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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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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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他就是这么经常无缘无故生气的,还总要妈妈陪着笑脸哄他……
“妈妈,你和叔叔吵架了?”
“没有呀。”
“妈妈,你不用怕他,我会保护你的!他要欺负你,我会打110,叫警察叔叔来抓他!”曹鸣一脸认真严肃。
“是吗?”明明摸摸儿子的头,赞道,“曹鸣这么厉害,都知道打110啦!”
曹鸣更加得意。将今天老师新教的知识告诉妈妈,还认真纠正妈妈弄错弄混的一些号码。
“妈妈……”曹鸣欲言又止。
“什么事?”
“妈妈,我好久没跟你一起睡觉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跟妈妈睡的呀,若不是喜欢住在这里,若不是他的房间好看玩具又多,若不是老师也说长大了要一个人睡,他才不会愿意自己睡觉呢!用两只小手臂抱住妈妈,曹鸣眼里闪着撒娇的可爱光芒,“妈妈,今晚你陪我睡,好不好?”
明明亲儿子小脸蛋一下,“好……”
“不行!”
一个声音让母子俩一起仰头看向房门。
曹鸣看看妈妈搂抱自己的手臂,神气起来,傲然直视那张冰冷威严的脸,“为什么不行?今天我就要妈妈跟我睡,你一个人睡好了!我都算过了,这几个月,你老在家,妈妈跟你睡的天数比我多多了,你也要讲公平的!”
明明紧紧抿嘴,忙将目光从那张快要碎裂的冰颜上收回,扭过头,转向一边挂满曹鸣涂鸦之作的墙壁。
黎迅东看着那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模一样的神情,别扭地丢下一句。
“一起睡……”

曹鸣在床上跳了几跳,哇!真大,真有弹性哦!滚了几滚,滚进妈妈怀里,搂住妈妈的脖子,唧唧咕咕发表一通对妈妈房间的观感。
明明被儿子的童言稚语逗笑,拍着儿子的小手。
黎迅东瞪着床上那一对亲热搂抱滚在一起的母子俩,真是愈发无顾忌了!
“妈妈,你为什么穿叔叔的睡衣呀?”
这个问题……呃,真是叫人不好回答。她总不能告诉儿子,自己以前的睡衣全给叔叔丢掉了,要买新的,叔叔说多余……
“那个……是这个睡衣比较宽大,穿着舒服……”
“可是,妈妈,你以前怎么从来没有穿过……”
“睡觉不许说话!”
黎迅东轻拍一下那个滚在他老婆怀里的小孩撅得高高的小屁股,闷闷地上了床,将枕头靠起来,半躺下。
明明松开儿子。曹鸣也一打滚,翻身,看看叔叔,在他们中间躺好,乖乖闭眼。快活地叹一口气:又可以像过去一样了……
半晌,曹鸣忍不住,睁开眼偷偷瞥一下左边,叔叔还是那个姿势,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再转头看看妈妈,和妈妈扮个鬼脸。明明咬唇微笑。
“快睡吧,乖……”
曹鸣微微靠向妈妈,闭眼,一会儿,发出微微的鼾声。
明明侧着身子,手在儿子身上轻拍,眼睛却时不时地看看黎迅东。他自己提议的,却还这么别扭,唉!总是要有个过程的……





、(三五)


黎迅东微微动了动,看一眼已翻身偎向自己这边,伸手似索要搂抱的那个小孩。
明明忙开口打破沉默,“你刚才……一直在那想什么呢?”
“我在……”黎迅东皱皱眉,还是说下去,“反思。”
“反思?”
他这样的人居然有时间,居然会想到反思自己?可之前一直好像是在生她的气,他反思的态度可真够怪的……
“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黎迅东闷闷地看着明明,“高中时那样,大学时……如果早反思,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明明伸手握他的手,轻轻摇头。
高二时,他们市地方部队两位首长的儿女转到他们学校就读,成绩并不好,却得到极为特殊的照顾。那三个小孩平日自成一派,开始他们不理别人,别人也不理他们。后来其中一个女孩(也就是欧阳吴峰口中的余大小姐)向他发动了猛烈的追求攻势,当他是一座轻易就可攻克的堡垒。他十分厌恶那些盛气凌人的肤浅女孩,余大小姐尤甚。一次,避之不及时当面出言讥讽,被无情地伤了自尊丢了面子的余大小姐,闹到校长那里。幸亏她那位父亲让女儿转学到一中,本意不为升学,就是希望在学习氛围较好的一中熏陶一下并能严加管教女儿的;对黎迅东,更是大将风度,十分欣赏这个农家子弟的傲气……
“大部分同学都不喜欢他们,你受害最深,那样也没什么……”
“唉……”黎迅东又叹一口气,第一次对明明的性格表示感佩,“可你的确比我处理得好……”
后来,也算是因为他吧,余大小姐注意到明明。明明和其中最小的一个女孩同学,那兄妹俩倒都帮她说话,孤立了余大小姐,让她的几次挑衅都无疾而终。
“我跟你情况不一样嘛……”明明不在意。
黎迅东诧异看她一眼,随即释然:那时,他追她那么紧她都傻乎乎的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那小子的心思?
“又不像你有那么骄傲的资本……”
难道她竟是知道的?黎迅东探索着她的表情,却见她依旧那般“白痴”,微微皱眉。

