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有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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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有匪君子-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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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句话竟是怪起了贾赦奢侈败家起来。
    贾赦却是不怒反笑:“哦?既然如此,想来二弟妹是很不愿当我这个家了?巧的很,我也不喜欢自己家里总是外人管事。既然二弟妹也不喜欢,那么趁着今天大家伙儿都掰扯开了,咱们把家分了如何?”
    这可谓是一语激起千层浪,大房听了都是目带期盼,二房听了都是面含恐惧。
    贾母哪里能让贾赦把二儿子“赶”出家门去,忙厉声呵斥贾赦道:“我还活着呢!你这个不孝子就心心念念要分家了,你这是让外人看我们家的笑话,要气死我这个老婆子呢!”
    贾赦见母亲生气,连忙跪下了,亦是含泪道:“母亲刚才也是听见了,咱们府偌大的家业交到二房手上,这才几年啊,就被他们败落的只剩一个空壳子了!他们倒想的好,趁着还住在我家里的时候能捞一点是一点,横竖空壳子倒了也砸不到他们身上。可儿子呢?琏儿呢?母亲疼了一辈子二儿子了,如今好歹也疼疼儿子吧!”
    他自知这话说的又重又诛心,实在是不孝得很。不过一想到贾母对自己其实也没几分慈母之情,贾赦也就没了心理负担,按着先前和贾琏商量好的又是哭又是闹的。邢夫人他们也跟着贾赦跪下了,此时也跟着哭、跟着抱怨,句句都是二房毫无孝悌之情,处处欺压大房。这会子荣庆堂里好不热闹。
    二房早就被这样的阵仗吓傻了,原以为今日是为了商议给户部还银子的事情,他们还一味的想着要怎么少出一点儿,哪里想得到大房竟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贾母被大房一家子哭哭啼啼的吵得头疼,贾赦也不知道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怎的,竟是句句都在隐隐指责自己的不慈,贾母被他气得肝疼,正想装个晕倒什么的好帮二房逃过一劫呢。
    却不想贾赦却在这时候站了起来,大声道:“儿子就知道母亲偏疼弟弟,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分家的。这也无妨,儿子今日请了族中长老和小吏过来,择日不如撞日,先将府中财产交割清楚,免得再被某些钻钱眼里的人昧了去吧!”
    贾母惊怒:“你敢!”
    贾赦却是真敢。
    族中的长老和见证的小吏都是一早就被请到了贾府偏厅的,这时候贾琏亲自出去将人带了过来,又将账房的账本子一气儿拿了过来。来了外男,就算王夫人再不情愿,也只能跟着邢夫人凤姐她们一道避在屏风后面去了。
    而外面一行人却就在荣庆堂、贾母的眼皮子底下分起了家产来。
    按照大雍律,祖产和祖屋都是长子的,贾政作为次子,能分到的只有公中账面上的银子和其他财物,而且还只能分到二成。本来应该是核对了公中账面统共多少银子再行分割的,邢夫人却在屏风后面喊道:“管账本的都说了,一共只有二十万两银子呢,便按二十万两分了就是了。”
    那些长老和小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邢夫人就那么一说,他们居然也就照着做了。而一旁贾母对大房不孝顺的指责,别说小吏了,就连贾家的长老也都像是没听到一样,仍是心平气和的与贾赦商量事情。
    贾母骂了一阵不管用,也似是想明白了,指着贾琏骂道:“没想到啊!如今别说儿子,就连孙子都是孝顺的紧啊!一朝搭上了王爷,便连自己的亲奶奶都不放在眼里了。琏儿啊,你真是好的很啊!”
    贾琏忙跪下了,垂泪禀道:“老祖宗还请息怒,琏儿自知罪无可恕,只是老祖宗也拿眼看看我的老父亲、我们这一家子吧!要不是被二婶他们逼得在府里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琏儿又岂会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呢?琏儿原来向亲王举荐宝玉,亲王还曾说过其父有违孝悌呢。老祖宗便不为了二叔二婶外面的名声,也为了宝玉的将来想想吧!”
