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你初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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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你初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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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特有的中性色小调灯,餐桌上只有一小盘咸菜,秦政手上端着一碗小米粥,他不咸不淡的看了我一眼,又顾自吃饭。
我还正生气,情绪低落,所以上去只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他也情绪懒懒,“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我转身便要上楼,却是复转身回来在他对面坐了。



 、 柒


餐桌是一个半径为50公分的圆形胡桃楸木材质的实木餐桌,秦政虽是个冷漠的人,但对生活品质要求极高,更多营造出的是温馨。他虽然凶狠,但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他细嚼慢咽,呷一口咸菜和一口小米粥,看似很是津津有味,慢条斯理也不急,也不理会我。
终是我耐不住了,我征求性的问“能跟你谈谈吗?”。
他漫不经心的瞧了我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便将刚刚跟其他几个公司吃饭的经过讲了,还边义愤填膺的道“他们怎么那么假,平时也就是在慈善会上装腔作势捐一些,图留个美名,空空而谈”。
秦政呷一小口饭,他不以为然“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想的这么天真,再做慈善他们也不可能亏了自己的利润,再者说他们也并不过分,只是拿了本支出的费用而已,这对于慈善义演是合理合法的〃,他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反倒是京艺公司亏了一大笔”。
我不解,问为什么。
秦政悠悠然道“在他们决定要义演之前就已经和出演公司签了合同,而这个合同中一定是有演出公司的百分比的利润,而这次义演只是京艺公司的单方面决定,所以他们就算把所有得款都捐出去,仍是要付给承办的演出公司相应的分成,以至于他们才会要从演出所得资款中拨出一部分来付给演出公司”。他专业的讲着,我却已经面如死灰,那这么说我刚刚在酒店根本就是瞎胡闹,一副妄自尊大,胡搅蛮缠了。
但我仍在秦政面前勉强装出镇定的样子,我问秦政道“那现在怎么做?”。
秦政不动声色“你想怎么做?”。
突然一种犯罪感在我身体里油然而生,更觉心里发毛。秦政看了看我,缓缓问道“他们怎么突然把商演改成义演了?”。
我道“可能是那张小男孩的照片吧”。
秦政追问道“哪个小男孩?”。
我就从包里翻出那天在钟长汉现场签售会照的那个小乞丐的照片给秦政看,我想起在酒店时魏闽岚的一句话说“照片不是你照的吗?”,便问秦政道“这照片有什么不妥吗?”。秦政拿着照片端详了下,却是轻蔑的笑了笑。
我问秦政怎么了。他妄自尊大,将照片递给我“你怎么不拿着去问钟长汉,他比我们都清楚”。
我就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暗暗的鄙夷了一眼,又怕时间久了他反悔,于是转了话题急忙将那天遇到这个小男孩的事和小男孩那可爱的模样跟秦政讲了一遍,我一并想着试求秦政帮忙,于是将小男孩咯咯笑着的照片也递给了他。他刚开始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所以呢?”。
我一看有门路,语气立刻诚恳道“帮帮那个孩子,我觉得他实在可怜,也就是六七岁,也不知道有没有父母。不需要花你太多的钱”。
他终于淡淡瞥了我一眼“需要钱,你怎么不自己去赚了?”。
我当即被噎的没话说,好在我仍口气温婉,也不由拿自己嘲讽道“我就是恨我自己没那资本,不然我真的去卖”。
他神色冷淡,盯着我的双眸幽冷“你也就这点儿本事”。
我道“是,我也就这点儿本事,不然也不能来求你”。
他脸色却仍旧阴沉,狠狠的盯着我的脸,说“求?你就是这种口气求人的?才知道你这么贱,连骨子里都是贱的”。
我心里真是切齿的痛恨,桌子底下的拳头握的死紧,却不好发作,只问道“你能不能帮我这一次,要是你不能帮我,我自己再想办法”。
他却盯着我,似在审视什么,片刻后,他问“你什么时候对孤儿这么关注了?”。
我缓了缓气道“就那天见到那个小男孩以后”。
他道“你也就是为了这个孩子去陪今晚的饭的?”。
我点了点头,懊悔些许。
他却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漫不经心的道“我只能保证将他安排进孤儿院”。
我不敢置信一激动就站了起来,像个复读机一样的连说了好几遍“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这就够了。谢谢,谢谢”。
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喝了口米粥似是凉了,就要叫华嫂,我忙热情上去抢到“我来帮你热”。
窗户关的严,窗帘仍有些轻微的飘动,我辗转反侧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去单位应对,毕竟我当时就像个疯子一样,几个领导也在,还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看来此次是凶多吉少,恐怕已经被判了死刑。
我一冲动,就连进杂志社的最初目的都忘记了。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起了身想去看秦政睡了没,跟他商量明天去找小男孩的具体事宜。
他的卧室在走廊尽头那一间,我与他正隔两间对门,去敲了他卧室的门没人应,便去一楼他的书房找,果然亮着灯,门扉半掩。
我笈着双棉拖刚拖到门口,正听到秦政在讲电话,他语气难得柔情“乖了,别闹了”。在门口听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在我蹑手蹑脚要转身回去时,他的电话也正讲完了“Iloveyou,早点儿睡吧”。显见我,挂了电话,冷冰冰的口气问我有事?