“哎!”明明伸手抚他眉头,“那些不过都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大家都是幼稚不懂事,你现在还当真呀?”
“是呀,小孩子不懂事,我却……”黎迅东倏地瞪向她,“你是说我现在还没长大?”其实说的也对,不然大学里怎么会还同样得罪了那个王幼婉!
明明伸手到处指指点点,嘻嘻一笑,“不是!瞧,这么长的腿,这么粗的胳膊,那么硬的胡子都冒出来了,哦,头上都快有白发了吧,都快老了,怎么能说没长大?”
“死丫头!可恶……”黎迅东咬了牙,要去惩罚她,只觉不方便。哦,中间还隔着一个障碍物,他抱起曹鸣。
“喂!是你自己要他睡这儿的,又要抱走,说话不算话,曹鸣知道会不高兴的!”明明忙拦住去抢儿子,良好的开端怎么能被打断?
“让他在一边睡。”
“那放我这边吧。”
一想那是个小子,黎迅东坚决驳回这个要求,难道还担心他会把她儿子踢下床?大不了他们两个挤一挤,让这小子占用一半床就是……
紧紧抱住那纤弱的身子,下巴抵在明明的发心,黎迅东继续忏悔,“我是不是也说过错话,得罪过你?”
“当然……没有!”
看他反思得这般彻底,神情又那般惆怅悲凉,明明断然否定。黎迅东一个眼刀过来。

“那是不可能的……”明明急忙见风转舵,搜索旧账,“你那时老叫我小狗,我真的很生气,恨不得自己是孙悟空,立刻把你变成一只真正的小狗才好!你还说我那么能吃,却还不长肉,连饭桶都不如;还说我辛辛苦苦给你织的手套像个猪肚子,以后也总是这样对待我送你的礼物;还总说我写的字不如你脚写的呢;你还说过我是塌鼻梁,是丑八怪,是笨蛋,那几年说了不下于一百次……你得罪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简直数不胜数!……”
明明煞有介事地控诉着他一桩桩一件件罪行,这些大多不过是他们最初尚未确定关系时的小事,亏她还一一记在心里,现在想来真是幼稚可笑……黎迅东看看如今那挺翘鼻梁下的让他极想去占有的唇瓣,勾了勾唇,想笑又垂下嘴角。说了一大堆鸡毛蒜皮的不满之处,她却偏偏漏掉那次。那次,他说了那么难听的话,那么绝情的伤人的话,多少年来又一直恨怨是她背叛了他;就是结婚前后,也一直嘴硬说她欠他……
“明明……”黎迅东歉疚不已,喉咙里哽住,嘴唇摩挲着她的脖颈。
“别这样了……”明明最不能忍受他伤感,揉揉他的头发,“我这人心胸一向开阔,以前都没和你计较,现在更不会啦!”

黎迅东捉住她手腕,拿下那只在自己头顶作乱的手。
“怎么了?我这样……难道是大大得罪你了吗?”她转动眼珠想了想,似乎,以前也经常在这位太岁头上动头发的。她得意忘形了……
“你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不要这么闷闷的,好不好?不然我总要一直都得很小心、很小心,才不会冒犯到你。”
“是吗?”
她小心?黎迅东哼了一声,翻身仰面躺着。她气死他的时候还少了?
明明熟视了他很久,只见他一直静静地睁着眼睛,似乎在回忆旧事,真要清算旧账了?
黎迅东皱着眉,侧头看了一旁的曹鸣,“这么点小孩,睡觉怎么还打鼾呀?”
“那不是打鼾,不过呼吸声大一点而已……”
“哦……”黎迅东默默看她一会,竭力漫不经心地,“若我和曹鸣一起掉进河里,你先救哪一个?”
这个问题……不都是女人向男人提问的吗?明明眨眨眼,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话题了?好像还挺认真的,能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吗……
“别废话,回答。不许用那什么现成的回答敷衍。A或B只能选一个。”
“我想……”
黎迅东虎视眈眈。她不敢王顾左右了,转了转眼珠,目光坚定地看向他。
“救你。”
“是吗?”黎迅东一点也不信。
“为什么不相信呀?我说的是真的,很诚恳的。”
她以前做错事,得罪了他,他总是逼她要诚恳地向他道歉……

