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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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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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佑启还想说些什么的,只是不经意瞥见了淳歌的乌丝中那一缕缕银色,不觉间竟不敢再多留,干笑了几声,便到别桌去了。

第四百零八章 一回首已是回忆中

第四百零八章一回首已是回忆中

淳歌的眼角瞥到了苏佑启离开时的背影,耳边传来了一声:三殿下,到。淳歌随着官员们起身行礼,因是皇子,故而一个屈身便可,他低着头,感觉阿奴在经过他的时候,微微一怔,然却还是往前走了,朝着苏见豫跪拜行礼。嘴角扬起一个略苦的笑意,淳歌从未想过,再见的一日,阿奴为君,而他却是臣,然而那种心冷却在下一刻被温暖所覆盖。

是林洎,他似乎能够把握淳歌一切的悲喜,只要淳歌稍微有一丝的情绪波动,他便能马上察觉,他的手总是陪在淳歌左右,暖着淳歌的心。

淳歌不言谢,他们之间,再不用谢这个字了,报之以一笑,朝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儿,复又坐下。

这一次的宴会,吃得有些压抑,而淳歌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想来也就他与林洎是带着吃东西的心来的吧。可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他俩刚到京城,只换了个衣裳,便赶来此处,五脏庙正是饿得发慌。

宫中的宴会总是慢了些的,约是个把时辰了才结束,淳歌也不等什么人,叫上林洎,两人便朝着外边走。

“喂喂喂”慕容夜的声音由远及近,这人一下就拦到了淳歌身前。

“好家伙,你怎么不等我。”慕容插着腰,弯着弓,大口喘气,想必是追了许久。

“等,等,等等我。”慕容之后便是曾沉断断续续地声音,那家伙是个文人中的文人,自是没有运动天赋,这几步路几乎是要了他的老命。

淳歌林洎站定,瞧着这两人气喘吁吁的狼狈样,不禁挑眉一笑。

“哟,这是怎么了?”淳歌往后退了一步,装作打量这俩。随后便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

“嘿”慕容在这两人的眼神攻势下,不由得老脸发红,他这不是为了赶上淳歌,才累得像狗一样的,这淳歌还是这般的没良心。

“你个家伙”慕容的话还没说外,就见淳歌与林洎双双作揖,转头一看,随着其他三人同样作揖退至一旁。

“太子殿下,王爷,三殿下”四人均是低着头。不愿多说。

“起吧”在这三人中太子的职位最高。因此是苏佑君轻扬衣袖是以免礼。

“谢殿下。”林洎领衔其他三人退到了一边。仍旧是低着脑袋,那意思就是知晓自己挡着贵人的路,现在已是让开了,当然这也是变相的不想与这三人交流。

“淳。淳歌。”阿奴很是艰难地叫出淳歌的名字,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早就准备好离京回东南,谁知淳歌这时候回来了。

“三殿下,安好。”淳歌跨前一步,微微鞠躬,将礼仪做到了极致。

“你”看着客客气气的淳歌,阿奴真不知如何开口了,只能愣在原地。

“殿下。下官不胜酒力,先行告辞。”淳歌连个正眼都没赏给眼前的三人,便退回原处。

“去吧”苏佑君皱了皱眉,却还是让淳歌等人先走了。

淳歌这四人对苏佑启这三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压根就没了好感。要不是有君臣这层关系在,他们谁都不会待见这三人,因此得了允许,便都大步流星地朝着宫门走去。

“他是不会原谅我了吧。”阿奴一声极浅极淡的话,将他强撑着的心,轰塌了,好在苏佑启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要不然他就摔到地上了吧。

“他会原谅的。”苏佑启看着淳歌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口,却怎么也不敢相信,方才那个冷漠的人,是淳歌,是曾与与他心心相印的那个人。

“我不会原谅他们。”淳歌的回答,在慕容的询问下,很是果断不带丝毫的犹豫。

“他们毕竟是皇子,与其交好,总比敌对好。”曾沉暗叹了一口气,即使他们三人有千般不是,终归是皇子,身份摆在那儿,他们不得不与其交好。

“皇子又如何,何必要屈眉折腰事权贵,大不了辞了这官便是。”慕容捅了曾沉一下,他这官做得越大,便越不喜欢朝中那种抑郁的氛围,正巴不得赶紧辞官逍遥人间。

“人与人的关系有很多,一种是他要与你交好。”淳歌清冷的声线响在幽静的街道。

“另一种便是他不得不与你交好。”林洎接过淳歌的话,温润的声音,却满是寒意。

“你们”曾沉与慕容停住了脚步,似是不认识淳歌与林洎了。

“怎么了?”淳歌眼角一斜,不以为意道。

“没,没什么。”曾沉压下心中的震惊,不再做声。

“你俩这是要成为第二个林相啊。”慕容压低声音,凑近淳歌说道。

“不行?”淳歌耸了耸肩肩问道。

“没,没有。”慕容咽下一口口水,不着痕迹地与淳歌隔开了几步。

淳歌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便自顾自地先走了。

相较于慕容曾沉的吃惊,只有林洎较为平静,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淳歌会变成像自己父亲一样的人,淳歌对苏家父子的情分,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深多了,无论淳歌再怎么说都是嘴硬罢了。

