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rdid m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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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did mist-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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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接应的人会合,但是这种无法预知的气氛,又让吴邪感到不安,他和解雨臣交换了一下视线,两人都有点举棋不定。

“你说,这里面会有埋伏的人么?”吴邪重新接过解雨臣递过来的铁棍,刚才一路背着他,也没腾出手来。

“Ray既然有安排,应该不会出这种纰漏。”解雨臣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以防万一,你到后面去。”

吴邪瞬间就有种被当作了累赘的感觉,想着谨慎如解雨臣,对Ray可以那么全盘信任,却偏偏对自己频频质疑,几乎就没有认可承认的时候,不由得心中一阵不痛快:“你什么意思,就算我身手差,难道还比不过你一个伤病员么。既然是我拿着武器,走在前面的也应当是我。”

解雨臣无所谓地笑了笑:“你别跟我逞英雄,待会又让我拉扯你,你不累我还嫌累。”

吴邪被堵得回不过去话。的确从开始到现在,自己都是制造了一个又一个麻烦,如果是解雨臣一个人,完全能够全身而退的吧,现在这样,就算拥有着武器,也根本毫无说服力。但是被解雨臣看低,吴邪的心里还是非常的不舒服。以前和胖子闷油瓶他们在一块的时候,自己虽然也常常给队伍带来麻烦,但是好歹也发挥过特长和头脑,共同进退,就算被保护也会安心。但是和解雨臣在一起,却感觉自己和他并不是平等的,那人站在更高的地方俯视自己,而他却因为那种别扭的自尊心,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解雨臣伸下来的手。

“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不自量力也好,头脑发昏也好,这次我要走在你前面,你拦我也没用。”吴邪看着他,还是忍不住继续接了一句,“不然就在这里耗着,等着Ray来救我们好了。”

解雨臣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那人的倔强之态一显露出来,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回忆就是拥有这种力量,也许经历之事都已经全部忘却,但是回忆烙下的印迹还是会提醒你,那是一个曾经熟悉的人,他身上的某种特性,是自己无法扭转的。

“好啊,这次听小三爷的。”解雨臣做了个请的姿势,“我如果因为你挂了,可是会有很多女孩子要伤心的。”

吴邪在心里大摇其头,这人肚子上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能说出这种自恋的话来,还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不过苦中作乐么,大概也算是他解当家的人生观了吧。他握了握手中的铁棍,平静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停车场。

整个停车场非常的安静,吴邪走过几个车位,留意着车身下面是否有人的脚,几番走动之后,这一片区还算是安全,就对解雨臣示意让他过来。解雨臣捂着伤口,往前走了几步,视线在整个停车场来回扫过去。

吴邪也随着他的动作四处观察了一下,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远远地注意到右边角落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似乎有着人影,他下意识地拉住解雨臣,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

解雨臣仔细看了一会儿:“没事,那是我的车。”

一听是自己人,吴邪总算舒了一口气。这次逃难之旅一直提心吊胆,解雨臣那样子再不弄点防护措施,就算是铁打的也一定会倒下了。按他的缜密心思,车上没有医生也应该会有药,看他那白成一片的嘴唇,估计也该到极限了吧。吴邪对着他伸出手:“我扶你过去吧。”

解雨臣偏着头,觉得自己明明掩饰得很好,不明白为什么吴邪明明走在前面,也毫无注意,怎么就这么被他看穿了。他顿了顿,就被吴邪一手撑住了腋下,整个人的重量往他那边倒去,腹部少了点负担,倒也轻松不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二愣邪,居然也变得可靠了起来。不会放弃你,不会抛下你,和所有执行任务的时候都不同。依稀看到很久很久以前的自己,跪在同伴们的尸体面前,因为认识到自己的无力而痛苦,山石倒塌都不肯离去。有着心,就会被束缚,所以作为走上这条道路的人,就必须自律。面前这个人,还能一直这样毫无芥蒂地看着自己,多久呢。

解雨臣不由得垂下了眼睑:“走吧。”

离车子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吴邪忽然停了下来,说不上哪里奇怪,但是坐在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居然带着帽子。车上既没有风,也可以开暖气,看那人打扮,也不像是解雨臣这种恣意时髦的人,究竟为什么非得带着帽子呢。也许已经是惊弓之鸟,手上架着个随时都可能倒下去的解雨臣,吴邪不得不猜忌再三,他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失误,就把两个人推到更危险的境地里。吴邪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人低着头,好像正在打盹。

“你的手下,怎么在睡觉?”

解雨臣眯着眼睛,他失血过多,看东西都已经开始模模糊糊:“我看不清楚,走过去再说。”

吴邪只能搀着他再走了两步,视线扫过那人的右手,血肉模糊的似乎有着两个枪孔,他心中一跳,集中精神再一看,那人手背上,果然有一道被利物割伤的口子。

“癞头李!妈的他是癞头李!”

