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你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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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你烂透了-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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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烛在前面也是闷头开车,留给她视线里的只有一个毛刺儿刺儿的后脑勺。
也许后来实在闷得过了,小烛拧开一点音乐缓解尴尬。收音机里的老歌非常轻柔,混上电台沙沙的声响,根本听不清歌词,只有隐隐约约的伴奏像潮汐一样平缓地高低起伏。
卡车逐渐驶离市区的灯火,拐过一道山路又是一道弯,夜色越来越深,两面对开的山林就像怪兽一样浸在黑幕里,唯有橘色的车灯照亮有限的前路。钟云深觉得身心俱疲,把脸颊贴在冰凉的侧玻璃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红肿干涩的眼睛好受一些。
神奇地冒出来的前夫,协议老公的一家人,外加眼瞎也看得出来的,拥有典型恋母情结的儿子。
日子就像在没有边缘的淤泥里行走,她每一步都迈得吃力,而且连个方向也没有。
首要的事情……是不是该劝小烛交个女朋友呢?
白色的光点就像漫天的流沙垂直坠落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静静地来临了。
风吹起囤积的细雪,沙砾般的雪在风里旋转,打散了景致的轮廓,在窄窄的昏暗车灯照射下若隐若现,仿佛万物都在柔弱的灯火里融化殆尽。
“下雪了。”小烛说。
钟云深嗯了一声。
“我出生的时候,也是下雪的吧。”后视镜上映着小烛淡淡的眼角眉梢,看起来有些苦涩。
“是啊。”钟云深被触及最柔软的地方,不忍再僵持。她缓缓垂下沉重的眼帘,在膝头摊开手掌。
无名指上大大的指虎在幽暗里闪着浅浅的金色光芒,大狐狸咬着大蝙蝠,大黑鱼欢快地翻腾,小龙泥鳅般尾随其后,大白蛇也骨碌扭动着,还有一大堆各色的小蝙蝠扑腾腾地飞,让人不自觉联想到草丛里惊起的麻雀。热热闹闹的各色妖怪前仆后继,戒指上充满了动态的快乐。
仿佛耳边能听到他们的欢笑声,或者下一刻这些小小的妖怪雕像就能自己活动起来一样。
也许是戒指的原因,也许是车上气氛略缓,钟云深黯淡的心情稍霁。她轻轻用手指抚摸着大戒指。最开始她还觉得巨大的戒指别扭,现在却喜欢得爱不释手——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戴着这个大家伙的了呢?
不管怎样都会习惯的吧……她一直是个很被动的人。
就算是再困顿的情境,再麻木冷酷的世界,似乎也都能一点一滴渗入她的生命里,让她一点点习惯,何况这个戒指本身没带来什么痛苦。
唯有岳维,南宫家族是突然闯入了她的生活……
不,非要说的话,还有小烛。
一切都是与生俱来,只有这些闯入者是鲜活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无名指根有一丝疼痛。
在这之前,她只戴过半年的婚戒。铂金的,非常简单的圆环,与现在的相比就是两个极端。
犹记得当年岳维说,希望他们的生活像这对戒指:简单干净,不染杂质,又像圆环的衔接这般没有终点。
戒指和岳维分开之后就摘下来了。最开始还有浅浅的痕迹,后来什么都没了
指根一扯一扯地疼着,和外面的风啸,心中的心跳,保持着相似的旋律。真正的疼痛不会流出血液,而是攫住人心——而她已被铺天盖地的回忆淹没,带着近乎等量的快乐缠绕在心口,一拆解就会愈加痛苦。
巨大到不真实的明月,戈壁上陡峭的高岭,道标一样的孤楼,还有趟过了无尽的孤独与饥饿……
枯骨嶙峋的龙爪,带着无尽恶意的声音……
这些又是谁的痛苦……
……
是谁在她耳边呼唤她?
胸口似乎拥抱住她心房的温暖,脸颊上的温暖和柔软,这些是什么……?
等钟云深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躺在自己房门口了。
“……我……我这是?”一路上浑浑噩噩,竟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眼神稍微清明,无数个混沌的重影合成一个,是小烛的眉眼。
“你终于醒了。”小烛蹲坐在她身边,俯视着她,手指冰冷地抚摸在她的额头上:“梦到什么了?”
梦?她做梦了吗?
“岳维……”钟云深哽声。岳维的名片究竟从何而来?!失魂落魄间,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竟然有几分恐惧。
“岳维岳维岳维!!去你MD岳维!!!”小烛瞬间黑了脸,暴躁地抓起她的手,狠狠写下一个电话号码:“打去吧!!”
“你……”钟云深讷讷,把手缩在另一只手心里。
“你当谁都和你似的,对着名片看了一个多小时连个号码都记不下来!!!”在钟云深诧异的眼神中,小烛看着自己的倒影,焦躁和怒意再度达到顶峰。
“我不稀罕你!”他使劲攥着她的腕子,对着掌心胡乱亲了一口,甩掉手大声说:“和你前夫相亲相爱去!”
钟云深想说什么,小烛动作更快,一把踢开门,把她推进去,然后门摔上了。
她可是躺着的!
