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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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旧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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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子在军营里那是蹭蹭蹭地长,早就不见当初那瘦弱样子了,个子算不上军营里最壮的也能排个第二,杜越新往他身边一站,还真有那么几分小鸟依人的感觉。
  这也就是个子,论气场,二狗子一脸憨相,跟在杜越新身后就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是故杜越新虽然矮小,在军营里也没人敢欺负她。到后来大小也是个官,这王八还越来越拿自己当龟了。
  站得久了,杜越新头一个吃不消,两眼直盯着陈均转悠,陈均一转身她就软下身子放松放松,陈均一回头立马恢复原样。二狗子看见了,那多心疼呀,心一横就装晕了,这么壮的给晕了,陈均很是不相信啊,所有人也都围了过来。
  “谁让你们动了!你们继续!”陈均对着那群想趁乱“造反”的人吼着,身后刚溜过来的杜越新也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就是就是,你们一个个都给我回去蹲好了,别枉费了队官这一片心意。”
  要说二狗子实在是笨,装个晕装得也不像,哪儿还有晕倒了姿势不舒服换一个的啊!杜越新见着他转身的时候差点没晕过去,“队官,我看他是太饿了,你看他这么壮,就知道他肯定很会吃。”杜越新拉着陈均,脚下踹了一脚二狗子,叫他别装了。
  二狗子收到信号赶紧“慢慢醒过来”,特别虚弱地对着陈均说,“队官,我真的饿了。”
  陈均看着他俩点了点头,突然拧着杜越新便大喊道,“我看你们是皮太厚了!你赶紧给我回去蹲好!”杜越新溜回原地,陈均指着站在一边的二狗子,“你抱石头顶水桶!”
  虽然最终被识破也挨了骂,但杜越新来回这么一折腾也算舒展了下筋骨,也让她撑到了吃早饭的时候,二狗子那身肉也不是白长的,抱着石头顶着水桶也比杜越新轻松许多。临了竟是二狗子拖着杜越新坐到长凳上。
  刚吃了早饭,陈均便带着他们打木桩,“打断了就可以休息。”这一句话说得还真是轻巧,一群人对着木桩用力也不是,不用力也不是。
  杜越新更是一边打着木桩一边在内心痛哭,“我的芊芊玉手啊!虽然早不复当年,可还是有双手,如今只怕这木桩还没断,自己的手就断了。我还没攒够钱呢,以后怎么活啊!”
  杜越新打着打着就换腿踢,腿踢着踢着又换手打,那陈均也算严以律己,转了一圈就自己开始打木桩,这时杜越新瞥见二狗子的木桩已经裂了不少,不肖多久就能断了,再看看自己的木桩,除了蹭上了点血,其他也没差别。
  杜越新赶紧朝着二狗子吹了个口哨,二狗子转过头看了看杜越新,立马就明白了,再看看正在前边打木桩打得起兴的陈均,连忙跟杜越新换了个位置。杜越新这下心里轻松了不少。倒是不敢停下动作,轻轻打着就跟帮木桩按摩似的。
  她也没傻到立马打断,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陈均定是不会信的嘛,到时候叫她再来一根,那就不是手断了的问题了。
  杜越新手上轻巧了,嘴上就开始痒了,看着正努力打木桩的二狗子,煞是语重心长,“二狗子呀,不是你老大不肯吃苦,实在是这太让我无能为力了。你看看你老大的手都破成什么样了,再打一会儿就要废了啊。”
  “可是老大,你这木桩感觉就跟新的一样啊。”二狗子从来不嫌杜越新啰嗦,却也是个老实孩子。
  “哎,你老大哪儿是武夫啊,你老大胜在脑子灵活是不是?这光有力气有什么用!”杜越新又开始孜孜不倦地教诲起来。 
  “那是,当初要不是老大带着我们去偷粮食,这仗没准儿还在打呢!也就只有老大这脑子才能偷得出那粮食,军里以前不是也打过这主意么,也没成功过不是。”二狗子实在是对杜越新太过崇拜。
  杜越新当然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在陈均打断木桩后装模作样打了一番,待许多人都打断了桩的时候,才一个用力让自己解放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主要人物都亮相了,之后还是跟以前一样两日一更,日更实在是亚历山大啊。




☆、第四章

  军营里的苦训仍旧继续。头顶的烈日都不忍心看上一样,但耳边的惨叫声实在太响了。
  “快冲!这么慢动作是等敌军抓到你吗!”陈均冲着那一群已经拼了命往前跑的人大声喊着。
  “被抓去当俘虏也比现在强啊。”杜越新一边跑还一边喘着气不忘念叨。
  只见前方有一个大水坑,上面绑着一根根的绳子,众人跑过去抓着那绳子也跳不过这水坑,到后面大家索性都是直接往水坑里跳。二狗子也算是不负众望跳过去了。跟在他身后的杜越新,抓着根绳子,踩着在水坑里沉浮的士兵的头也到了对岸。
  二狗子正放下心要转身,那陈均便冲过来了。也是,二狗子这么大的块头实在太引人注目,不然杜越新这浑水摸鱼能成功也说不定。
  陈均拿着手上的棍子,直敲杜越新头上的头盔。“你是当我瞎了吗?你们给我回去重跳!”
