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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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不安分-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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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随云不得不感叹张、罗两位太医的水平,成亲之始还只是腊黄肌肤的自家娘子如今肤色已透白晰,假以时日这身上长满了肉就可谓肤如脂凝了。

“坊中盛传为夫替娘子沐浴之事,总不能只担了虚名的好。明日起为夫休朝假,以后娘子沐浴之事全权由为夫负责。好歹也可算闺房一乐。”

头痛啊,这是要把她往死里整吗?顾青麦低声道:“妾身过意不去。”

“噢?”

“相爷对妾身的厚爱,妾身无以为报。如果再以这一身排骨似的身子惊了相爷导致相爷恶梦频生,妾身就更过意不去了。相爷若真有心,倒不如等妾身涨些肉的时候再替妾身沐浴,那样妾身就不会吓着相爷了。”

胸腔中忍不住一阵阵的闷笑。第一次遇到像她这样的女子,可惜可惜……她为什么会是顾自强的女儿?想到这里,东方随云有些失怔,很快回复心神说道:“娘子所言是关心为夫?”

“这是自然。”

“为夫现在有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需要娘子配合。”

顾青麦借敛衽之机将东方随云在她胸前磨蹭的脑袋推离了些,“妻从夫纲,妾身谨听相爷安排。”

“郡主回来了。”

顾青麦明知顾问,“郡主?”

抬起好看的眼,东方随云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家娘子,“娘子没听过坊间传闻?”

“坊间传闻?妾身打小出生边陲、长在边陲,进京之前又伤重在身,回京即嫁进了相府,哪有时间听什么坊间传闻?”

原来她是没有听到坊间传闻是以在他的面前才这般淡定不知恐惧?难道顾自强疼惜女儿是以也没有将坊间传闻告诉她?东方随云心思转念间,浅笑说道:“许皇后有意亲下懿旨,要为夫娶那许昭阳郡主为妻,与娘子两头大。”

露出欢天喜地的笑,顾青麦由衷的说道:“妾身一介民女之躯能够和当朝郡主两头大是妾身的荣耀。这是天大的好事!”

顾青麦语毕,忽然感觉抱着她的手加重了三分力道。只听东方随云说道:“娘子如此说,是置疑为夫对娘子的浓浓爱意吗?”

浓浓爱意?瞧他那眼神……唉,如果是从心而发就好了。想到这里,顾青麦不仅为自己心中所想吃了一惊。

“你是为夫亲订的娘子,为夫爱你不及,何以有再娶什么郡主与娘子两头大的打算?”东方随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挑开顾青麦中衣的束腰襟带,冰凉的大手似蛇般钻进她的中衣感受着大掌下那滑嫩的肌肤,“娘子始终没有将为夫当丈夫看待……想来只怕是我们仍旧没有洞房的原因。如果有了夫妻之实,想来娘子对为夫方才的话会吃一点点的醋。”

顾青麦又想吐血了,她忍忍忍,决定忍成内伤也不能让这个在她身上任意妄为的男子变成一堆白骨。

“今夜为夫心旌动摇难以把持。娘子,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不如就趁着这大好月色我们夫妻共赴巫山如何?娘子……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害羞了?”

不是害羞,她想死了算了啊。她实在不忍心眼前这雌雄莫辨的美男子变成白骨啊。庙堂终究不比江湖,江湖可以刀头舔血、快意恩仇、一了百了。庙堂多了许多束缚、规矩、以命偿命。再怎么说父亲还在庙堂被人软禁,她若真一个情不自禁让东方随云变成一堆白骨,她逃得了,父亲逃不了啊。忍忍忍,再忍,权当她顾青麦坐在一堆白骨中间罢!如此一想果然便少了许多旖旎风情,头也不痛了。

东方随云不知顾青麦所想,只当她的脸红是他挑逗而起,手越发的不规矩起来,“放心,为夫一定不会伤着娘子,一定会让娘子满意。”

是谁说这个丞相爷有着高风亮节的情怀和胸怀天下的慈悲之心?如果她顾青麦现在有徒弟,她一定要告诉她的徒弟一定要记住一个真理,越是在人前光鲜的人内心定有着无比的阴诲,而这阴诲的一面向来只对自己人展露。

自己人?她是他的自己人吗?顾青麦方方想到这里,脑袋不由自主被东方随云拉了下去,紧接着一记亲吻落在她的脸颊上,眼见着那微勾的红唇离自己的唇越来越近,顾青麦再也忍不住的扭过头,一声低呕之下,方才喝的鹤觞吐出大半。

“娘子,你真是深谙打击之道啊。”

真是该死啊。好不容易聚集的一点真气为了逼出鹤觞再次荡然无存。“对不起,我……妾身有点头晕。”顾青麦语毕,身子不由得瘫软在东方随云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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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回心跳