人说肉麻话,我倒听的有些不自在,所以只粗略跟他说了说明天去找小男孩的行程,站在书房门口也没进去。
他频频点着头,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他的电脑屏幕,也不时的敲击几下键盘,对我说的话似乎并不上心。也是,人家刚刚跟电话里甜蜜完,哪儿顾得上理我啊,我见多说无益,识趣道“那明天见吧,你也早点儿睡”,说完最后一句后我才觉得别扭,仓促的离开他的书房上了楼。
一晚上我都难以入眠,想着明天那个小男孩就可以有家了,吃的饱穿的暖,他一定笑的更灿烂,一遍一遍想着我就更兴奋的睡不着,不知道小男孩会是怎样的呢,是不是会一直咯咯的跟我们笑,扑进我们怀里跟我们撒娇。到时候我要给他买好看的书包和帅气的衣服,还有崭新的书本和奇形怪异的笔。
想着直到凌晨5点多时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直到被一阵纷乱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是秦政站在门口阴着一张脸,怒斥我道“你就是这样重视孤儿的?”。
我收拾的手忙脚乱,但用水湿过的刘海还是用吹风机定了型,喷了啫喱水,下楼时秦政竟坐在车里等着我。我道“我坐公交车过去,你们先走吧”。
秦政神色冷淡,扫了我一眼,一副别装了的模样,示意我上去。
我真是被迫,上了车和他同坐后排。
车窗外影着交错的树枝,多显枯竭,颓败的向天空伸张着,快速的往身后倒退而去,像匆匆时光一般,晃眼间,又是一年春来3月,北京这时候风沙天气尤外多。
我坐秦政的车只坐过三次,一次是我发烧那次,一次是我去东城区做采访回来时迷了路,还有一次是我去酒吧陪酒被他拽回来的一次,总共三次,倒着数也数的清楚。也并不是非要坐他的车才够正常,一则我们平时也没什么交集,二则,他曾经跟我说“滚到一边儿去,脏了我的眼”。
车到西单悦城广场,司机在车里等,我给秦政看过照片所以他也认得八九分,但将广场寻了个遍也不见小男孩的踪迹。我落寞非常,不甘心又将一层栏下的拐角处寻了。
秦政便少不得取笑“他们不会待在同一个地方行乞的”。
我问秦政为什么。
他嫌恶的瞥了我一眼,径自往停车场走,边扬着手示意司机将车开过来。
我追问道“那他会去哪里?”。
秦政先进了车里,门开着,我就弯着腰继续喃喃,他终是不耐烦道“你上不上车?”。
我心里不舍,语气有些楚楚可怜“那他会去哪儿啊?我们再找找吧”。
他果真静了脾气,皱了皱眉,吩咐了司机就要开车走。
听他如是说,忙就往车里钻。他嫌弃我动作粗鲁,脸撇了一边不再理会我。
我们后又去到了很多乞丐频繁出没的地方,大桥下,天桥上,甚至于开着车在街边上转着看也并未寻到小男孩的影子。
我有些急躁,急的想哭。只好恢恢然回家,一路上我都闷闷不乐。秦政将我送回家就又开着车出去了,好像很急,我也不好多嘴问,而且我也没心情问。
晚上也没了心情写稿,又拿出小男孩的照片看了会儿,听了会儿歌就睡了。刚要迷迷糊糊睡着,窗外明晃晃的闪了两下车灯,我知道是秦政回来了。
我翻了个身,就像是等楼上的那另一只靴子一样的等门外经过的脚步声,却是等了又等,等到我实在困的睡着也没听到秦政回房的脚步声。



 、 捌


事情闹也闹了,总是要面对,这两天我以病假为缘由向公司请了假,一直在等公司的辞退信,却是没动静。后我便主动往公司递了辞职报告,蒋主编打来了电话,通知我需要去公司一趟,补办一些手续,我对公司造成的经济损失需要按比例赔偿。
周末假,就约了下周过去。
刚挂了电话,华嫂过来叫我去一楼接电话,竟是秦政,他如常命令的口气让我在家等他,说一会儿过来接我带我去个地方。
为工作的事,我有些神不守舍,抓了背包换了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心神不宁,一副恍如掉了魂的模样。
我是个极端的性子,又爱冲动,一冲动不要紧,虽然还是有一颗敢于承担的心,但承不承担的起总还是要另一说。也不知道这次公司损失有多严重,现在对于我来说几万块都是钱,大钱。
秦政开车在院子前打了弯,也不好跟他离的近;我上去坐后排。在车上几次都想张口跟他借钱却还是忍住了,谁都不能没个骨气,如果我真的向他开了这个口,估计我一辈子都得在他面前装孙子,他一定又要更变本加厉的凌驾于我的头上,再者说他肯不肯借还是另一码事,一切都得看他的心情。若是正赶上他心情不丽,那我就只有被讥讽的份儿。
