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你初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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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你初妆-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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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都忘不了他哥为他挡刀流在地上那一滩暗红的血。他恨极了,他实在没有想到,会有人这样卑鄙。
一直到最后这件事还是私了了,因为年龄不够,没办法抓行凶器者,只能这样。
他心里不服,后来找机会把那人打了,他也因此被关进了局子,在那里他看透了社会,什么都是钱,交钱,买烟,说好话,然后他走人。
出来后回家,他的妈妈就一直骂他,骂的很难听。当他看见他的爸爸在一旁一直闷着头抽烟,不说话,他又心疼了。就给他妈妈跪下了,他说“妈,你别说了,我不会再惹事了”。



 、 肆

然后他写了短信给他哥哥:对不起哥,别怪我,我心真的很疼。
从此他就变了。玩世不恭。
但他并没有履行他说的话,仍在黑道上走。在那次打架中,他的发小连个手指头都没伸,所以他才会对人情如此绝望。
在一次次的对人真心中,经历了背叛,欺骗,玩弄,他就不会真心对人了。而在后来的生活中,他看到了有许多人是那样实在的对他,他就学会了看人。
做事实在的人,你真心对他,他会十倍的还你;做事不牢靠的人,你对他再好都是浪费。
还没18岁的他,现在跟25了一样。
他说我是那种至少会让他心里很安静的人。
当时我被秦政扣押在他的别墅里时,紫杰曾来闹过,他砸坏了秦政家很多东西,甚至将他的家都要烧了,要他放我走。他还和秦政动了手,两人都伤了。
总之当时闹的很大,秦政家里的仆人都躲到了二楼。我被关在房间里不能出去,只听到楼下重重的摔东西的声音。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平静了,而且从那之后,紫杰似乎还对秦政有所敬意。有时候他来这个家里不是找我,反而直奔秦政的书房,两人不知密谋些什么,有好一会儿才出来,紫杰也就过来跟我打个招呼就径自离去了。
我真怕秦政是和紫杰达成了什么协议,会害了紫杰。所以间接的提醒过紫杰不要答应秦政的任何条件,他是个商人,多的是奸诈,但他并不理会我,而秦政那里我也软硬尽施的警告过,但两人却都把我当疯子。
但是两年了,我不知道我留在这里,住在秦邺生前的房间里,墙上挂着他的遗像,每天把他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给他做饭,和他一起在这个房间里吃,然后跳拉丁舞给他看对秦政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也许这是采用的对心灵上的一种折磨,这更会让人痛苦。限制我出外的自由,想对我发脾气便发脾气,想怎么控制我的行踪就怎么控制。
我想现在我必要坚持的舞蹈课,如果他说要我停课,我想我也是没有任何办法,除了心理上的痛苦,没有其他。
他可真是阴狠。
回想着,我便撇了脸不欲再与他争执。
秦政冷笑了声,如鬼魅般森冷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以后不准再在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跳你的拉丁舞”,抬手就把他手里捏着的那张卡片往池塘里扔去。
我想要叫的“别扔”还没出口,那薄薄的纸片就已经在空中打了一个转后掉进了水面上。然后周围的水慢慢的侵袭,纸片慢慢的就要往水的表层下浸没。我毫无犹豫的就抬脚下了水去捞纸片,我本以为池塘不会多深,却已经漫过我的颈部,只是好在纸片轻薄,只漂在了岸边近处。我抓住名片扶着池塘的岸壁往岸上走,初春冰凉的水让我不禁打了几个颤。
却刚走到岸边想上台阶,见秦政竟蹲在那里,他对着我笑,但那笑却冷的彻骨,一直笑着,忽然他抬手将我用力一推,速度快之不待我有任何反应,我整个身子已经向后沉沉的仰去,都没来得及惊呼,便听到〃噗通〃一声,身体整个浸没进水里。我想站起,水的浮力太大使我整个身子都是横向漂浮着,我不知道这里是哪个位置了,只是水很深很深,还有浓密的芦苇。我用力的挥舞着我的双臂,想要大叫救命,水却趁机大口大口的灌进我的肚子里,有泥沙之类的东西也同时流进我的口腔。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瞬间席卷我的整个神经脉络,从未有过的无助。冰凉的水侵蚀进我的四肢百骸,只觉得肚子里已经盛满了水和泥沙。我仍努力的扑腾着自己的身体叫救命,水下的芦苇晃动使水更是浑浊,我甚至已经看不清周围的岸壁。
然后慢慢的,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往下沉,不断的往下沉,我已经无力再扑腾上去。而当我就要失去知觉时,突然间一双有力的臂膀捞住了我,紧紧的拥住我向前游动。
秦政额上的头发还淌着水滴到我的脸上,一直沉默着一张脸,他的声音冰冷,命令道“你以后最好学的老实点儿,就算你死了,秦邺的命我就拿李耀的来偿”。
我感觉自己整个身体的筋脉都是麻木的,僵在那里。
秦政本笔挺的西装此时正湿漉漉的贴服在他身上往下滴着水,我还大喘着气,他冷冷看了我一眼便掉了头毫无感情的离去了。留下我像具死尸般的在地上躺着,完全不觉这夜的更深露重。一直到华嫂寻来将我搀了回房。
房间里仍挂着那张黑白照片,在房门的正中央挂着。照片中的人笑的灿烂开朗,却是再也看不到真人,这就是秦邺。
早上华嫂一如往常的来厨房对我说“秦先生早上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让李小姐做的粥清淡一些”。
这让我很纳闷,我每天早上做的饭都是给我和秦邺做的,而真正吃的只有我一个人,我爱吃什么味道就什么味道。难不成每天他都隔空尝了尝我做的饭吗?
