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了带著撒娇的笑容,瑶姬的眼眸中充满著对他的相信和期待。
换来的是,是宋钊延毫不犹豫的点头应允。
“我知道该怎麽做。”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她笑的更为开怀,似乎眼中也多了笑意。
她的笑容让宋钊延心中更为悸动,心中也多了一些大胆。
“瑶儿,我……我可否再来见你?”
他的祈求其实很卑微,但对於他来说已经是鼓起了勇气。因为他很清楚,她不喜欢任何人提出对等要求的交欢。
这一次瑶姬却只是含笑点了点头,在她的笑颜中,宋钊延满足的离开。
直到屋门再次合上,她这才将自己虚伪的笑撤下,多的是一份得逞的满意。
果然如她所料,宋钊延乖乖的听从她的安排。
突然,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回神的瑶姬发现不知为何战秋戮将自己搂入了怀中。
“你?”
带著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有此举动。
指腹抚上她娇嫩的容颜,抚上那不该属於她这个年纪的眉心。
“你明明喜爱温暖,却一直宁愿身处冰冷之中。”
丝丝的暖意注入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有些怔忪的没有挣扎,任由他一直搂著自己。
、(12鲜币)15 枕边的毒果 1
将宋钊延打发走之後几日,瑶姬每日都只是沈默的呆在竹林内。白日在竹林的竹亭中抚琴,累了就著一旁的竹塌歇息一会儿。
张总督也不敢打扰竹林里的贵客,只按照战秋戮的要求派了几个可靠的奴婢伺候著。
“瑶儿。”
琴音戛然而止,瑶姬抬头看向消失了几日的战秋戮,却意外的见到他身後的人。
“小姐。”
跟著战秋戮一同前来的正是许久不见的挽络,而他消失多日也是去派人将挽络找来。
“我想有些事情,你可能需要用到她。”
就算她不说,他却早已猜到。
她不信任任何人,能让她安心交托办事的人没有几个,原本伺候她的叶子没有武功,而他派在她身边的都是男子,不方便去办她需要的事情。
“挽络,你来的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办。”
瑶姬也没有拒绝,挽络来了的确让自己方便了许多。
“请小姐吩咐。”
“你去跟著宋钊延,就说是我让你保护他的。”
说罢,也不理会挽络略微迟疑和吃惊的目光,自顾自的垂下头。
挽络自然是不明白主子的意思,有些心惊的瞟向一旁的战秋戮,却见他也是面无表情。
“是。”
她只是一个奴婢,不改过问主子的事情。这麽想著,挽络消失在竹林中。
战秋戮走上前将桌前的女子抱起放置在自己腿上,而他双臂紧紧地环著她的腰。
“有传言说慕容狄病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许久之後,她终於开了口。
“不知道,不过他已几日未上朝。只怕这件事情只有皇後和太後才知道其中真相。”
她抬起头转身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在分辨他所说的话真实性。
“太後不是你的人吗?”
依照杜青诗对他的恋慕,只怕这一切就是出自他的手。
“那你呢?你是我的人吗?”
战秋戮收回投向远处的目光转而看向身前的女子,她的眼中总是带著疏离,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心门之外。
闻言,瑶姬微皱眉头,这不是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为何这麽问?我自然是你的人,恐怕往後整个天下的人也都是你的。”
她无法回答,只能用虚伪的笑来遮掩,可看到战秋戮的眼中却无比的刺眼。
她的指尖若有似无的勾搭著他的心房,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能够勾出他内心深处的情欲,可如今的对上她的眼,任何的情欲都被浇熄。
“瑶儿,不要把我当做是其他男人!”
突然,他似是愤怒的扣住她的下颚,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对她的真心,她永远都带著防备。他已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奉上什麽,她才能够相信。难道真的要他将天下摆在她的面前,她才会有所感动吗?
他突然的怒气让她愕然,也忘了挣扎,眼中首次有了不确定的无助。
“你……你怎麽了?”
她只是用同样的方式,并未觉得自己有任何用错的地方。只是她错在看轻了战秋戮对自己的情意,自然也理解不了他的愤怒。
战秋戮沈默的黑眸紧紧地锁著她,眼见著她眼中熟悉的虚伪有了龟裂的痕迹,只是裂痕之下是不解和无助。
叹了口气,他又如何再忍心逼迫她?
他对她的了解太深,只怕将她的防备撤去,剩下的是一个脆弱的她。那样子的是他,不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
“若你信我。瑶儿,你会相信我吗?”
在他的目光下她已有些心慌,因为她感觉到体内某些东西不断的流失。只是他突然不再逼问,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略微的有了些心思的变化。
信他吗?
“信任是什麽?相信一个人,将自己放在那人的手上,直到有一天被背叛吗?”