车一直开到了朝阳桥下,有人上来接车,我和秦政下来,司机就将车开去了停车位。
天桥上零丁几个摆地摊的,鲜亮小首饰和帽子袜子之类,在天桥拐角口有一个小男孩在那里跪着,一件破烂外套半挂在他身上,敞胸露怀,里面一件深黄色厚绒衣,笈着一双还算完整大大的皮鞋。他仍是双手捧着那个掉了漆的小破盆,对着从他面前经过的人一直重复说着“谢谢阿姨,谢谢叔叔”,细嫩的声音。
秦政吩咐在这儿盯着的人见我们来便下阶梯走了,秦政边摘了黑色皮手套,边低声说着“他行乞的的地点不固定,也没什么规律,他似乎对人很警觉,多靠近了他就会跑,你最好别太亲近他”。
我听着,然后向小男孩走了过去,在他身旁蹲下身子和他保持平视,我诱哄的跟他说了几句话,问他说想不想有个家,那里有热腾腾好吃的饭,还有好玩的玩具,还有新衣服新书包新书本,也不知他听不听懂,只是仰着脑袋盯着我看,我说话他就盯着我看,我问他说“你想不想去那个家?有叔叔阿姨还有一群和你一样可爱的小朋友和你一起玩”。他仍是不说话,就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我看,等到我不说话了,他却是拉了我的衣角,举了小破盆起来,奶声奶气“姐姐,可怜可怜我吧”。
夕阳余晖下,那双明澈无害的眸子。
我掏了钱给他,刚说要带他去吃饭,他却拿了钱就又跑了,很惊恐似的,几乎连滚带爬的跑下了桥梯。我要追上去,秦政却拉住了我,在我耳边小声道“我已经派了人跟着,你再追只会误了事”。
秦政并不与我说太多,吩咐了司机送我回去。我追问秦政,他不理,掉了头就带随从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几次,我又去了朝阳桥想看那个小男孩,上台阶刚走到可以看到小男孩的一张脸,就被人给拉了住,是秦政的人,说秦政吩咐的不让我太靠近。
我不明所以,想问问秦政事情明细,却总也碰不上他的人,我也并不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但也总归怕坏了事,所以还是听取的不再上桥。几天下来,我就站在桥阶上看着那个小男孩,他还是在那同一个地方行乞,不时的给过路人磕头,小胳膊小腿小脑袋的往地上躬曲。
华嫂每天早上都会对我说“秦先生特意吩咐了说让李小姐的饭做的清淡些”,我知道每天晚上秦政都会回来,只是时间比较晚,所以今晚我特意选了两个电影看,想等秦政回来,问明白小男孩的事。
今天中雨,弄的人心里也是潮湿湿的,窗帘不时飘荡轻微摆动。
一旦熬夜过了凌晨两点,我的胃就会发胀的让我熬不下去,好几次都顶不住手肘撑在桌子上睡着了。最后我没了意志力就干脆不等了,随意将脚上的鞋甩掉就往被子里钻,却是映过窗帘,车灯的光亮在窗户上晃动了两下,然后就灭了。
我知道是秦政回来了,上次也是这样,他的车停在别墅前,但不见上来,好像有好几次都见这样,当时我并没在意,只以为是别家的车经过这边,灯光打的远照进的。后来就注意到灯光打在窗户上焦点聚集,所以我确定是秦政的车回来了。
外面还下着雨,噼里啪啦打的急。
门口有昏黄的壁灯,抬头可见雨帘密集,底下的雨势比在楼上看要凶猛很多,颗颗砸下来都顺着地板的缝隙要砸个坑进去一样,哗啦啦的声音很大。果真是秦政的车,安稳的停在门前,我刚开始没过去只是站在门口打量他的车,冲着他的车挥了挥手,示意他下来,却片刻不见动静,就只当他是不屑理会我。
门口有准备的伞,我撑了一把笈了一双凉拖就出去了,躲着脚下有坑洼的地方小心的走到秦政的车前,我趴到车窗上想看进去,却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我便拍了拍他的车玻璃。
刚开始没反应,我确定他就在里面,便又用力的拍了拍,车窗终是缓缓泻下,我刚想开口赔上两声干笑,却是话未出口,倒冲进眼帘活生生的缠绵一幕。
秦政的衬衫钮扣都已经被解开好几颗,露出大片肌肤,头发凌乱,眼光还甚迷离,懒散的向椅背上靠了,点燃了一支烟吸。透过壁灯的光照进车里,隐隐的看到车里一个女子,正往车后座躲,一件金丝吊带裙被她抓在手里护着自己的前胸,不自在的抬手往后捋了捋自己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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