就这么……被直接骨碌进门了!!!
喂!!!……
钟云深愣愣趴在门前好久,眼睛酸涩地缓缓回神,眼泪已经淌到下巴上。
看着手心的号码,她颓然趴在地上,肆无忌惮地哀号出声,就像把所有力气都用在了恸哭上——
小烛……小烛怎么比岳维当年还欺负人呢!!!!
……
想到这一点,她哭得更大声了。
哭到该睡觉的点钟,钟云深才不情不愿爬起来,洗洗脸准备睡了。
“诶?”钟云深一愣。小鼹鼠和大黄鸡呢?
窗户好好地关着,只是窗外渐渐堆厚的积雪上,明显印着两个跳窗逃跑的痕迹。
钟云深皿
忽然觉得好丢人怎么办?!大家不会知道吧?!
……
……怎么不会呢。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不传遍南宫家上下?下雪的日子里围着壁炉嚼闲话什么的最舒坦了(^o^)/
况且,就算钟云深不哭那么大声,小烛砰然的摔门声也够最耳背的蛇爹爹听到了。
“云深受欺负了?出什么事了?是你干的吧!”南宫娆风风火火踹了小烛的房门,大大咧咧往屋里就闯。
“滚蛋!”小烛爆粗口,随手抓起一个枕头砸在地上。在他的大力之下,枕头竟然穿过半边地板,直接卡在地面里了。
南宫愿宅远远地嗷了一声。
南宫娆可是个过来人的过来人。看小烛脸色不豫,出手又重,他心里面怎么能不透亮。
大巫这是……
傲娇呢。
南宫娆转了转眼珠,故意逆着小烛的脾气甩实话:“肯定是你!就你们一起出门的!在外面你不是吃醋就是说什么混账话了!”
“而且我们都看见你把她抱回来了!!!!”
“胡说什么!”小烛脸色更沉。
“你喜欢云深你喜欢云深你喜欢云深!”南宫娆大声嚷嚷,被小烛一把捂住了嘴。
小烛低吼威胁:“咬死你!”
大狐狸看着森森的牙齿直唔唔,小烛眼中真的是凶光毕露!
“唔唔唔……我给你想办法……你放开我唔唔唔!!”
小烛赶紧把人放开,摆端正,稍微有点歪的坐姿也被他掰直。
被掰得笔直的南宫娆:……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被掰直呢,”大狐狸的魂魄差点从嘴里飘出来:“我是说……字面意义上。”
小烛也意识到自己变脸太迅速,这样……有点掉价……吧?他装腔作势咳嗽两声,才虚心问:“云深……她心里有朵白莲花怎么办?”
“白莲花?!钟二心里竟然有白莲花!!!”南宫娆双目放光,催问:“快说快说,是谁啊?”
“……还能是谁,她前夫,岳维。”小烛不情不愿道。
“岳维算哪门子白莲花!!!”南宫娆噗地岔气了,捶腿大笑:“你爸要是莲花你就是莲子呗!”
“不不不,”大狐狸笑得很嗨:“你可以是哪吒!!!”
“边儿去!!”小烛黑线:“不跟你开玩笑的!我问你怎么办!”
“算了,我还是跟你说说今天的事情吧。”小烛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不过没提张老板相关的事情,只说在中国城知道了岳维的消息,钟云深就一直很恍惚惦念着,开口闭口都是岳维的名字。
“这样啊,我能理解你。”南宫娆听罢叹口气,正色问:“大巫,你觉得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什么?”
“咸菜?”小烛下意识回道。应该是……咸菜吧?
“不是。”南宫娆迅速否定。
“不是?!”小烛瞬怒,恶狠狠反问:“难不成你也觉得是秋裤?”
“世界上就这两样东西吗?”南宫娆摔桌,鄙视道:“就算你说是钟云深我也觉得靠谱点儿啊!”
“……”小烛不情愿地撇撇嘴:“好吧,那你说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什么?”
“世界上最珍贵的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南宫娆颇为文艺地说。
“得不到和已失去么。”少年在唇间喃喃辗转几遍:“得不到和已失去……得不到,已失去……”
“哪样是钟云深!!”小烛拿拳头铿铿砸腿皿:“你不是说其中一样是钟云深吗!!!”
南宫娆呲牙:“……大巫你果然没上过学!!”





☆、南宫一家子的态度(中)

“等等……你的意思是……如果得到了或者未曾失去就不那么珍贵?”小烛动作一顿,似乎有点悟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南宫娆笑了:“如果不见面就永远是回忆神坛上的白莲花,只有见了面,白莲花才有可能变成平凡人。”
“唔。”小烛摸摸下巴,的确只有见面之后见招拆招,才有可能把这个男人从回忆的神坛上拉下来……咬死!毒死!!找人弄死!!!
他磨着牙恶狠狠地笑了。
“岳维只是个人类,你可别太下狠手啊。”大狐狸耸肩摊手:“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又肥又丑又谢顶了,你怕什么呢?”