    此话一出,别说贾母,就连贾政也被气得半死,指着贾琏便要骂。只是他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一时气急居然白眼一翻,竟是晕了过去。
    贾政这一晕二房便乱了套,王夫人从屏风后面冲了出来,一边喊着要请大夫一边又高声哭诉贾琏忤逆、大房欺人太甚,李纨也在一边默默流泪。
    只是今日贾母为了商量户部的事情将下人都打发的远远地,连鸳鸯都被她给给支开了,这时候王夫人就是喊得再急、哭得再委屈,也没有一个人过来。
    还是贾母心疼儿子,吩咐李纨喊了鸳鸯过来,与王夫人两个人扶着贾政到碧纱橱里歇息,却也没说叫人请大夫的事。贾政一直未醒,贾母便一直与王夫人在碧纱橱里面守着。鸳鸯见今日气氛不寻常,也不敢说话,只在一旁给贾母捏肩。
    大房一家子都像是未看到二老爷已经晕过去了似的,男丁俱在外面商议着分家一事,邢夫人和凤姐在屏风后面听着,时不时还要插上几句话。至于贾母,竟也丝毫不提拦着不让分家一事,只守着贾政闭目养神,任王夫人哭的再凶也不发话。
    今日一事,贾母也算是看明白了,大房这是早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将二房一家子给赶出去呢。这要是在以前,贾赦不中用、贾琏又只知道在外面吃酒玩乐,贾母怎么说都能压着大房,拦着他们不准分家。可贾琏不知怎么的居然得了忠敦亲王的青眼,转眼就抖了起来,如今莫说荣国府了,就连宁府的贾珍贾蓉,也莫不以贾琏马首是瞻。大房敢不知会自己一声就拉着人过来要分家,还不是因为贾琏是如今族里面最有出息的!
    气愤之后,贾母却也有自己的考虑。她是国公府的老太君不假,到底也只是个女人,指望的只能是儿孙辈。先前因为贾政从小养在自己身边,宝玉又是个生而有异的金孙,贾母觉得二房是能指望的,这才一直偏袒有加。不想等她将大房得罪的透透的了,贾琏这小子却又抖了起来。二房也不争气,好容易出了个侧妃娘娘,却一直没有个好消息。但凡侧妃娘娘能有个一儿半女,今日贾母都会摆明车马将大房拦回去。
    说到底还是“捧高踩低”四个字,如今二房式微,贾母也不愿意再如往日一般厚待了。
    王夫人哭了半天却不见贾母发话,哪里还不能明白这老货在想些什么?贾母有两个儿子,一个不成了还有另一个,她呢?
    一时间心中更是气苦,干脆连最后的面子也不要了,走到凤姐(邢夫人她实在是看不上)面前,砰地一声跪下了,凤姐儿吓得过来搀她她也不起来,只管跪在地上:“往日里是我们二房对不起奶奶,给奶奶委屈受了!我这里给奶奶磕头,奶奶大人大量,看在你叔叔都去了半条命的份上,原谅了我们这些不懂事的老东西吧!”
    说着便作势真要磕了下去。
    凤姐哪能让她真的给自己磕头,见搀她她又不起,只好自己也面对着人跪下了。一面还要劝道:“二太太这是说什么话呢?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是府里的长房长孙媳妇儿,这府里除了老爷太太老太太,哪个越得过我去,哪个敢给我气受?今日分家本也是我们老爷见二老爷也是有了孙子的人了,两兄弟仍住在一个府里,瞧着实在不像话,这才请了族老来。来的长老都是族里出了名的公道人,该二老爷的我们老爷一分都不会少,定不会让二老爷受了委屈的。二太太就只管放心吧。”
    一行话明面上是劝,暗地里却是二房一家子讽了个十成十。这凤辣子一张嘴,果真是比刀尖子还锋利些。
    王夫人气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一巴掌便扇了过去:“敢和长辈这么说话,你果然好得很!好得很!”
    又大声嚎哭:“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派了这么些黑了心肝的人来折磨我!这些黑了心肠的东西,便是不看在我二房为了一大家子营生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份上,也不管王府里的娘娘了吗?要是娘娘知道自己的爹娘被大伯大娘给赶了出去,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我苦命的儿啊,便是做了娘娘都还要受这些恶人的闲气……”
    她一边哭,一边狠狠地往凤姐身上脸上乱打。凤姐不敢还手,干脆站起来躲到了邢夫人身后。
    邢夫人便道:“二太太这是说些什么话呢,便说是出了个王府娘娘,就是出了个皇宫里的娘娘,也断没有让自己的父母一直赖在别人家的道理。二太太一直赖在我们府里,难不成还是给娘娘脸上添了光不曾?再说了,二太太可是大家子的出身,怎么也学的跟小门小户似的,动不动就往人身上招呼。”
    之后不管是王夫人怎么闹,俱是由邢夫人针尖对麦芒的给顶了过去,丝毫不用凤姐说话。凤姐也是松了口气,她还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儿呢,不好对她做的太过了。
    等贾政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下人抬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王夫人坐在他身边抹泪。分家的事情早已告一段落,在族老的见证下小吏造好了书册,国公府的祖产祭田一律归了大房,二房只分到了四万两银子与公中二成财物。还有三个庄子和两间铺子,原是凤姐手上管着的,贾赦也划给了二房。而且日后也不能总是住在府里面了,还要在置好了宅子之后搬出荣国府。
    贾政没想到兄长能做的这么绝,忙问王夫人道:“兄长作出这般荒唐事,老太太竟然没有拦着?”
    王夫人泣道:“大老爷一家子如今是亲王身边的得意人儿,连族老都只听他们的,老太太就算再怎么拦,又岂能拦得住?只可怜我那宝玉,就要被那些个狠心寡情的东西赶了出去,我这当娘的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呢!”
