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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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刚经-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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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可惜,我小时候太懦弱,很胆怯,不大敢说话,而你也很沉默,所以咱们的交集太少啦。 
  不过就算少还是有的。 
  有一次,美术课上,老师让咱们画“我的未来”,我当时家里出现些情况,对未来很抵触,所以我赌气的不肯画。 
  结果那个老师就叫我到黑板上画,画不出来不许走。 
  那个老师真是变态啊,她更年期不好好养病,却拿我出气。 
  后来,等大家都画完了我也没动笔,于是那个老师就罚我不许回家,直到三个小时后才可以走。 
  而那个老师竟然指定你来看着我。 
  后来,等大家都离开了,我就委屈的跟你说肚子疼,要去厕所。 
  你什么也没说就让我走了。 
  其实我是骗你的。 
  我在外面转了一圈之后就看到那个变态老师回来了,于是我赶紧藏进了另一个班级。 
  等见老师进了咱们班,我再出来悄悄趴在门口看。 
  那个老师发现只有你一个人,毫无意外的发火了,她说她本来也没想真的留我那么长时间,打算好好教育我一番,却没想到你把我放走了。 
  那老师用手指点你的脑袋,骂你蠢货,其实我也觉得你似乎蠢蠢的。我很没良心的没有出来,直到那个老师离开,我偷偷的跟在你身后,发现你竟然一点怨愤的样子都没有。 
  你不知道,我的家…… 
  反正,我是很少见到你这样的人就是啦~
  于是我就开始注意到你了。 
  第二天你见到我,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还特意跟你借了下画笔,你也听话的借给我了,简直就像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事一样。 
  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你是真的忘记了,因为你不在意这些事。 
  我对你很有好感,我是想和你做好朋友的,可是我还没开口,你竟然转学了。 
  你可是伤了我的心呀,我为此失落了好几天。 
  本来嘛、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相遇,再分开,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虽然我们不是朋友,但是我记忆里你存在过,记得你这样一个可爱的人。 
  我是想着记着就好了,可是没想到,我们高中竟然又遇见了。 
  那时候已经是高三,我在一个下午突然看见小路上的你,简直是有点不敢认,可是你身上特有的气质实在是太好认了。 
  我打听到你的名字,果然我没认错。 
  我觉得很有趣,一直想和你相认,可是你身边总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一开始我还很安慰,没想到你也能找到好朋友。我以为你的性格是注定要孤独终身哪。 
  时间长了,我看着你就成了习惯,然后突然有一天就发现我似乎爱上你了。 
  我自己都觉得诧异。 
  与此同时,我也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我发现,你对你的朋友实在是太在意了。 
  简直是……把他当恋人一样。 
  你的眼神看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你看别人都是过眼云烟,包括我,但是那个人的所有你却都看进眼里,记在心里。 
  我看着你们亲密的行为,心里暗暗发酸。 
  我以为咱们才是同类的人,你应该和我一样,独行侠一样,谁也不在意,潇洒一生的。 
  可是你却不,你找到了寄托的人。 
  我嫉妒你,另一面也怨着你,我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啦。 
  我想,我是爱你的,而那个男生,你们怎么在一起呀?你们都是男生。 
  我知道,你爱上他了,而且死心眼的你肯定很难改。 
  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一个办法。只要你知道了他不在乎你,他不要你,你自然会慢慢死心。 
  然后我会在你身边,让你了解我,我们可以一起扶持着走完这一生。 
  然而事情毕竟不是剧本,它没有完全按照我的预料发展。 
  你的确是误会了,误以为我和那个男生在一起。 
  我知道你在一点一点死心,这就是我想要的。 
  哪怕我知道你们已经是一对儿了,我还是残忍的拆散你们。 
  因为我心里坚定的认为,你和我在一起才是正确的。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自杀。 
  你为了他,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我认输,我输给你啦。 
  同时,我也觉得,你会找到爱你的人是有道理的,如果你愿意这么对我……当然,我知道是不可能的了。 
  那次,你真的吓坏我了,还好你没事,对此,我真的很抱歉。 
  我不求你的原谅,反正我已经决定离开了。 
  那么,再见,祝你幸福,小吴航~(飞吻)
  ——柳子苏”
  信已读完,我盯着最后的那个括号,很想用手把那俩字抠下来。不过最后我还是决定先不抠,因为我不把这封信给吴航。 
  嘿嘿嘿…… 
  至于以后会不会给……看我的心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我和苏舟生活的很好,如果让我想一个形容词的话……大概就是那种类似于好到地老天荒的样子。 
  可惜,地没老,天没荒,衰弱的是我们。 
  我们的岁数都大了,稍微年轻一些的时候我们还能拌拌嘴,偶尔来个冷战,然后再其中一方妥协,两人更甚以往的腻在一块儿,其实我们腻着也没做什么,就是想挨着对方,不用看也知道对方就在身边,只要偏偏头,就可以吻他的脸,就可以抱着他,心无杂念的睡下去。 