“那曹鸣怎么办呢?”
“让他老婆救呀。反正他也可能会像某个人一样,傻乎乎地问他老婆这个问题……”
黎迅东忍不住咧咧嘴,算她聪明一回,放过她。正伸手去搂她——
“什么?谁傻了?”
明明推开他的手,“这个问题吗,究其实质,不过是争那个谁第一重要罢了,问的人当然总是希望对方说自己是第一。其实,这个问题小孩子都知道怎么应付……去问他们,是喜欢奶奶还是外婆之类的问题,他都知道当谁面就说谁好……”
“可恶!”
还卖弄呢!自作聪明说这么多扫兴的话,黎迅东迅速予以封口惩罚。
明明被他吻得气喘吁吁之空隙,继续在多嘴。
“你知道的,你在我心里……唔唔……这些问题都是废话,都是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事。真要遇到了,肯定是你救起我们两个,哪里还来得及做这样的选择题?”
就像这次,他救起她,顺便也算是救了曹鸣啊!
黎迅东点头,“是呀!你果然聪明得很,我一向看错你了。”
“为什么这样说?我哪有那么聪明?”明明简直受宠若惊了,这人还会夸她?
“哼,果然是像小孩一样狡猾,不会得罪人哪!”
“谁说的?我不是经常得罪你吗?”
黎迅东馋嘴似的吻她,一双手伸进衣服里,不规矩地到处游走,“明明,我要你……”
“不行,不行!”明明极力推拒,“曹鸣在这里呢!”
你自找的,要一起睡,还要惹火。看他那样子,这一场折腾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可吃不消……
黎迅东满腔柔情地瞪着她,明明不屈服地回瞪他。黎迅东从她身上一翻过去,下床。明明以为他又生气了,正要起身,身子却已先悬空了。把头伏在他肩上,明明暗自哀叹一声,没必要换房间吧!本来是他们俩的房间,这下反而让曹鸣一人独占了?再一定神,却见黎迅东抱她进了浴室……

黎迅东本来在犹豫着下车与不下车的问题,一看到曹三七,自然立即不犹豫了。
明明牵着儿子的小手,正低头说话。听到前面的动静,抬头看是艳萍正伸手欲拉曹三七,曹三七一甩手,擦身而过,径自往他们家方向的巷子走去。怎么又堵在这里了?回头看黎迅东果然下车了,只得停下脚步,准备等那两个人离开了再过去。
艳萍抢先招呼,“明明姐……”
曹三七一扭头,看向明明。待到黎迅东走近明明,进入他视线,他才移开目光。面色阴郁,紧盯着黎迅东,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黎迅东淡漠的目光中融合着轻蔑与鄙夷,自信与傲慢,一动不动地回击。
曹鸣看看妈妈,略略兴奋地看着两个虚张声势的大男人。他们又要打架了吗?





、(三六)


曹鸣看看妈妈,略略兴奋地看着两个虚张声势的大男人。他们又要打架了吗?老师说打架是不对的,可大伯和叔叔打架都很厉害,他们的“以身作则”让他觉得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大伯能打走那些在他小店里捣乱的坏蛋,而叔叔呢,那回将那个胖叔叔打得哇哇大叫,多叫人痛快呀!奥特曼也是经常要打小怪兽的嘛!可大伯和叔叔谁是坏蛋呢?大伯一直都很喜欢他,叔叔又跟妈妈结婚了……他不禁纠结起来了。
两个凹凸曼对峙着,目光无声交战了一会儿,曹三七不甘败退,调转目光看向明明。
“你……是来劝我和她结婚的?”
明明瞥一眼黎迅东,“你们的事自己决定,我才懒得掺和呢!”
“明明姐!……”艳萍看着明明,一副哀恳欲哭模样,“我……”
曹三七冷哼了一声,丢掉烟蒂,转身就走。
明明看看艳萍那黄黄的小脸儿,憔悴悲戚,还不怎么伏贴的黑发扎成马尾,上身一件黑色短风衣,下面是一条皱巴巴的牛仔长裤,脚下一双坡跟棕色皮鞋……那个美艳时尚的艳萍痕迹全无!忍不住脱口而出:
“自己做过的事都不愿负责,也配让艳萍喜欢吗?还总以为比人强呢!”
曹三七倏然回头。
话一出口,两道灼热凶狠的目光左右夹击,明明忙自觉躲到黎迅东身边,她多嘴了?

曹三七默然半晌,看向艳萍,声音低沉,“你别以为我喝醉了不记得,那晚我什么都没做,你还能怀个畸形胎儿赖到我头上?你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是真心……”艳萍慌乱之际,只重复着这句话。
曹三七目光冷厉,语调鄙夷恶毒,“那你肚子里的那个畸形小杂种是谁的?”
“没有!我没有怀孕……我只是想用这个方法留住你,我也知道瞒不了多久就会露馅,我只是想利用这几个月挽回你……呜呜……我还对明明姐说谎了……”艳萍悔恨交加,哭得好不凄惨,“我再也不说谎了!以后我什么都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再不好好的,你打死我好了!”
这么蠢的方法,这么傻的女人……
原来竟是这样?真是……匪夷所思!明明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看黎迅东。黎迅东将曹鸣的小手递到她手中,“还不快去快回!”
明明在那样凌厉的目光、明确的指示下,只得牵了曹鸣赶紧走离现场。
“你这么喜欢我?以后无论怎样你也不后悔?”
“我不后悔,绝不后悔!我一定全部都改,全听你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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