  杜越新再度来到水坑胖,索性捏了鼻子就跳下了水坑,二狗子被杜越新几个白眼翻过,哪儿还敢跳过去,也跟着跳了下去。
  这边训得热火朝天,书院那儿却是贾常培念诗的声音,“蚊虫成雷夏日炎,白帐飘然似上仙。悬梁刺股何为苦?日日磨杵成诗仙。”
  这说课的是一位老夫子,他摸着下巴的胡须,眯着眼睛直点头,“贾常培的诗写得不错,能从夏日的苦闷中去体会读书的乐趣,也能适时引典,得甲上。”贾常培听了老夫子的话,十分得意地拿着卷子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老夫子脸色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东西,“有位学生了不得呀!得了个戊下。自己站出来!”说着拿着戒尺在桌上狠狠一拍,清脆一响,夏淮青就站了起来。
  “上来把你的诗念念。”老夫子站到一边,夏淮青拿着自己的卷子就走上前去,抖了抖卷子,大声读了起来,“昨日蚊虫多,今日蚊虫多,明日蚊虫多,年年蚊虫多。”
  刚念完,班上的学生都笑了起来,老夫子更是气得不行,叫夏淮青伸出手掌便用戒尺用力地打。那些人见了她挨打,笑得更是开心,而小蔓却是呆呆看着,过了会儿竟是流下泪来。
  课间时分,小蔓独自蹲在墙角伤身。夏淮青摘了一小束野花走过来,蹲下身子,把花递到小蔓面前,“方才我挨打,只有你不笑,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你看,我手掌都不疼了,你也不要难过了。这花给你。”
  夏淮青把花往小蔓面前一伸,小蔓竟是哭了出来。
  夏淮青愣了下,还颇不要脸地继续说道,“是不是以前没人送花给你,如今你太感动了?”
  这贾常培怎么会让她俩单独呆在一起,这时候便突然凑了进来,对着夏淮青好一番嘲笑,“你少不要脸了,是小蔓家的黑黑不见了。”黑黑便是小蔓家的狗了,平日里也就小蔓在养着,如今不见了,她也不曾跟长姐说过。姐姐原本就劳累,少些事叫她操心也好。
  这时小蔓也开了口,眼里还含着泪,“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肯定是被阿兵哥抓走了。”
  贾常培一听,立马拍拍胸脯,“我跟我爹说去。”
  夏淮青颇是轻蔑了翻了白眼,“你爹才不管狗的事。”
  小蔓听了夏淮青的话连忙问道,“那怎么办?”
  夏淮青很是自然地回了一句,“去找夫子啊!不是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去找夫子么?”看不出平日里最不听夫子话的夏淮青倒是很相信夫子的能力。
  此刻阿兵哥们正围了一圈坐好,圈子中间陈均正跟一士兵比武。几个招式下来,那士兵便倒在地上,坐在旁边的杜越新连忙站起来拍手,“队官真是好身手!”
  陈均却摆好了架势,指了指杜越新,“你来。”
  被点了名的杜越新腰板都直了几分,头皮直发麻,很是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我?”陈均很是确定地点了点头。
  杜越新脸上又是显出嬉笑的面容,“队官,我怕我下手重,把你打伤了就不好了。”陈均很是不屑,“你最好能!如果你把我打趴下,你们就可以休息三天。”
  听了这话,杜越新脸上显然涌上了几分喜色,用手松了松绑在脖子上的头盔绳,一边往陈均身边走去,“队官你可要说话算话。”
  陈均连架势都懒得摆,脸上显得十分轻松,“当然。”
  杜越新却低下了头指了指陈均的脚,陈均见了便低下头去看,杜越新很是快速得拿起头盔往陈均脑后一砸,陈均就此倒了下去。杜越新很是兴奋地朝四周叫喊着,“休息!休息!休息!”
  才喊了几声,陈均便爬了起来,抓着杜越新的后领便将她拖走。二狗子见了立马冲到陈均面前,“队官,我求求你放过他吧,你要打就打我吧。”
  陈均哪儿会听他的,抬腿就要走,二狗子死拽着陈均的裤子却是把他的裤子给扯了下来。陈均一惊松了手,杜越新总算是恢复了自由站了起来。
  怒火大起的陈均抓起裤子,杜越新给二狗子打了个眼色,两人转身便逃,后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闹腾一番,总算是到了午膳时间。陈均仍旧是一人一桌独自用食。
  其他人吃得那叫一个唉声叹气,许是在叹生不逢时吧。没准没死在战场上,都死在了校场上。
  杜越新也是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摇头直叹,“这日子没法儿过啊!”坐在一旁的二狗子听了,连忙说道,“老大,你去跟他说道说道,你这么厉害,他肯定会听的。我们就全靠你了。”
  同一桌的另外两个兵也连忙应和道,“对啊对啊副官,就靠你了。”
  杜越新听了话也觉得自己堪负重任,怎么说也是一副官嘛,可不能丢了这气势,何况二狗子那充满崇拜的眼神实在是让人不飞起来也不行,“行,我去试试,你们在这儿等着。”说着杜越新便放下碗走了过去。
  陈均见到杜越新走过来,头也不曾抬起一下,自顾自吃着。杜越新腆着脸走到旁边,哈着个腰,“哈哈,队官,这菜怎么样?”
