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镜- 第39部分

是牧梓白口中的那个怎么还没有死的牧梓墨吗？还是虚空之使殇。

或许都不重要了吧。

殇窝在朱邪的怀里，乱七八糟的想了半天，终于沉沉睡去。

看着殇的睡颜，朱邪面上的笑容逐渐漾成了一弯宠溺。他比谁都明白现在的殇已经不是刚从空城出发时候那个聪明却带着些单纯的女孩子了，但无论怎么变，她依旧这样没有平衡感，就算执意挑选了一匹老马，将脚程放到最慢，也会让她这样疲惫。以至于毫不设防的在自己怀里睡着。

或许连常与殇同住一室的梵都不了解，殇有着极其严重的失眠症。虽然有着灵力的支撑就算不睡也不会对精神状况有过多的影响，然而对身体机能的损害却是无法弥补的。

如果身体垮了，多么强大的灵魂也无法独自在这个世界上生存。

当从老头那了解到殇的失眠症后，朱邪就养成了在屋内熏助眠檀香的习惯，久而久之，连自己身上都带上了一股奇异的檀香味道。

这都是殇不知道的。

她不知道他身上香味的由来，她不知道他为何喜欢拥她入怀，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说他想要的和她一样，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陪她出任务，她不知道每次她看着那个漆黑背影发呆的时候。

他也在看着她。

她更不知道，那些她没有说出口的事，他全都懂。他知道她其实还是渴望自己的过去，只是牧梓白的残忍和冷漠让她害怕。他知道她并不喜欢阴谋诡计，只是害怕重要的人最后不得不失去。他知道她依旧渴望自由。

只是当人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期望和责任，那么自由就早已变成了虚无缥缈不可追的东西。

谁都说不清什么是自由。却依旧愿意粉身碎骨的去索求。

大概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一直所追寻的必然是自己没有的。

而拥有了的东西，就不会再珍贵。

在没遇到殇之前，朱邪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渴望，殇的身上有一种很奇异的魅力，不需要做什么，却让人很喜欢和她呆在一起，她不单纯，却很明朗，她对阴谋有着天生的支配力，却从不用来为自己谋取什么东西，总是下意识的保护身边的人，不会顾及是否会伤害了自己。

侧过头轻轻的在殇的左颊落下一个吻，朱邪的眼眸中盛着快要化开的温柔。

因为是这样的她，所以没办法丢下她不管，慢慢的习惯将她的渴望当作自己的渴望。

想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只要她想要，只要我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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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男人无声的战争

更新时间：20111029　15：27：25　字数：2087

彼时青灰色的城墙，已被那一场冲天的大火熏的焦黑。这座传说中的不破之城在某些程度上虽然已经失去了它作为天然屏障的作用，但现在的战事已不容鸢尾国再建一座可以堪当要塞的城市。

赫连绯下令将部队和粮草都暂时撤到了青城以里三百米。城内仅留下了少量的侦察兵和驻防兵。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朱邪那样瞬间点燃一切的力量，但当亲眼见到数万人一夜之内烧的连骨灰都不剩的一幕，还是在鸢尾国的士兵心中留下了怆然的阴影。

青城一战刚结束，慕容初就带着殇几人匆匆赶往了南疆，所以他们不知道，青城，如今也被鸢尾国和牧笙国的百姓叫做，万骨城。

而那曾将这座城燃尽的战火，现在已绵延到了整个鸢尾大陆。

或许多年以后这片大陆上将会出现新的平衡，然而每一个时代的终结和开创，都是用无数百姓的鲜血和残躯堆砌而成的。

殇远远的望过去，那焦黑的古老城墙似乎在用沉默谴责，谴责人类那无穷无尽的欲望给它带来的痛苦。

这些时日她更加不敢入睡，梦中总是漫天的大火，那些被灼烧至面目全非的战士哀嚎着要她偿命。

可她并不后悔因此被安寂封上了大半灵力。

战争无情，如果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依稀看清了远处策马而来的二人，楉安就算是骑着战马，也依旧闲适的犹如信步。殇的面上慢慢的散出微笑，她改变不了什么，能够做的只有尽全力保护身边的人。

因为这是哲宇和瑾年用命也要去保护的，因为楉安始终都相信她是真心想去保护的，所以就算背负千古骂名。

也无所谓。

赫连绯不愧是第三流氓军的主帅，眨眼间已奔至跟前，在他纵身跃到梵身后的那一刻，殇不忍的用手捂住了眼睛。再将食指和中指分开露出个小缝，准确的捕捉到了小白低吼一声后将赫连绯毫不留情的甩了出去。