年二十九,由于昨晚贪杯醉酒而再次误了给婆婆请安时辰的新妇顾青麦习惯性的跪在了听露轩的大堂,自打嫁入相府以来,她觉得和她最亲切的莫过于她跪着的蒲垫了。其实跪着也没什么不好,真的能活气通血并且能慢慢的聚集些许真气。所以,她跪得倒也乖巧。

这位少夫人端的是与众不同,这是相府的仆众们对顾青麦的一致看法。若说原来的少夫人面黄肌瘦,脸上毫无血色,如今的少夫人经过少爷的调养肤色越渐白晰。正所谓一白遮三丑,白晰的肌肤映衬得少夫人唇红似血、眸黑似墨玉,说不出的柔媚细腻并透着一股病态的美。更甚者是她那一头乌发,自打嫁入相府以来就从来没有绾起过,如瀑如布般就那么披泄身后,似一匹上好的绸缎随着微风轻摇,有种说不出的空灵飘逸。

更有甚者,有的人就那么看着看着就会着迷。一如现在站在远处看着自家娘子的东方随云。他好看的眼睛眯着,穿过层层雪幕可以看到漫天雪花偶有少许随风送入大堂,雪花一瓣一瓣的飘在他家娘子的乌发、翠衣上,凭添一股说不出的情思。明艳圣洁、洁而不媚、媚而不妖,就似那要在月夜开放的昙花,猛然间绽放万千芳华吸引万千目光,而后静静合扰,静寂无语。

“含玉,你家小姐为什么不喜欢绾发?”

“回姑爷。小姐出生在边陲,长在边陲。生活习性多少有些入乡随俗。如果奴婢要替她绾发,她就吵嚷着头皮痛,不让奴婢碰。所以,小姐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老爷也拿小姐无可奈何。”

他喜欢自家娘子那一头乌发,自打在洞房夜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除了有那一头乌黑如漆的秀发外,更有着一双似剪水的眸瞳,而要看到那眸瞳中的英气尽泛,却总得将她惹怒之后方能看见。当然,当看到那英气尽泛的眼神后,她一般也会晕厥过去。而昨晚,他明明看到自家娘子的眼眸中泛起一股魅惑,带着丝丝妖艳……想起昨晚他真的不介意身体力行而她却晕醉在他的怀中,东方随云不禁苦笑一声,轻解下自己的狐裘大氅,递到含玉的手上,“替你们家小姐披上。”

“是。”

看着含玉捧着大氅远去,东方随云闭上眸,唇畔绽出一丝复杂的笑。也许是鹤觞的原因,昨晚的他似乎真的有点把持不住。他似乎越来越喜欢和自家娘子谈话的方式,明明清淡如水却偏字字珠玑,明明柔弱不堪却偏不显懦弱,明明怒火难耐却偏万般隐忍……隐约中,似乎看到一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长发垂地、双颊晕红、凤眼含春、嘴角含笑向他缓缓走来,自有一股英气,又带一抹魅艳,少女的图像越来越清晰——自家娘子?!

感觉心的跳动,东方随云猛地睁开眼睛,再度看着远方大堂上已是裹上了自己狐裘大氅的自家娘子,他猛然间懊恼的握拳直击廊柱,“不会,也不允。”

“少爷,老夫人请你去敬佛堂。”她有看到东方随云要含玉替少夫人送大氅的一幕。水卉的声音尽量的压低不要让自己的怒火外泄。

东方随云无视水卉的存在,迳自往敬佛堂而去。行自敬佛堂中,只见母亲跪坐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他缓步上前,亲自上前点燃香烛,跪下行礼。

“云儿,二十年来,昨晚你是第一次没来敬佛堂上香。”

“昨儿个晚了,儿子的不是。”东方随云说着话,又躬身扶起母亲。

“皇后可有为难你?”

“一切都过去了,儿子的事由儿子自己作主。”

“又是柔儿帮的忙,是不?你算算你欠了柔儿多少。”

这种‘欠’也不排除夜柔的私心所为。知道说了也无益,东方随云话未说出口。只听母亲继续说道:“莫若听为娘一句劝,娶了那许家郡主的好。我儿虽位极人臣,但有个郡主当妻子对你只会有好不会有坏。如此一来广陵王也不会再为难予你。为娘一直记得你当初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知道你对那顾家千金如此宠爱肯定事出有因,为娘肯定你们两个以后终得分开。既如此,对那许家郡主我儿莫若早娶早做打算,一来为东方家留后,二来和广陵王改善关系,三来陛下少生许多烦扰,皇后和柔儿如此明争暗斗下去,娘担心陛下会对她们两个都生厌恶之心。到时候谁来保柔儿的安全,谁又来护你的周全?”

“娘,还是那句话,一切有儿子,娘尽管放下心来。如果娘这般喜欢孙儿绕膝之乐,正好,儿子朝假一月,保证在这一月中让娘听到好消息。”

闻言,夜老夫人伸手捂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你……你的意思是……”

“她是我的娘子,是我东方家的媳妇,本就应该替东方家传承子嗣啊。”

“你!”夜老夫人抬起手戳了戳儿子的额头,“你这个不孝子。娘错信你了。”

东方随云揉了揉额头,“娘。她生十个、八个的不都是随我东方家的姓?不更气着顾家的列祖列宗?”

