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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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之镜-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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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连她自己或许都并不了解的,深埋在心底最深的向往。

可是朱邪懂,他比谁都了解那种无所追求的空虚感,有着一身强大的灵力却只能受他人控制指哪打哪的无力感。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去做,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会创造什么改变什么。

所以他从来不认真完成任务,把一切都当作是一场游戏,就算他不知道是为何开始,至少能够控制如何结束。

他从灵魂深处对殇有着一种莫名的认同感。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所以他更加明白殇所要付出的东西拥有怎样的重量,那是她身上最后的堡垒,此刻却双手奉给了安寂。

安寂的惊异也并不比朱邪少多少,这个天赋过人的女孩子就算丢失了记忆,改变了个性,然而骨子深处的执拗却依旧还在。

看着轻偎在破晓身旁的女孩,安寂的嘴角微微上挑,也是这样的夜,也是这两个人,一次又一次遵循法则的交换,他们失去了记忆,失去了生命,失去了轮回。

却依旧在一起。

那么这一次,是用自由来换吗?

这样宝贵的东西,是值得一条人命的。

安寂坐在了瑾年的榻边,安痕似乎终于缓过神来紧张的盯着安寂撕开了瑾年胸口的衣物仔细查看过后攒眉凝思。

看着安寂的表情,殇的心凉了半截。慕容初的神色也正经起来,她从没想过如果安寂也无能为力要怎么办,在她的潜意识中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安寂没办法的事情。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习惯了依靠这个强大无匹的男人,印象中他从未对自己说过不行不可以,只会在自己闯祸后问一个问题,可是无论她怎么回答,他都没有拒绝过自己。

只有一次,因为他的片刻迟疑,自己就负气远走,再也没有回过那片虚空。

或许是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可以同他交换的了吧。

所以那样盼望他会追上来,会将自己缉拿法办拷问自己为什么会逃走。

就像空城一直以来对待逃跑者那样。

可是他没有。

就像虚空之镜的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慕容初这个人一样,将有关慕容氏的一切都在空城中抹去。

反正慕容氏一族也只剩了自己一个而已,自觉的离开其实是所有人都希望的吧。

所以并没有很伤心,只是不喜欢看他在这么多事情发生了之后还可以没事人一样对自己笑。发生过的事情,要怎么才能够做到像没发生过一样。她没办法做到。

多少个午夜梦回会怀念那个时候的五人小队出任务的日子,温柔的千昼,可爱的千夜,美丽的梦婆,没个正经却从来都很可靠的安寂,加上自己。

就再也无法入睡,只好呆坐到天明等着赫连彬过来吃早餐。

一直都觉得晨曦初上可以和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是世界上最为温暖的场景。

赫连彬,应当是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吧。所以他想要的,无论失去什么去换都是值得的。

或许像殇和破晓把什么都忘记,反而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吧。

这个世界像一座一座连在一起葳蕤的山脉,每一个人都有着想要越过的一道山,都想知道山的那一边有什么不一样,都觉得别人山上的景色更美一些。

可又有什么不一样。

忘记的人想记起,记得的人想忘记。可还有的人,连选择的权利或许都再也没办法有。

殇和梵试图架着安痕出去,可安痕面如死灰的扒着床边说什么都不肯走。安寂抬着眼皮看了下这个沉默固执的女孩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让她在这里吧。”然后又似乎在对自己说一般的喃喃自语:“如果朱夜在这里就好了。”一边说一边坐回了床边拇指和食指轻轻扶着眉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殇几个人也只好不知所措的跟着他坐了一排,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道耀眼的红光从半空中砸到了慕容初和赫连彬的眼前。许久未见的千夜一手拎着一个红袍的中年男子另一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微微笑着对娇小的女子说:“阿初,最近可好。”

慕容初却不领情,小巧的唇瓣抿出一条直线,灿烂的金眸闪烁出几道流光,直到赫连彬轻轻的拉了她袖子才开口,说出的话却依旧带着几分气:“好不好,你们不是在虚空之镜都看得很清楚吗?”

千夜那始终雾蒙蒙的表情倒是没什么改变,只是很轻的叹了一口气就转向安寂说:“人我给你带来了。”

说罢像哄孩子一样推着红袍的中年人向床前走去。

那一抹邪笑又蔓回了安寂风情万种的脸。还未待他回答,朱邪先奄奄的唤了一声爹。那张倾城的面容上虽然还带着笑,却不复昔日的从容。

梵和圣修以极小的幅度轻轻挪向门口的方向,殇也不落后,但未忘记拽上不知所以的破晓,一向冷若冰霜的少年饶有兴致的观察着由于落地方式不太和谐导致有些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心想他真的是朱邪的亲爹吗?

