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三部曲1谋杀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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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三部曲1谋杀金字塔-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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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士没有抗议,狗和猴子之间终于休战了。

“我是在一个卖努比亚商品的市场买到它的,当时它看起来好郁悒,我一不忍心就买下了它。”

女子的左手腕上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哦,我的手钟(一种挂在手上的水钟,专供某些需要计算时问的专家们如天文学家、医生使用)让你惊讶吗?这是我工作的时候不可少的。我叫奈菲莉,我是医生。”

奈菲莉,如此美丽、完善的化身,她金黄色的皮肤,看起来那么不真实,她所说的每句话,听起来就像乡下日落时传来的迷人歌声。

女子见帕札尔没有答腔,便主动问道:“那你呢?”

“哦,帕札尔,省处的法官。”

“你是这里的人吗?”

“不是,我是底比斯人,刚到孟斐斯。”

“我也是那边的人了!”她高兴地微笑着。

“你的狗不想再走了吗?”

“不,不!它从来不累的。”

“那我们继续走,好吗?我需要透透气,上个礼拜可真是累人。”

“你已经在执业了?”

“还没,我刚结束第五年的实习。我得先学习药学与开处方,然后到丹达拉神庙代理兽医一职。在那里我学会了如何辨识牲礼的血纯或不纯和照顾各种动物,只要一犯错,就要跟男孩一样挨棍子。”

帕札尔一想到那个场面,不禁一阵心痛。

“但老师们的严格才能使教育更成功。”她这么认为,“当我们背上的双耳打开之后,便再也不会忘记师长的教导了。接着我进入了萨伊斯医学院,我在那里学习了多种专业,并获得‘医护人员’的头衔。”

“那他们还要你做什么?”帕札尔颇为吃惊。

“我可能成为专科医生,但这是最低的等级,如果无法成为普通科医生,能当专科也不错。但专科医生只能看到病痛的一面,只能做片面的诊断。成为普通科医生才是最理想的境界,不过要接受的测验实在太难了,所以大部分的人都选择放弃。”

奈菲莉的语气透着一些无奈。

“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我必须单独面试。”

“祝你成功!”

不久,来到一个花园,两人就坐到一处红柳荫下。

她叹息道:“我平常不是这样多话的。你很有让人坦白的本事嗳。”

帕札尔笑着回说:“这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偷窃、欠债、买卖契约、家庭纠纷、通奸、打架闹事、税收不公、诽谤……全都是我的例行公事。我要进行调查、查证证词、重现事实真相,然后判决。”

“好繁琐的工作!”

“你也不见得轻松。你喜欢医治病人,我喜欢还人公道,如果不尽心尽力,岂不是等于背叛他人?”

“我实在不喜欢利用关系,可是……”奈菲莉欲言又止。

“你尽管说。”

“我有一位药草供应商失踪了。他是个粗人,但是很正直而且也很有能力,最近我和几个同事已经报案。不知道你能不能加紧调查?”

“当然,我会尽力而为,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卡尼。”

“卡尼?”帕札尔惊呼道。

“你认识他?”奈菲莉同时也吓了一跳。

“他被喀达希的总管强迫去看牛了,今天才被宣判了无罪。”

“是你的功劳?”

“是我调查审判的。”

怎知,她一个箭步上前亲了亲他的两颊。本来不善幻想的帕札尔,此时竟有种置身于天堂的错觉。

“喀达希……那个著名的牙医?”奈菲莉追问。

“就是他。”

“听说他是个不错的医生,但早就该退休了。”

绿猴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靠在主人肩上。奈菲莉于是向帕札尔告辞说:“我该走了,很高兴能跟你聊天,也许没有机会再见了,但我在这里真心感谢你救了卡尼。”

她好像不是在走着,而是以跳舞的姿态离开的;她的脚步轻盈,步伐清晰明快。

帕札尔在红柳树下待了好久,努力地在脑海中刻下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个眼神和她的声调。

勇士把右爪放在主人的膝盖上。帕札尔则失神地对它说:“你明白了哦……我深深爱上她了。”

第七章

凯姆和他的狒狒准时来了。

“你决定带我去找斯芬克斯的卫士长了?”帕札尔问道。

“悉听吩咐。”凯姆回答的口气带着讥讽。

“你的口气我很不喜欢,要知道,讽刺有时比口气冲更具杀伤力。”

法官的话刺伤了这名努比亚人的自尊,他说:“我并不打算对你卑躬屈膝的。”

“做个好警察,我们自然就能处得来了。”

虽然狒狒和主人都盯着帕札尔看,两双眼睛都蕴藏着怒火,但帕札尔理都没理,只说:“我们走吧。”

天才亮,街头巷尾早已闹哄哄,妇人们七嘴八舌地聊着,运水工挨家族户在送水,手工艺匠也忙着在开店。幸亏有狒狒在,人群才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卫士长的住家门前有一个小女孩,手里正玩着一个木头娃娃。当她看见狒狒时,吓得立刻尖叫着跑进屋内。她的母亲随即跑出来怒斥道:“你们怎么这样吓孩子呢?把那只怪物弄走!”