“好吧,这样也可以让他放弃对钟云深的留恋。”小烛说:“我们得想办法把她打扮得磕碜点儿。”
“就是这样!”大狐狸一副“你终于悟了”的样子,眯眸咧嘴,露出狐狸物种的招牌笑容:“见不见面不是重点,如何见面才是重点。”
“嗯。”小烛缓缓点头,陷入思索。
其实,南宫娆的“说不定岳维已经又肥又丑又谢顶了”这句话才是深深打动他的精髓所在。
“那就安排一场见面吧。”小烛说。
南宫娆嘴上应了,身子却赖着不走。
“怎么还不去办?”小烛不耐烦:“你想要什么?”
“我只是想要一些真相。”南宫娆撩起银色的头发,轻轻眨了眨睫毛。
“那些年,你一直看着他们的吧,大巫。”南宫娆眼波流转,轻声说:“我家族世代主掌玄天境,作为其中一员的我,自然也知道十二位巫祖之事。大部分巫祖已经离开现有神系自成境界,或者以转世人身来达到虚隐的境界。”
他说:“只要肯留在凡间的巫祖,每每转世时灵魂记忆不灭,亦可在冥冥之中张开天眼俯瞰凡尘变化,再择去向。”
“所以,你肯定看到她如何嫁为人妇,”南宫娆死死盯着小烛的眼眸:“也把她如何与岳维生活收入眼底,最后看着他们分开,才选择遁入凡胎之中,不想阴差阳错,最终变成了她的子嗣,是吗?”
美人双眸泛着浅浅的金光,在精致的脸庞上一帘浓密的睫,明眸善睐,静谧中带着夺魂摄魄的深邃。
“不完全是你想的这样,我已开始就打算当她的孩子。”小烛对上那双眼,有些恍惚地抿唇沉眸,道出了一部分事实。
“难道……其实你能选择胎体?这不可能!”南宫娆不可置信,眼中金光更盛,瞳孔也变成一道竖线:“告诉我实话!”
“我不能告诉你。”小烛沉声:“出去,或者换个话题。”
小烛话音刚落,南宫娆胸有成竹的神情渐渐变化了,细柳眉毛变得扁平杂乱,两侧嘴角自发上提又下拉,鼻孔像悲伤的尔康一样翕动着,原本漂亮非法的脸蛋看起来十分滑稽。
虽然五官不受控制地运动着,南宫娆却毫无所觉,继续发问道:“我不相信,既然你能选择,为什么非要降生为她的孩子呢?”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是转世更好的选择,哪怕是个女的比这强啊,不是吗?!你倒是回答我啊?”大狐狸继续问。
他看起来就好像演滑稽双簧一样,面部表情痴呆样扭曲着,可言语神智还是很正常流利。
不过小烛长时间不言语,阴森森看着他,让此时的他终于意识到不对:“等等,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啊!!”
“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不要把你的儿科摄魂术用在我身上。”小烛偏头不悦道:“这只会让你自己出丑。”
“啊啊啊啊!!!”越过小烛,南宫娆瞟到窗户上的反光,捧着脸尖叫起来。
“换个话题,闭嘴,或者就这样滚_蛋。”小烛很干脆。
“啊啊啊啊!我选择换个话题,大巫,请你把摄魂术解了吧!我的脸!我的脸!!”南宫娆擦着唇边不由自主留出的涎液,哭叫告饶:“是我不自量力,我错了!!!”
惹怒小烛太恐怖了!!!
小烛哼了一声,化去术法。
反正他本来就只是拿去了南宫娆的力量,再以梦寐的力量反射回去而已。因为他掌握的是噩梦之力,所以南宫娆最怕什么就出现了什么样子——他最怕自己中风扭曲变痴傻!
“好吧,事已至此,这些也不重要了。”南宫娆摸着恢复的漂亮脸颊眼泪汪汪,逐一检查自己新做的指甲上闪亮亮的水钻小皇冠。
确保所有的小饰物都没在刚才的惊慌下损坏后,他长舒一口气,总结说:“大巫,这可是条很难的路。”
“我知道。”小烛低声,竟然有了几分黯然。
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鹅毛大雪随着狂风扑击着窗户,在撞击中打成齑粉,就像白色的沙暴凝聚成冰冷的海浪,遮去穹窿,掌控天地明灭。
他的目光从窗上缓缓移开,扫过南宫娆的脸庞,最后落在与钟云深房间相邻的墙壁上。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饭店老板,”小烛说:“他过去所在的帮派街头械斗,误杀了一个女人的丈夫。后来他被帮派陷害,这个女人又救了他,他想追求对方,对方也是不答应,两个人磨了十几年。”
虽然知道这个糊烂的苦情故事多半是假的,只是丑门海拿来燃起他希望的暗语,但小烛还是拿出来分享了。
“这也够纠结的,绝对Hard模式。”南宫娆评价道,又问:“再后来呢?”
“最后女的长了癌症,同意和男人在一起。”小烛说。
南宫娆有些惋惜地摇头。
小烛道:“不管怎样也算在一起了吧。”
他说:“那个老板说,就算明知是死胡同也会走进去,因为对方可能在墙壁的另一侧瞪着他。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既然是目标,过程不管怎么艰难,总会有个终点。之所以大多数人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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