她不相信任何人,只以为她不想把自己的命放在别人的手上。
她一直将自己掩饰的很好,但却还是被他看到了那些微的不安。突然,他有些顿悟。
脸上的阴霾消失,战秋戮恢复了平静,手伸入衣襟之中取出一个小木盒,将它托於掌心放置在瑶姬面前。
突然的变化让她措手不及,来不及细想已向他投向了疑惑的目光。
“这是什麽?”
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木盒,可那栩栩如生的木雕却精湛无比。虽然只是一块红木雕刻而成,可她隐隐觉得盒中之物价值连城。
“你何不打开看看。”
在战秋戮的注视下,瑶姬接过他手中的木盒小心的打开。明黄色的锦缎中躺著一块如大麽指般大小的碧玉。玉的一半已雕刻成五爪金龙,而下半部分则是一块正方形的小玉块。
“这……这是……”
她小心翼翼的将碧玉取出,小小的碧玉可一手握於掌心,只是那碧玉上雕刻的金龙和文字让她感觉到了沈重。
“世人皆以为玉玺之物该在皇宫,谁会知道早已在我手中。”
战秋戮的嘴角露出了阴鸷的笑意,此刻的他哪还有方才怒发冲冠的模样,有的只是带著邪气的佞气。
“这玉玺……”
瑶姬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她以为玉玺不该是这模样的,至少不会如此小。可是玉玺不该在慕容狄的手中吗?为何会……
“玉玺怎麽会在你手里?”
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既然他已有了玉玺,不是该早已登上皇位。
“哼!有了玉玺又如何!别忘了,还有老皇帝的遗诏。”
战秋戮的声音变冷,黑眸中透著些杀戮。
瑶姬将玉玺放回木盒,此刻他的表情让她都有些不敢直视。
世人都以为皇位是先皇传给了战秋戮的皇兄,而他的皇兄自然将皇位传给皇子,并无任何奇怪的地方。
只是,恐怕事实不见得如此。
“你会在乎遗诏?”
他的性子又怎麽会在乎遗诏,若他真的想要皇位,凭著玉玺和他手中的兵权,早可以登上九五之尊。
“不,我要民心所向。”
他放开了瑶姬站了起来,背手站在竹亭边。虽然他此刻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青衫,可却依旧无法无视他的皇者之气。
这就是他和慕容狄的不同,一个生长在顺境中顺利得到皇位的皇子,又怎麽会了解到民心所向的重要。
“原来是太後囚禁了慕容狄啊。”
她明白了,这就是战秋戮的目的,让天下万民朝中重臣看到如今皇帝的无能。
只怕有朝一日他要揭竿而起取而代之,只会得到一呼百应。
“瑶儿果然聪明。”
他脸上的笑意在瑶姬眼中同样的虚伪,只是他更多的是霸气,而自己不过是小儿女的仇恨罢了。
“真该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否则只怕是死无全尸。”
该庆幸自己一开始就选对了人,认清楚了宫中的局势。
“我不会让你死。”
冲口而出的是他的冲动,只以为他不舍得。
只是在她惊讶的目光中,他才发现自己又失态了。
似乎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总是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你……我……我累了。”
瑶姬转身便奔向了竹屋,不想理会身後紧紧锁著自己的炙热目光。
她不该是这样子的,哪一个男子不是如此的迷恋她,可为何她独独无法面对战秋戮?
是不是因为,隐隐的她总能发现他目光中迷恋的不同。
他看到的,似乎是内心深处的自己,那个她最最不希望被别人看到的自己。
“瑶姬,你不是叶馥瑶,不要奢望不该属於自己的东西!”
、(12鲜币)16 枕边的毒果 2
乍见出现在自己房内的女子,宋钊延立刻欲叫来护卫。
“若是你希望小姐恨你,你大可叫人来。”
挽络面无表情的冷冷开口,也阻止了宋钊延本欲出口的叫唤。
“小姐?”盯著她看了许久,他这才似乎想起了什麽,“是瑶儿让你来的?”
“小姐怕大人一人在夕云不安全,让奴婢伺候在大人身边。”
说罢,挽络便摆明了不欲多谈。
宋钊延见此也没有再多问,只是心中有著疑惑也有著感动。
他没想到瑶姬对自己还是在乎的,看来她对自己不是全然的利用全然的无感情。只是,她身边又怎麽会有会武功的侍女?
立刻,宋钊延就想到了战秋戮,只怕此人是战秋戮本来送给瑶姬的。
那,这里面真的只是保护自己吗?会不会战秋戮要利用这个女子来监视自己?
“大人若是对挽络有所怀疑,大可去找小姐,不过只要大人不怕小姐因此不高兴。”
面对宋钊延,挽络毫无害怕,原本就是主子让她对宋钊延说这些的。
听罢,宋钊延倒是真的卸下了怀疑。
他知道瑶姬的性子,也只有她才会如此对自己说话。
“不必,我相信瑶儿。”
得到了宋钊延的信任,挽络也不再多言,兀自消失在屋内。他们都只是暗卫,不该出现在青天白日之下。
还未等宋钊延有时间惊讶挽络的小时,自己的侍卫就传来通报称严擎拜访。
“可有瑶儿的消息?”