“你是斯芬克斯卫士长的妻子吗?”帕札尔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名妇人不答反问。

“我是帕札尔法官。”

年轻法官的严肃表情和狒狒的眼神,终于让妇人冷静了下来。“他不住在这里了。他和我丈夫都是退役军人。这是军方配给我们的宿舍。”

“你知道他上哪去了吗?”

“他的妻子好像不太高兴,搬家的时候,她好像跟我提到了南边郊区的一栋房子。”

“只说了这些?”帕札尔试探地问。

“我何必骗你?”狒狒扯了扯皮带,妇人吓得倒退而撞上了墙。

“真的,我发誓。”

※※※

因为亚洛要送女儿到舞蹈学校,法官便准他下午先行离开,不过他得顺便将法官已经完成的报告送到省府办公室。才短短几天,帕札尔解决的问题已经比他前任法官六个月内做的还多。

太阳下山后,帕札尔点起了几盏灯,他想尽快解决十来宗的税务纠纷,其中除了一件以外,其余都判纳税人胜诉。那件案子的关系人是一个名叫戴尼斯的运输商,省大法官已经在他的案卷上亲手加注了“结案归档”的字样。

自从安顿好一切而一直没有抽出空来的帕札尔,终于带着狗和驴子去拜访老师了。途中,他心里不断想着那个卫士长,离开如此尊贵的职位与公家宿舍,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这一连串麻烦中的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他要凯姆去找出这名退役军人的下落。在没有问他话之前,他是不会答应这项职务的调动的。

勇士用左爪搔了右眼好几次,帕札尔检查了一下,还好只是轻度的感染,老医生可以帮它医治。

屋里灯亮着,布拉尼一向喜欢在市声寂静的夜里看书。帕札尔推开大门,来到前厅,狗儿跟在他身后,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布拉尼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是她,她,竟然在这里!

“帕札尔,进来!”听见老医生的呼唤,全身紧绷的法官只能匝声进门。只看到奈菲莉盘腿坐在老医生对面,大拇指和食指间捏着一条亚麻线,线端则摆荡着一小块菱形的花岗石(即占摆。此外也有占卜地下水源的小木棍。历史上有几位法老,如塞提一世,都很善于利用对物体放射的感应能力,寻找沙漠中的水源)。

“这是奈菲莉,我最优秀的学生;他是帕札尔法官。”

“你最优秀的学生……”帕札尔还没有回过神来。

“我们见过面了。”她愉快地说。

能再见到她真是太好了,帕札尔心想。

“奈菲莉马上就要接受正式执业前的最后一次测试了。”布拉尼说,“所以正在勤练物体放射感应能力,我相信她一定能成为一个杰出的医生,因为她懂得倾听,懂得倾听的人才能有好的表现。要知道倾听是最珍贵的,再大的宝库也找不到它的踪迹,只有心才拥有这份珍宝。”

“认识心脏不正是医生的秘密吗?”奈菲莉问道。

“当你获得一定的评价时,你自然会发现这个秘密。”老医生回答得有所保留。

“我想休息了。”奈菲莉说。

“你是该休息了。”

勇士又搔了眼睛,奈菲莉敏感地注意到了它的动作。

“我想它病了。”帕札尔说。

狗儿乖乖接受检查。“没有大碍,点一点眼药就好了。”她检查之后说道。

布拉尼拿了药水来,药效很抉,奈菲莉帮狗儿揉了揉之后,它的眼睛很快就消肿了。帕札尔竟然第一次觉得在忌妒自己的狗,他很想留她,但仍只能到门口与她道别。

布拉尼请他喝前一天喝的上等啤酒,并关心地问:“你看起来很疲倦,工作很多,是吧?”

“我和一个叫喀达希的人起了点冲突。”

“那个牙医……一个老是焦虑不安的人,外表可能看不出来,但他很会记恨。”

帕札尔坦白对布拉尼说:“我觉得他有强征农民的嫌疑。”

“有确实的证据吗?”

“只是假设。”

“你的推论要严谨,否则稍有差错,上级是不可能原谅你的。”

“你常常帮奈菲莉上课吗?”他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我只是传授我的经验,因为我对她有信心。”

“她在底比斯出生的。”

“嗯,她是独生女,父亲制造门闩,母亲是织布工,我帮他们看过病才认识奈菲莉的。她问了我好多问题,于是我便鼓励她从事这一行。”

“当女医生……她不会遇到什么阻碍吗?”

