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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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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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淳歌一脸踩屎的样子,慕容夜笑得特别欢:“我当年也是这样的,你也不比我好多少。”

“去。”淳歌默默地吐出这么一个字。

经过漫长的等待,淳歌终于知道一个小小的县试竟能招来这么多人,也在他的感叹中,他完成了报名,进入了考场。

进了考场可就只剩下淳歌一人了,他也不慌,找到自个的座位,一屁股就坐上了。环顾四周,他的运气还算好的,位置不错,等了一会儿,那主考的县官终于是来了。

别的考生个个都低着小脑袋,生怕给这位主考大人留下****印象,只有淳歌一人用余光打量这这位大人。

此时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世界真是太小了。’说来也巧,这位主考淳歌是认识的,还知之甚详呢。

第九十章 县试2

第九十章县试2

“各位,本官是这次杭城县试的主考宋杰,本官希望各位凭着真本事考出真水平,如若作弊,就休怪本官不留情面。”说罢宋杰便很‘霸气’地做到他主考的位置上,充当他这个很有官威的大人。

宋杰这一番话,对别人来说绝对是威力十足,可淳歌反而将心放到肚子里了,连先前的那些考前综合症都不翼而飞了。话说回来,淳歌的放心不是因为与这位大人相识,他和宋杰是我认识你,你不知道我的这种认识,倒不是因为宋杰名气大,恐怕连宋杰本人都不知道,淳歌是在上一届春闱里知道这位上届的探花郎的。

这事儿也是极巧的,这位宋杰的探花还是淳歌的‘功劳’呢。

想那是淳歌还没离京,在宫里跟着苏见豫学习的时候。苏见豫是真的预备将淳歌培养好,所以宫中存的那些历代状元的殿试会试卷子是任他看,可以这么说,淳歌自小看的文章,不是先贤名篇就是当代大家名作。这么一来,淳歌的水平自然是蹭蹭地往上涨。直到上一届的会试,苏见豫悄悄地叫淳歌到上书房帮着批阅会试的卷子,苏见豫既然叫了,那就是相信淳歌有这个能力,淳歌自然是不会推脱,也就安心在上书房里呆着。这师徒俩本来都是挺好的,可是就是在会元的归属上争了起来。

苏见豫认为这次的会试,头筹当属宋杰,这人想法别具匠心,比之那些只知道之乎者也复议先人的考生强出不知道几个档次。

这时淳歌就不同意了,他觉着这个宋杰,有想法这固然好,可这人理不清现实,光是拍脑袋瓜子做事,总是不好的。

淳歌这么一劝,苏见豫的倒还真想到了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急忙自己否定了自己原先的计划。最终在淳歌的极力要求,和苏见豫的不反对下这位有着会员水平的宋同学硬是拿了个会试第二。

那宋杰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得知这个成绩岂会甘心,奈何成绩已定不可改,于是乎就卯足了劲等殿试,扳回一成。怀着这样心态的宋同学,还就真的不怕死,在殿试时是该出口时就出口,丝毫没有考虑现实这种问题,整一个梦想美好的大青年。结果,他的梦是美好了,苏见豫是彻底认为这家伙是不找边际的人,可又舍不得他那敢想的劲儿,最终在淳歌的建议下,让他得个探花,外放几年,好好磨砺,走出那位赵括赵同学的影子。

所以这位宋同学的官运就在他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淳歌以及苏见豫愉快的决定了,可怜这宋杰至今还是不服气。

想到这些往事淳歌不禁感叹,时间真快,事儿仿佛就在昨天,可现在他却已在东南。而且还真是因果循环,当初是他在暗地里,给宋杰改卷,如今是人家光明正大的坐在堂上当主考,批自己要交的卷子,只能用一句世事不可料来形容啊。

淳歌对宋杰出的题目还真的感兴趣,因此试题一到手,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只见试题的时文部分只有六个字:女与回也孰愈,淳歌默了,这句话是出自论语的,意思很字面,你和颜回比谁更好。这试题淳歌不由得在心中说道:宋大人,那事儿都过去了挺久的,您还拧巴着呐。或许别人不懂这题的涵义,会认为这题是这为县官大人随便找的,可淳歌对宋杰是知道的,自然会猜出宋杰这题是不服,恐怕在宋杰心中,他才是那个颜回,其他人都是子贡。

知晓了宋杰的心思淳歌也懒得理会这位大人的不满,他当前的任务就是破题。既然要破题就必须知道这题的原文,想淳歌这些读过论语的早就将这种必考的经书,背得滚瓜烂熟了,瞄一眼就知道这句是《论语·公冶长》中的一篇,全文是: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问一以知十;赐也,问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女弗如也。意思就是子贡自知自己不如颜回,还说了老半天,颜回的优势,淳歌想要出彩,可又不能拿出太高的水准免得招人怀疑,好在他脑子转的快思考片刻就想到了破题的角度:以孰愈问贤者,欲其自省也。啥意思呢,就是老兄你也别郁闷了,赶紧自个想想还有啥不足吧。若是别的考官一看,肯定没啥共鸣,可偏偏是宋杰,只怕这位对这句话不仅有共鸣,还会如获至宝呢。