怎么会长的这么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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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没伙伴的懂什么

更新时间:20111016 13:30:52 字数:2252

千夜带来的竟然就是安寂方才念叨的,朱雀一族的现任族长,朱邪的老爹朱夜。

也不怪连破晓都会八卦,这朱夜长的虽然不丑,但与他的儿子朱邪相比只能算是五官齐备相貌平平。

殇仿佛看出了破晓的疑惑,抬手将他的头转了过来用口型说:“嘘…快跑。”说话间就到了门边,破晓临出门没忘了抓着小白的尾巴将它从睡梦中拖了出来。

就在他们走出门的瞬间,朱邪的一声惨叫就传了出来,殇不忍的捂上了耳朵,圣修无奈的摇了摇头,梵眼泪汪汪的用手抓着胸前的衣襟。

破晓左右看看,面无表情的走到一边,将帐篷的窗户帘掀开,用极为正经的表情开始做一件不那么正经的事情。

只见朱夜抓着朱邪的领子,丝毫不顾忌朱邪憋的通红的脸厉声的问:“青城的事,是你做的吧?”

朱邪求救的看着千夜和安寂,安寂只是抱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看戏的样子翘起了二郎腿,千夜温和的笑着,那双眼睛中的光辉竟比屋内的烛光还要亮了几分。柔和的说:“朱夜,你别这样,这件事安寂会处理的,朱邪他脱力了,你这样他会受不了的。”

说着将朱邪从朱夜的手中扶了过来,自手心渡了几分灵力给他。感觉到力气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朱邪的表情马上就变回了从前的吊儿郎当,放开了千夜,走回了朱夜的面前,俯视着这个比自己矮约一个头的父亲嘴角带笑挑衅的回答:“是我干的,火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

殇将头挤到破晓下巴下,双手扒着窗棂轻声嘟囔,完蛋了,这么触怒朱夜大人,他真的不怕死啊。仿佛是明白破晓的不解,殇轻声说:“朱夜大人为人很刚正,对朱邪尤其严厉,二人每次见面都会先大打出手,直到都精疲力尽才能坐下来好好说话。这次是因为安寂大人和千夜大人都在,朱夜大人已经很收敛了。”

破晓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在他的印象中是没有父亲的形象的,大婶虽然严厉,对自己却极为照顾,犯下什么错都没有责怪过。

从出来之后,似乎很少想起大婶了,她或许是自己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吧。不知道她想做的事情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看着屋内的瑾年和赫连彬,破晓心里清楚,一时半会怕是回不了永昼国,也见不到大婶。

大婶,要照顾好自己啊。

破晓正想着,屋内的动静却越发的大了,朱邪两父子剑拔弩张的对峙着,仿佛对面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朱夜那和朱邪同色的艳红瞳孔中几乎要冒出火光。安寂悠悠然的踱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说:“朱夜,克制下,不要烧了别人的营帐。”

朱夜并未应声,安寂也没多说,在他转身的刹那却抬手给了面前的儿子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且响亮,停滞住了安寂的脚步,窗帘从破晓的手中滑下打到了殇的头,殇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的呆愣着,就连慕容初和赫连彬都屏着呼吸看着这一幕。

嫣红的五个指印在朱邪那琼脂玉器般的肌肤上如欲滴的鲜血,朱邪歪着脸没有看自己的父亲,听到声响跑进来的梵想要去扶朱邪,抬首却恰好看到了他那决绝的目光。

吓得连伸出去欲扶的双手都僵在半空。

朱夜抬手还想打,被身边的千夜擒住了腕。“别这样。”千夜的话虽轻,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朱夜气恼虽恼,却不好忤逆千夜,愤愤的甩开了他的手,千夜转身查看朱邪的脸。

朱邪任千夜摆弄,抬眼看到了千夜脸上有些心疼的表情,这些年因了梵的缘故,千夜大人对他的照顾或许比爹还多。面上微笑不散,朱邪淡淡的说:“不碍事的千夜大人,反正他最讨厌的不就是我这张脸。”

朱邪的话让千夜的手停在了半空,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继续用灵力在朱邪的脸上小心的清除着瘀血,殇也进来轻轻的拽了下朱邪的衣角。

朱夜已经气的浑身颤抖的指着自己的儿子说不出话来,朱邪却恍然未觉的继续火上浇油的说:“这样破了相说不定反而遂了他的心意。”

“你!”朱夜暴跳如雷的又想抬手,却被安寂抱住,颤抖的指着朱邪,朱夜口不择言的骂道:“怎么会有你这么不孝的儿子,你那么会说,倒是说说,为什么违反规定,活活烧死了青城几万人!你倒是给我说说!”