灰头土脸的爬起来，皇子殿下苦着脸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他怎么就忘了这只老虎对相同性别的一切生物都有着强烈的厌恶感呢？脊背袭来的疼痛让赫连绯皱起了眉，恶狠狠的瞪向那只色胆包天的罪魁祸虎，却看到了趴在小白背上笑的眼泪都几乎要流出来的梵。

那笑容不禁让赫连绯看的呆了，生性怯弱的女孩很少有这样放肆的时刻，眉眼飞扬犹如清晨朝霞般将这整片山河点亮。他一直知道梵是美的，平素娇羞犹如半开玫瑰，执刀凌厉宛若傲雪寒梅，而此情此景这般笑靥如花的女子，让赫连绯想起许多年前在父皇桌案上看过的一首诗。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脸如蝤麒，齿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大抵就是这个样子了。

赫连彬毫不掩饰的炙热目光看的梵开始不自在起来，那抹熟悉的绯红又跃到了脸颊上，赫连绯看的心思一动，跳上自己的马，附身将梵从小白背上捞了过去。

梵受惊吓的尖叫引得赫连绯大笑不止，报复一般的扬鞭将马驱至极快的速度，紧紧靠在他怀里的女孩让赫连绯多多少少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

“破晓！”怀中的女孩突然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冲着前面尖声喊，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因为害怕而泛着青白的面色也温润了一些。

极速奔驰着的骏马骤然停下，赫连绯不悦的回头，看到捉着自己马尾的黑眸少年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他。

怀中的梵开始剧烈的挣扎，赫连绯却固执的不肯松开，破晓冷冷的看着并不言语，三个人在一条直线上奇怪的僵持着。

直到楉安悠闲自在的骑在马上踱了过来。“赫连绯，你可真是越活越倒退了，看不出来人家姑娘不愿意吗？”让楉安感到奇怪的是，往常有事就会和他吵，没事创造出事也要和他吵的二皇子却罕有的没还嘴，那张一向不羁的面容上倒带了几分认真。

认真的和破晓对峙着，仿佛是在争抢一件极为重要的宝物。

而梵却是让他箍的喘不过气来，小脸憋的通红，对赫连绯知之甚深的楉安看出事态有几分不对，那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在嘴角绽开，“破晓先生似乎和二皇子有话要说，梵姑娘，不如和在下同乘一骑。”

梵艰难却坚定的拼命点头，仿佛在赫连绯的怀中对她来说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赫连绯心中不禁涌上一阵屈辱，看向破晓的目光又添了几分不满。却还是松开了禁锢着女孩的手臂。

楉安顺势将娇小的女孩抓了过来侧坐在马上，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梵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楉安体贴的拍着她的后背，对赶上来的殇三人礼貌的点头。

微妙的气氛让殇不知道应该作何反映，赫连绯掳走梵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只当是玩笑，前前后后也不过两分钟，怎么就搞的如此剑拔弩张，而且破晓不是应该在前面探路的吗？

殇想问的其实也是赫连绯想问的，这个黑不溜秋的男人打从皇宫里开始就一直和他做对。每一次自己和小萝莉单独相处的时候，他都能诡异的以各种方式出场。真搞不懂小萝莉到底看上了这个大冰块什么，夏天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就不嫌冷的？想到这里赫连绯更气了，要不是他一直有意无意的从中作梗，自己早就和小萝莉双宿双栖了。

赫连绯又暗了几分的脸色搞的殇更加的莫名其妙，这两个人当初不是一路来到青城的，怎么关系突然变得这么坏。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殇跳下马走到破晓跟前问道：“到底怎么了？”

极为不耐烦的口气让破晓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出的话依旧不带任何情绪：“不知道，听到梵叫我，我就看看。”

看着赫连绯吃了苍蝇一般的神色殇隐约感到蹊跷，可破晓那副无辜的表情又让她觉得自己刚才的烦躁简直是天大的不对。

狐疑的看看两个人，殇聪明的选择了转移话题，转过来问楉安：“今晚吃什么？”

楉安的心情似乎特别好，笑眯眯的回答：“醋溜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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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原来不只会泡妞

更新时间：20111030　13：30：25　字数：2084

晚饭时候放在赫连绯面前的一大盘醋溜白菜彻底惹怒了我们锦衣玉食的皇子陛下，“臭狐狸，你想打架吗！”看着别人碗中的大鱼大肉，赫连绯终于展现出了他流氓军团团长的气质，丝毫不顾及皇家身份撸胳膊挽袖子的揪着楉安的衣领吼道。

“快吃饭吧，一会还要赶路呢。”楉安轻巧的挣脱了赫连绯的钳制，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清秀的面容上写满了无辜。