严擎一入门便是一脸的焦急,仿佛除了瑶姬心里已无其他事情。
不过,的确这些日子以来,他想的也只有瑶姬一人。
回想著之前和瑶姬相处的点点滴滴,明明很清楚她到底是个什麽样子的女子,可偏偏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理会。
“没,宫中的探子已回报,宫中并无任何她的消息。”
想起了那日瑶姬和自己的对话,宋钊延毫不迟疑的摇了摇头。
眼前的男子看来是真的很爱她,只是他私心的也不希望他知道瑶姬的消息。
“是吗,还是没有消息。”
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严擎抚著疲倦的眉心。
这些日子他几乎将整个夕云翻了个遍,却毫无所获。
“或许,北弥韬有消息?”
宋钊延小心翼翼的探寻,将自己置身事外。
闻言,严擎只是苦笑著摇了摇头。
他刚才北弥韬那里过来,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无所获。
“怎麽会这样!”
宋钊延作势跌坐於椅子上,同样的扶额叹息,仿佛无法理解一般。
“我可以确定她不在宫中,也让张士儒查遍了整个夕云也一无所获。瑶儿在夕云人生地不熟,又没有招惹上任何人,怎麽会就这麽不见呢?”
突然,宋钊延抬头看向严擎。
“难道,是你的仇人?”
“不可能!”
还未等宋钊延继续说下去,已被严擎否定。
他的仇人只有一个,可那仇人绝不可能来到夕云,甚至根本不知道他的仇恨。
“严家树大招风,说不定是哪一个不满你的仇人。”
这麽说也有可能,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是仇人干的。
“你可有想过就算是我的仇人,又如何知道瑶儿住在残龙的府中?”
“严擎,你别忘了,当时你将瑶儿赶出府的事情,恐怕整个夕云都知晓。”
宋钊延口气不善,虽然他知道瑶姬身在何处,可一想到瑶姬受到的委屈他心中就有气。
“求你,别再说了。”
听罢只是让严擎痛苦的闭上眼,若他知道会有今日,怎麽都不会如此生气。
只要瑶姬平安,他早已不在乎她到底和北弥韬或者和任何人有什麽关系。
陷入了死寂的室内,只剩下严擎不安的喘息和宋钊延的沈默。
突然,严擎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睁开眼。
“等等,我仇人甚少,且绝对不可能知晓瑶姬。”
就算他有仇敌又如何,他们就算是知晓了他将一个女子赶出了府,却只知道那人是云雨。且云雨和残龙的关系,残龙和北弥韬的关系,这些外人怎麽会知晓?
“什麽意思?”
宋钊延倒是真的有些被他突然的话弄的糊涂了,疑惑的看向他。
“难道……”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是一种被他们都忽略的可能。
这麽想著,严擎紧紧地盯著宋钊延,将他看的都有些毛了。
“难道什麽?严擎,你到底想到了什麽?”
他此刻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了什麽,宋钊延心中一惊,难道是瑶姬和战秋戮的事情让他有所感觉到?
他开始不禁回想方才和严擎的对话,不断的想要回想出自己是否有露出马脚的地方。若是让瑶儿知晓是自己不小心泄露了,只怕这一辈她都不会再愿意见到自己。
“或许我们都找错了方向,从一开始瑶儿就没有被劫走。”
严擎已经有些确定,这让宋钊延更是心慌。
“什麽……什麽意思?难道,难道你知道了什麽?”
幸好宋钊延早已习惯了朝中的尔虞我诈,将此刻的心慌表现出了不安和担心,不断的想要探寻严擎的意思。
他不可能知道,严擎怎麽会知道战秋戮来了夕云?
这麽想著,宋钊延的心慌也慢慢的有些好转。
“从一开始便是残龙和北弥韬宣称瑶姬失踪,难道这不奇怪吗?”
人在残龙府中,也是他们一口咬定瑶姬失踪,也是他们说屋内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可事实上,从头到尾他们未曾有人真的去府中看到瑶姬到底在不在。
“你是说,瑶姬并未失踪?”
突然宋钊延明白了他的意思,顺著他的话说下去。
“的确,从一开始便是他们说瑶儿不见了。可是,没人看到。”
“更重要的是,等我们终於得知了瑶儿的消息,知道她在残龙府中时,她却被宣称失踪了。”
严擎想起了瑶姬失踪前几日才和自己见面,一切都没有异常。
“你的意思是,北弥韬故意告诉我们瑶姬失踪,事实上却是他把瑶姬藏了起来?”
的确,按照严擎的说法,这也是有可能的。
垂著头仿佛是在思索可能的宋钊延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或许这是一个机会,让北弥韬和严擎再次决裂。
严擎没有回答宋钊延,因此他此刻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