朱邪温和的推开了千夜的手,疼痛让他的笑容显得极为羞怯,那一抹鲜红反而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别样的美艳,施施然的回答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那不是青城的人,是牧笙国的。不让他们死,死的就是鸢尾国的人。”

一番话说的连安寂和千夜都停下了动作看着他,殇更使劲的扯着朱邪的衣服,朱邪却仿佛打定主意要将这番话倒出来,看着对面三位空城的大佬,毫无惧意的继续说道:“挑起事端的人就应当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如果我们不是恰好在,四面楚歌的鸢尾国就这样被三国吞并,你们要去找谁质问,那些坐在皇宫里的皇帝吗?已经吃进去的土地你要他们吐出来吗?还是能够复活鸢尾国已经死去的士兵?”

朱邪越说的激动,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的美不胜收,看着朱夜已经沉不住气的要挣脱安寂的钳制,朱邪那独有的讽刺口气拐了个弯变得平缓,淡淡的说了最后一句:“不要做梦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改变的平衡,我不想看我的伙伴死掉,所以我只能出手,就算你们抽干我的灵力,我还是会用我剩下的一切去换回我伙伴的性命,除非你们杀了我。”

最后这几个字终于彻底的让朱夜失去理智,挣开了安寂的手,朱夜的指尖就扣上了朱邪的脖子,就像朱邪在青城外对牧梓白做的那样。

“你懂些什么。”咬牙切齿的挤出这几个字,朱夜的指尖微微施力,朱邪想说些什么,咳了几声却也没能说出来,那脸上的掌印被憋成了青紫色。

殇手忙脚乱的想让朱夜松开手,朱夜却巍然不动的看也不曾看她,面上有着贵族所特有的高傲,安寂想动手,却顾忌朱夜族长的身份,迟疑的瞬间就看到一道淡黑色的雾气罩上了朱夜的面门,在这位族长没有防备的时候一记手刀砍在了他的小臂,将朱邪一把抢了回来。

将朱邪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破晓冷冷的说:“你这种不会有伙伴的人又懂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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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其实她是在赎罪

更新时间:20111017 13:30:01 字数:2080

除了被掐的上不来气的朱邪,连正忙着拽朱夜胳膊的殇都傻了。

破晓的语调虽然不高,但是说的掷地有声口气无比的理所当然,安寂第一个反应过来,若有所思的看着破晓,这小子的个性其实也没什么改变啊。

还是那么的天不怕地不怕,总是用自己的标尺去衡量世界。

现在那副不可爱的冰冷样子,倒是很像当年的墨墨。

可当年的墨墨,却早就学会了微笑。

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开口,安寂早就知道这个世界永远比任何人想象的更富有戏剧性,其实所有人都没办法去改变什么,不管怎么做这个世界都会按照它的步调发展下去。

可惜许多人都不懂,又或许是不愿意懂。

当事情发生了,就会像此刻的朱夜那样,用尽全力来表达自己的愤慨,可不管他多么的生气,都改变不了朱邪的想法。

也有可能他并不想改变朱邪的想法,只是想表达自己有多么的生气。

朱夜面色骇人的瞪视着朱邪,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一个如此离经叛道的儿子。什么叫没有不改变的平衡。在他的眼中,只要有人愿意保持,这种平衡就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如果没有人试图去破坏的话。

可这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朱夜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不那么可怕,“所有愿意去维护这个世界的平稳的人都是我的朋友,而试图打破这平衡的人,就都是我的敌人。”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的努力只换来朱邪不屑的嗤笑,已经顺过气的他还是有些脱力的靠着破晓,一个冰冷一个美丽两个男人组成了一幅赏心悦目的迤逦图卷,殇一向认为,如果朱邪不开口的话,或许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引人入胜的风景。

而一旦他开口,怕也是这世上最煞风景的事。

招牌的微笑浮现,朱邪似乎不彻底触怒自己的老爹不肯罢休,“上古时代有哲人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永恒变化着的,永恒运动着的物质及其运动和变化的规律以外,再没有永恒的东西了。”慢条斯理的说罢,朱邪看向安寂,他知道,这个晚上或许是把所有事情都摊开的最好时候,而安寂似乎也这样觉得,所以轻歪着头似乎在示意朱邪继续说。

朱邪却先将殇拉了回来,她离朱夜太近了,这样的距离让他不安。将殇放到身后,拍了拍她的头转回身说:“与其去用这么多力气保持一个不合理的平衡,不如打碎了造出一个能够自己调节维系的世界。”

轻缓的掌声响起,赫连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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