赫连绯虽然不满，却也拿这个多年的死对头没有办法，嘟囔了一句早晚扒了你这张狐狸皮，忿忿的坐下。

“你们要去哪？”殇顺口问道。

楉安温厚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赫连绯一边认命的吃着他的白菜一边含糊的答：“跟你们去牧笙国啊。”

默默扒饭的梵突然呛了一下，圣修体贴的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殇也放下了筷子，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着这个流氓团长，感觉到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这句话吸引到了自己身上，并且用的都是鄙视和嫌弃的眼神之时，赫连绯放下碗筷无力的说：“我不是去泡妞的。”

除了破晓和梵之外，大家默契的回应给他一个谁信啊的表情。楉安满足的笑容让赫连绯霎那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只是笑了下没有回答，这只死狐狸永远都这么狡猾……

不过这次赫连绯聪明的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的腹诽了一下，然后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挽回名誉的事情，于是干脆用手指沾了点水在桌子边画起了战略地图开始解释：“青城已经失去了作为天险的战略意义，让大军长期驻守在城外也不是办法，后方都是平原，一旦牧笙国军队攻了过来，我军就会面临无险可守又退无可退的尴尬境地。”

认真的分析着局势的赫连绯身上再看不到一星半点的放荡不羁，不同于哲宇对待事物的细腻敏感，赫连绯有着和他父皇一样出色的大局观，指尖在桌沿叩出一个轻音，赫连绯用一句话总结他的分析。

“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

殇赞许的点点头对他的想法表示同意，看着这位在皇城百姓口中毁誉参半的将军不小心将心中的想法脱口而出：“原来你不是只会泡妞啊。”

赫连绯那张写满了快来夸奖我吧的脸慢慢慢慢的垮了下来，看向殇的眼神充满了委屈和哀怨，想他赫连绯堂堂一国皇子，麾下数万兵士一向视他为神明，自打和这群人混在一起之后怎么就变成了个入不得眼的流氓……

懒的理蹲在墙角种蘑菇的皇子殿下，楉安提出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你们打算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牧笙国吗？现在是战争准备时期，各国的城防肯定都很严，混进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听到楉安的问题，殇突然绽出一个极为妩媚的笑容，弯成月牙的明眸却让楉安嗅出了一股阴谋的味道，这些日子同他们的相处，让楉安多少也对这几个人有了些了解，一般来说除了那个冰块一样的男人，余下的这几个，笑的越灿烂，心里想的东西就有可能越无耻。

殇指了指自己的脸。

楉安面上的诚恳渐渐有了几丝松动。他隐约的猜到了殇想到的办法，却又有点不敢相信。殇在他疑惑的目光之下欢快的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你疯了。”楉安平静的得出了结论。假扮牧梓白大摇大摆的进城，也亏她想的出来。就算是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毕竟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牧梓白身上那股比男人还要狠厉的煞气不是一般人学得来的。

而且青城一役之后，这位战国公主就没有了任何消息，此时突然出现在北疆，任谁都会觉得蹊跷吧？

不仅楉安对殇的办法不予置评，这边空城小队的几个人反映也各不相同，此前殇并没有说过要用什么方法进入牧笙国，一向对殇信任的几人也没有问过，朱邪第一个表示反对，他并不担心她会被拆穿，殇既然提出来了就一定有她的办法，朱邪担心的是牧梓白当初带给殇的冲击真的完全消退了吗？彼时墙头上殇的脆弱还历历在目，他宁愿豁出去硬闯，也不愿意让殇这样逼迫自己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事情。

圣修也摇了摇头，这样做太危险了，牧笙国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去，很难不让梓白发现，一旦她发现了赫连绯和楉安，以她的个性必定会斩尽杀绝。甚至连殇的处境都会变得岌岌可危。别说现在还不能确定殇是梓白的妹妹，就是确定了，对梓白来说，血缘也只是一种虚无缥缈的维系。

而她一向是只相信自己的女人。

一番思虑过后，圣修也投了反对票，将自己的担忧仔仔细细的分析给了殇，末了补充说：“你这样跟把自己送到老虎嘴里没有什么区别。”

听了圣修的话，殇反而兴奋了起来，眨巴着晶晶亮的眼睛看着圣修说：“你怎么知道，不是老虎送到我嘴边来？”

殇没头没脑的一句反问让所有人都一愣，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不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一向最了解殇也一向最宠溺殇的朱邪，而正因为太过了解，朱邪比谁都知道殇这种想法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危险。

殇跺了跺脚，跑到朱邪坐的位置拽着鲜红的袖摆开始撒娇，“好朱邪，别这样嘛。”难得的小女儿情态让朱邪有几分抵御不住，却还是未发一言。

“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撒娇技能被完全防御的殇采取了另一种攻势，泫然欲泣的表情让朱邪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