“除了阻碍还有敌人呢。不过她温柔的底下藏着一股勇气。就她所知,御医长就不希望她成功。”

帕札尔不禁为她担忧起来。

倒是老医生对她比较有信心,“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好在坚忍不拔是她最大的优点。”

“她……结婚了吗?”帕札尔终于忍不住问道。

“还没有。”

“有对象了?”

“好像没有什么固定的对象。”

※※※

这一夜,帕札尔辗转难眠,脑海中不断见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闻到她的香味,他在心中盘算了千百个计策,希望能再见奈菲莉一面,但没有一个行得通。

最糟的是,不知她对他有无感觉?因为他感觉不到她的一点热情,有的只是对法官这项职务的一点兴趣罢了。而就算是他热爱的司法,也多少带着苦涩的滋味。往后没有她的日子,又该怎么过下去?怎么忍受看不到她的痛苦?帕札尔从来不知道,爱情的波涛竟然能汹涌如洪水,冲堤毁岸,把好好的人整个都淹没了。

勇士注意到了主人的心烦,热切地以关怀的眼神安慰他,但是它感觉到主人现在需要的已不只是这些。帕札尔为了自己让勇士不快乐而颇感自责。他多么希望能珍惜这份单纯的友谊和生活,但却怎么也无法抗拒奈菲莉的双眼和脸庞,以及她所带来的这阵旋风。

该怎么做呢?默不作声,就得自己忍受痛苦。向她表达爱意,却可能遭拒而绝望。最好当然是能够追求到她,但一个小小法官,无钱无势,凭什么追她?

拂晓并未舒缓他的苦痛,只是让他可以借着忙碌的工作麻醉自己。喂过勇士和北风,便把办公室交代给它们,因为他知道书记官一定会迟到。只见他一人带着装了书板、笔盒和磨好墨的纸莎草篮,径往码头方向走去。

码头上停了几艘船,一个工头正在指挥船员卸货。

帕札尔问工头说:“哪里可以找到戴尼斯?”

“老板?他到处跑,不一定在哪里。”

“这些码头是他的?”

“码头不是,不过很多船都是他的。戴尼斯不但是运输商,也是城里的首富。”

“我能见他吗?”

“只有大货船进港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你可以去大码头,有一艘大船刚靠岸。”

帕札尔随即找到那船时,却有一个船员挡住他的去路,“你不是船上的成员。”

“我是帕札尔法官。”

船员这才让路,法官直接爬到船长室内。船长是个五十来岁、脾气粗暴的人。

“这个时候?见老板?你在开玩笑吧!”船长不屑地说。

“我这里有一张诉状。”

“是什么事?”

“你们老板向不属于他的船只收取卸货税,这是不合法的。”

“原来是这件老掉牙的事呀!”船长根本不当一回事,几句话便想打发法官回去,“这是他经过政府特准的。每年政府都会发出一张诉状,这是惯例,这你直接丢进河里就行了。”

“他住在哪里?”帕札尔仍追问道。

“王宫区入口处的码头后面,最大的那栋房子。”

没有驴子带路,帕札尔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着,也因为没有狒狒警察开路,他只好自己努力挤过街上的人群。

戴尼斯的豪宅四周全是高大的围墙,大门入口还有一个手持棍棒的守卫。帕札尔说明来意后,守卫叫管家进去通报,十多分钟后,管家才回来带法官进去。

戴尼斯正在用餐,这名运输商人年约五十,身躯有些笨重,方正的脸带着粗野的味道。他坐在一张装饰着狮爪的大椅子上,身旁的仆人帮他涂精油、修指甲、梳头、按摩脚底、大声念着菜单,享受至极,一见到帕札尔便热情地招呼:“帕札尔法官!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一张诉状。”

“吃过了吗?我还没有吃呢。”

戴尼斯遣退了帮他梳理的下人们,接着便有两个厨师送来了面包、啤酒、烤鸭和蜂蜜蛋糕。“请用。”

“谢谢,不用了。”帕札尔婉言拒绝了。

“早餐营养不够的话,整天都会精神不济的。”

帕札尔不让他岔开话题,“有人对你提出严厉的指控。”

“真的?!”戴尼斯的声音缺乏贵气,看得出来他这个人易怒且不够稳重。

“你收了一笔不公道的卸货税,你还涉嫌向你所属船只经常进出的国有码头附近的居民征收不法税捐。”帕札尔一口气道出他所有的不法行为。

“你说的是这些呀?你的前任法官和省大法官都不管了,你也就忘了这回事,吃块鸭肉吧!”

面对戴尼斯如此打马虎眼,帕札尔冷冷答道:“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戴尼斯的嘴巴停止了嚼动。“我没时间管这个了。你去找我太太,见了她你就会知道你这么固执是没有用的。”说完拍了拍手,马上出现了一名管家。“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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