林相之所以能在朝中屹立不倒,并不是他与苏见豫的君臣关系有多么的好,只是林相手中掌握的势力,迫使苏见豫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林相的心狠手辣是人们所想不到的,所以林相能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即便苏见豫身为一国之君,也是无策。

林洎带着淳歌回了林府,因为淳歌的府邸已有一年无人居住,并未整理,因此淳歌还得在林洎这儿过上几天,而慕容曾沉则以久未见淳歌为由死气八赖地跟到了林府。

“嘿嘿嘿”第二天赶车的林木不干了,怒火冲天说道:“你俩昨儿缠着我家公子就算了,今儿还要挤一辆车,你们倒是不羞,我都替你们害羞。”

林洎对此倒是没什么看法,倒是林木颇有微言,他家公子与淳歌已经回到了京城,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这会儿慕容这俩还要隔在中间,真真是没有眼力价。

“你家公子都没说什么,你这是做什么。”曾沉倒是害羞了一下,但是碰上在某些时候没脸没皮的慕容,林木绝对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你”果然林木词穷了,还是淳歌最后将慕容拎上了马车,才解了林木的尴尬。

这下慕容不干了,一个劲儿的与淳歌瞎闹,这一行四人倒像是变成了四十人,热热闹闹地到了宫门口,在大家伙有意无意的注视下,进了宫门。

时隔一年再上早朝林洎与淳歌都没什么异样,倒是周中正郁闷了。在这一年间,周中正可谓是享受着礼部尚书的待遇,加之礼部的顶头上司林洎也不在,故此,人家周中正是一个人领着一帮人。可这才多久的功夫,这种待遇就飞到了天边,他前头来了一个人就算了,奈何他是从老大变成了小三,这种心理落差,足以让他不舒服很久。

“周大人,周大人?”淳歌叫了好几声,就是听不见周中正的回答,这次才不得已推了一下。

“啊。”周中正猛地一回神,早朝都结束了。

“本官是说,同你一齐到礼部。”看那周中正的样子铁定没有将淳歌的话听进去,他只好再说一次。

“下官翰林院有事儿,今日不能陪着大人,还望大人恕罪。”周中正退后作揖,说道。

“原是如此,那本官便不勉强周大人了。”淳歌让出了一条道,微笑着送走了周中正。

周中正前脚刚走,淳歌的笑脸便凝结成一个冷笑,这是示威吗,显然是的,从前淳歌就是礼部左侍郎兼任翰林院首,如今周中正走了他的老路,说什么翰林院有事儿,生怕淳歌不知道现在的翰林院是在谁手里,这不就是宣告了周中正是下一个礼部尚书吗。一个副职的天敌向来都是正职,淳歌还不想做什么动作,周中正却像是等不及了一样。

“大人,还去礼部吗?”。小旗子赶着车停在淳歌跟前,问道,他也是瞧见了周中正那忙得要死的样子,似乎衬托着淳歌闲得发慌。

“去,为何不去。”淳歌淡淡吐出几个字,便上了马车。

小旗子往后正要赶车,却瞧见了不远处一个身影奔来,定睛一看原是阿奴,他二话不说一个扬鞭,驾着车奔走。

风吹起车帘,淳歌隐约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但他很快地转过头去,似是什么也没有瞧见。礼部离皇宫并不远,很快他便到了礼部。

“礼部在周中正的领导下真真是蒸蒸日上啊。”瞅着礼部那崭新的大门,淳歌不禁想起当年林洎陪着他来的时候,然而记忆中最深的竟是林洎那不好意的脸,如今想来却像是隔了许久。

“官,官大人您怎么来了。”那些个来礼部的官员,望见了没门口的淳歌,都是一阵惊讶。

“怎么,本官来不得?”淳歌含笑一问。

“不,不,您是礼部尚书,该来的,该来的。”那官员的心咯噔了一下,赶忙答道。

淳歌没有理会这个并不熟悉的官员,径自走进了礼部,才不过一年没有回来,这里的上至官员下至摆设,都已截然不同,就如同他这一次回京一样,一回首一切都已是回忆中。

第四百零九章 出使北方1

第四百零九章出使北方1

眨眼之间淳歌回到京师已有个把月了,随着而来的是东南的某些商家转向京师,这倒让京城那些一家独大的北方商家吃了个闷亏。他们原是占领了京城的商界,但谁知淳歌一回归,这种格局便全数变了模样,最憋屈的还是王公曾有言,不得与官淳歌争抢地盘,所以他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到嘴的肥肉飞了。