    除了宝玉,在贾府上住着的还有宝钗一家子呢,王夫人怎么好把这种丢人事儿说与外人听呢。只是今日之后,他们一家搬出荣国府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由不得王夫人不愿了。就是她想拖着不走,只怕也是徒惹人笑话。
    第二日一早,王夫人便叫了她的陪房周瑞家的过来,让周瑞在外面打听打听有没有地段好一点的大宅子。周瑞家的吓了一跳,她也隐隐的听到过一点风声,忙问道:“太太这是要置办个小住的宅子?还是说,要买个能住的了一家人的大宅……”
    王夫人有些难为情,却仍是交代道:“你只管在差不离的地界打听打听,有没有哪家有五进的宅子愿意卖的,再不济,三进的也成。”
    这便是要搬家了。
    周瑞家的心中惊愕,忙利落的答应了,转身出来便将此事给她男人说了。还问道:“这可怎么办啊?太太要离了这府,我们可都是要跟着过去的,这外面哪里还有宅子比得上国公府外面的那张匾的。”
    她男人却是毫不在乎:“太太身边一贯除了你也没有别人,这时候跟着出去单住,太太便是自己作主了。对你我只好不坏。只是打听宅子的事儿,我一个下人做不来,只怕到时候还要麻烦琏二爷了。”
    周瑞家的听了,也只好惴惴应了,心里却仍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大房二房怎么说分家就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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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国府闹分家的事情并未在京城掀起多大波澜,没有谁愿意在一个早现颓势的世家浪费自己的精力。这对贾家来说其实也算是一件好事,大房乐得清静,二房也能趁机悄悄地安排搬出去的事情。
    对于外人来说,贾家两兄弟分家上算得上是顺理成章,老父亲都死了恁久,贾赦不分家别人赞他一句仗义,分家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对荣国府的人来说,这便是天大的事情了,这阵子常有人过来给凤姐送礼,说是愿意留在府里面伺候主子的。他们要送,凤姐也就收,只是该打发出去的一律不留情,平素和二房走得近的、喜欢到那边奉承的,皆被她大手笔的拨去了二房那边。
    平儿还劝她:“你且歇歇吧。这么多人呢,你都打发去了那边,只怕二老爷搬出去了,咱们府里也落不到使唤的人了。”
    凤姐柳眉一挑,笑道:“这还轮得到你指教我?我只管告诉你,就是这府里面一个使唤的人都没有我也不怕,只要有银子,多少人排着队求着让我使唤他们呢,何必委屈自己收留那些个离心离德的?”
    平儿一想也的确是这个理,故也不再深劝。
    大房酝酿良久,分家的事情很快就弄得七七八八,只差让二房搬出去了,只是二房一直未找到合心意的房子,只能暂留在府上。
    凤姐接手了府里面的账册库房,发现其中的确是亏空严重,不过也不像王夫人说的那般糟心。她咬咬牙从公账里面挪了一百万两银子出来,贾琏又悄悄地添上了四十万两,好歹凑齐了欠银,只等着全兑成现银后往户部送过去。
    其间还发生了一件让贾琏夫妇哭笑不得的事儿,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居然找到贾琏头上,让他帮忙给二房置办宅子。这可真是,凤姐儿生生给人气笑了,着了旺儿、兴儿将人打了出去不提。
    不过无论过程如何糟心,这一回贾琏也算是了了一件大事,最近走路都是带风的。生日的时候还大喇喇的在醉仙楼办了个宴席,将林琛等人也一并请了过去。
    贾琏最近为姬汶赚了不少银子,他的生日林琛便不得不到场,不过也只准备喝上三五杯便离开了事。
    却不知贾琏是怎么想的,荣府里面大房二房都势同水火了,他居然还将贾宝玉请到了自己的宴会上。
    林琛与贾琏敬酒时瞥了一眼貌似心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的贾宝玉,笑道:“琏二哥果真好度量,这么快便尽弃前嫌了?”
    贾琏知道他说的是谁,一拍大腿道:“嗨,林兄弟你不知道我么,那是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的一个人。只是错事又不是宝玉做下的,我难不成还能不将他当弟弟了?再说了,就凤凰蛋那个德行,真要我怪罪他,我也亏心呢!”
    贾宝玉性子最是率真,和人相交亦是毫无防备。他一心将贾琏当哥哥待,贾琏自然也要投桃报李,不将上一辈的恩怨牵扯到他的身上来。
    两人讨论他的时候,贾宝玉正笑嘻嘻的和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公子说话儿。发现贾琏看过来的时候还笑着一举杯,毫无芥蒂的样子让林琛见了都觉得好笑——果真是天上降下来的通灵宝玉,这般不谙世事、不通世故的人物,人间却是寻觅不到的了。
    不过林琛想岔了,贾宝玉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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