  陈均仍旧闷声吃着,杜越新也不觉得怎样,继续自顾自说着,“队官,其实您的心情我是最能理解的,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我也觉得他们这队人实在是欠训!”一番慷慨激昂的话,陈均总算是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但是队官,您现在把我也一起训了,我好歹也是个副官嘛,对不对?”陈均一边吃着饭一边点头,那神色更像是觉得这菜不错。
  杜越新见着陈均点头,说话底气是越来越足,“这样好了,以后就让我来训他们,保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啊!”杜越新打算趁着陈均一直点头把决定给说了。
  陈均总算是放下手上的碗,把嘴里的饭菜吞下,轻轻地拍了拍杜越新的肩膀,侧过头轻轻说了一句,“伏地起身一百个。”
  杜越新那原本还笑嘻嘻的脸顿时就如丧考妣般,“一百个?队官,会不会太多了,可以少点吗?”陈均却是朝着地上摆了摆头,“开始吧。”
  杜越新只好认命地转过了身,“我的命啊,太苦太苦了。”一边念叨着一边趴了下来。二狗子一桌原本都盯着这边,这时看杜越新趴在地上做起了伏地起身,而陈均也站了起来,连忙转过身去装作毫不知情。
  陈均站在杜越新面前,冲着全体快速扒拉饭的士兵们喊道,“我知道你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更不喜欢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我在这里也呆不久,我们就好好彼此适应。我想,适应不过来,吃亏的也不会是我。”
  那一伙人才抬起头要听讲的又马上低下头去赶紧吃饭。陈均说完话就走回自己屋,杜越新仍在继续做着,虽说她平日里滑头,但这关于军纪的事儿也不敢瞎糊弄,也不是怕追究,只是作为一个副官,这也做不到,怎么带兵。
  大伙儿也是深知这点,都帮杜越新数着数,虽说做得不标准,但好歹也是做了,自己这副官大家还都是了解的,在队里算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了,要她工工整整做下一百个,非替她收尸不可。
  待杜越新做完了一百个,直接瘫倒在地上,二狗子和另外一个赶紧扶她去阴凉处坐好,二狗子忙着给杜越新捏胳膊捏腿,另一个也是眼明手快地递上茶来。坐了一会儿杜越新总算是缓过来了。
  而那边,夏淮青、贾常培与小蔓正拉了叶希羽往军营方向走来。夏淮青走在最前头,“夫子,军营就在前面,黑黑肯定在他们那里!”
  一行人却在军营门口被岗兵给拦了下来,“你们什么人,不准进!”那岗兵刚吃饱饭,连说话的底气也足,这几日受了折磨不讨点回来怎么行。
  “为什么不能进?你们偷了我家东西,我要见你们队官。”叶希羽还算心平气和。刚好从伙房那边传来几声狗叫,许是那狗听见了主人的声音有些激动。贾常培与小蔓连忙就跑了过去。
  伙房不在军营内,那岗兵要过去拦,夏淮青连忙抓住了岗兵手中的长棍。那岗兵便沉下声音喝了一句,“放手!”
  夏淮青有些怕,但仍不肯放手,毕竟平日里自己犯浑也不曾打过这些阿兵哥的主意,还是叶希羽拉着夏淮青让夏淮青松了手,顺着把夏淮青护在身后。
  那边听了动静的杜越新也走了过来,“你们什么人啊,这里是兵家重地知不知道!你们胆敢乱闯!”杜越新平日里就无赖,如今刚受完罚,怎能错过这个发泄的机会。
  “凶什么?你们偷了东西还敢凶?”几次三番被人凶,叶希羽平日里怎么能知道这滋味。况且这原本自己就该理直气壮的,示弱了反倒要叫这些阿兵哥给欺负了去,谁不知道这队兵都是欺软怕硬的。
  “哎哟,嘴巴放干净点!怎么就偷东西了啊!”杜越新话音刚落,小蔓和贾常培便牵着那条黑狗跑了过来,“大姐,他们差点就杀了黑黑。”
  这的确就是前阵子刚抓的黑狗,至于它怎么还活着,主要是杜越新这一训二训的早就忘了这条狗,再说当初就已经吩咐给二狗子了,谁知道二狗子一直等着她的命令,见杜越新没有说,便也没有提起,一直养着这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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