只能说聪明人往往掉进一个坑里,就要花好长时间,想过来想过去,等坑都蹲得长草了,这才肯出来。淳歌这句话无疑是在宋杰在坑里挣扎的时候,送上一根绳子,让他能早点看破,也算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这破题好了,接下来就是承题了,淳歌也不罗嗦直接扔出一句,孔子作老师的怎能不知道,以“孰愈”问子贡,不是很明显要他自我反省吗?其实淳歌也想让宋杰明白,他的斤两皇上岂会不知道,外放和压低名次都是为了他将来的成长。这么一来淳歌也算是远在千里可又帮了苏见豫一个大忙。

“咚”的一声响,预示着考试已经过了八分之一了,淳歌就算胸有成竹,也得抓紧时间了,什么小心思也都搁一旁了,立刻的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憋着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将这篇他的科举第一篇给写完了。他将草稿放在一旁,拿起窘,用一手王右军的小楷抄上,不一会儿那平淡的纸上就有了可称得上飘若浮云,矫若游龙的内容,就算是天下的书法大家也会称一声好。至此淳歌的时文部分算是圆满完成了,不过这才是县试的一部分,淳歌伸个懒腰,有接着开始做本次考试的经帖诗了,那题目是惊雉逐鹰飞,这题目也没啥意思,淳歌是提笔就来直接写上了:

百中虚文囿,苍鹰掠地归。

如何惊雉影,翻逐鸷禽飞。

色木罹罗避,心偏窜野违。

多因魂未定,不识计全非。

路问金眸疾,风卷铁距威。

几番愁侧翅,一瞬失残翚。

抱木猿犹转,藏林鸟亦稀。

山梁无猎羽,好自惜毛衣。

这么一首,当淳歌完工后,他才发现,还有一个时辰呢,正是在他思考如何度过余下的时间时,一个考生交卷了,淳歌这才知道,原来老早就有人交卷了,他还算是磨蹭的呢。淳歌一笑,也不磨叽立马起身交卷,他到没有想别人那样拘谨,很自然的将卷子放到宋杰前头的桌案上。

就有那么一些人,无意之间就会吸引别人的目光,淳歌就是其中之一,他交卷时,那宋大人竟然朝他很亲切的点了点头,淳歌顿时一惊:这宋同学是难道知道自己了。不过这纯属淳歌自己的瞎想想,这宋大人是对淳歌的心态表示欣赏,行为上表示欣赏,这么一来这宋大人就顺带这看了淳歌交上的时文。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真要命,全篇读完不过十几息,那宋大人是一脸的‘说得对,说得太对了’的样子,嘴里还念叨着,刚开始还是小声的,到最后竟高声赞道:

“善哉善哉,案首无疑。”

第九十一章 这个郁闷的案首

第九十一章这个郁闷的案首

淳歌尴尬了,这宋大人还真是不分场合啊,饶是他脸皮极厚,也抵不住周遭的考生那一个个羡慕,以及恨不得将淳歌的皮扒了套到自己身上的眼神,只得朝宋杰鞠个躬算是回礼了,不过面子上他是做足了,可他心里是无限的腹排啊:本公子知道,这篇文章您老是太中意了,可也不能奔出个案首无疑啊,让人情何以堪,岂不是****裸的晾在外面让人家嫉妒,这样不好,不好。’

“你在外面等着本官。”那宋大人含着小泪是一脸的深情。

可这种表情淳歌显然是不领情的,但嘴上还是应了句:

“是。”然后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赶紧出去,他可没兴趣给人当臆想的靶子。

一到县衙外,慕容和阿奴就迎了上来,那慕容才子嘴里还念叨着:“你瞧我说他会这个时候出来吧。”这句话显然是对阿奴说的,但是依照惯例阿奴是不会理他的,果然阿奴还是很淡定的不理他。慕容见阿奴不瞧他,只好转头向淳歌诉苦:“你在里面凉快,我在这等着,现在你家的阿奴也欺负人啊。”

“你得了吧,赶紧回去。”淳歌就是受不了慕容示弱的样子,简直能和娘娘腔媲美。

慕容是闹归闹,听淳歌这么一说,便知道了考场里有戏啊:“怎么,你不走。”

淳歌两手一摊,找了块坐的地儿,将考场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慕容和阿奴。其实他是有意想接触这位宋杰大人的,但绝不是这个时候,事到如今只能怪人算不如天算,淳歌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听完淳歌的一番无奈,慕容可没有同情,一直摇着头说:“你这家伙到哪儿都不安生,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慕容是一心觉得淳歌这个****的人,一定早有打算,倒霉的哪里是他,一定是那个刚到任的宋大人。

