生地孤立起来,想给他一个教训,以免他再去扫大家的兴头。
可巧这工队上还有一个顺喜村里的人,见大家都在背后地里议论他,嘴里没说什么,就抽了个时间把顺喜美美劝了一顿。要他少说话,多干活,千万不要因为这些扯淡事儿得罪了众人。怕他冷不丁吃亏。
这人说的话完全是出自于真心,只盼能和顺喜互相有个照应,以后回到家乡也好再见面处事。谁知顺喜偏不吃这一套,反而认为这个老乡有意糟践他的名誉,故意和众人串通一气欺侮他。两个人一言不和便吵了起来,气得那人浑身颤抖,口唇紫黑,从此便再不去说顺喜了,只凭他由着性子一路犟下去。
说起来也合该出事。有一日工队里一个四川石工的妻子又来探亲了。那女人年纪不大,个头不高,却生得眉眼儿生动,腰身儿苗条,最能惹人眼馋。再加上她男人又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平时稀屎里也戳不进一根指头去,一发手便是个窝囊废。
  顺喜捉奸
28。顺喜捉奸
工队上的那伙人一见有机可乘,便整夜整夜地泡在她的周围,又是唱曲,又是弹琴,先是挤眉弄眼,后是捏屁股揣奶,闹腾了个乌烟瘴气。那女的也不避嫌,大敞开门儿招待众人。你捏她一把,她便还你一拳;你说个日脏话,她便还你个日脏话,没过几天便和其中好几个人勾搭上了。白天黑夜,一得空儿便和那些青皮后生一块儿鬼混,只是瞒着她男的一个人。
人常说:宁领一军,不领一工。外出打工的男人不但毛病生多,那口儿也完全没些遮盖。男女间的事,本来说是能做不能说,要是落了平常人,做了那种事,打死也不该说给人听。可这伙人一离开那个女人,就把那房中的风流,被窝里的景致,一齐说了出来。
你说她的骨头嫩,他说她的腰身绵;你说干了个龙摆尾,他说耍了一个乱开花。更有那些困急了的愣头青小子,明白自己连那女人的手也没揣过一把,面也没见过几回,反而自己给自己栽赃,说那女人对自己如何的好,和自己如何如何一块儿在山沟里厮混,把那平日想出来的细节,一个个演义得像真的一样,使这事情乱上加乱。
顺喜儿开始还不知道众人说些什么。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偶然听到了这个事情,心里就是个生气。心想:“我操他八辈祖宗,我顺喜好汉半生,今天竟然混入牲口群里来了。”立时又把众人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后便又找到那个四川籍的石工,兜头将他骂了一顿,道:
“你小子不出门是因为家里的日子过不去,你不给祖宗先人丢人败兴,难道就活不下去吗?这里有那么多的人糟蹋你家媳妇,你怎就不言传呢?”
那个四川籍的石工,一听便“哇”地哭出声来,道:“好我的大哥呢,谁愿意戴这顶王八帽子呢?可是我一个势单力孤,一手难遮两耳风,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能管住别人却管不住自己的老婆呀。”
顺喜一听,大大地吃了一惊,问:“难道你就愿意这样么?”
“我怎能愿意呢,这号事有了别人就亏了我自己,我只是没有办法呀。”那人说着就失声痛哭开了。
顺喜儿最见不得别人哭,一哭心里就烦躁,他一把扯住那人的衣领,提起来筛了两筛骂道:“哭球个什么,真是好汉眼里溅火星,熊汉眼里尿水子多。你老婆偷汉子,你不去管,反而在这哭恓惶,你还算个什么男人呢?还不赶快回去,将那臭女人教训一顿,领回家去,免得在这里出乖出丑,让别人笑话。”
说着便将自己积攒下来的几百元钱扔给那男人,扭头要走。
那男人一听这话,连忙抢上前来,死命地抱住他的腿,央告道:“大哥,你这样对待我,真是和我的亲老子也差不了多少,可惜我生得这副身板,别说去捉奸打嫖客,就连自己的婆娘也没有办法,你老人家既然帮我就该帮到底才是,要不白白浪费了你老人家的一片好心不算,还让我吃些没底亏呢?”
顺喜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那人擦干了眼泪,将顺喜拉到一个旯旮场角说:“咱们工队上的那伙男人都是些亡命之徒,见了女人便眼睛里流血。再加上我那媳妇又水性扬花,专爱拣那上水儿浮。他们做那种事,一不留踪,二不留影,我抓不住个把柄,胡乱嚷开来,反而给他们造成借口。说我虐待妻子,心胸狭窄,说不定那女人还会真格和我离婚,跟别人又干了起来。”
顺喜儿一听,吃了一惊,心想,这话也对,现在农村人找一个媳妇不知要破费多少钱财,花去多少粮食,如果让这媳妇找借口离婚而去,自己不是把好事作成坏事了么?