  那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回想在一起的生活,反而想不起什么具体的事情,好像我们把大把大把的时间都浪费在平凡的事情了,像是吃完晚饭一起随处逛逛,看一下午的电视,出差半个月……现在想起这些事,也只能叫出这些事的名字,当时什么心情,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眼里看了什么,现在都想不起来了。 
  就好像那些岁月都白活了一样。 
  可是我并没有遗憾,我觉得如果我再活得久些,和苏舟一起,我还是愿意和他这么看似无趣的过。即使他的声音听了千万遍,我依然愿意听,即使他的脸已经皱的难看,我依然喜欢看。 
  最近,我总觉得我比以前更懒了,我跟苏舟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苏舟仔细的看着我的脸,我在他严肃的目光盯视下,突然就笑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就长得不受看,现在老的满脸褶子,更是看着心烦,所以刚刚苏舟能那样执着的眼神,让我觉得竟然有些难为情。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苏舟喜欢漂亮的东西,他自己长得好,更喜欢看好看的人。所以他能这么长久的和我待在一块儿,我觉得这绝对是非同寻凡的力量。 
  苏舟问我笑什么,我告诉他我笑自己老脸寒碜,被他看有些汗颜。 
  苏舟也笑出来,他装模作样的叹口气,说,“唉,虽然你难看了点,可是现在我也没什么看点,咱俩半斤八两。” 
  我想想也是,不知怎么得,我总是关注自己的老更清晰一些,明明苏舟也是个小老头了,可是我还是下意识的觉得他还是光鲜亮丽的样子。我想,我的眼神大概已经歪了,所有的好看标准只要对准苏舟就对了。 
  我和苏舟并没有领养一个孩子,如今我们老了,也无牵无挂,也许哪天突然死去,不知道几时被人发现。 
  我和苏舟有时候闲得发慌,也会猜测谁会先死去,我说,“我觉得我会先死,你的生命力从来都比我旺盛,我一定活不过你。” 
  苏舟却将脑袋拱在我的肩膀上,说,“你杂念比我少,心里压得东西少,没那么容易死,我顾忌的东西太多了,劳神伤心,准会先你死翘翘。” 
  我觉得苏舟的话有道理,便把他搂的紧了些,“也对,如果你死了,我把你葬在一个好地方,一定让你舒舒服服的。” 
  苏舟失笑,他告诉我他无所谓了,只要我别想他就行。 
  晚上,我和苏舟躺在一个被窝里。我们睡得很早,但其实很久才会睡着。 
  我躺了半天,屋子里黑漆漆的,黑暗中可以听到闹钟秒针走动的声音,脆脆的,一下一下,像是急着赶路一样。 
  我听了很久也没被催眠,我今天似乎格外的精神。 
  我忍了半天,终于拍了拍苏舟,小声唤他,“苏舟?” 
  苏舟没回应我。 
  我停了一会儿,又在他背上推了一把。 
  今晚苏舟是背对我睡得,往常他经常是睡前背对我,躺了一会儿之后再转过来,顺势搂住我就睡着了。因为他睡觉不习惯一个姿势,总是得保持一个姿势酝酿一会儿,所以他先背着我,等困意上涌,他就正好转过来。 
  今晚苏舟忘记转身了,那么我推醒他也没关系,就算他困得说不出话,也要让他转过来。 
  可是苏舟还是没有动。 
  我在苏舟的背部轻轻的摩擦着,像是安抚一个小动物一样,一下一下的顺毛。 
  苏舟的背部硬邦邦的,我心里想,也干脆自言自语出来,“人老了啊,摸起来都硌手……” 
  我不知道苏舟听不听得见,但是我就当他听见了。 
  我爬起来,从他身上跨过去,然后把他往里面推,硬是在他怀里挤出个地方。 
  我缩在那里面,双手环着他的腰。 
  苏舟的身体都是硬的,我莫名想起年轻的时候,苏舟的那个地方也总是这样硬硬的,我噗的笑出来,手就顺着苏舟的身子往下滑,在他那里戳了戳,苏舟今天淡定极了,他依然不做反应。 
  我终于不再勉强他了,他不愿意动那就算了吧,我把脑袋抵在苏舟的下巴附近,我想听他的呼吸声入睡,苏舟的呼吸声比闹钟的走动声好用多了。 
  可惜,苏舟今天真是惫懒的厉害,连呼吸也罢工了。 
  我无奈的叹口气,气叹出来的同时,眼泪竟然也跟着淌了出来。我更烦闷了,年龄大就是不好,器官们总是这里不听使唤再不就是失控。 
  我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可是却分外的想说,想让苏舟听,但是我又不能吵醒他。 
  最后,我说出口的却是这句,“苏舟你说得对……人想得少真的会活得久些。” 
  我暗自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我想的其实也挺多的,只是没说出来而已,我的心理活动那么乱,那么杂,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大多数都围着苏舟转,但是我也真的思绪挺多的。 
  所以不公平,苏舟不应该离开我。 
  但是,该向谁说理呢。 
  我一个人在这黑暗里,虽然苏舟就在旁边,可是我突然害怕了,我害怕这黑漆漆的眼前,我都看不清苏舟的脸了。可是我更怕天亮,如果光芒照进来,是不是一切会被蒸发了?
  我心慌慌的缩着,躲在苏舟的怀里,我想让苏舟抱抱我,但是我没说出来,我不想吵他。 
  我只有安静了,我安静的哭起来,我谁也不为,我就是想流眼泪。 
  我终于越来越累了,我闭上眼睛,我想,别再睁开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 
  我知道这是一个梦,因为苏舟明明已经老了,可是现在他年轻的过分,笑吟吟的站在我的面前。 
  我试探着叫他,“苏舟?” 
  苏舟点点头,他走过来,并没说什么,而是牵住我的手。 
  我看着自己的手被握在他的手心里,我发现我的手也是年轻的,我有点开心,便拉了一下苏舟。 
  苏舟回头看看我,在我眼睛上一吻,然后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我也不说话了,前方白茫茫一片,不知道那是哪里,不过我并不觉得害怕,我只是跟在苏舟的旁边,我心情很好,而且轻松,好像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束缚了一样的轻松。我不知道我们要走多久,但是没关系,就算没有尽头,我也可以这么一直走下去。 
  因为,我的身旁有苏舟。 
  苏舟,苏舟,我心里欢喜的念着,我的苏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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