对于这种改变最为高兴莫过于身为皇上的苏见豫,商场的事儿变幻莫测,即便他身为有苏的当权者,也不能左右什么。好在淳歌对于商家的管理十分有手段,回到京城也不过两三个月,就将那些个物价飞升的恶习除去了。

“淳歌,回来了。”这一日苏见豫特地将淳歌召进宫中,并且还叫来了苏家兄弟。

淳歌退后作揖,浅浅地应了一声“是,师父。”

“病,可好全了。”苏见豫看着疏远的淳歌心中有些愧疚,这孩子本来很亲近他的,现在倒也有了君臣的距离。

“好全了。”淳歌并没有露出太多的喜悦,只是立在一侧,很守本分。

“淳歌,可是在怨朕。”苏见豫没有摆出君王的架势,倒是像个受伤的长辈。

“不曾了。”淳歌扬起头,莞尔一笑说道。

“那就是说,你曾怨过。”苏见豫走下龙椅,来到淳歌身边。

“是,我曾怨过。”淳歌坦然地望着苏见豫,他怎能不怨,但是:“后来想通了。”

“哦”苏见豫并不奇怪淳歌会想到自己身上,他奇怪的是淳歌的原谅。

“我知道自己这些年做的事儿,有些越矩了,师父敲打敲打我,这是自然。”淳歌苦苦一笑,接着说道:“可我二伯去了,我明白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苏见豫竟在淳歌眼中看见了泪光。这个孩子有多么坚强,他是知道的,即便是他也鲜少看到淳歌的泪水。

“生命很脆弱。”淳歌望着苏见豫不像是望着一个君王像是看着一个深爱的长辈一样,说道:“二伯去了,我就只剩一个您了,您是师父,是父亲,我不想失去您。”

“孩子”苏见豫也是动情,将淳歌揽进自己怀中,就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他从未想过淳歌会说出这样动心动情的话。也许是生与死的别离。让这孩子学会了珍惜。

“师父,您别不信我,我会伤心的。”淳歌抹了抹眼泪,温声说道。

“好”苏见豫果断地点头。

简短的对话在苏家兄弟的见证下。淳歌与苏见豫的关系算是恢复如常了,淳歌说自己有事儿,便先行离开了,苏家父子则是有事情商量。

“出来了。”林洎一直都在宫门口等着淳歌。

“是啊。”淳歌松了一口气,微微一笑。

“失望了?”林洎早就知道苏见豫总有一天会找淳歌的。

“未曾有过希望,谈何失望,你不是让我独善其身吗,

我想我做到了。”淳歌苦涩一撇嘴,回头望着这冰冷且富丽堂皇的宫殿。

“你与他是怎么说的?”林洎牵上了淳歌的手。淳歌也没挣开,这一年林洎都不知牵了多少次,淳歌早就被牵成习惯了。

“如君如父,我说的真切。”淳歌深吸一口气,阳光下将他的背影拉得修长。

“他信吗?”。林洎问出这句话。自己都笑了,苏见豫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帝王所具备的第一品质就是猜忌,就算淳歌舌灿莲花,苏见豫也不可能全信,因为本性使然。

“他不会信的,正如我不会信他一样。”淳歌冷笑,曾几何时他倚在苏见豫怀中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可现在,他们之间有了一道再也逾越不去的鸿沟,即便嘴上他们都将关系维持在从前模样,但是他们都知道,他们师徒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难过。”林洎在一个拐角的时候,猛地将淳歌扯进自己的怀中,因为他嗅到了淳歌一闪而过的悲伤。

“原是我奢望了。”淳歌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林洎的胸膛,闷声道:“我曾经忘记了君臣,只记得我与他是师徒,那当头一棒敲得还不够猛烈,今儿我醒了,彻底的醒了。”

“十余年的亲情于他而言,不过是场游戏,他能陪着你演,看着你演,我原以为他会稍稍在乎一丁点的。”淳歌伤心地闭上了双眼,苏见豫的所有问题没有一丝的关心,不过是一场试探,虽然淳歌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他还是受伤了。

“不再其位不谋其职,他是君,你是臣,合该如此。”林洎轻拍淳歌颤抖着的背,尽量将语气放得平缓,他也曾尝过亲自扯下最亲的人的假面,那种得知真相后的伤痛,他感同身受,更能切身体会。

“今后,他只是君,我只是臣。”淳歌离开了林洎温暖的怀,昂起头,骄傲地令人心疼。

“我陪你。”林洎揉揉淳歌杂乱的发,‘嫣然一笑’,看的淳歌差点痴了。

三日后的休沐,淳歌与林洎相约到玉河湖边踏青,淳歌起得早,也来得早,没什么事儿干,便在湖边瞎晃荡,但他若是知道等一会儿会遇上谁,想必给他十次机会,他也只愿意待在原地等着林洎来。

“歌儿”

“小歌”

两句叫声同时响起,淳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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