我不理会,但这里都是他的人,我不能明着忤逆,所以也是面上装作答应了,其实背地里还特意往粥里放了些盐巴和酱油,炒了一个青菜搅和了进去,那可咸的吃一勺粥就像吃了一口盐巴,最后不得就着吃了两块发面饼。
华嫂来收拾碗筷,我去准备碟片一会儿跳拉丁,却是发现放声机没了,我问华嫂,华嫂说是秦政让她收了起来,说是以后我不用跳了。
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说以后不准我在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地方跳舞。但是已经跳了这么久,凭什么他说不用跳就不用跳,就算我不用再跳给秦邺看,但是我自己也要跳。
我问华嫂放声机放哪里了,华嫂显得很是哀求,说秦政吩咐了不让拿出来。
我不再理会,拿了手机放音乐。仍是Loubega的Angelina,音乐质量稍有些杂,而且声音低,所以我基本就是在盲跳,但是我也跳的开心,只要我还会跳,我就要跳。
我想要的,就是能在钟长汉的生日宴会上与他同跳一支拉丁舞,从认识他的那一刻开始就这样坚持了。
今天起的晚,等我跳完半个小时的拉丁,已经8点过半,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简单的冲了个澡就急匆匆的下楼去了。
我到公司时,大家正都围在一起讨论热闹,见我过来,小寺忙摆手招呼我过去,大家也都是一副火亮的眼神盯着我,几乎都要贴到我身上了。
她们七嘴八舌,一说才知道今天要去西单悦城采访钟长汉的事,今天钟长汉去那里做新专辑宣传,因为负责钟长汉的专题的工作是我的差事,这么机会难得,所以大家都前呼后拥的来拜托我可以让她们代替去,说反正我对钟长汉也没兴趣,再说下次采访我还有机会可以见到,这次就让她们一次,她们都知道我是很喜欢听陈奕迅的歌。
我不好拒绝,只好应了,或是因我心虚怕她们看出来我的异样。其实我心里有多巴不得要去,早上很早就起来,换了百种发型,试了十几套衣服。
大家一哄都大嚷起来,跟疯了一样。真正喜欢钟长汉的有5个人,其余的都是觉得他演戏好,或者长的帅,或者是舞跳的美,所以并没参与到这次竞争中,最后那五个人以剪刀石头布的方式决定了谁去,当然这都是瞒着主编的,不然真要批评我们的工作有多不专业,最后是雯言清赢得这次去采访的机会。
她过来跟我商量说我得去跟蒋主编撒个谎,说是因身体不舒服不能外出,所以希望请她去帮我忙。她一直恳切的拜托我,我只好起身去了蒋主编办公室请了假,还好蒋主编好说话,而且雯言清一直够工作成绩也不错,所以很痛快的允了。
看到雯言清喜悦的笑着离去,其实刚刚在请假时有小小的自私,想要蒋主编不要答应,而现在看到雯言清那么期待的眼神,我从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
我拿了这次要采访的资料和搜集的一些钟长汉这次专辑的一些备案过去给言清,唇角还提着自然的笑,装的特别无所谓。雯言清很是感激,我开玩笑道“别客气,如果是陈奕迅的话那我可豁了命也不给的”。言清羞道“好啊,下次做陈奕迅的,我豁出去命帮你争取过来”。
我打开电脑盯着屏幕,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潇洒轻快,一副很自然的模样,而内心却惆怅无比,我不光明弄来的钟长汉的手机号码在昨天也泡水了。而这次采访的案子我已*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从一开始知道我们将要做一期钟长汉时,我就已经开始准备了。我之所以能拿到这个案子,就是因为在案子下来时,我比手足无措的她们多了一份第一手资料而竞上的。
其实我这么能装,为什么不在秦政面前装的可怜一点儿,好让他心生怜惜早点儿放过我。
但并不是我不想装,而是人看都不正眼看我,并且几乎不怎么见他人。他似乎特别忙,我也算早起晚睡,但也很难见到他。
而我唯一在他面前很可怜的一次,记忆是一次我因跳舞摔伤腿,伤口发了炎引起高烧,烧了又降,退了又烧,反复了七八天。那几天我常常会在半夜醒来都会看到秦政坐在我床边,头顶暖晕的光,他端着一碗浓重苦味的中药要喂我喝,我偏头躲开,跟他怄气“我死了不是更称你的心思”,热烧的我嘴唇都是干的,嗓子也嘶哑的厉害,说出的话就更是带了浓烈的被折磨的凄惨色彩。
他在我头顶冷冷的声音“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了你”。