解雨臣已经反应了过来,拽过吴邪的脖子就把他往后面用力一推。吴邪被推出去老远,爬起来后又跌跌撞撞地跑回来,不等解雨臣说话就生拖硬拽地背起他,拼了老命般一股劲直憋着往停车场的大门跑。

“你是傻子么!这样两个人都跑不掉!”解雨臣用力抓着他的衣服,满手都是血迹。

吴邪根本听不进解雨臣的话,跑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慌不择路,好几次都要摔倒。只听背后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滚烫的气流飞速地蔓延了过来,事情已经控制不住,他咬咬牙侧过身体,就被一阵热浪用力轰了出去,半个身子火辣辣地疼痛。这里到处都是汽车,就算有着安全防护措施,只怕撑不了多久这个停车场就会整个爆炸了。他顾不得自己身上哪里被炸伤,跌跌撞撞地扶过解雨臣,那人拧着眉头,痛苦地闭着眼睛。刚才一瞬间,自己意识到背后的解雨臣,特意偏转了身体,不想还是受到了冲击。吴邪弯下身,把他整个拖起来,不管不顾地使劲拉扯着他,整个脖子的青筋都突起来,脸孔因为使力,变得紫涨紫涨,浑身的血都直往头顶冲。吴邪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松气,就必定和那癞头一起,在这个注定要毁尸灭迹的停车场里被炸得灰飞烟灭。

这次如果救了你,你再跟我耍脾气,就别怪我到时候再给你一拳。吴邪愤愤地在心中骂了一句,就把解雨臣托到肩上,伤口比起性命来并不算什么,他抓紧解雨臣的腰,整个人踉踉跄跄地从停车场的大门,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一来到外面,吴邪就跟浑身脱力一样,整个人倒了下去,他抱着苍白的解雨臣,对着外面旷阔的空气无力地喊了一句。

“来人啊……”





Chapter Twenty



很快北京城里就封锁了消息,对于获救后隔天就醒过来的吴邪来说,这一切结束的速度,简直快得恍如梦境一般。虽然心中知道,霍解两家是靠和官家联姻才终于从九门浩劫中延续了下来,但是他没有想到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枪击爆炸,黑社会火并,居然也能压得下来,丝毫不走漏风声。路边的行人商铺,全都守口如瓶,各大报纸也很安分,谁也没有胆子站出来赚这种烫手钱。何况,九门解家,在事件发生的一周之后,就相继吞并了北京城里各个分散势力,这种微妙的时机,让吴邪产生了点无法回避的猜忌感。

『又不是为了你才来的。』

解雨臣,他当初在夜总会说的这句话,现在掂量一下,也多少明白了一点。要说追究失望,也是有的吧,但是吴邪也无法拿出什么理由去质问他,相反的,如果拿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解雨臣的手段,张弛有度,步步为营,这般领袖气质,又能挑出什么可以质疑的地方来呢。故布疑阵,摆出虚弱的空隙,一个个把猎物都套进兽夹里,铲除异己,火烧奸细,又壮大了解家的势力,还能无辜地说一句“逼不得已”,当真是除了鼓掌,又能做什么呢。

吴邪盯着自己手上还未消退的割伤和灼痕,觉得心口有些钝钝的疼痛。他并没有丢下自己,从最终的结果来看,自己得救了,是无法辩驳的事实。但是被利用了,这一点同样,也让人无法去忽视。也是呢,解雨臣这么一个自惜的人,能让他几乎为之赴死的存在,还会是什么,只有,也只能是解家。因为肩上的责任太过沉重,早已把情感,压得深不见底了,会有期待的人,才是傻瓜吧。

因为受伤和目前形势的不稳定,Ray替下了自己的工作,去了四川的山洞继续探查,听说很快就有了进展,正和巴乃那边沟通协调。吴邪不想去了解那么多,谜团阴谋,他猜测的太频繁了,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轻易解决,现在只希望胖子闷油瓶他们能够平安顺利,找到张家古楼,完成老太婆的任务,也算是了了一桩大事。

吴邪没有回杭州,出于上次莽撞带来的后果,他决定收起性子,老老实实在北京等风头过去。不能说他值不值,但是两次救了解雨臣,事后的感觉都不是特别顺畅。他住在他家里,别扭也有,但是毕竟背井离乡,无法完全依靠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时候应当能忍则忍。

吴邪同霍秀秀一起,去医院里看望了解雨臣几次,不过没有再准备便当鸡汤,只有基本的鲜花水果。有时就这么在旁边看着他在病床上签文件,发mail,心中依稀也会恍惚,为什么,在失望了一次又一次之后,还会留在这里呢。这个人身上,究竟有什么无法丢开手,不能潇洒地说一句慢走不送呢。