“啊?”淳歌这会算是尝到了平日里种下的恶果的味道。说实在的慕容夜这次确实将淳歌想得太厉害了,淳歌写这篇文章的目的是要吸引宋杰没错,但最大的原因是要拔得头筹,捎带手让宋大人对自己有个印象而已,别无其他。他一个刚回东南的白衣书生现在是没人注意的,可是这次县试一过,他是官鹏的儿子这个消息恐怕会充斥杂整个东南(对此淳歌是也是万般不愿意的,这一直是他踏上官途的一个威胁,谁叫他爹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到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吸引各路的神仙。

依他原先的打算,是想在夺得小三元后再露出不凡的棱角,虽然说拿了小三元也是非常厉害的,但人们转念一想,淳歌是天下大儒官鹏的儿子便也不会觉得奇怪,而那些大人们也不会觉得奇怪,那么在淳歌的突然袭击之下,他就极有可能的先声夺人,占取舆论的优势一方。试想一下,一个一直优秀,忽然间变得更出色的人和从头至尾都是不凡的人,哪一种人更使人记忆深刻,富有传奇性呢,明显是第一种嘛,淳歌就是想将自己打造成第一种。可惜他千算万算,始终没料到宋大人是如此热情,竟当堂宣布成绩,这么一来淳歌想要显得更出彩的话,就必须在接下来的考试中有各种不同的噱头,方能赢得百姓的关注,但他自己也会更快的****在那些大人的眼前,这让没过够潇洒日子的淳歌极为不爽。可不爽也没用,发生就是发生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想什么呢,自个出神了。”慕容摇着他白皙的手试图让淳歌回神。

“没想什么,你赶紧走吧。”说罢淳歌还真的推着慕容赶他走,然后转头对阿奴说了说了就一句:“你也跟着回去。”

“我可以等你的。”阿奴很本分地退到一旁。

“可我不需要你等。”淳歌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阿奴,眼中的意思很明白了:走。

“我”阿奴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旁的慕容就硬生生地将他拽到身边,朝淳歌说:“走了啊。”一只手挥别,一只手拖着阿奴往前走。

“我想等公子。”阿奴想要挣扎,可又怕弄伤慕容,所以还是被拖着。

“你家公子不待见你。”慕容见和淳歌的距离也有了,便放开阿奴,停住同他说话。

“我知道。”阿奴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既然知道,还硬要在他眼前惹他烦吗?”。慕容很不解,但他和淳歌是好友,和阿奴只能算是认识的,因此的话中更多的是站在淳歌眼不见心不烦的角度考虑。

“我不想离开他。”阿奴说得很直白,因为直白才最打动人心。即便是慕容这种不拘小节的人也会被震惊。

“看你可怜,我就教教你,缓解缓解你和你家公子之间的关系吧。”慕容摇头在心中叹道:世间自有痴人。

“真的。”阿奴的脸上总算有了情绪,他知道慕容和淳歌虽相识不久却很是投机,慕容夜肯教他,那淳歌可能会不那么讨厌他了,怎能教他不高兴呢。

慕容见阿奴的变化看在眼里,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走吧,回去教你。”也算是将阿奴给带走了。

淳歌一直看着慕容和阿奴,见他们真的回了,不禁一笑:也只有慕容有那个本事将阿奴给弄走,这样他和宋杰的谈话才能成为秘密。

突然县衙中走出一人,朝淳歌作了一礼:“宋大人请公子入内。”

“请带路。”淳歌是人家敬一尺,他还人一丈的那种人,这个家奴的态度让淳歌很满意,他自然是以礼相待。

县衙不算特别大,不一会儿淳歌就被带到一个貌似是书房的地方,其实他想的没错,这就是宋杰的书房,只见那家奴摆出请的姿势:“公子请进,宋大人就在里面。”

“多谢”淳歌朝那家奴还礼以谢便走到门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宋大人,学生已到。”这句说得是谦虚到不行,若是祐君在这一定会觉得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这倒不是淳歌变了,只是他认清和摆清了自己的身份,作为考生,毫无依靠的考生,他必须要尊师重道。

“进来吧。”门里传出这么一句。

淳歌依言推开门,书房的摆设便映入眼帘,很朴素很纯粹的一个书房,淳歌书就是书桌,和几个茶具。淳歌打量了一眼便向宋大人作揖:“大人”

“过来坐吧。”宋杰和有前辈样子地说道。

“是”淳歌被宋杰雷到了,这家伙哪里会有这种做派,装的一定是装的,淳歌在心中说道。

诚如淳歌所想,宋大人还真的是装的,他是想着自己当年中案首是哪个县官是怎样对他的,进行了小小的改造和模仿。

“不知大人唤学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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