心里一急便安慰那人说:“你不要着急,咱们慢慢想办法。古人说,捉贼提赃,捉奸捉双,我帮你瞅个空儿,将那奸夫圈在屋里,再找工地领导,没有说不过去的理儿。”
那人自然高兴,当下和顺喜又说又笑,亲热成一团,只差喊顺喜为老子了。顺喜也分外高兴,从此便在空余时间格外留心,一心想帮这个人的忙。心想:事成之后,也让众人看看,这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是怎么个样子。心里这样想着,便格外地为这件事情操心在意了。
话说有一天,天降大雨,工地上停了工。众人都在工棚里掷骰子,抹牌玩,很是热闹。顺喜一来不爱这些玩艺,二来心中掂记着那人的事情,便一个人在雨地里溜达。等到小晌午工夫,突然发现工队里的几个后生鬼头鬼脑地溜了出去。一个个斜眉吊眼,鬼头鬼脑,一看就知道不是去做什么正经营生。
顺喜儿心里一惊,便伏在一块大石头边悄悄地了望,眼见那几个人转弯弯地去那女人住的小屋里去了。又看见那女人慌慌地接了众人进去,又探出头来朝工棚这边张望了几次后,才缩了回去。
顺喜儿心里一紧,情知这一回准没好事,便急匆匆地赶回工棚去找那四川籍的男人,想一同前去捉奸,谁知他找来找去硬是不见那人的踪影,连忙打问了几个人,大家都说不知道。急得个顺喜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浑身上下腾腾地冒着热气,心想:这种事情那能花费许多工夫,若要再找,恐怕早已迟了。心中一急,便顾不了许多,自己一个人提了根木棒奔了过去,心想,抓起来再说。这样做虽然鲁莽了些,但总比被那些奸夫逃掉要好得多。
顺喜儿走到屋子门前时还听见里边嘁嘁啁啁,瑟瑟缩缩,不知耍玩些什么景致。待他刚一推门,那门便“哗”地开了。只见里边的几个男女脱得浑身上下一丝儿不挂,正在那里寻欢作乐呢。顺喜儿大怒,正想退出来关门喊人,猛不防脚下被人一绊,立时有无数只手将他倒拖进去,倾刻间把他浑身的衣服扒了个干净,然后用绳子扎起来。顺喜还想挣扎,只见那伙人早就穿好了衣服,冲出屋去一发声地大喊起来,道:“快,有人强奸妇女了!”
那女人也散披了头发,装神弄鬼地哭了起来,口里只管骂顺喜儿作践自己,假装着要去寻死。
这一下可把顺喜儿气了个半死,他万万想不到这伙青皮小子竞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这时候只盼那个四川籍的男人早早归来,以便给自己说个清楚。正想着,屋门被推开了,只见黑压压涌进来一大伙子人,领头的算是那个四川男人。没等顺喜儿开口谈话,他便一个耳光子朝他脸上抽来,厉声骂道:“你这个白眼狼,老子对你不薄,你怎敢调戏我的妻子呢?怪不得这些天你对我油腔滑调,原来你是安了这心肠。”说着又操起棍子要打。
顺喜一听这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万万想不到世界还有这种冤枉死人的事情呢。要分辩时,只见那女人猛地站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捏造了一通顺喜儿多次调戏她的鬼话,最后竞将顺喜送给她男人的那两百块钱也拿出来,作为证据。直说得声泪俱下,泣不成声,哭嚎着要众人为她两口子作主。
顺喜儿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挣扎着要和众人拼命。多亏那位老乡闻讯赶来,向众人赔了半天不是,说了许多好话,这才连拉带拖把顺喜儿接了出来。走到一个僻静处才说:“你这个人怎么如此没眼色呢?你不看看那是些什么人么。那女的本来就是一个撵着工地挣钱的野鸡。你搅了人家的生意,人家岂能饶你?”
顺喜儿不信,道:“难道说这工地上的领导也都是他们一伙的么?”
那位老乡一听,急得连连跺脚道:“你这人就是太痴,跟了多少年工,连这个也不知道么?现在的工程哪里还有什么领导呢?都是那些当官的,有权的,走后门将工程承包出来,然后抽成儿转给别人去干。
咱们这工程至少说也转包好几个主了。总是转包一次剥一层皮。那些承包的人都是些地痞流氓,这还算什么领导。我看你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今晚就收拾行李赶快离开。要按理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应该和你一块离开,可惜的是我家里连种地的化肥也没有,还指望在这里赚几个血汗钱回去种庄稼呢。现在我只有一句话告诉你,像你这种脾气万万不可再出远门混事。乖乖地在家乡周围寻点事干,现在的世事可是乱得很呢!”那人说完便匆匆地去了,生怕别人发现了他。
顺喜开头还不相信事情有这么严重,总以为那个老乡故意用大话唬他,等他转回自己住的工棚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只见许多人正围在那里喊叫,他的铺盖被褥全被扬了出来,人们正一哇声地要抓他去附近的派出所报案呢。顺喜这才相信了那位老乡的话,二话没说,连夜逃了回来。
  花花世界无奇不有
29。花花世界无奇不有
一个人一生的变化是巨大的,且这种变化又是分阶段而循序渐进的。顺喜儿由年青时那样一个输打赢要、无事不干的愣头青变成一个有节制能力的人并非是一朝一夕的工夫。总是在每一件突发事件之后作出的不得已的选择。在返回村里的路上,他想了好多,好多。想起儿时父母对自己的教导,村人对自己的评价,尤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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