“谢谢你。”

那是解雨臣手术醒来时,看到自己,讲的第一句话。

还是满手满头绷带的吴邪,看着那个如常勾着嘴角的人,情不自禁地疼痛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失望是痛,感动也是痛,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成的。而为了一个总是让自己大起大落的人痛成这样,也实在是太不中用了。

“好好养病再说吧,解家还要继续靠你呢。”

解雨臣看了他一会儿,没有辩解,然后伸手抓过吴邪的手腕,在空中虚晃地挥了一下:“要打一拳么。”

吴邪往后收回手,只觉得那人,如此了解自己,倒映在他瞳孔中的那个微小影像,根本无所遁形。

解雨臣出院这天,很多名流要人都来露了个脸,吴邪算是见识了解家的人脉阵仗,经过这次血洗之后,相信结交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解家在他手里,很好,很长久。吴邪说不清这是否属于一种羡慕,但是看着这个身形瘦削,却能如此强大的人,对比自己,心中也是有着一层恨铁不成钢的遗憾。只是,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存在,自己会后悔么。解雨臣,是否曾经后悔过呢。

他看着那个微笑着和周围握手称谢的人,自己站在他身边,大概都被别人当成什么伙计保镖之流了吧。不过,其实他本身也算不上解雨臣身边非常特别的人物。连吴邪自己都很难定义,究竟他和解雨臣,算是什么性质的朋友。

霍秀秀扶着解雨臣,注意到吴邪的走神,冲着他眨眨眼睛,吴邪顺着目光笑了笑,女孩子脸孔一红,就偏过了头去。

不知是谁开了口:“这位是霍家小姐吧,两位站在一起,真是很登对啊。”

解雨臣看了霍秀秀一眼,又回身看看吴邪,两人的光景,也能猜出个大概。不过霍秀秀这一脸红,势必会引起这些油条的误会,解雨臣想了想,决定顺水推舟,正好可以更近一步在外人面前显示霍解两家的连结。他耸耸肩,顺势暧昧不清地接下话头:“这不好说吧,老太太眼光可高得很呢。”

话音一落,不止霍秀秀瞪大了眼睛,连吴邪都在心中震荡了一下。在他的意识里,霍秀秀和解雨臣虽然关系亲密,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那方面的趋势,他平日里也完全把这两人当成了兄妹,丝毫没想过还有男女私情这一层。说不清是不是这个意料之外的设想,还是自己现在实在太不起眼的缘故,不由自主地,就有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凭什么,非得这么灰头土脸的,在这里被人看做人肉背景啊。他无法解释心中这种没由来的抑郁感觉,也许自己是嫉妒着解雨臣,如果大家说自己和霍秀秀登对,大概会有种当主角的兴奋感吧。吴邪看了解雨臣一眼,那人很自然地站在那里,感受到视线就冲着自己望过来,眼睛狭长,长长的睫毛盖在那里,连着眼睑轮廓,像一只狡猾美丽的白狐狸。

霍秀秀是女孩子家,虽然平时刁钻,但是很有家教,在这种场合也不会随意任性出来,只能涨红着一张脸,暗地里狠狠掐了解雨臣一下。

解雨臣笑着皱起了眉:“大家点到为止,不开玩笑了,这丫头可把我掐痛了。”

众人爆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声,这样的大而化之,只会给人一种年轻人打情骂俏的错觉。解雨臣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种含糊其辞,很好地使了一次心理公关。

吴邪闷声不响地憋在后面,只觉得今天来这里看别人唱戏,真的是蠢透了。

众人又闲谈了一会儿,一直送到医院门口。车子已经开了过来,不少人围在那里,车上摆满了解雨臣喜欢的小苍兰。人群中有一个正装打扮的人上前送来了祝贺的花束,然后递上一个牛皮文件袋,冲着解雨臣微笑道:“解先生好,来晚了,恭喜您出院。”

解雨臣眯起眼睛:“李律师?”

“难为解先生记得。我们老板这几天处理交接的事物,不能到现场来,望解先生担待。文件已经签好了,一式两份,也有复印件。老板特意叮嘱,务必到场祝贺解先生痊愈,多谢解先生的大方。”

解雨臣微微一笑,身边的伙计接下了文件袋。

“哪里,做生意,总是有失有得。”解雨臣打开手机按了几个键,启动了常玩的游戏,然后抬起头,“刚出院,不能站太久,先走一步,不知道介不介意。”

这一句非常突兀,刚刚轻松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按吴邪的眼光来看,解雨臣这种行为,似乎并不十分礼貌。他扫了那个律师一眼,看样子不是对家就是有过节,否则看解雨臣那语气,怎么样都不是他平时谦谦君子礼数周全的风格。

“当然的,身体要紧。文件的事情不急,解先生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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