我烧的红彤彤的脸,红彤彤的双眼,气急败坏的赶他出去,他不理,将药碗递给一旁的华嫂,像下最后通牒似的冷厉“你喝不喝?”。
我抗拒,他最后叫来两个仆人按住我,将药生生给我灌了进去。经过这次我学乖了,只要华嫂一端了药进来,我就跟抢救命水似的咕咚两口全喝下去,但他看我喝完药也不走,仍坐在一旁待着。
许是因头痛所以睡的极不安稳,一直在做梦,梦里我看到我爸,他穿了一身中山装看着我,然后他却转了身就往身后走,一直走一直走,我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然后画面突的凝结成一个小黑点,我惊慌的张口大叫了一声“爸”。
我从梦中惊醒过来,不知几点,外面还很黑,只有黄色晕光从窗帘上透进来。见秦政仍坐在我床边,黑暗中他的双眸更显熠熠生辉,他低头凝视着我,见我醒来,几不可见的提了提唇,那般安静的看着我。



 、 伍


他平时不发脾气时还是极为绅士的,可是他一发起脾气来,就像是魔鬼附身嗜血獠牙。
头还有些发胀,我静静的躺着回看着他,却蓦然感受到他周围那笼裕的忧伤。还记得秦邺死后,我被他安排进这个家里,很多时候我总是看到他独自一人坐在后花园的长椅上吸烟,烟氲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那时候他周身所散发的浓郁的哀伤。像个迷途的小孩,恐慌的找不到大人。
他眸中如深潭寒冰一般的冷彻,我突然间心里很酸,这一刻很想抱他,没有原因,就是想抱抱他,而我也这么做了。怕他推拒我,我只是轻轻的将头靠在了他肩上,双手搂住了他的颈项。我感觉到他背部顿时僵直,他并没推开我,任我像块口香糖一样黏在他身上,汲取着他身上温热的体温还有淡淡的沐皂香气,就像一个女儿攀趴在父亲怀里寻找到了安全感。
我一副可怜相,话也说的惨兮兮的“我从小到大都感觉我爸只是我爸,不是父亲”。
虽然我并看不到他的脸,但我也能知道他一定微微皱了眉头,觉得我说的话滑稽。我不理,继续喃喃道“我从来没对我父母撒过娇,一次都没,就是那年我上学两年都没回家,我妈见到我一把就把我抱进了怀里,我就只是轻轻的说‘妈,没事,妈,没事’,从我懂事起,我就没再被我爸妈抱过,我们家都不会撒娇”,我说的越来越杂乱无章“其实你不坏,我白住你的,白吃你的,还是高级别墅、美味佳肴,在这华灯璀璨的北京,就我拿的那些工资我住地下室,省吃俭用其实都活不起,但现在多好,我每个月还可以余两千块钱给我妈,我妈高兴,我也高兴,我还可以报舞蹈班,其实你对我挺好的,真的,你对我真的挺好的”,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哭起来,像小孩子一样无奈而忧愁的叹了一口气。
他一直没说话,似乎一直在认真的听我讲。或者是因为深夜人的困乏容易让人失了戒防心,我突然间真的觉得他其实并不像我想的那么坏,只是他心里失去亲人的痛苦,拿发脾气来宣泄罢了,他反而是个可怜的人。我本想多睁一会儿眼跟他聊聊天,而后我只叫了一句“秦政”就张不动嘴了,将脸靠在他肩膀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阖眼沉睡而去。
或者真的是因为深夜人的困乏,我才会轻易的相信了他安静时的善良。
而那次我也并不算在他面前装可怜,我的眼泪是真的,故事也是真的。
雯言清走的时候过来跟我打招呼,小寺凑上来跟言清特意交代了要摄影师多拍两张照片,言清高兴的应下。等言清走后,这下小寺闷闷不乐了,一上午她都好像得了焦躁症一般,几乎每隔半刻钟都会在我身边绕一绕,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直到下午上班,我终是忍不下去了,因为她每次走过来一趟,我都会觉得背后一股阴风,惹的我心乱。这一问,她悄摸的过来,一说意思是想去西单悦城看钟长汉。
我惊吓,指了指蒋主编的办公室“你胆子也太大了吧,现在是上班”。
这不说还好,一说小寺更有一种豁出去了感觉,她道“旷工大不了回来就是挨批,这个月没有奖金而已了,再大也就是在大会上被指名批斗,但小哇的见面会一定不可以错过啊,机会失了很可能就没了”。
被她说的我倒有些犹豫了,她见我似乎动摇了,更添油加醋的开始撺掇我。我突然一想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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