“你老实说,是不是又要来替你那宠爱万分的娘子说情?”

“娘,你明知她的身子弱、经不住。”

“那你有没有想过娘的年岁大了,也经不住打击了?”夜老夫人的口吻有恨铁不成钢之嫌,恨恨的坐到一旁的软榻之上,“好,娘成全你。可是,她要想让我认下她这个媳妇,就得经过一层层的考验。”

“考验?”

“东方家的媳妇都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万里挑一选出来的。你那受宠小娘子的容貌为娘暂且不论。只是那厨艺却要对得起东方家的列祖列宗。”

东方随云闻言,略感兴趣的摸着下颔,“不知娘要如何考验我家娘子的厨艺?”

“按东方家的家规,每年年夜饭上的一百零八道菜系,其中最重要的八道菜系必须由东方家的媳妇主刀。”

八道?“如果她不会呢?”

“那就在列祖列宗的灵前跪三天三夜。”

“娘。”

夜老夫人摆了摆手。“当然,如果你心疼你家娘子。也行,她可以不跪。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纳水卉作小,替我东方家开枝散叶。”

又是水卉?东方随云睨向一旁脸羞红得低头摆弄衣角的青衣丫环,嘴角抹起一丝讥笑,“水卉?”

“奴婢在!”

“你大了。”

水卉抬起头,无限娇羞的看着痴痴念念了数年的人。

“该嫁人了。”

嫁?不是纳?水卉的脸有些苍白了,她清楚的知道她的身份不够资格嫁。只听东方随云说道:“何嬷嬷的儿子不错,过了年,本相将你许给他。”

“不,少爷,奴婢……”

“本相定的事由得谁能更改?你若不依我东方府也留不得你。”东方随云嫌恶的拂袖避开水卉的拉扯,又看向自己的母亲,“娘,我家娘子也跪了几个时辰了,足够了,儿子要带她回逐风轩了。再说昨晚贪杯的又不只我家娘子一人。”

几个‘你’字后,夜老夫人顺手举起身边的紫檀拐杖往儿子的身上打去。东方随云急忙避开,在一众奴仆们的目瞪口呆中离开了敬佛堂直往听露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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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回父爱

瑞雪兆丰年。

大业皇朝帝都上空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各家各院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冰天雪地的世界。主人们拿着扫帚纷纷跑出屋子自扫门前雪,燃鞭放炮好不热闹。

顾府门前,显得犹为冷清。

大堂内,顾自强听着忠叔的禀报,眉头一直就没有松开过。

“姑爷对小姐可谓宠爱倍至,看来老爷多虑了。如今坊间传尽姑爷是如何以德报怨之事,即便是含玉那丫头带回来的消息,说的也都是姑爷为了保护小姐如何和夜老夫人杠着的事。为了小姐,姑爷还挨了夜老夫人的打呢。”

“会不会是他们母子二人演戏?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而我的麦子夹在母子中间左右为难?”

“老奴也曾这样问过,含玉说不会。姑爷如今拒绝着许郡主又拒绝着夜老夫人提议的通房丫头,相府的一众人都看在眼中,不会有假。男人嘛,除了老爷忠于国事少了许多闺房乐趣外,旦凡有点家势的不都是能有几个就是几个?再说依姑爷的人品家势地位,三妻四妾都不为过,他也没有必要让养育了他二十年的夜老夫人伤心。老奴还听说,因了姑爷无纳妾之心,夜老夫人连日来叹气不止,头发白了不少。这可不是做假做得出来的。”

“可是,麦子的回九之期都……”

“老爷,老奴也打听了。回九之期的时候小姐正好发了病,当时有四个太医在相府抢救小姐。其实在回九之期的前一天姑爷就做足了准备,奈何小姐抢救过来后身子虚弱,太医交待不可劳累,是以姑爷才压下回九归宁之举,说是年后一并拜访。”

“抢救?”顾自强心惊的站了起来,“麦子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得罪了夜老夫人?小姐在敬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泼到了夜老夫人的身上,数九寒冬的,夜老夫人惩罚小姐在天井边洗衣物,又冷又累,唉,小姐才刚调养得有起色的身子又累跨了。”

顾自强脸色死灰的坐到了太师椅中。婆婆教训媳妇天经地义,即便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得有丝毫的怨言。再说夜老夫人的教训和惩罚都说得过去,晚起罚跪也好,洗衣受罚也罢,都再正常不过。宫中的几位娘娘当初不也被皇太后教训得只有点头的份。

“好在姑爷将小姐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宫中的太医和姑爷的交情也深,好歹救活了小姐,老爷就不必再操心了。”

隐隐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顾自强又想不明白不对劲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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